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苦果
村长家的堂屋里,几个族老正愤怒的跟村长争吵:“这就是你说的妙计,银子没要到,还要我们自己出粮食来给那些小崽子们,没门,你出的主意,事情没成,那粮食就你们自己出,我们不管。”陈进财早就忍不住了,张口道:“凭什么,主意虽然是我们出的,但是你们当时也是同意的,事情没成就要我们负责,那要是成了,是不是银子也是我们自己的!”说着就跟几个族老争吵起来,陈家的女人们听见他们的争吵,都明白了林家的银子没要到,还要给那些没爹没娘的小崽子们粮食,都不乐意了。陈进财家的第一个冲进来跟族老们吵,搁平时,她是没那个胆子的,可现在一听自己要出粮食什么也顾不了了。
村长看着眼前的一团乱,晃了晃身子,头疼欲裂,忍不住大声喝道:“都别吵了!”众人听到他愤怒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让大家来,是商量对策的,不是让你们来吵架的,不怕丢人,你们就继续吵!”众人互相看了看都不说话了。“进财家的,去给几个叔伯倒茶,进财跟几位叔伯道歉!”看着父亲威严的眼神,陈进财忙跟几个族老行礼道歉:“各位叔伯,对不住,侄儿也是一时冲动,望几位叔伯能原谅侄儿的冲撞。”
几个族老也不说话,其中一个看着村长道:”事到如今,你说怎么办吧!当初我就说了,林家不好得罪,算计了他们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你们偏不听,现在好了吧,偷鸡不成蚀把米,你们说现在怎么办?怎么办?”村长讽刺的一笑:“是,当时你是反对,可最后不是还跟我们去了林家,也没跟六叔祖他们离开不是现在才后悔,晚了吧!”
照村长原来的意思,是把村里所有的族老都叫到林家,就算叫不到,也得请村里辈分最大六叔祖到场,谁知,他到六叔祖一家请六叔祖的时候(当然要隐瞒要银子的事,只说跟林家商量救助的事),六叔祖拒绝了,还劝他别去林家,其他人看六叔祖不去,他们也不去,就只有这几个人跟他去了林家。村长此时很后悔,明知道林家不好惹,为什么自己还要去惹他们呢?看了看一旁的二儿子,这个儿子比大儿子机灵,嘴也甜,可心大了,要不是他出的那些损主意,自己也不至于如此被动,还得忍受别人看不起的眼光。罢了,这次事了,就分家吧。林家他惹不起,二儿子恐怕也不会就此罢休,他还有老实可靠的大儿子,还有能读书的大孙子,总不能为了二儿子,把一家人的名声都给败了。
看了看众人,村长起身给几个族老行了个礼:“各位哥哥,这次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请各位哥哥见谅。事到如今,也只有拿出粮食给那些孤儿寡母,才能平息。”见几位族老面色不渝,接着说道:“既然这事是由我父子提起的,我愿意出一半的粮食,你们出另一半如何?”话音刚落,陈进财就叫道:“爹,凭什么,一半粮食,那是多少,咱家本来就不富裕,再给这么多的粮食,我们肯定会挨饿的。不行!”陈进财家的也说道:“就是,爹,你不能看着家里的孩子们挨饿吧,今年过年本就不如往年,家里连肉都没有,现在连粮食都不够吃的,爹你怎么忍心啊。”说着就哭了起来。
村长铁青着脸,喝道:“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给我滚出去!”陈进财家的看着公爹铁青的面色,不敢说一句话,溜溜的出去了。陈进财见状,小心翼翼的说道:“爹,是我们不好,您老别生气,可孩子娘也是为家里好不是,她说的也是事实。这事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爹,您再想想?”旁边几位族老也满怀希望的看着村长。
村长叹了口气道:“能有什么办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覆水难收了,好在粮食送了出去,能有个扶弱救苦的好名声,除此之外,别无它法。”陈进财眼睛转了转,道:”爹,我们可以不承认啊,反正这件事只有我们和林家知道,明日也不通知村里人,把林家送来的棉衣送到就行了。”几个族老眼睛一亮,道:“那林家要问我们粮食怎么办?”“什么粮食,我们去林家是商量给这些孤儿做棉衣的事去了,跟粮食有关吗?”几个族老满脸笑容点着头:“对,我们只是去商量棉衣的事,没有粮食没有粮食。”
村长看到他们如释重负的样子,摇摇头道:“晚了,要是出了林家门口这么说还行,现在晚了。”“为什么?”众人不解,“你们去外面听听就知道了。”
原来,由于第一次村长带着族老们去林家的事,此后每回村长去了林家,总有人去找白婶小翠他们去打听村长来干什么。这回村长又带着族老们去林家,村民们实在好奇,盯着林家,看村长走了,马上有四五个农妇来找白婶做针线。不到一刻钟,村里面都知道村长等人要捐些粮食给那些孤儿,林家还做了上好的棉衣给这些孤儿,一时间,人人都夸村长等人仁义,林家不愧为积善之家。
陈进财灰头土脸的回来,刚刚他去外面,遇到的人都夸他们家仁义,有菩萨心肠,高帽子更是不要钱的往他头上砸,弄得他反驳的勇气都没有。一时间,屋里一片寂静。村长咳了声道:“那事情就按我说的办如何?”几个族老面如土色,有气无力的点点头,走了。
村长送了他们出去,看他们都走远了,转身对陈进财道:”跟我进来。”陈进财见父亲一脸严肃,不敢吭声,跟着父亲进了屋子。村长看着儿子道:“以后不准惹林家,你不是林家那个小丫头的对手。”陈进财一脸不服:“不就是个小丫头嘛,如果不是有韦家撑腰,林家早就没了。”“不,林家那个小丫头不简单,上次的事,不是意外,她明明知道林举人临终前托孤给韦家了,我们第一次去的时候,偏偏不说,等我们去第二次的时候把韦长枫叫来,她这是杀猴给鸡看呢,让村里人都知道他们是韦家罩着的,不可欺辱。这次,她都已经准备好棉衣粮食了,却没有送出去,等我我们上门要银子的时候,她把棉衣拿出来,让我们无话可说,甚至让我们出了百十斤粮食,却无话可说。上次,我们没了好名声,这次又要出粮食,进财,这林家不是我们能算计的,别再惹林家了好吗?后院地窖里我藏了些粮食,够我们吃的,肉我也买好了,你们放心,不会让家里人吃不饱的,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别再想不是自己的东西了。”陈进财看着老父亲慈爱的表情,不甘的点了点头,村长看到眼里的愤恨不甘,心里念头更盛了。
第二日,桃花村的村民们吃过早饭都聚集在祠堂里,等了一会,村长等人把捐献的粮食给拿了出来,白伯也带着月霁把棉衣带了过来,村长让村里无人照顾的孤儿们排好队,一家一家的领粮食,按一人五斤的标准,白伯请村里的大娘们给这些孩子量身子,发衣服,月霁在一边帮着拿衣服,众人看到月霁身上穿的跟发给孤儿的一样,一阵唏嘘,都道林家仁善啊,菩萨心肠啊等等,还夸村长等人大义,村长等人一脸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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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看着眼前的一团乱,晃了晃身子,头疼欲裂,忍不住大声喝道:“都别吵了!”众人听到他愤怒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让大家来,是商量对策的,不是让你们来吵架的,不怕丢人,你们就继续吵!”众人互相看了看都不说话了。“进财家的,去给几个叔伯倒茶,进财跟几位叔伯道歉!”看着父亲威严的眼神,陈进财忙跟几个族老行礼道歉:“各位叔伯,对不住,侄儿也是一时冲动,望几位叔伯能原谅侄儿的冲撞。”
几个族老也不说话,其中一个看着村长道:”事到如今,你说怎么办吧!当初我就说了,林家不好得罪,算计了他们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你们偏不听,现在好了吧,偷鸡不成蚀把米,你们说现在怎么办?怎么办?”村长讽刺的一笑:“是,当时你是反对,可最后不是还跟我们去了林家,也没跟六叔祖他们离开不是现在才后悔,晚了吧!”
照村长原来的意思,是把村里所有的族老都叫到林家,就算叫不到,也得请村里辈分最大六叔祖到场,谁知,他到六叔祖一家请六叔祖的时候(当然要隐瞒要银子的事,只说跟林家商量救助的事),六叔祖拒绝了,还劝他别去林家,其他人看六叔祖不去,他们也不去,就只有这几个人跟他去了林家。村长此时很后悔,明知道林家不好惹,为什么自己还要去惹他们呢?看了看一旁的二儿子,这个儿子比大儿子机灵,嘴也甜,可心大了,要不是他出的那些损主意,自己也不至于如此被动,还得忍受别人看不起的眼光。罢了,这次事了,就分家吧。林家他惹不起,二儿子恐怕也不会就此罢休,他还有老实可靠的大儿子,还有能读书的大孙子,总不能为了二儿子,把一家人的名声都给败了。
看了看众人,村长起身给几个族老行了个礼:“各位哥哥,这次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请各位哥哥见谅。事到如今,也只有拿出粮食给那些孤儿寡母,才能平息。”见几位族老面色不渝,接着说道:“既然这事是由我父子提起的,我愿意出一半的粮食,你们出另一半如何?”话音刚落,陈进财就叫道:“爹,凭什么,一半粮食,那是多少,咱家本来就不富裕,再给这么多的粮食,我们肯定会挨饿的。不行!”陈进财家的也说道:“就是,爹,你不能看着家里的孩子们挨饿吧,今年过年本就不如往年,家里连肉都没有,现在连粮食都不够吃的,爹你怎么忍心啊。”说着就哭了起来。
村长铁青着脸,喝道:“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给我滚出去!”陈进财家的看着公爹铁青的面色,不敢说一句话,溜溜的出去了。陈进财见状,小心翼翼的说道:“爹,是我们不好,您老别生气,可孩子娘也是为家里好不是,她说的也是事实。这事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爹,您再想想?”旁边几位族老也满怀希望的看着村长。
村长叹了口气道:“能有什么办法,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覆水难收了,好在粮食送了出去,能有个扶弱救苦的好名声,除此之外,别无它法。”陈进财眼睛转了转,道:”爹,我们可以不承认啊,反正这件事只有我们和林家知道,明日也不通知村里人,把林家送来的棉衣送到就行了。”几个族老眼睛一亮,道:“那林家要问我们粮食怎么办?”“什么粮食,我们去林家是商量给这些孤儿做棉衣的事去了,跟粮食有关吗?”几个族老满脸笑容点着头:“对,我们只是去商量棉衣的事,没有粮食没有粮食。”
村长看到他们如释重负的样子,摇摇头道:“晚了,要是出了林家门口这么说还行,现在晚了。”“为什么?”众人不解,“你们去外面听听就知道了。”
原来,由于第一次村长带着族老们去林家的事,此后每回村长去了林家,总有人去找白婶小翠他们去打听村长来干什么。这回村长又带着族老们去林家,村民们实在好奇,盯着林家,看村长走了,马上有四五个农妇来找白婶做针线。不到一刻钟,村里面都知道村长等人要捐些粮食给那些孤儿,林家还做了上好的棉衣给这些孤儿,一时间,人人都夸村长等人仁义,林家不愧为积善之家。
陈进财灰头土脸的回来,刚刚他去外面,遇到的人都夸他们家仁义,有菩萨心肠,高帽子更是不要钱的往他头上砸,弄得他反驳的勇气都没有。一时间,屋里一片寂静。村长咳了声道:“那事情就按我说的办如何?”几个族老面如土色,有气无力的点点头,走了。
村长送了他们出去,看他们都走远了,转身对陈进财道:”跟我进来。”陈进财见父亲一脸严肃,不敢吭声,跟着父亲进了屋子。村长看着儿子道:“以后不准惹林家,你不是林家那个小丫头的对手。”陈进财一脸不服:“不就是个小丫头嘛,如果不是有韦家撑腰,林家早就没了。”“不,林家那个小丫头不简单,上次的事,不是意外,她明明知道林举人临终前托孤给韦家了,我们第一次去的时候,偏偏不说,等我们去第二次的时候把韦长枫叫来,她这是杀猴给鸡看呢,让村里人都知道他们是韦家罩着的,不可欺辱。这次,她都已经准备好棉衣粮食了,却没有送出去,等我我们上门要银子的时候,她把棉衣拿出来,让我们无话可说,甚至让我们出了百十斤粮食,却无话可说。上次,我们没了好名声,这次又要出粮食,进财,这林家不是我们能算计的,别再惹林家了好吗?后院地窖里我藏了些粮食,够我们吃的,肉我也买好了,你们放心,不会让家里人吃不饱的,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别再想不是自己的东西了。”陈进财看着老父亲慈爱的表情,不甘的点了点头,村长看到眼里的愤恨不甘,心里念头更盛了。
第二日,桃花村的村民们吃过早饭都聚集在祠堂里,等了一会,村长等人把捐献的粮食给拿了出来,白伯也带着月霁把棉衣带了过来,村长让村里无人照顾的孤儿们排好队,一家一家的领粮食,按一人五斤的标准,白伯请村里的大娘们给这些孩子量身子,发衣服,月霁在一边帮着拿衣服,众人看到月霁身上穿的跟发给孤儿的一样,一阵唏嘘,都道林家仁善啊,菩萨心肠啊等等,还夸村长等人大义,村长等人一脸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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