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百花深处且勾留
月上枝头，夜已深了，东方谦还没有回来。明华居中，东方剑案头的灯明明灭灭。一册南华经在手，东方剑已读了一个时辰。放下手中书卷，信步走到院中，看着远方山影重重，东方剑忽然想爬山。一路沿着小径走到后院，出了山门，便是上山的小路。到得半山，山路之中有曲折小径，叉而向右。东方剑兴之所至，沿着小径上爬。再往上走，是个平台，月光下显得花团锦簇。平台之后，隐隐传来人说话的声音。东方剑没有想到深夜之中，山中竟然有人，不自禁的聂住手脚，屏息倾听，似是一个女子。东方剑从树林中偷眼向外，那女子身着黄衫，背影娉婷，跪倒在一座石碑之前，却是南宫明珠。石碑周围全是名贵花种，碑上隐隐刻得有字，碑前供奉着贡品，南宫明珠却是对着石碑说话。东方剑无意中闯入，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刚想静静离开，却听见南宫明珠隐隐的啜泣之声。东方剑心道：“明珠妹子不开心，是以对着母亲的碑说话，东方作为兄长，好歹也开解她一番。不论何事，守口那就无碍。”
却听南宫明珠哽咽道：“妈妈，我真想念你的紧。爹爹和大哥都忙，明珠经常只有一个儿，别人都羡慕南宫家的小姐，可我却丝毫不觉得开心。”
过了一会又道：“再过大半年，我就要嫁去神针山庄啦，到时候，没人伴我，我也不能常来见妈妈了。其实我很不想嫁给贺英，我根本不喜欢他，可是爹爹中意，我又不能违拗爹爹的意思，妈妈，你说我该怎么办？”
“妈妈，如果你在世，你是会赞成我去找我爱的人，还是要我去嫁给我不喜欢的人？”
过了好一会，只听南宫明珠幽幽的道：“妈妈，我从没有这样的去想念一个人，每天每刻心里就只有他，每每盼着何时能见他一面，就心满意足了。妈妈，我好想好想去找他。”
“妈妈，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明天晚上，我就去找他，我只是去见他一面，不会耽搁太久。妈妈，你休息吧，我要回去了。”
过了一会，东方剑听到衣裙窸窸窣窣的声音，却是南宫明珠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东方剑心中五味陈杂，侧身躲在阴影之中，直到南宫明珠远去。
第二日晚间，东方剑早早便在山门等候，二更时分，一个鹅黄色的身影闪身出门，身上背着一个包袱，正是南宫明珠。出得山门，南宫明珠对着南宫府磕了个头，便沿着下山的路疾行，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离南宫府已经远了，方才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放慢了脚步。却见路旁一个人影闪出，挡住了去路。南宫明珠一惊，伸手要拔佩剑，抬头却见月光之下，青锦似玉，正是故人。南宫明珠道：“剑哥哥，是你？”
东方剑道：“明珠妹子，这么晚，你要去哪儿？
南宫明珠道：“我，我有事要离开家几天。剑哥哥，你别拦我。”
东方剑道：“我不拦你。只是你一个女子孤身上路，又这么晚，总该告诉家里你要去哪里。”
南宫明珠道：“剑哥哥，我我不能告诉你。你还是让我走吧。”
东方剑道：“明珠，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也不是想拦你，只是现在这种局势，外面不太平，你一个女孩子孤身上路，做哥哥的放心不下。”
南宫明珠道：“剑哥哥，我也是习武之人，不会有事的。”
东方剑道：“明珠，我坦白说吧，昨天晚上我听到你在母亲碑前说话。我想，你一定是有了钟情之人，才会迫不及待想去见他一面。是吗？”
南宫明珠怔了一怔，道：“你，你都知道了？你有没有告诉别人？”
东方剑叹了口气，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南宫明珠道：“那，剑哥哥，你让我走吧。”
东方剑摇摇头：“不行，外面太危险。听剑哥哥的话先回去，我来替你想办法。”
南宫明珠低下头来，泪珠流下脸颊。
东方剑扶住她肩头，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轻声道：“我们走。”
回到风荷苑，婢女都已熟睡，南宫明珠回到自己睡房，掌上灯烛，请东方剑进来。东方剑第一次踏足女子的深闺，只觉得处处绫罗，处处绮香。南宫明珠道：“剑哥哥，你跟我来。”引着东方剑往小阁楼而来。两人在阁楼上坐定，南宫明珠端上茶水。东方剑看到南宫明珠，俏脸之上犹有泪痕，柔声道：“明珠，不管是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想办法，总好过你一个人闷在心里。这件事，你大哥不知道吧。”
南宫明珠道：“他自己的事情都搞不定，哪里有时间管我。”
东方剑道：“那以后若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我一直当你是我的亲妹子。”
南宫明珠点了点头。
东方剑道：“我曾经在你的画阁中看到一幅肖像，你心上之人可是他吗？”
南宫明珠道：“你，你看到了？”
东方剑点点头，道：“看来我猜的不差。”
南宫明珠道：“剑哥哥，这件事情千万不能告诉我父亲。我爹他，他有这么多事，我不想去烦他。”
东方剑道：“你只想见他一面吗？还是就这样跟他一走了之？”
南宫明珠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我其实挣扎的很，他告诉我他的地址，就说有事可以去找他，但是他不许我告诉任何人。”
东方剑道：“那，他是什么人？”
南宫明珠摇头道：“我，我不知道。”
东方剑不禁大奇：“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南宫明珠道：“我的确不知道，他没说过，我也就没问。”
东方剑道：“那你们之间有什么承诺吗？或者，他对你如何？”
南宫明珠道：“我，我不知道。”
东方剑更是奇怪，道：“明珠，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贸然去找他？”
南宫明珠的眼泪夺眶而出，道：“是，他对我有没有情，我不知道，他的身份背景，我也不知道，甚至于我去见了他，会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就是想他，想见他。”
又过了一会，南宫明珠渐渐平复，东方剑拿丝帕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南宫明珠道：“剑哥哥，我是不是很蠢？”
南宫明珠接着道：“其实我曾经很想问问清楚。可是，我还是得嫁给贺英，还是要做南宫家的孝顺女儿。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想念我妈妈。”说着忍不住低声啜泣，东方剑站起身来，将南宫明珠搂在怀中。南宫明珠伏在东方剑肩头，哀哀痛哭。东方剑心道：“一个是这样，另一个也是这样。难道一事，只能是注定痛苦么？”
又过了一会，南宫明珠道：“剑哥哥，我想我还是不去见他了。即使他真的对我有情，我也不能忤逆爹爹，爹爹这么大的年纪，怎么能承受这种打击，我还去见他做什么呢？”
东方剑道：“明珠，你不怕委屈了自己吗？”
南宫明珠道：“说不定，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朋友罢了。”
东方剑道：“你能放得下，那就最好了。”
南宫明珠笑了一笑，道：“我很早就没了妈妈，所以更不能惹爹爹生气。”
东方剑长吁了口气，道：“这才是我的明珠妹子。天不早了，早点休息罢。你平复了，我也该走了。”
南宫明珠道：“谢谢你，剑哥哥。”
目送东方剑出了风荷苑，南宫明珠回到卧房，掌上灯烛，取出肖像，一夜辗转无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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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南宫明珠哽咽道：“妈妈，我真想念你的紧。爹爹和大哥都忙，明珠经常只有一个儿，别人都羡慕南宫家的小姐，可我却丝毫不觉得开心。”
过了一会又道：“再过大半年，我就要嫁去神针山庄啦，到时候，没人伴我，我也不能常来见妈妈了。其实我很不想嫁给贺英，我根本不喜欢他，可是爹爹中意，我又不能违拗爹爹的意思，妈妈，你说我该怎么办？”
“妈妈，如果你在世，你是会赞成我去找我爱的人，还是要我去嫁给我不喜欢的人？”
过了好一会，只听南宫明珠幽幽的道：“妈妈，我从没有这样的去想念一个人，每天每刻心里就只有他，每每盼着何时能见他一面，就心满意足了。妈妈，我好想好想去找他。”
“妈妈，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明天晚上，我就去找他，我只是去见他一面，不会耽搁太久。妈妈，你休息吧，我要回去了。”
过了一会，东方剑听到衣裙窸窸窣窣的声音，却是南宫明珠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东方剑心中五味陈杂，侧身躲在阴影之中，直到南宫明珠远去。
第二日晚间，东方剑早早便在山门等候，二更时分，一个鹅黄色的身影闪身出门，身上背着一个包袱，正是南宫明珠。出得山门，南宫明珠对着南宫府磕了个头，便沿着下山的路疾行，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离南宫府已经远了，方才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放慢了脚步。却见路旁一个人影闪出，挡住了去路。南宫明珠一惊，伸手要拔佩剑，抬头却见月光之下，青锦似玉，正是故人。南宫明珠道：“剑哥哥，是你？”
东方剑道：“明珠妹子，这么晚，你要去哪儿？
南宫明珠道：“我，我有事要离开家几天。剑哥哥，你别拦我。”
东方剑道：“我不拦你。只是你一个女子孤身上路，又这么晚，总该告诉家里你要去哪里。”
南宫明珠道：“剑哥哥，我我不能告诉你。你还是让我走吧。”
东方剑道：“明珠，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也不是想拦你，只是现在这种局势，外面不太平，你一个女孩子孤身上路，做哥哥的放心不下。”
南宫明珠道：“剑哥哥，我也是习武之人，不会有事的。”
东方剑道：“明珠，我坦白说吧，昨天晚上我听到你在母亲碑前说话。我想，你一定是有了钟情之人，才会迫不及待想去见他一面。是吗？”
南宫明珠怔了一怔，道：“你，你都知道了？你有没有告诉别人？”
东方剑叹了口气，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南宫明珠道：“那，剑哥哥，你让我走吧。”
东方剑摇摇头：“不行，外面太危险。听剑哥哥的话先回去，我来替你想办法。”
南宫明珠低下头来，泪珠流下脸颊。
东方剑扶住她肩头，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轻声道：“我们走。”
回到风荷苑，婢女都已熟睡，南宫明珠回到自己睡房，掌上灯烛，请东方剑进来。东方剑第一次踏足女子的深闺，只觉得处处绫罗，处处绮香。南宫明珠道：“剑哥哥，你跟我来。”引着东方剑往小阁楼而来。两人在阁楼上坐定，南宫明珠端上茶水。东方剑看到南宫明珠，俏脸之上犹有泪痕，柔声道：“明珠，不管是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想办法，总好过你一个人闷在心里。这件事，你大哥不知道吧。”
南宫明珠道：“他自己的事情都搞不定，哪里有时间管我。”
东方剑道：“那以后若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我一直当你是我的亲妹子。”
南宫明珠点了点头。
东方剑道：“我曾经在你的画阁中看到一幅肖像，你心上之人可是他吗？”
南宫明珠道：“你，你看到了？”
东方剑点点头，道：“看来我猜的不差。”
南宫明珠道：“剑哥哥，这件事情千万不能告诉我父亲。我爹他，他有这么多事，我不想去烦他。”
东方剑道：“你只想见他一面吗？还是就这样跟他一走了之？”
南宫明珠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我其实挣扎的很，他告诉我他的地址，就说有事可以去找他，但是他不许我告诉任何人。”
东方剑道：“那，他是什么人？”
南宫明珠摇头道：“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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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明珠道：“我的确不知道，他没说过，我也就没问。”
东方剑道：“那你们之间有什么承诺吗？或者，他对你如何？”
南宫明珠道：“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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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南宫明珠道：“剑哥哥，我想我还是不去见他了。即使他真的对我有情，我也不能忤逆爹爹，爹爹这么大的年纪，怎么能承受这种打击，我还去见他做什么呢？”
东方剑道：“明珠，你不怕委屈了自己吗？”
南宫明珠道：“说不定，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朋友罢了。”
东方剑道：“你能放得下，那就最好了。”
南宫明珠笑了一笑，道：“我很早就没了妈妈，所以更不能惹爹爹生气。”
东方剑长吁了口气，道：“这才是我的明珠妹子。天不早了，早点休息罢。你平复了，我也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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