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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宰野猪5

  第1章 第一卷

  第63节 第十二章宰野猪5

  这天上午,姜庚土在溪边把那头野猪剥皮开膛,忙乎了半天,才把猪肉内脏洗得干干净净,才送回了东家。他特地关照柳二婶,要她把其中那个可以治胃病的猪胃脏单独留下来,让她把它炖烂了吃下去。这天下午他没再上山去,他回到家吃了午饭后就挑了一担粪肥去了村后一块菜地里削草上粪,直干到太阳下山才回家。

  姜庚土迈进了小土屋院子的家,只见姐姐冬菊早已经在忙这忙那地准备晚饭了。他见她干得十分劳累吃力,就抱着小花花来到灶膛口前帮着她添柴烧火。

  柴火在灶膛里悠悠地烧着,悠悠的火光照映着姜庚土有些痴痴呆呆的脸,看情形,他似乎还是在想着什么心事。

  心事这东西就是这样,忙活的时候还略好些,一旦空闲下来就特别会去想,而且会想得很厉害。眼下的姜庚土就是这样,柴火从灶门口掉下来了,火苗苗快要舔上他的裤子了也浑然不觉,直到小花花大嚷起来,他才把掉下来燃着的柴禾赶快拾起来丢进灶膛。

  姜庚土的心里确实是在起劲地想,想上午在东家天井里的事。当时这天井里一幕一幕的情景,有些地方虽然让他感到些许快慰,但更多的却还是难受,还是不是滋味。而且这难受c这不是滋味的滋味越往深处想就越让他感到焦虑不安浑身烦躁,浑身焦躁得他在这灶门口简直就有点坐不下去了。

  一会儿,老爸姜阿康就回来了。老爸兴匆匆地一进来,就笑逐颜开地告诉庚土,他去了大东家那儿了,他向东家说了修补月牙丘田墈的事。东家姜万石挺豪爽,同意他们父子俩在不耽误东家干正经活的前提下什么时候都可以修,该怎么修就怎么修;东家不扣他们的工钿,另外还准备给他们一些钱作为他的一点赔补。

  姜阿康说:“东家让我们自己随时去修补已经很不错了,这赔补的钱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要的。东家的钱是这么容易拿的么?拿了这钱,以后的事就说不清了。一一一一二小子,要不,我们晚上就动工吧。”

  二小子姜庚土的脑子不对在这儿,听了一时还似乎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了好一阵才说:“哦哦哦,你说的是修月牙丘田墈的事呀?──今晚上就去干?这么急!这晚上黑灯瞎火的干得了么?”

  “什么话?不是可以打灯的么。过去你爷老子营造那月牙丘时多数时候就是打着马灯晚上干的。”

  老汉也不再跟儿子说什么了,回头就吩咐冬菊快快开饭吃饭,吃了饭就带上家伙出门干去。

  正说着,柴门外一声清清脆脆的呼喊,竺志莲就提着一个小篮子袅袅婷婷地踏门进来。

  姜庚土瞪眼一见几疑是在做梦,揉揉眼再细瞧才认定没有错。一时就又变得十分别扭和慌张了。迟疑了片刻,他才抱着小花花站起来迎出去。

  可是这个竺志莲好像没有看见他,她提着小篮只径往屋子里面走。她只找里面的他老爸说话。她说:“老伯,你们还没有吃饭吧,我妈让我给你们端些野猪肉来。”

  她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野猪肉从小篮里端出来,放在桌子上。

  “这怎么好意思呢?又这么多。”正在里面后门口的姜阿康听见了就喊着迎上来。“志莲,我们总老是吃你们的东西。”

  “老伯,快别这么说,这野猪肉可也是老爷的吩咐。这头野猪原是你家庚土哥一手弶到的,吃一点还不应该呀?”竺志莲又指着说:“我妈炖得烂烂的,又放了很多黄酒生姜什么什么的调料,你们尝尝,看好吃不好吃。”

  抱在姜庚土怀里的小花花一见这香气扑鼻的野猪肉,就立刻咂嘴舐舌地嚷嚷着要吃,竺志莲听见了回头就撮了一块塞进她的小嘴巴。一面问:“花花,阿姨拿来的这肉好吃不好吃?”

  她这么问着,却仍是不怎么着意看上近在咫尺的庚土一眼。

  姜庚土心里纳闷了。志莲她这是怎么啦?这跟上午在东家小天井里的她完全是换了一副面孔了呀,难道是因为自己对她的不理不睬而把她惹恼了,惹得她也不理不睬他了?姜庚土如此一想,心里更是袭上一阵无名的恐慌。

  小花花吞下了一块就连说好吃好吃,志莲看着于是又撮了一块送进了她的小嘴巴,一面却又惊讶地说:“啊呀不行,你这么喜欢吃呀?你这么喜欢吃这儿才一碗野猪肉不全得让你一个人吃了?一一一一小花花,要不,阿姨抱你到我家里去,让你吃个够。我们那边多的是。”

  竺志莲说着就不由分说从姜庚土那里把花花抱了过去。

  王冬菊在里面听着也跑出来了。她一出来就说:“啊呀花花,你不能去。这咋行呢?阿姨已经送来了这么多,你还好意思再往她家里吃去呀?一一一一志莲妹子,你与柳二婶对我们家没说的,可真是太好了!”

  “好什么好呀?我们好你们也好嘛。两家子的人,如果光一家子好而另一家不理不睬,总让人用热面孔去贴冷屁股,这怎么好得起来。你说是不是?”

  竺志莲是故意这么说的,她这才狠狠横了庚土一眼。

  姜庚土知道,竺志莲这分明是在借题发挥数落他。他红起了脸低下了头。

  “去去去,小花花,阿姨抱你到我家里吃去。没事的”竺志莲抱着小花花真的扭头就往门外走了。

  “啊呀,这怎么使得呢?去不得去不得的。一一一一二小子,你快去,去把花花抱回来!”老汉看着就喊了起来。

  姜庚土想想也是,就忙喊着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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