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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7恪逝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仿佛忽然加升了马力的发动机,一日竟长不过一时。

  高烧昏迷逐渐占据了胤禩大部分的时间,饶是我使尽浑身的解数,如何科学先进的现代护理知识也无法阻挡这来势汹汹的天花。

  所幸的是,我的身体竟一改近年来的萎靡,好似被点燃了斗志,精神回复如少,整日的忙碌与疲累也无法将我打倒。有时我甚至忍不住偷想,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努力争取总好过怨天尤人,只要只要没有结果

  然而,这样的时光总是在胤禩那些间断惊醒的黑夜里打扰,却又不得不留恋眼前分分秒秒的对视。

  只因我们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上天的选择——他每况愈下的身体,还有我始终坚韧的精力。

  我们都在等待着转机,却又不敢对它报以丝毫的断言与期盼。

  与其说是煎熬,不如说是燃烧燃尽我们最后的激情与指望

  “晴儿,睡了么?”

  “嗯睡着了”

  “呵我也睡着了”

  “胤禩”

  “嗯?”

  “你睡了一天,有没有做梦?”

  “有啊”

  “难怪一直叫着我的名字梦到了什么?”

  “梦到你又把我抬回了榻上”

  “那不是梦”

  “晴儿,我们说好分榻而眠,你怎能言而无信?”

  “可你是病人”

  “可你是女人”

  黑夜里,我无声叹息。

  “你难道不想么”

  被我一噎,半晌不见动静。

  “胤禩?”

  “想”

  被他突然黯哑的声音一惊。

  “可我们说好听命上天的,他在看着我们。”

  “我怕你冷”

  “可我不怕

  我怕的是因为你的任性”

  “你”

  “晴儿是怕我不告而别么?”

  闻言,我眉心一惊。

  “呵呵傻晴儿我怎么舍得”

  “胤禩我只想抱抱你而已”

  “我又何尝不想可是我不能那是害了你”

  “其实我也做了个梦”

  “哦?”

  “我梦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

  “嗯。”

  “你还记得么”

  许久不见他言语,本以为又昏睡了去。

  “怎么能忘不然为何日夜唤着‘予青’”

  “原来你都知道”

  “也是听下人们嘀咕的”

  “晴儿,睡了么?”

  “嗯睡着了”

  “我也睡着了”

  “也不知弘旺怎么样了”

  “他还是送回去吧”

  “怎么?替颖格格心疼了?还是怕我这个歹毒的嫡母”

  “晴儿!”

  他厉喝一声。

  “胤禩弘旺病了”

  “晴儿,我只是怕他让你伤心”

  “不他是个好孩子那么的像你善良仁爱

  我只怕耽误了他

  弘旺生过一场大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直到现在都没有痊愈,才刚刚见好不久

  胤禩你别担心等他大好了,我就送他回去”

  “我不”

  怕他多心,我换言打断。

  “胤禩日子过得好快这样一天,好像过了一年。”

  “是呀每次这个时候,我都好想你”

  “想我什么?”

  “你你又要戏弄我”

  我心里暗自一乐,为自己的小聪明得意,却也忍不住想,曾几何时,我们哪敢想象会有这样平和的交谈,戏谈这些夫妻间最隐秘的玩笑。

  “晴儿”

  “嗯?”

  “对不起我只是想给你个孩子”

  “你已经给过我了

  他很听话我每天给他唱歌,讲故事,总是安安静静地躺在我的肚子里。我能感觉到他懒洋洋地翻身,他的脸一定像你,干净的,温柔的,还有一双最明亮的眼睛”

  我以为时至今日,时过境迁,自己总能够轻松面对,却仍然词不达意,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讲起那个被我们错过的孩子,只因他是他的父亲,他有权利知道。

  他静静地听,我甚至能感知他小心翼翼的呼吸,却再也说不下去。

  你我是否都有一样的猜度,如果没有失去那个孩子,我们如今又会是怎样?

  夜色太浓,我想我们一定都湿了眼睛。

  “晴儿,睡了么?”

  “嗯睡着了”

  “我也睡着了”

  “胤禩杨顺儿说,弘旺出生以后,你一直宿在书房?”

  “嗯”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我睡着了”

  “哎你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胤禩你喜欢颖格格么”

  “真话还是假话?”

  “有区别么?”

  “恐怕你都不愿听。”

  “那就假话吧,至少可以宽慰一下自己。”

  “你又闹我”

  他咳喘了两声。

  “晴儿为什么不问我毛婷儿?”

  “嗯不问。不给你说真话的机会!”

  “呵小滑头!”

  沉吟片刻。

  “她二人对我而言,并无区别。”

  “我不信”

  “好吧那换我来问

  若不是我,张廷玉可是你意中之人?”

  我咬唇。

  “我知道你的真话了。”

  若不是我,她们必是你的意中之人吧。

  “但是你不能以自己以为的答案来揣度我。”

  “晴儿还是你的真话比较中听。”

  那么为何你的笑意全无了呢。

  “晴儿后悔么?”

  “后悔有用?”

  “假话呢?”

  “这就是假话!”

  “呵呵”

  “傻乐什么呢?”

  “晴儿,你总是这样,不忍心伤

  任何人。”

  “不我伤人于无形!那哪是一个段数的呀!”

  “得意什么?看我怎么收拾你!”

  “怕你?!怕你不是八福晋!”

  “你”

  “嘿嘿问一嘴啊,你想怎么收拾啊?”

  “我”

  “胤禩你在为我守身么?”

  “怎么又倒回去了啊”

  “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用?”

  是啊,告诉我就能一笔勾销么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

  晴儿你是嫌我脏了吧”

  我鼻息一顿。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忍不住问自己,何以你必须要忍受我三妻四妾,我却容不下一个张廷玉这样的想法连我自己都觉得惊世骇俗

  直到弘旺出生,我才渐渐明白,但凡真心付出,任何有瑕疵的回报都是亵渎。我无法忍受你心系旁人,无法忍受你与他人只争朝夕,更无法忍受你与他人生儿育女。只是想一想,就已经让我坐立不安,夜不能寐。你又是怎样捱过来的呢”

  “这只是占有欲占有欲只应属于强势的一方。”

  “但我依然享受这种占有欲

  每到难耐的时候,我都会梦到你仍旧属于我的那些日子,那种占有才是平生最值得回味的,否则不过是春梦一场

  我没有为任何人守身,晴儿你毋须挂怀。”

  静谧时分,话题竟炙热。

  “胤禩我们究竟是谁霸占了谁呢”

  短短十数日,仿佛经历了半生那样漫长。

  不知是谁偷换了岁月,将流年倒带。那些夜幕下的只言片语,破天荒地让我们忘却了恩怨。谁又曾想到,那些烈爱的伤痕,有朝一日也可以被我们如此信手拈来,嬉笑怒骂。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我们终于放下了,还是始终从未放下,更不愿深想,只觉这样卸下防备,随遇而安的日子却也是人生不可多得的。每日只盼能与那榻帐后的他片刻的交谈,确已是心中最温柔的所在。

  不知过去的无数个日夜里,是否也有一个人与我有相同的寂寞,曾经忐忑,也曾经无奈。

  每每思及此,总不禁心中大恸。

  因为夜幕背后无人知晓,有多少个日子里,我怀抱着昏迷不醒的他,徒睁着无望的双眼,泪流满面。

  胤禩对不起我知道你一直在等待一句绝口不提的原谅

  “胤禩!胤禩!”

  我徒睁了双眼,暗灰色的窗外已泛起隐隐的昏黄,天就要破晓。

  额头的冷汗风干,忍不住一个寒噤,已然不能入睡,我所幸翻身起身,抬眼瞥去,只见帷帐高高笼起,卧榻上早已空无一人,惊得我目瞪口呆。

  “来人!来人啊!”

  推门而出,只安茜一人等候。

  “王爷呢?!”

  “格格,王爷已经出府”

  “什么?!怎么可能?!万岁口谕,明明已经封禁了梅苑!你们”

  安茜抢声打断。

  “格格先别急,听安茜说完。

  王爷是自请出府,说是王府是在京城要道,疫情为今已见消匿,若然一直禁道,恐有碍京中要务往来。听葛特说,万岁也是压了许久,昨儿个”

  安茜沉吟。

  “昨儿个听了太医院复诊的回禀后,才不得不点了头。”

  大脑翁的一声乍响,天旋地转。

  “格格!格格!您这是”

  把持着安茜的小臂,我将将站稳。

  复诊的回禀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我仰天一叹,久久回不了神。

  “去了哪里?”

  安茜直视着我,缓缓摇了摇头。

  “是夜里动的身,石灰洒道,生怕惊动了府里的人。我也是天见亮的时候,才被几个梅苑里服侍惯了的下人唤来的,说听了杨顺儿的命,候在这儿,让我好好伺候您,让您不要挂心。”

  “还留了什么话没有?”

  “杨顺儿只留下一句话爷嘱咐您莫要忧心,等他回家”

  “回家回家”

  我喃喃自语,全无了方寸。

  太医院的回禀不尽如人意,已然为万岁爷做了最后的决断。经由一废太子之祸,太医院早已大换血,除了那些彻查与此案无干者,凡有涉嫌及不明者,均被弃用,而经手此事的人正是雍亲王胤禛!如今的太医院早已是老四的天下!胤禩为了避嫌,根本不可能插手万一。

  可太医院的回禀不过如实以报,胤禩的病情我心中早已有数,又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呢?即使胤禛有意推波助澜也言正名顺。

  而胤禩的自请离府不过给了老四一个成全,成全了他,也成全了自己,不过想再为这八爷府留下最后一点贤名。而这丁点的贤名,足以保全我们所有人的生路。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让我等你回家?那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去处?

  身为皇子,必不可与集中病患的处所同在,万岁爷必早有妥善的安置,你要如何回家呢?生?还是死?!

  我们说好要守到最后一刻,原来都是你善意的谎言,你早已为自己c为我做了打算。背着所有人向万岁爷自请避世。

  胤禩,你不能这样

  你怎么忍心一次又一次的骗我

  “不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我高呼一声,一个蓄满力量的箭步,被一侧的安茜紧紧抱住。

  “格格!我的好格格!别去!安茜求你了!求求你了!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您这一去是要送命的呀!”

  我拼命挣扎,厉声断喝。

  “你明明知道这是有去无回,为何不告诉我!为何不告诉我!”

  “格格!”

  安茜跪倒,死死抱臂,拦住我的去路,凄声哭号。

  “我的主子!您想想自己,想想以后!您明明心意已决,如今再不可功亏一篑啦!

  安茜说的都是真话!都是真话!安茜果真是今早爷走后才得到的消息!安茜不敢欺瞒您一句呀!”

  “你不知道那你为什么不问?!你是谁?是我堂堂八福晋的陪嫁丫头,这府里哪个奴才还能压过你去!我就不信你若是想问,哪个拜堂能不说实话!

  爷临走前必定是拜堂相护的!你说没人知道去往何处,我不信,我一个字也不信!”

  安茜仰首,泪流满面。

  “是安茜是有自己的私心安茜不敢问,不敢知道

  我怕问了去处,瞒不过自己的良心

  格格!爷这么做也是为了您,为了能给您留个后路呀!

  您还记得您对安茜说过的么?您说您不做赔本的买卖。您说有朝一日,您终能挣脱这个金丝的牢笼,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您这样做不是辜负了爷的一片苦心了?这样赔本的买卖,安茜都看的懂,您这么精细的心思怎么能看不懂呢!”

  我颓然一坐,合眼静默,心下一片冰凉,了无生气。

  许久,我开口。

  “叫葛特来!我有话交代!”

  不知是什么时候,我被人环抱入榻。

  “福晋,葛特方才冒犯了。”

  我木然抬眼,唇角勾起一抹苍白的笑。

  “葛特,知道我为何叫你来么?”

  无视呆立一旁的安茜,我的眼神凝固。

  “奴才不知!”

  “葛特还记得我禁足前你对我说过什么?

  你不记得,我却忘不了。

  你说,以后你不再是爷的奴才,只听命于我一人!”

  我嗤笑道。

  “原来你们都是骗我的我不过是个任你们随意糊弄的傻子”

  “福晋,奴才”

  “葛特!你不要信口胡言,格格的性命要紧,你”

  “葛特!说!爷究竟去了哪里?!你们不要再骗我了!”

  “葛特!”

  “安茜!如果你是为我好,就让我去!我只有一句话,要亲口告诉他!我不能不明不白的接受他的安排。”

  我不顾安茜的劝阻,诤言道。

  “葛特,你是八爷府里的一等拜堂,府中地位不下爷贴身的阿穆胡兰,粘杆处仅十四爷一人在你之上,你休要再用任何借口搪塞我,你说你毫不知情,我是决计不信的!”

  半晌,葛特屈膝而跪,声音沙哑。

  “福晋葛特护您一程,为您尽忠!”

  朝阳在马车上画出一段段斜长的影子,安茜默然紧握的双手。

  车轮碾过的路,我行过无数遍,如今这路竟漫长得令人心焦。

  “竟然是南苑是南苑”

  直到被挡在南苑梅林外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胤禩的坚决。

  “福晋恕罪,我等也是奉万岁之命在此把守,林中也仅有贤亲王与贴身两名奴才伺候,如非皇命,请恕奴才不能为你放行!”

  我转身与马车内的葛特言语。

  “葛特!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让我进去!”

  车内一声叹息。

  “福晋,还请恕葛特不能现身,您可拿此牌与方才林外右侧把守的那两名侍卫看,自然有求必应。”

  接过葛特尤带余温的镶金铜牌,我依言而行。

  “奴才见过八福晋,福晋万福”

  “快带我进去!”

  我一把扯起做礼的侍卫,却不料他皱眉难言。

  “福晋主子临行前有命说说”

  “他不见我?”

  我幽幽地说。

  侍卫抿唇颔首,神色难掩不郁。

  思量片刻,我展颜一笑。

  “无妨!你且替我给他捎句话。

  予青,在此接他回家!”

  通过葛特验明身份的方牌,梅林中的消息源源不断的传出来。

  昨儿个吃了杏仁露,进了两碗奶茶,又服了几副汤药

  今儿个几时醒了,几时又睡了

  日复一日,清醒的时辰已是少的可怜。

  可我肯定,他一定知道,知道我在这里,独自信守我们二人的承诺。

  夜晚的星辰在这盛夏的郊外格外的醒目,我仰躺在车内,心中默默细数着,昏昏欲睡。

  睡梦中,我眼前是一片的永夜,一个温柔得令人心动的声音一遍遍重复。

  “予青予青”

  一如往昔。

  “格格,醒醒!”

  我惺忪着眼,车内一片刺目的亮白。

  “唔天又亮了”

  “格格,现在还是卯时,天还没亮,是宫里来人了!”

  “什么?!”

  不及我多虑,车外一声细哑的声音响起。

  “八福晋,万岁爷命奴才来为您引路。”

  终于肯见我了

  泪缓缓滴落,润湿了干涩的唇,久久不能言语。

  枝干错落,不见当初的羞红,化作尘土,埋葬了一世的英明。

  那挑灯的凉亭中薄襟修衫,款款而立的还能有何人?!

  我的眼眶温热,却模糊不了眼前长发素绾,眉目炙热的梦中人。

  入手的冰凉警醒我,这也许已是他最后的绽放,比绿萼还要珍贵,比焰火还要绚烂。他在尽其所能的让我记住这最后一刻的他,白衣如雪,英姿而勃发的,一如初见。

  抚着那襟口的绣纹,我轻叹。

  “不知这位爷找予青所为何事?”

  对白清晰如昨,那些病魔肆虐过的伤痕偃旗息鼓,再无威力可言,留在彼此眼中只有曾经的年少。

  “不知姑娘在此,多有叨扰,还望见谅”

  语未尽,人已痴,久缄默。

  “予青,对不起”

  言罢,他轻拥我入怀,我紧紧环臂。

  “你让我等了太久”

  “对不起对不起”

  地平线上,我们依偎在初升的朝阳中,他揽我在侧。我们心底有揭不开的秘密,天花末期,疫情最盛,这已是我们的极限,那些极尽缠绵的日子倒映在记忆的氤氲里,一幕一幕。

  “晴儿,我只能陪你走到这里

  这么多年,我一直期许,如有来生,一定要干干净净地与你相遇,相知,相许,相守,陪你牧马,陪你放羊”

  温热的卷轴入手,我垂眼,骇然。

  “岁寒三友这”

  “可是晴儿如今我不求前世,亦不求来生,只希望你珍重自己

  张廷玉确是正人君子,情深义重,高风亮节,品正行端,朝中已有传闻,皇阿玛有意委以重任于他,只待他孝期还朝,必于六部间各司任职,如今又值玉牒编修,后日必成大清之栋梁,但终究涉世过深,恐亦非你良配。

  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物归原主,任你去留”

  阖眼,你埋在我的肩窝,如泣如诉。

  “我走以后,只留衣冠冢,把我的骨灰洒在有你的地方。

  晴儿,你只答应我,无论你去到哪里,又遇到怎样的良人,让我留在你的身边,我想看着你幸福。”

  泪,终于夺眶而出,五内俱裂。

  我侧颊轻轻摩挲,淡淡道。

  “

  好我带你去塞外,带你到没有痛苦的地方,只有欢笑,只有幸福

  如果你找不到我了,就在那里等我

  不见不散”

  他的眼泪,我的眼泪彼此交融,炽热而汹涌。

  炎炎夏日里,我的怀抱再也捂不热那些错以为天长地久的漫漫流年,他们恪然而逝,他们不辞而别。

  康熙五十年九月,随着京中疫情的告罄,贤王府再次迎来了走向辉煌的又一篇章,却再也遍寻不到那个与我共话美满,共铸团圆的爱人。

  如果说重生亦是上天一种恩赐,那么胤禩,你一定就是那个在我心上化了脓的刺青,深深融在了我的血液中,我的生命里,如一场慈悲的惩罚,无人替代,更无人磨灭。

  爱与恨早已将那些彼此书画的亲密与心伤,藏在我的记忆里,永驻芬芳。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完毕!!!

  背景音乐《琵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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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完毕!

  犹豫很久,要不要把补全部分贴上来,还是给大家打个预防针吧,大伙儿有个心理准备~~~算个剧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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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终于完毕!

  我想说的是,老八这回是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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