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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祖坟前2

  第1章 第一卷

  第50节 第十章祖坟前2

  姜万石不动声色地扫视了各人一眼,然后才清清嗓子开了口。

  “我爷爷和爸爸,也就是你们三个兄弟的太公和爷爷,都是我们家最该敬重最值得夸耀的先人。他们两代人先后都苦苦熬煎惨淡经营,大创我们姜家家业,我们作后辈的怎么铭记缅怀也不为过。我爷爷原来也是个上无片瓦下无寸土的穷汉,少年时候还给人家放过牛打过工呢。可是他有志气,不甘心就这样一直穷困下去,发誓要兴家立业。他硬是在人家谁也没想到的乱石坡上挖坑填土栽上竹子,把竹子侍弄得又大又稠。后来又与我的奶奶c也就是你们的太婆一起试着烤制羊尾笋干,做起了烤制羊尾笋干的买卖。他们烤的羊尾笋火候到家味道鲜嫩又经久不坏,渐渐地便有了名气,几年来销路一直看好。我爷爷,也就是你们的太公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庄户好把式。别的庄稼活不说,就光拿插秧来说吧,他插的秧不仅插得快,而且插得匀插得挺,他插的秧你在田边不论从哪个角度看,无论横的竖的斜的反正都是一条直线就是了,看着真是漂亮极了,也真让人舒服,哪一个在一起插秧的人看着不赞叹不心服口服呢?当时,他这插秧的名气可也是够大的,方圆十几里c几十里,谁家种粮大户赶秧场都想请他去,请他去第一个下田打头阵。只要你太公一跳下水田去,不管这水田的田块有多大多长,形状多不规则,他也不用拿什么秧绳拉了来定方向,反正拿起秧苗弯腰插下去就是了,插出来的六行稻苗就是六条直线。他第一个下田插了一阵,别人才敢下田去傍着他插下的直线插下去。而我们自家种的稻子呢,因为调理得特别周全,秋后也总能够比别人家多收上几成谷子。到了我爸也是你们爷爷这一代,这羊尾笋干的买卖就做大做旺了,每年烤制季节雇用的帮工就有几十个之多。收购的收购c剥壳的剥壳c烧烤的烧烤,可热闹了。烤制出来的羊尾不仅在锦口街上卖,也装运到宁波杭州上海等等这样的大城市去卖。开始时是装运出去销售,后来是因为有了名气,人家就跑上门来订货,来收购。就这样赚了不少钱,这样家里才置买了很多田地和山林,才盖上了属于自家的顺和大阊门。当年,那煮烤羊尾笋的工场就在野猪岙前的土庄。每年一到春笋时节,这羊尾笋烧烤起来,几个大灶子都是炉火通红,几杆大烟囱浓烟滚滚c通宵达旦昼夜不息。一一一一你们想必都看到过土庄屋子里的那几口已经残破了的大铁锅吧,这样大的铁锅子是只有大寺院里才有的,你们就可知道当时是什么光景和规模了”

  姜万石滔滔不绝又娓娓动听地说到这儿,就不由得颇为豪壮地看了看他们,又扎摸着稀疏的小胡子笑了笑。

  笑过之后他正正容又继续往下说。

  “我爷我爸虽说从无到有c从小到大把整个家业搞得如此红红火火,可对自己呢,这日子却一直过得跟过去受穷时的日子一个样,不肯多花销一个子儿,抽的是自家种上的土烟,喝的是自家酿制的米酒,穿的是自家织的土布,一年到头难得烧上一顿纯米干饭,难得到街上去买一点鱼肉荤腥,就是每年这从山上掏下来的多得堆山叠海似的竹笋,也啥不得吃一支好的。逢年过节,家里要是能买上几斤肉个猪头c几条鱼就已经是很奢侈了,我们这些小孩子已经是欢天喜地了。而且你们要知道,这些鱼呀肉呀并不是全是给自己家里人吃的,那可都是首先为祭拜菩萨和宴请客人准备的呀。一一一一你们可别只嫌我笑我罗哩罗嗦老生常谈,这可全是事实。不怕艰苦才能创业,害怕艰苦哪能创业?有了家业,还得艰苦,不艰苦,这份家业不仅不能发展,还可能会把它丢掉。所以艰苦这两个字,才是发家的根本。一一一一 你们不信?哦对了,你们不信就可以问问你们的阿康老伯,他当时就做过我家的帮工。一一一一老哥,你说说,我说的是不是事实,我丝毫没一点夸张瞎吹吧?”

  “是,是这样。你们家的爷老子勤俭也是出了名的,除了出门跑买卖时穿得稍微体面一点外,平日在家里时与我们做工的没有什么两样,有时穿戴得简直比我们还不如还要破烂,干与我们一样的苦活,吃与我们一样的饭菜。我们都打心底里敬重他。” 一旁的老阿康见问忙点着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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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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