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搏斗2
第17节 第四章搏斗2
吃罢饭,老汉就点起了灯,父子俩就在灯下开始整拾从竹林子里收拾下来的毛竹壳子。
他们把这些竹壳子一片一片堆叠整齐了,然后用一根竹篾子牢牢地进行扎绑,扎绑成一捆一捆的,然后又将这扎绑成了捆的竹壳堆放在墙根边。那墙根边堆叠起来的竹壳子已经有很多了。
他们整拾着这竹壳子,老汉嘴上虽一直说不可能不可能,可是这脑子里念念不忘的还是那分土地的事,他想着想着不觉又叨念起来了。
他说:“你说,这么搞那大东家姜万石真的能同意?同意把他那么多田地c还有山林都交出来?”
姜庚土说:“不交也得交呀,赵指导员不是说了?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力行动。现在这整个国家的政权不是夺过来了,夺过来在共产党手里?共产党要搞土地改革,也不由他姜万石不依不肯。”
“自从盘古开天地,从来也没有听说过有这么好的事,这好事就偏让我们这辈子人碰上了?” 老汉叹息起来,目光幽幽的,看不出是担忧还是高兴。“──咳,这么搞好也许是好,可是那么多的田地山林又这么多的人家,这还怎么闹得清呀?”
“哈,这么说,你也是相信了?”姜庚土说着就笑起来。“工作队的同志当然是有办法的,这些天他们不就是忙忙碌碌的尽在摸底排队c开会研究?”
“那倒也是也是,他们总归是有办法的”
父子俩如此这般劳作着,闲聊着,他们直把这些竹壳子全整拾扎绑成捆才罢手,才解衣上床躺去。
时候肯定是不早了,干了一整天又一晚上的活,这身子也真有些累。可是老汉躺在这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去,不仅睡不去,这心神也老是有些不宁。虽说老汉他心里想的刚才差不多都向儿子问了说了,但不知怎的,问了说了这心神还是不宁。老汉努力命令着自己:什么也不去想,只睡。可是这命令不管用,他迷迷糊糊地只勉强合了合眼却立刻又苏醒了,苏醒之后这神志反而变得更清醒了,这耳朵也变得特别灵敏起来。今晚上,这鬼天气也似乎有点闷热,老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横竖感到不舒服,死活睡不去。
“关关郎,关关郎”
柴门外,不知什么时候,这该死的杜鹃鸟不知怎的又叫唤起来了,细一听,今晚上又似乎叫唤得特别兴高采烈又特别没完没了。老汉本来就睡不去,这一阵又一阵的聒噪更是闹得他心烦意乱睡意全消。
“他娘的,你也来凑什么热闹?你也想与我老汉作对过不去是不是?一一一一好哩,你不让我睡,你也休想就这样一直疯叫下去!”
老汉听着听着禁不住就冲口骂咧起来。横竖是睡不成了,他索性就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坐起来下床后摸索着取下挂在墙壁上的那支老旧的土枪来。他想出去放它几枪,把那只该死的杜鹃鸟吓跑。
老汉开门,门外竟赫然站着一个像鬼影子一样浑身黑色的人。
老汉抬头猛一看见就吓得差点儿大喊起来,往后倒退。
站在门口的那个人不是别人,原来竟然就是大东家姜万石。
姜万石一看见老汉这般模样就首先笑了笑,说:“老哥,吓着你了。这么晚了,没想到会是我上这儿来了吧?”
“没想到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老爷,请进,快请进。”
老汉愣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他忙招呼着把他让进屋子。
主人家深夜亲自造访山上,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他如此突然而来莫不是有什么大事了?老汉心中如此一揣摩,心头就涌上一阵莫名的恐慌。他重新挂回了枪,急唤庚土快快起来,一面就摸索着拿火柴来划火点灯。
“不忙不忙,我只呆一会儿,只呆一会儿就要走的”姜万石说。
“是吗,只呆一会儿就走?”老汉一面反问,一面还是划火点上了灯。
老汉搬凳让坐,姜万石却没有坐。在昏昏的灯光下,姜万石环眼看看这简陋的屋子,又看了看这墙根下堆叠着的一捆捆的毛竹壳子,就说:“这个时候你们还在一心一意替我侍弄这山林,这实在是太难得了。这说明我的眼力不错,我雇用的长工是我最可靠的长工,这说明我们兄弟之间的情份有多深呀。阿康老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们爸儿俩。”
“东家你说哪儿的话,你没断我们的工钿,我们就咋能不干活呢?” 老汉说,“闲着也是闲着。再说你还提早还了我那月牙丘,我们从道理上说也得好好的干不是?”
“这是你们爸儿俩心眼好,要换了别人,说不定早就作出什么反叛我的事来了。──真的,你们一直都对我忠心耿耿说一不二,这我心中有数。我实在得好好谢谢你们。我今晚就是为这个才赶来的”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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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罢饭,老汉就点起了灯,父子俩就在灯下开始整拾从竹林子里收拾下来的毛竹壳子。
他们把这些竹壳子一片一片堆叠整齐了,然后用一根竹篾子牢牢地进行扎绑,扎绑成一捆一捆的,然后又将这扎绑成了捆的竹壳堆放在墙根边。那墙根边堆叠起来的竹壳子已经有很多了。
他们整拾着这竹壳子,老汉嘴上虽一直说不可能不可能,可是这脑子里念念不忘的还是那分土地的事,他想着想着不觉又叨念起来了。
他说:“你说,这么搞那大东家姜万石真的能同意?同意把他那么多田地c还有山林都交出来?”
姜庚土说:“不交也得交呀,赵指导员不是说了?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力行动。现在这整个国家的政权不是夺过来了,夺过来在共产党手里?共产党要搞土地改革,也不由他姜万石不依不肯。”
“自从盘古开天地,从来也没有听说过有这么好的事,这好事就偏让我们这辈子人碰上了?” 老汉叹息起来,目光幽幽的,看不出是担忧还是高兴。“──咳,这么搞好也许是好,可是那么多的田地山林又这么多的人家,这还怎么闹得清呀?”
“哈,这么说,你也是相信了?”姜庚土说着就笑起来。“工作队的同志当然是有办法的,这些天他们不就是忙忙碌碌的尽在摸底排队c开会研究?”
“那倒也是也是,他们总归是有办法的”
父子俩如此这般劳作着,闲聊着,他们直把这些竹壳子全整拾扎绑成捆才罢手,才解衣上床躺去。
时候肯定是不早了,干了一整天又一晚上的活,这身子也真有些累。可是老汉躺在这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去,不仅睡不去,这心神也老是有些不宁。虽说老汉他心里想的刚才差不多都向儿子问了说了,但不知怎的,问了说了这心神还是不宁。老汉努力命令着自己:什么也不去想,只睡。可是这命令不管用,他迷迷糊糊地只勉强合了合眼却立刻又苏醒了,苏醒之后这神志反而变得更清醒了,这耳朵也变得特别灵敏起来。今晚上,这鬼天气也似乎有点闷热,老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横竖感到不舒服,死活睡不去。
“关关郎,关关郎”
柴门外,不知什么时候,这该死的杜鹃鸟不知怎的又叫唤起来了,细一听,今晚上又似乎叫唤得特别兴高采烈又特别没完没了。老汉本来就睡不去,这一阵又一阵的聒噪更是闹得他心烦意乱睡意全消。
“他娘的,你也来凑什么热闹?你也想与我老汉作对过不去是不是?一一一一好哩,你不让我睡,你也休想就这样一直疯叫下去!”
老汉听着听着禁不住就冲口骂咧起来。横竖是睡不成了,他索性就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坐起来下床后摸索着取下挂在墙壁上的那支老旧的土枪来。他想出去放它几枪,把那只该死的杜鹃鸟吓跑。
老汉开门,门外竟赫然站着一个像鬼影子一样浑身黑色的人。
老汉抬头猛一看见就吓得差点儿大喊起来,往后倒退。
站在门口的那个人不是别人,原来竟然就是大东家姜万石。
姜万石一看见老汉这般模样就首先笑了笑,说:“老哥,吓着你了。这么晚了,没想到会是我上这儿来了吧?”
“没想到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老爷,请进,快请进。”
老汉愣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他忙招呼着把他让进屋子。
主人家深夜亲自造访山上,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他如此突然而来莫不是有什么大事了?老汉心中如此一揣摩,心头就涌上一阵莫名的恐慌。他重新挂回了枪,急唤庚土快快起来,一面就摸索着拿火柴来划火点灯。
“不忙不忙,我只呆一会儿,只呆一会儿就要走的”姜万石说。
“是吗,只呆一会儿就走?”老汉一面反问,一面还是划火点上了灯。
老汉搬凳让坐,姜万石却没有坐。在昏昏的灯光下,姜万石环眼看看这简陋的屋子,又看了看这墙根下堆叠着的一捆捆的毛竹壳子,就说:“这个时候你们还在一心一意替我侍弄这山林,这实在是太难得了。这说明我的眼力不错,我雇用的长工是我最可靠的长工,这说明我们兄弟之间的情份有多深呀。阿康老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们爸儿俩。”
“东家你说哪儿的话,你没断我们的工钿,我们就咋能不干活呢?” 老汉说,“闲着也是闲着。再说你还提早还了我那月牙丘,我们从道理上说也得好好的干不是?”
“这是你们爸儿俩心眼好,要换了别人,说不定早就作出什么反叛我的事来了。──真的,你们一直都对我忠心耿耿说一不二,这我心中有数。我实在得好好谢谢你们。我今晚就是为这个才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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