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问鼎武林 第九章 正题的前言
水镜正在思考冰剑怎会同时出现在相距千里的南北两地，忽闻云月影问话，她回过神来，抬头一看才知他们已经来到元寿药庄了。
刚巧二庄主也从外面回来了，想是因天气炎热，身上只着汗衫和半臂，淡竹青的外袍披在肩上，随着闲雅的步伐微微扬起，翻出梅红的内里。见到水镜正要进门，便两步并作一步上前道：“您可算回来了。”
水镜闻言转过身，“二庄主是有事找我么？”
二庄主吁出一口长气，调匀了呼吸，“我今早突然想起来，当初您和林将军离开长安时，教主早有吩咐，每隔十日派一人加鞭快马向总教传递消息。若十日过后教主未收到消息，定会派人沿途接应，算算时间，想来此时已经派出人手了。所以这段时间内，您最好还是尽量减少外出，就在庄内耐心等候。”
水镜点点头，“阿兄此番安排仔细，我不用深忧，那便在庄内等吧。”
二庄主原本还想说些让水镜安心的话，但是被云月影插口道：“想来兄台便是元寿药庄的庄主了吧？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初次见面，久仰久仰，在下来得匆忙，未及备礼，不如等兄台解了在下燃眉之急，再把酒言欢……”说着就拉起二庄主的手竟似要带人走。
二庄主见冷不防冒出个人来，装扮言行皆是怪异，絮絮叨叨地说完一通，也不管别人答不答应就动手拉人，他忙挣开云月影的手，惊讶中带着些许怒气道：“阁下是何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云月影歉然一笑，道是朋友身中剧毒，如今命在旦夕，故而情急失礼，忘庄主海量容人，赶紧救命。
二庄主听得有人中毒快不行了，眉头微皱，他就算有心救人，可现在坊门已经关闭……
云月影看到二庄主的表情，便知他所想，忙道：“我可以带兄台飞檐走壁，跃过坊门、躲过巡使，不在话下。”说完又要过去抓起他的手欲走。
二庄主侧身避过，没好气道：“你这不是偷盗之流行径吗？你要真能飞檐走壁，就带人过来。”言罢不再理睬云月影，转身将水镜请入庄内。
刚吃完晚饭，二庄主就被院子里站的人吓了一跳，云月影竟然真的背了个人来了，悄无声息的也不知他何时来到，还直接进到庄内等着他们吃完饭。
二庄主叹了口气，一边命随侍去取医箱，一边将人带到客房。
水镜也来到客房，看到二庄主专注地观察把脉，便在外间隔帘遥望。但是她的眼神没有聚焦，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云月影从内间走了出来，他被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就无事可做，反而是杵在那里有些碍事，就干脆退出来了。但他是个闲不住的，手上没事可做，嘴巴也要找点话说。看见水镜也在，就上前和她闲聊起来。可是他第一句话就让水镜恨不得让他马上消失，“怎么没见到与你形影不离的那位林将军？”
乔端朔发现自早饭过后，林卿封就一直面无表情、沉默不语，并且极力避开与他接触，直至日落用罢晚饭，甚至不曾看他一眼。
他当然知道其中原因，昨日强行让林卿封扮成女子混入城内，恐怕已是记下了这笔账。乔端朔无奈地摇摇头，支好帐篷后，对不远处坐在火堆前的林卿封招招手道：“天色不早，林兄快过来早点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争取明天日落之前赶到下一个城镇。”
还是和白天一样，林卿封仿佛没有听到般，自顾自地在火堆里添了把干柴。其实他心里想的是，谁知道这古怪的乔端朔趁他睡着后要做些什么。到现在为止，他对乔端朔此人的真实身份、拉拢他的目的完全不了解，但是他不愿花多余的时间和乔端朔周旋来弄清这些问题，他只想找到水镜，越快越好。她双手近乎残废，又因曾身负神脉剑而成为武林众矢之的，而今她孤身一人流落在外，拖延一刻就多一分危险。他恨不得能肋生双翅飞去找她，但是理智告诉他，在不明的境况下、茫茫的人海中寻人，他需要人手……
正在林卿封沉思之际，忽听一阵马踏声由远及近，须臾一人骑马破夜奔来，临近营地时勒马急停，翻下马直奔向乔端朔，行了礼后便从身上的包袱里取出一封书信并双手呈上。乔端朔拆信阅后，眉头紧锁，长长地叹了口气。
林卿封看着表情变凝重的乔端朔，虽然心中好奇，到底没有上前去问。却没想到，乔端朔拿着信走过来了，说了一句让他从头凉到脚的话，“刘阁老被赐死了。”
他没有怀疑，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当初刘阁老和他讨论朝堂局势，并让他暂时辞官避开即将到来的风波，伺机再动。他曾表示要坚守，刘阁老却劝当留后路再徐图之。
此变之后，不知长安局势已发展若何……
乔端朔用力拍了拍额头，声音有些干涩：“当初答应了父亲一定要注意刘阁老的周全，若来日有机会得报大恩，便是赴黄泉也欣然前往。如今却……要是我早点察觉异状，擒住小贼，刘阁老就不会……”未说完已是泪梗在喉。
林卿封站起来对乔端朔道：“朝中勾心斗角，局势难测，不是解决两个小贼就能改变结局的……”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可否先赶至长安？”
“刘阁老的家已经被抄了，就算你想去……”
林卿封摇摇头，“我是想联系熟人帮忙照顾刘阁老的家人，还有，寻求多点人手好去打探一下镜儿的消息。”
看着林卿封坚定的眼神，乔端朔轻轻叹了口气，“那我们就先转道长安。”
听得此言，林卿封稍稍松了口气，但是想到水镜尚且生死未卜，旋即又心头发紧，眉头夹得死死的，微垂的眼中有哀伤、焦躁、懊悔……
乔端朔看着他的表情，叹道：“贤伉俪当真感情深厚，令某欣羡。”
林卿封闻言回神，奇道：“难道贤兄嫂……”话刚出口他便顿住，毕竟是人家的私事，还是不打听的好。
不过乔端朔倒是毫不介意地摇摇头，“说来惭愧，乔某虽已而立，却未曾娶妻。”
林卿封听了更加惊奇，但他没有表现在脸上，以免显得不礼貌。既然决定了先去长安，他心中已定，便想睡一觉养足精神好赶路。正当他准备向乔端朔打个招呼就去睡觉时，突然又闻马蹄声响，只见两人两骑径直奔来。如先前那人一般，也是来传信给乔端朔的。
信纸非常窄小，恐怕是绑在鸽腿上传递的。乔端朔一眼扫完，看向传信的人，那人很是机灵，立刻躬身道：“属下沿途注意他的行踪，看方向也是要南下。”
乔端朔脸色闪过一抹惊讶，“邠州节度押衙兼左二将……已经身居要职却离开驻地倒是稀奇，他虽然性格有些跳脱，行事却一贯谨慎周全，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可有打探到他的目的？”
“属下怕他察觉，未曾靠近探听。不过他只带了一个长随，像是偷跑出来的。”
乔端朔微微眯起眼睛，“这就有意思了。”随即摆摆手，传信的两人便退下了。
看信的时候乔端朔没有避开林卿封，所以这情景让林卿封清楚地看到了、听到了。一晚上来了两拨人传信，这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而且传递的消息内关神京、外联边镇，再想到山庄里遍地力士高手，以及他那沉稳的气度、狠厉的招式，恐怕这个假番人出身军伍，甚至可能是个将官。而他打探这许多消息的目的……林卿封握紧了拳头，若是关乎大唐边境的安危，他就不能再坐视不理。
于是原本打算向乔端朔道别去休息的林卿封，转头挑了挑眉，道：“我是该高兴乔兄如此坦诚，还是该担心乔兄拉我下水？”
乔端朔闻言大笑数声，“哈哈哈，我倒是很高兴林兄直言不讳。不过林兄请放心，此事也没什么要紧的，林兄想听的话，我可以把它当个故事来讲。而且，我保证，”乔端朔的神情认真起来，“这是个非常精彩的故事。”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刚巧二庄主也从外面回来了，想是因天气炎热，身上只着汗衫和半臂，淡竹青的外袍披在肩上，随着闲雅的步伐微微扬起，翻出梅红的内里。见到水镜正要进门，便两步并作一步上前道：“您可算回来了。”
水镜闻言转过身，“二庄主是有事找我么？”
二庄主吁出一口长气，调匀了呼吸，“我今早突然想起来，当初您和林将军离开长安时，教主早有吩咐，每隔十日派一人加鞭快马向总教传递消息。若十日过后教主未收到消息，定会派人沿途接应，算算时间，想来此时已经派出人手了。所以这段时间内，您最好还是尽量减少外出，就在庄内耐心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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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庄主叹了口气，一边命随侍去取医箱，一边将人带到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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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端朔发现自早饭过后，林卿封就一直面无表情、沉默不语，并且极力避开与他接触，直至日落用罢晚饭，甚至不曾看他一眼。
他当然知道其中原因，昨日强行让林卿封扮成女子混入城内，恐怕已是记下了这笔账。乔端朔无奈地摇摇头，支好帐篷后，对不远处坐在火堆前的林卿封招招手道：“天色不早，林兄快过来早点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争取明天日落之前赶到下一个城镇。”
还是和白天一样，林卿封仿佛没有听到般，自顾自地在火堆里添了把干柴。其实他心里想的是，谁知道这古怪的乔端朔趁他睡着后要做些什么。到现在为止，他对乔端朔此人的真实身份、拉拢他的目的完全不了解，但是他不愿花多余的时间和乔端朔周旋来弄清这些问题，他只想找到水镜，越快越好。她双手近乎残废，又因曾身负神脉剑而成为武林众矢之的，而今她孤身一人流落在外，拖延一刻就多一分危险。他恨不得能肋生双翅飞去找她，但是理智告诉他，在不明的境况下、茫茫的人海中寻人，他需要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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