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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碇步格3

  第1章 第一卷

  第13节 第三章碇步格3

  可是才踩上几步, 这脚下的情景似乎就全变了。他抬起眼, 这前后左右白花花亮光光的全是滚滚流动的水, 而身子四周又空无所依;水流很大, 水流撞击着碇石的声响也很大, 很大的声响又撞击着他的耳膜, 使他有点儿头晕目眩。姜世义小心翼翼地踩着又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脚下的石头, 这石头似乎也渐渐地活泛起来。他战战兢兢地又跨过一脚去, 不想这一脚没踩稳, 这身子一个趔趄又一个晃荡, 他“啊哟”一声差点儿就摔到水里去了。

  后面看着的那几个人一见不由得立刻就笑着喊起来。那个躺在草滩上的牧鸭汉子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坐起来, 他看见了也跟着哈哈大笑。

  对岸紧紧地遥望着他的小妹和母亲,看着都替他吓了一跳。小妹姜世节手握喇叭筒就往这边直喊:“小哥哎, 怎么搞的?你真没用!──小哥, 稳着点, 勇敢些, 呀──”

  “对对, 勇敢些,稳着点”姜世义听着频频点头又喃喃自语,身子却感到有些发热发汗,摇晃了一阵好容易将身子稳住了,就定定神挪出一脚来欲再往前迈, 可不承望却突然又给吓住了。

  他一扭身就往回溜, 溜回了原地。

  后面的人和对岸的小妹都哈哈大笑。那个牧鸭汉子也跟着大笑。

  面对着这长长的碇步格, 姜世义搔搔头皮很有些气恼, 也十分尴尬:“嘿嘿, 这这鬼碇步怎么就变得这么难走了?”

  孙婕之说:“你呀,同我一样没用。只是你还比我多了一条:什么事都先吹牛, 充当乖婆娘。”

  姜万根笑着说:“长久不走的人是有些不好走。”

  姜世义说:“这儿应该架个桥, 有了桥不是什么危险都没有了?──万根叔叔, 我记得过去好像不是也架过桥的,现在怎么就没有了?”

  “桥架过的, 架过好几回呢, 可是只是竹桥柴桥什么的,大水一来总是冲掉。”

  “冲掉了应该再架呀, 竹桥柴桥顶什么屁用?要架就架它座钢筋水泥大桥,看你大水还冲不冲得掉?”

  姜玉珠听着憋不住就笑笑说:“世义哥, 你这是肚痛埋怨灶神爷哩, 远水救不得近火, 要架桥现在怕也是晚了点。──你刚才不是走得满好的么,怎么突然又转回来了呢?要是再坚持一下不转回来, 你这阵子早已走过去在对岸了。”

  姜世义:“玉珠,你也讽刺挖苦我呀?──刚才不怕, 现在可真有点怕了。”

  姜万根听着想了想就说:“贤侄, 你心里既然已经怕了就别再踩了。要不, 还是我背你过去吧。”

  后面的姜庚土一听忙说:“要背, 那还是我来背吧。我把你先背过去, 回头再来挑这行李。”

  “这不好不太好吧。”姜世义看着摇头。“让你一趟一趟的跑太辛苦了,要背, 还是劳驾万根叔叔吧。”

  “对对, 我背。你叔叔虽然个子小了点,但这点力气还是有的。我背你过去你一点也不用害怕。”

  姜万根说就把几个麻袋子卷了起来系在腰上, 来到姜世义面前躬起了身子。姜世义耸耸臂膀正欲扑上去,孙婕之却突然挤上来,说:“要背, 那也得先背我呀。你说是不是?”

  “可不?女士优先。这个我倒忘了。”姜世义一听点点头忙让开了。“万根叔叔, 那就麻烦您还是先把我女朋友背过去。”

  姜万根说了一声“好来”, 就把孙婕之背在背上,迈腿踩上了碇步格, 一步一步松松爽爽地迈了过去。

  担着行李的姜庚土说:“三少爷,还是我来背你吧,一会儿就过去了。”

  “行啦行啦, 庚土哥, 你把行李先挑过去。”姜世义望着姜万根背着孙婕之稳稳当当的模样似乎还有些不甘心。“我还想再试试, 要真不行, 你再回来背我。”

  “那也好, 那我就先过去。”姜庚土说着就挑着沉甸甸的行李也踏上了碇步格。

  姜世义双眼定定的看着他荷担健步而去的背影,心里又有了几分信心, 他来到碇步格前又蠢蠢欲上。

  还呆在后面的姜玉珠看着这模样摇摇头直想笑,说:“世义哥, 瞧你那么个大男人, 都慌成啥模样了?──不用怕的,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水又不深, 真的摔下去了也淹不死人。”

  “对对对, 你说得对。 怕甚么, 有甚么可怕的?” 姜世义点点头叨念着, 果然又壮起了胆, 又一次探出了一脚小心翼翼地往前踩去。

  对岸的小妹望见了就又直喊起来, 为他鼓劲为他呐喊;还在前面踩着碇步前进的那几个人也都回过头来喊着向他鼓劲壮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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