正文 第9章 搏命
月黑风高夜，无数眼瞳泛着诡异的绿光。
曾经的张氏族长，如今的集阴煞张严之，用一种充满杀意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陆沉。
四周无人说话，只有一股阴沉的压力覆在众人心头，一如雪崩之前的安静。
正在此时，一道色厉内荏的娇喝突兀地响起。
孟瑶持着一柄火红色长索，面色苍白地护在一众乡民身前，喝道：“你罢手吧。我玄霄宗长老马上就会赶来了！”
陆沉脸色转沉，心中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果然是温室里长大的孩子，此时暴露己方底牌，岂不是逼那集阴煞出手？
“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有这样的底气，看来是喊上救兵了。”
不出所料，少女娇呼刚落，张严之就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道：“可惜，你们怕是撑不到救兵来了。”
满场妖尸应声而动。这一次，他们也不再维持什么阵势，只是完全依靠着本能对众人发动攻击。
这样一来，陆沉等人反而更难招架。
“孟瑶留下对付妖尸，你们跟我去宰了那个集阴煞！”陆沉发出一声怒喝，身子一动，瞬间蹿出丈。
宋青和端木恒对视一眼，目光中都流露出一丝狠色。
两人被张严之算计，本就满心怒气。更何况在这生死关头，若不杀了这集阴煞，恐怕所有人都难逃此劫。
二人下定了决心，当即各施手段联手齐攻。
场上瞬间形成两个战圈，众妖尸扑向孟瑶和乡民，而张严之则被陆沉等人拦住。
只是，妖尸人数众多，却因为本能惧火而显得畏首畏脚。
但陆沉三人这边，却被张严之以一己之力全面压制。
集阴煞妖法不愧为邪修翘楚，张严之一个垂暮之年的老者，修为竟生生压过了在场所有玄霄宗弟子，足足有二境明窍大圆满修为。再加上其一身精纯的阴气，硬是将陆沉三人打得险象环生。
宋青刚刚被斩下一臂，心中不由得也羞怒横生，此时交手，自然也发起狠来。
生是拼着硬抗张严之一拳，也要将那钉锤砸在他的身上。
只是人力有时而尽，宋青不过二境明窍初阶修为，就是用尽全力，也难以重伤对手。反倒是张严之这一拳势大力沉，直将宋青一连砸出十几步。
四人围战这便露出一个缺口，三人合击尚且占不到便宜，何况如此？
张严之年纪越大，心思也越发缜密，破绽刚露，老者便调动一身阴气袭向端木恒。
显然，张严之的争斗经验比这些初出茅庐的少年弟子强了太多。他摸不清陆沉的根底，便集中力量攻击端木恒。这样一来，定可以除去一个敌手。
陆沉面色阴沉，眼看救援不及，干脆强运真元，一拳攻向张严之背后。
端木恒看到张严之不管不顾地冲着自己而来，脸色一变，眼看避无可避，只得一咬牙，运转全身真元，显出一道极寒元气。
“破灵锥！”
端木恒气机勾连，气势升到极处，不禁发出一道怒吼！
百道冰蓝色元气凝在一处，幻化成一支几尺长的锋利锥刺，直刺向张严之的眉心。
“人阶秘术？”
张严之本以为端木恒不过是个功力浅薄的小辈，此时看到对方竟能施展出此等威力的秘术，心中不由得也带上了几分戒备。
在修行界，总有一些传承久远的宗门世家掌握着各式各样的玄奇秘法。这些玄奥的运气技巧，常常能使修士发挥出远超本身境界的力量。
正如陆沉掌握的天赋秘术灵视，总能在其危难关头争得一线生机。
因此，哪怕只是天地人三阶秘技中最低的一种，也足以让他心怀戒备。
如此一来，张严之目光一闪，便巧妙地将右臂摆到冰刺之前。
两人如流星般相撞，一黑一蓝两种光华将附近照的亮如白昼。张严之阴气属寒，端木恒寒气更盛，两人交手的瞬间，四周的草地便有一层冰霜蔓延开来。
陆沉见到端木恒使出如此威力的秘术，心中也带上了一分惊喜。手上攻势不慢反快，也狠力砸到张严之背上。
又是一道轰然巨响，尘土飞扬。
然而，轰鸣声稍弱，就有两人狠狠地被甩了出来。
待外围尘埃落下，竟赫然显现出陆沉和端木恒二人的身影！
端木恒被气劲所冲，一头撞在一旁的坟包上。顾不得体内气血翻滚，只是死死地盯着尘雾之后的那个身影。
他的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
自他修成这道秘术以来，从来都不曾遭遇到今日的情景。如何能想得到，那集阴煞张严之竟敢引爆一臂强行与破灵锥对冲！
“嘿～嘿～桀～桀。”
充满邪气的怪笑声从尘雾中传来，一道佝偻的身影随之缓缓行出。
此刻的张严之外形格外凄惨，他一身衣衫被真元炸的破破烂烂，一条右臂也只剩半截胳膊。
但是，他脸上那一种邪气凛然的表情却越发疯狂。
“好大的劲儿啊，桀桀，等我将你擒住，我会让你把这套秘术好好给我吐出来的！”
张严之双眼满是血色，一身伤口流出的不是鲜血，反而是一道道阴郁的黑水。他迈着缓慢的步伐，一步步走向众人，一身煞气如有实质。
正在这时，一道瘦削的身影却挡在了张严之身前。
那是陆沉！
此刻，少年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但其身体上却并没有多少伤痕。
早在真元暴动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防御冲击的准备，因此并没有受多重的伤。
只是陆沉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庆幸，反而是带着极度的震惊。
他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当他的真元砸在张严之背后的那一刻，他清晰地看到其背后浮现出了一个活生生的，抱着婴儿的凄厉女子面孔。
“你这老狗果然应该遭天谴。”陆沉的语气第一次带上了浓浓的杀意。
“你看出来了？”
张严之的脸色变得有些诡异，他咧开嘴冷笑了一声，却是带上了一种浓重的嘲讽。
“是啊，你们都是出身正统仙门的真传弟子。对于你们来说，凡间的生死恐怕从来都不是问题吧？”
这位曾经的张氏族长，用一种不喜不悲的阴沉声音继续说道：“可我不一样，我只是个贱民，生死随命，无人关心。我今年已经七十八岁，还能有几年好活？就这样死了我不甘心！”
张严之突然笑了起来，面孔变得无比狰狞。
陆沉不由得摇了摇头。
他知道他看到了什么，那是被张严之活活蹂躏致死的阴魂！
一个垂死之人，几乎毫无修行天赋，如何能在短短几年的时间之内达到二境明窍巅峰修为？
对于这种修习集阴煞的邪修而言，只有一种方法。
那就是采天下至煞至阴之气！
所谓至煞至阴，有什么能比折磨活人直到其绝望之际再将其杀死，更容易获取到的呢？
正如陆沉所料，这个邪修开始用一种淡然的语气继续说道：“自我修行以来，杀青壮年男子c女子c婴儿足有百人！如此，我才修炼到这般地步！我承受的苦楚，你们如何能知道？”
张严之暴喝一声，身影突然如箭一般刺向陆沉。
“是啊，当着一个母亲的面将她的孩子折磨致死。还真是难为你这老狗了。”少年平静地看着张严之扑来，语气中已听不出悲愤还是痛苦。
他的视线里，已满是灵气组成的世界。
在灵视秘术的加持下，张严之身周已尽是一层浓郁的阴雾，无数面目凄厉的阴魂从阴雾里挣扎出来，又被无形的锁链困锁回去，一道道旁人听不到的凄苦惨号回荡在陆沉脑海里，直将他震慑的气血翻滚。
张严之的右臂此刻已经重新“长”了出来。
那是由无数阴气，怨气组成的亡者之臂。其中所蕴含的怨力，哪怕只是看一眼，心神也要被扯入幽冥之中。
他的修为因为神魂气血一统，终于突破了明窍境大圆满，踏入了神念境界。
此刻的张严之，已经不能算是个“人”，而是一个被阴煞之气吞噬的神念境妖物！
生死刹那，陆沉心里却一阵平静。生来所学在他脑中如画影般闪过，直到他感受到胸口那团硬物，才终于抓到了那道灵光。
邪法之所以是邪法，不仅是因为其修行方式天道难容，更因为这样修行本身就有极大的破绽。
张严之之所以强，完全是因为其体内囚禁着的数百惨死之人的怨力，若是没有了这些，他一个垂暮之人，又能有多大威胁？
而谈到克制阴煞怨气，又有什么能比雷霆之力更加有效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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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张氏族长，如今的集阴煞张严之，用一种充满杀意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陆沉。
四周无人说话，只有一股阴沉的压力覆在众人心头，一如雪崩之前的安静。
正在此时，一道色厉内荏的娇喝突兀地响起。
孟瑶持着一柄火红色长索，面色苍白地护在一众乡民身前，喝道：“你罢手吧。我玄霄宗长老马上就会赶来了！”
陆沉脸色转沉，心中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果然是温室里长大的孩子，此时暴露己方底牌，岂不是逼那集阴煞出手？
“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有这样的底气，看来是喊上救兵了。”
不出所料，少女娇呼刚落，张严之就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道：“可惜，你们怕是撑不到救兵来了。”
满场妖尸应声而动。这一次，他们也不再维持什么阵势，只是完全依靠着本能对众人发动攻击。
这样一来，陆沉等人反而更难招架。
“孟瑶留下对付妖尸，你们跟我去宰了那个集阴煞！”陆沉发出一声怒喝，身子一动，瞬间蹿出丈。
宋青和端木恒对视一眼，目光中都流露出一丝狠色。
两人被张严之算计，本就满心怒气。更何况在这生死关头，若不杀了这集阴煞，恐怕所有人都难逃此劫。
二人下定了决心，当即各施手段联手齐攻。
场上瞬间形成两个战圈，众妖尸扑向孟瑶和乡民，而张严之则被陆沉等人拦住。
只是，妖尸人数众多，却因为本能惧火而显得畏首畏脚。
但陆沉三人这边，却被张严之以一己之力全面压制。
集阴煞妖法不愧为邪修翘楚，张严之一个垂暮之年的老者，修为竟生生压过了在场所有玄霄宗弟子，足足有二境明窍大圆满修为。再加上其一身精纯的阴气，硬是将陆沉三人打得险象环生。
宋青刚刚被斩下一臂，心中不由得也羞怒横生，此时交手，自然也发起狠来。
生是拼着硬抗张严之一拳，也要将那钉锤砸在他的身上。
只是人力有时而尽，宋青不过二境明窍初阶修为，就是用尽全力，也难以重伤对手。反倒是张严之这一拳势大力沉，直将宋青一连砸出十几步。
四人围战这便露出一个缺口，三人合击尚且占不到便宜，何况如此？
张严之年纪越大，心思也越发缜密，破绽刚露，老者便调动一身阴气袭向端木恒。
显然，张严之的争斗经验比这些初出茅庐的少年弟子强了太多。他摸不清陆沉的根底，便集中力量攻击端木恒。这样一来，定可以除去一个敌手。
陆沉面色阴沉，眼看救援不及，干脆强运真元，一拳攻向张严之背后。
端木恒看到张严之不管不顾地冲着自己而来，脸色一变，眼看避无可避，只得一咬牙，运转全身真元，显出一道极寒元气。
“破灵锥！”
端木恒气机勾连，气势升到极处，不禁发出一道怒吼！
百道冰蓝色元气凝在一处，幻化成一支几尺长的锋利锥刺，直刺向张严之的眉心。
“人阶秘术？”
张严之本以为端木恒不过是个功力浅薄的小辈，此时看到对方竟能施展出此等威力的秘术，心中不由得也带上了几分戒备。
在修行界，总有一些传承久远的宗门世家掌握着各式各样的玄奇秘法。这些玄奥的运气技巧，常常能使修士发挥出远超本身境界的力量。
正如陆沉掌握的天赋秘术灵视，总能在其危难关头争得一线生机。
因此，哪怕只是天地人三阶秘技中最低的一种，也足以让他心怀戒备。
如此一来，张严之目光一闪，便巧妙地将右臂摆到冰刺之前。
两人如流星般相撞，一黑一蓝两种光华将附近照的亮如白昼。张严之阴气属寒，端木恒寒气更盛，两人交手的瞬间，四周的草地便有一层冰霜蔓延开来。
陆沉见到端木恒使出如此威力的秘术，心中也带上了一分惊喜。手上攻势不慢反快，也狠力砸到张严之背上。
又是一道轰然巨响，尘土飞扬。
然而，轰鸣声稍弱，就有两人狠狠地被甩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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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脸上那一种邪气凛然的表情却越发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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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严之双眼满是血色，一身伤口流出的不是鲜血，反而是一道道阴郁的黑水。他迈着缓慢的步伐，一步步走向众人，一身煞气如有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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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陆沉！
此刻，少年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但其身体上却并没有多少伤痕。
早在真元暴动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防御冲击的准备，因此并没有受多重的伤。
只是陆沉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庆幸，反而是带着极度的震惊。
他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当他的真元砸在张严之背后的那一刻，他清晰地看到其背后浮现出了一个活生生的，抱着婴儿的凄厉女子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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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曾经的张氏族长，用一种不喜不悲的阴沉声音继续说道：“可我不一样，我只是个贱民，生死随命，无人关心。我今年已经七十八岁，还能有几年好活？就这样死了我不甘心！”
张严之突然笑了起来，面孔变得无比狰狞。
陆沉不由得摇了摇头。
他知道他看到了什么，那是被张严之活活蹂躏致死的阴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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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严之暴喝一声，身影突然如箭一般刺向陆沉。
“是啊，当着一个母亲的面将她的孩子折磨致死。还真是难为你这老狗了。”少年平静地看着张严之扑来，语气中已听不出悲愤还是痛苦。
他的视线里，已满是灵气组成的世界。
在灵视秘术的加持下，张严之身周已尽是一层浓郁的阴雾，无数面目凄厉的阴魂从阴雾里挣扎出来，又被无形的锁链困锁回去，一道道旁人听不到的凄苦惨号回荡在陆沉脑海里，直将他震慑的气血翻滚。
张严之的右臂此刻已经重新“长”了出来。
那是由无数阴气，怨气组成的亡者之臂。其中所蕴含的怨力，哪怕只是看一眼，心神也要被扯入幽冥之中。
他的修为因为神魂气血一统，终于突破了明窍境大圆满，踏入了神念境界。
此刻的张严之，已经不能算是个“人”，而是一个被阴煞之气吞噬的神念境妖物！
生死刹那，陆沉心里却一阵平静。生来所学在他脑中如画影般闪过，直到他感受到胸口那团硬物，才终于抓到了那道灵光。
邪法之所以是邪法，不仅是因为其修行方式天道难容，更因为这样修行本身就有极大的破绽。
张严之之所以强，完全是因为其体内囚禁着的数百惨死之人的怨力，若是没有了这些，他一个垂暮之人，又能有多大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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