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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盛典3

  第1章 第一卷

  第86节 第十六章盛典3

  然而,意想不到的情况很快就出现了,如此重要严肃的祭祖活动居然也有人不到。王冬菊的大名点了两遍,还是没见她出来应卯,大家环眼四下里扫寻也不见她的踪影。

  老汉姜阿康最担心的原想或许能侥幸混过去的一关混不过去了。冬菊她不能来,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中抛头露面,让这么多的人来看她的身子,看她已经经不起多看或者细看的肚子。老汉特别关照过她:去不得,千万不要去。他没有想到这个少东家姜世忠做起事情来却是这么的认真仔细,把名单点得一个不漏c绝不让谁蒙滑过去。

  “王冬菊一一一一” 姜世忠又点了一下,而且还提高了嗓门。

  自然还是不见回应,众人的目光因为找不到王冬菊而纷纷转到了她公老子姜阿康的身上。

  姜阿康这个蒜是再也装不下去了,他不得不从人背后挤上来,挤上来后就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地向姜万石报告,说:“东家,冬菊她不在家一一一一啊不不,不是不在家,是她这些天身子有点不舒服。东家,要不,她就免了吧。”

  “免了,谁说就免了?一一一一这是祭拜祖宗,老哥,三十年才这么一次呢。她是不是我们姜家的媳妇?是媳妇就不能免。”

  姜万石很不高兴,口吻也很严厉。其他族会里的人听着也七嘴八舌的纷纷附和着说:不能免,当然不能免。

  姜阿康说:“大东家,她是躺在床上起不来嘛”

  “起不来也得起来,来这儿拜上一拜,让列祖列宗认一认。难道这样过来拜一拜就会把她怎么样了?除非冬菊她是死了,否则抬也要将她抬到这儿来拜上一拜。”

  姜万石说到这儿忽然就想起了前几天的情形,说:“一一一一啊对了老哥,上次领救济她没有来你好像也是这么说的,这次怎么还是这样?你媳妇究竟生什么大病了,或者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

  “没有没有呀,真的一点事也没有。她只是身子不舒服” 姜阿康连连摆手否认。

  “那就是了,那就一定得叫她过来一趟。”

  当下,姜万石就喊了两个女族丁,命她们速速将那个王冬菊传唤过来,要是身子真的不行,就是扶着她或者甚至抬着她也要过来。

  两女族丁应命而去,在场的人们一时就都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满有兴趣地等待着。

  没一会儿,这两个女族丁就把王冬菊叫唤来了。

  瞧这个冬菊,似乎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严重的大病,至少不像是她公老子姜阿康说的那样卧床起不了的大病。瞧她稳稳实实地向前走着并不需要谁来给她搀扶,更不必说得让人抬她了。只是这上下一身的穿着很有些特别,厚实的棉袄下摆还拦腰系了一条很大很长的围裙,这围裙显然是男人的围裙,这男人围裙围在她女人身上,这身子就显得特别笨拙臃肿,也有些滑稽和别扭,又长又大的裙摆子拖着地面,盖住了她的整个下身也盖往双脚。那菜色的脸容显得有点慌张,以致于这额头也冒出亮晶晶的汗珠来了。她在众目睽睽之中迈步上了后大殿,只很快速地向大家扫视了一眼就立刻低下了头,把头低得低了又低。

  人们很诧异于她的装束,很注意那条不合时宜的大围裙,很注意她围着这大围裙的身子。

  姜万石却只瞥了她一眼,就催她快快就列就位。

  祭拜开始了,一长溜二十个女人跪下去,双手反抄在额头上,把头叩下,再叩下去,叩着了地面稍作停留然后才抬起来,接着就一齐从地上站起来挺直身子再跪下去进入第二回合

  男女族人围在四周都闹哄哄的满有兴味地看着,几十几百双眼睛几乎全集中在王冬菊一个人身上,看着她那一起一落一整套的跪拜动作,看着她那总有些迟缓,总像是赶不上趟似的几乎都要比别人家慢上那么半个节拍的动作节奏,看着这不合时宜围着大围裙而臃肿起来的身子,这臃肿的身子不仅影响了她固有的跪拜速度,也影响了跪拜的固有姿态。──对了,这身子是太臃肿了,臃肿得看上去似乎有点不正常,这肚子好像有点大,大得有点微微向外隆起

  大家看着看着,虽谁也不敢十分肯定却是疑窦大开,于是有的摇头有的窃笑,有的交头接耳指指点点,一时间,整个后大殿就嗡嗡嘤嘤地响成一片。

  姜万石似乎没有太多的去顾及这些,他皱着眉头只瞟了她一眼,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恼恨。

  还坐在戏台上作书柬的赵真很在意地遥视着这一切,他在济济一堂的人群中看看王冬菊又看看姜阿康,似乎很有点坐不下去。

  一直在别人背后偷偷紧盯着的姜阿康,屏声敛息的紧张得几乎透不过一点气来。他只盼望这一拨女人快快地拜,快些拜完。他紧攥着手,这一直紧攥着的手心里早就汗水津津的了。

  三个回合好容易跪拜完毕,这一批一长溜二十个女人终于完成了致敬的任务。大家都舒了口气。王冬菊跟着大家站起来后赶快扭身低头从人逢中钻了出去。

  姜万石看着不觉轻轻地吁了一声。

  这一批拜罢,司仪姜世忠才又点起了下一批的名单。

  接下去就轮到“丰” 字辈和“裕” 字辈了,这些小字辈虽然多是些孩子,有的甚至还是父母襁褓中的婴儿,但再小也是姜家的人呀,自然一个不能少也一个不能免。这些孩子多数就只能是在父母的指点或者搀扶下进行。小孩子根本不懂什么家谱什么祖宗的大规矩,笑笑闹闹并不怎么当回事,祭拜起来一点也不严肃不成敬意。姜万石吆吆喝喝地指教着,虽然不满意极了,但也只能是这样马马虎虎地将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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