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度日如年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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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元连忙跟护士道了谢,拉着黄子毅就往电梯口走去,示意杨明和杨莉扶着孟羽夕,这又拖又拉的才把两人弄到了楼下重症监护室门口。
这傻呆二人组,直到从监护室的窗子里,看到苏浩清虽然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但身边的所有仪器,还有他那微微起伏的胸部,都告诉孟羽夕和黄子毅,里面那个人,还活着!
黄子毅大大的松了口气,猛地擦了一把眼泪,交代孟羽夕道:“我把张武留给你,剩下的人都是老规矩布防,你在这里陪阿苏,他一会醒来了,也好看见你,我这就去监狱,不把郭凯那狗东西的嘴给撬开了,我就跟他耗上了!”
孟羽夕这会也是激动的很,眼泪反正已经是彻底失控了,她是泪流满面的对黄子毅说了句:“攻心为上!”
黄子毅看了看苏浩清,点头应声和顾元一起去了。
刚走出住院部,顾元拖着他就往急诊室走,黄子毅一头雾水的问道:“这是往哪去?我们去停车场拿车啊,还要安排布防的事情呢,顾元!你到底要去哪?”
顾元脚下不停,嘴里说了句:“去急诊室,你刚吐了血了,这好歹也得检查下,没有事情最好不过,万一有什么不妥善,就得看病。你自己也不看看,床上躺了一个,小羽这会也是慌了神。你要是再有个什么,这是打算让我给京里打电话吗?”
黄子毅本来都忘记刚自己吐了血的。这会顾元一说,他也是觉得胸腔疼,但还是不耐烦浪费时间去看,想着等问出来点名堂,再去找医生,这也不晚。
谁知道顾元太了解他,没怎么说就把老爷子隐隐的搬出来压制他。搞的黄子毅没了脾气,他哪里敢让苏老爷子现在知道啊,这不是让老爷子也往医院里进吗?
看着黄子毅蔫蔫的不吭声,但也没再反对去看医生。顾元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他就怕黄子毅硬扛着不去,那就糟了。
两人挂了号,透了胸片,说了情况。医生也说是急怒攻心,但还是叮嘱道:“你最近太过疲劳,身体透支厉害,我建议你最近不要再劳心劳力,静养为上。多喝些莲子汤,或者莲心茶,配着我给你开的药,好好养段时间,你虽然显然年轻底子好,但总有老的一天,你现在亏了自己的身子,将来老了,有你后悔的。”
黄子毅虽然不甚在意,认为医生是夸大的多,但也不敢自己跟自己较劲,出门到停车场,让顾元安排事情,自己先把药给吃了,暗暗打算晚上再吃点好的补补。
顾元很快安排完事情,跟着黄子毅两人又往青山监狱去了,也没有再上楼跟孟羽夕报备。
孟羽夕这边呢,首先安排杨莉和杨明回去,让杨莉想办法炖上点鸡汤,等苏浩清醒了,排过气后,好补充点营养。
反正重症监护室,只能进去一个人,都留下也没意义,不如趁机回去休息会,就这样,劝走了杨家兄妹,叮嘱张武守在门口。
孟羽夕是轻手轻脚的进了重症室,因为上面有人打招呼,所以本应该是四个人的重症病房,现在只有苏浩清一个人,旁边的医生护士,还在做相应的检查和仪器调试。
明明是一派人来人往的熙攘景象,可在孟羽夕的眼里,时间都已经停顿,所有的人都是原地暂停,只有她自己和苏浩清两人,还存在与这个空间里,呆呆的看着,傻傻的守望。
孟羽夕从来没有觉得,苏浩清长得是如此的诱人,不管是那轻颤的长睫毛,还是那干枯起皮的嘴唇,不管是苍白无血色的肌肤,还是那血迹斑斑的双手,都是那么那么的美,摄魂夺魄的美!
孟羽夕从没有那一个时刻,是如此的渴望着苏浩清,全身心的渴望着他,能睁开眼,看着自己,哪怕是在发脾气也好!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这个人他还活着!
忙碌的医生护士终于做完了手里的事情,苏浩清的主治医生,走到孟羽夕跟前,做例行讲解,结果连喊了三四声,才把孟羽夕喊得回了魂。
医生对于病人家属这种患得患失的表现,也见的多了去了,还笑着安慰孟羽夕:“没事了,不要太紧张,多亏第一急救的时间早,及时的止血,吸氧和补血了。这不,现在的手术很成功,基本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病人的身体很好,到底是年轻,身体的底子厚,好好的养上两三个月,就又是生龙活虎得了。好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注意观察病人情况,当然,监护室里,本就配有护士,你只要发觉有什么事情不妥当,就及时和他们沟通好了。”
安慰完人的医生带着护士门,相继离开了,门口监控仪器前的护士,也按部就班的坐下了,孟羽夕这才如梦初醒般的,拖着双腿,移到苏浩清的跟前。
她抖着手放到苏浩清的鼻子跟前,感觉到眼前这个人是真的是有呼吸,孟羽夕这才颓然的坐到床边的椅子里,一眼不眨的盯着苏浩清看。
足足折腾了一晚上,这会已经是早上8点了,外面早就是阳光明媚了,可重症监护室里,拉着厚重的窗帘,一切都处于昏暗状态,让人的心情越发的压抑。
孟羽夕的眼神,在苏浩清的身上扫来扫去,最后停留在苏浩清的手上,这双手并不像以往那般干净,指缝里还有很多的血痂,估计是护士随意的,用酒精棉球把多余的血迹给擦去了,但却没有彻底的擦干净。
孟羽夕想了想。站起来吩咐门外的张武,让附近的人去买些生活用品,比如洗脸盆。毛巾,纸杯子。吸管这类一会要用到的东西。
不多会就有人把买好的东西送了上来,孟羽夕拿着洗脸盆,去热水房打了半盆温水,又用纸杯子,在水壶里倒了些开水,先用护士刚给发下来的棉签,沾了点白开水。轻轻滋润着苏浩清干裂的嘴唇。
接着又仔细的拿棉签,把苏浩清指缝里的血迹,一点一点,一个指缝。一个指缝的擦干净。
她做的很慢,超乎寻常的认真,不为别的,就是怕这点事情做完了,无事可做的自己。又要怎样的流泪呢?又会怎样的瞎想呢?说真话,直到现在,她都害怕的很,心里都在打颤,真的太害怕了。害怕会失去这个,这种恐惧感环绕着她,迟迟不退去。
孟羽夕是不想自己哭的太厉害,这样眼睛会肿的太厉害,一会阿苏醒来看到会不开心的,苏浩清平时最不愿意孟羽夕哭,更怕看见她哭完的眯眯眼。
此时的孟羽夕,决计不会做任何让苏浩清不悦的事情,所以她不哭。
只可惜就算她做的再慢,苏浩清昏睡的时间,远远比做这些琐事的时间要长得多。
好在因为苏浩清的体质比一般人要强得多,所以虽然一直没有醒来,但却也没有发烧和出现医生所担忧的并发症。
中午的时候,在宾馆里也睡不着的杨明,带着在饭店花大价钱炖好的,加了n多药材的鸡汤,还给孟羽夕贴心的带了一份午餐,匆忙的赶到医院里来。
因为知道孟羽夕的心情非常糟糕,就算带去的饭菜再丰盛,恐怕她也是吃不下什么东西的。于是,杨明干脆带了一份熬得香浓的鱼片粥,外带了几样精致的小菜,分量不多,也就一样几筷子罢了。
希望孟羽夕好歹能吃一点,补充一点能量,也好能多支撑些时间。
杨明私下也问过医生,苏浩清这次是近距离中枪,多亏了穿着防弹衣,但是受伤也不轻,怕是得段时日恢复呢。
这样的话,孟羽夕可就有的煎熬了,服侍病人是最辛苦不过的差事了。
杨明能不操心着给孟羽夕多吃点东西吗?
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口,杨明轻声的喊了几声,这才把正望着苏浩清发呆的孟羽夕叫了出来,门外的张武随即进去看着自家少爷,好让恍惚了一早上,滴水未进的孟羽夕出来缓缓神。
杨明看这孟羽夕,端着稀饭却哽咽着喉头,怎么都吞不下去的难受摸样,叹了口气,轻声劝道:“小羽,我说句话,你可不要在意,你自己的身体状况,本来就不大好。”
“里面躺的哪位,可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要是硬扛着不吃不喝,我估计你也撑不了多久,到时候,你想和他都躺在病床上,大眼瞪小眼吗?到了那个时候,恐怕我们只能请玫姨他们来照顾你们了。”
孟羽夕一怔,回味了半天杨明话里话外的意思,好一会才慢慢抬起头来,轻声对杨明说:“我吃,不过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他们老两口知道的好,我妈那身体,怕是吃不消这个,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谢谢你,唉,老是麻烦你,我这心里”
杨明苦笑了下,低头看着地板砖的纹路,喃喃的说了句:“我愿意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就当是朋友之间的互相关心吧,现在这情景,我能撒手不管吗?你也别多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快趁热把粥喝了吧。”
孟羽夕含泪看了眼情绪低落的杨明,低下头,一口一口的把稀饭咽了下去,这完全就是为了吃而吃的,连味都没尝出来。
等孟羽夕吃完了,杨明也没回宾馆,就坐在走廊里,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他和孟羽夕一个在病房里呆坐,一个在走廊里发呆,真心觉得,这时间真的过得好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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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羽夕含泪看了眼情绪低落的杨明,低下头,一口一口的把稀饭咽了下去,这完全就是为了吃而吃的,连味都没尝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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