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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盛典5

  第1章 第一卷

  第88节 第十六章盛典5

  上午祭拜礼罢,姜阿康老汉从祠堂出来,就心急火燎地往家里赶。

  他来至东家大阊门的后宅,厨房里的柳二婶看见了就喊住了他。柳二婶说:“老哥呀,你真浑,你怎么能让冬菊去祠堂祭拜呢?这不是让她去当众丢丑露馅么?” 老汉忧戚地说:“怎么不是?没有法子呀,是东家派人让硬喊去的。”

  柳二婶叹了一口气,又问:“那冬菊这肚子,你觉着是让人家瞧出来了没有?”

  “不知道呀。不少人嘁嘁嚓嚓的说的话可多了,我也听不大清楚。我都快给吓死了!”

  “我给的那药,冬菊吃了没有?”

  “不知道呀,我已经给了她了,我也不敢多问。”

  “啊呀,这样的大事你怎么能不闻不问呢?──没有吃肯定还没有吃,不然这肚子里的东西怎么就没打下来?你说这事想遮掩就能遮掩过去的么,这肚子可是要越来越大的呀,事情早晚会败露的。我听人说,上午东家老爷说的那话都是怪吓人的。”

  “可不是?这阵子,我的心还被火烤着一样的呢”

  姜阿康再也没有心思多作逗留,说着就匆匆地走了。

  回到家,老汉见冬菊正抱着花花呆在院子里逗着几只小鸡玩,悠悠闲闲的倒像是闯过了什么难关现在暂时什么事也没有了的一样,心里很是纳闷,也着实生气了。

  他把她叫进了屋子就郑重其事地问:“冬菊,我给你的药你吃了没有?”

  冬菊摇了摇头。

  老汉不无气恼地说:“你怎么能不吃?你挨得过初一挨得过十五吗?这次你上祠堂去,很多人都在指指戳戳地说你闲话,你感觉出来没有?──多危险呀,说不定早有人怀疑上了!”

  “不会吧,我掩藏得好好的,怎么可能呢?”王冬菊说着还笑了笑。“爸,你的这条围裙还真管用,就是大了点。我围了又围,这肚子谁还能看得出什么来?”

  “啊哟哟你呀你,你还满高兴的呢!冬菊,你毕竟年纪还轻,你太天真了,你这是在自欺欺人,我看连东家看着你哼哼唧唧的也不高兴了。他后来说的那几句话你没有听到吧,那可是杀气腾腾的呢。一一一一冬菊,听爸一句话,你赶快把那包药吃下去。”

  老人的语气是责怪的也是恳求的,面对老人说的话虽然也引起了王冬菊极大的恐慌,但她想了想还是摇起了头,说:“爸,我这肚子里怀的感觉似乎与过去怀花花时不一样,反应特别厉害,我估摸是儿子。爸,我要养个儿子。没有儿子,你们姜家许多人以为我生不出儿子,就不把我当作姜家真正的媳妇看待了。我没有给你老留下香火后代,也对不起你老人家呀!”

  “傻孩子,你真傻,真是傻到家了!” 媳妇的话令老汉哭笑不得,他连连摇着头。“你这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是男的女的都不是我们家的。这这与小花花不一样,根本不一样的呀!”

  “我不管,我不能把我好端端的儿子就这样杀了。──爸,我下不了手,我真的下不了这手呀!”

  一直处于一惊一咋中的王冬菊,可是犯糊涂了整个儿糊涂了,而且很任性很执拗,老汉的话她没听懂或者说根本听不进。她说着说着就抹着眼泪又很痛苦地哭了起来

  正说着,赵先生赵真就悄悄从祠堂溜出来看他们了。

  姜阿康抬头一见是赵先生就像是见了救星,就忙拉着他的手说:“赵先生,你来得正好。这事这事你看该咋办咋办哩?”

  “是该好好想个法子了。刚才小嫂子去祠堂,虽然遮掩得还可以,但是其实越这样遮掩就越是会引起不少人的猜疑,我看连你们东家的神情也有些不对劲。”

  赵真看着王冬菊那份伤心样子想了想又说:“让她吃药,这办法恐怕不妥,她已经有这几个月身孕了,吃下去也不一定管事,而且很危险。再说了,大叔,那肚子里好歹可也是一条生命呢,太残忍了。为今之计,我想来想去还是跑吧,让小嫂子悄悄跑到外面什么地方先躲起来,在外面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看看这里的情况再说。你们看怎么样?”

  老汉乍一听就点了点头,觉得这倒也许真是个办法,但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行不通,说:“赵先生,那也不行呀。不瞒你说,我家在外面没有一个正经亲戚,冬菊自己的家也早已没有什么人了。外面去,你叫她哪儿落脚去?总不能让她去流浪c去做叫化子呀!”

  王冬菊听着却摇着头说:“我哪儿也不去,祥年他会回来叫我带我的,我要跑就跟他跑。”

  “郑祥年他暂时恐怕不会回来了。这次犯的个案中也有他的份,警察先生还正想抓他呢。”赵真说,“要这样,就赶快派人出去打听打听他的下落,有了下落就立刻设法悄悄地送冬菊去他那儿。”

  姜阿康说:“这可不行,郑祥年这人靠不住,我不放心。”

  冬菊却还是坚决地说:“他说过的,他说过他一辈子都会我对我好,还说要是我不巧怀上了孩子他就更疼爱我了,他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他说过他一定来接我。──我要等他,我死也要等他回来”

  王冬菊目光悠悠地说到此,鼻子一酸,就蒙住脸又哭泣起来。

  “既然这样,大叔,我看你还是依顺小嫂子的心愿吧,只是要赶紧行动。”

  赵真想了想又说:“我估计近几天你们东家忙着家谱大事还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等大事一完可就难说了。一一一一小嫂子,你也别麻痹大意,这儿的封建势力太强大了,凶险着哩,能走一定得尽快走。要钱不够,我可以给凑一点,我赶明儿就送过来”

  赵真因为有事,他只呆了一会儿就挥挥手告辞走了。

  听了赵先生的这些话,老汉和冬菊心头才似乎都略略踏实了一些,他们望着他匆匆出去的背影,心里又涌上一阵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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