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土地证3
第45节 第八章土地证3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实在是太复杂了,这复杂的心情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似乎有不忍有害怕,而更多的却还是不相信。天上不会掉馅饼,世上没有免费午餐,土地山林也一样,决不可能有这种白拿白占的事。你们就等着瞧吧,别高兴得太早了,现在白占白拿了就一定会有你们遭报应的一天,现在高兴了就有你们伤心泪落的时候。
老汉说:“儿子,你还是听我的。我们还是不要,不要了吧。那都是东家的东西,东家的东西别人要让他要去,我们却不能要。──你把那个甚么土地证还有房产证什么的都给我退回去。”
儿子对老汉的表现很失望,也很有点想不通,他说:“什么东家东家的,爸,他早已经不再是我们东家了,那姜万石不是已经在大沙滩上给毙了?”
“毙了,那又怎么样?”
姜万石给毙了,这个他老汉当然也知道。虽然他没敢跟着大家去刑场亲自观看,观看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他也确信是真真切切地被毙了。也因为这,就成了他诸多恶梦中出现得最多也是最可怕的一幕。梦中见到的姜万石,不是跪着的裹着白纱布滴溜着黑眼珠的活人就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同时见到的还有他那个大少东家,带着一家剩余的人抬着棺材默默地过溪去收尸的镜头。
老汉说:“毙了不也一个样?没了他这个人还有他的阴魂,没有了他,还有他的婆娘他的儿女他的孙辈。再说了,我们作了他家一辈子的长工,是他供养了我们,我们不能恩将仇报让大东家在阴隙里怨怼我们,我们也不能让他的儿孙们在心里怨怼我们。”
“照你这么说就永远也别想拿那田地了?”
“不是不想拿,是不能拿。”
“可是事实上我们已经拿了。这土地证不是已经发到我们的手里了?”
“那是你拿的,你拿我没拿。谁拿谁退回去,赶快退回去!”
“已经拿来了又给退回去,这行么?这这这算咋回事呢”
姜庚土说不动他爸,心里就犯难死了。还能再怎么说呢?再怎么说都没用。他摆弄着手中那张新发的土地证书还有房产证,只是搔着头皮叹气,一时就感到再也无计可施了。
他深知他爸的脾气,他闷闷地呆了一会儿,也只得攥着那两个证件转身往外走。
老汉一见他往外走,眨巴着眼一想却忽然又把他喊住了。
“──哎,二小子,你给我回来。”
“爸,还有什么事吗?”姜庚土以为事情有了转机,一转回来就高兴地问。“你你是不是也觉得太可惜这事终于想通了?”
“什么想通不想通的,我是问我们家的那块月牙丘。那块月牙丘你们贫协把它咋个办了?”
“跑不了,在这土地证上明明白白写着呢。──爸,为了月牙丘,我们也不能把那张证书再退回去呀。”
他说着就又想把这份土地证给他爸看,或者也许还能打动他。
可是老汉摆着手还是不想看。他说:“什么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月牙丘是我们家的田。──我们不要别人家的,我们自家的田地别人也休想分了去!”
“啊呀,爸,你的月牙丘你以为是甚么肥水良田呀?比起东家的那些田地来这月牙丘还算得上什么。这样的破田分给别人,别人怕还不要呢。”
姜庚土打着冷哼,不屑一顾地翻了他爸一眼,只得又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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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实在是太复杂了,这复杂的心情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似乎有不忍有害怕,而更多的却还是不相信。天上不会掉馅饼,世上没有免费午餐,土地山林也一样,决不可能有这种白拿白占的事。你们就等着瞧吧,别高兴得太早了,现在白占白拿了就一定会有你们遭报应的一天,现在高兴了就有你们伤心泪落的时候。
老汉说:“儿子,你还是听我的。我们还是不要,不要了吧。那都是东家的东西,东家的东西别人要让他要去,我们却不能要。──你把那个甚么土地证还有房产证什么的都给我退回去。”
儿子对老汉的表现很失望,也很有点想不通,他说:“什么东家东家的,爸,他早已经不再是我们东家了,那姜万石不是已经在大沙滩上给毙了?”
“毙了,那又怎么样?”
姜万石给毙了,这个他老汉当然也知道。虽然他没敢跟着大家去刑场亲自观看,观看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他也确信是真真切切地被毙了。也因为这,就成了他诸多恶梦中出现得最多也是最可怕的一幕。梦中见到的姜万石,不是跪着的裹着白纱布滴溜着黑眼珠的活人就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同时见到的还有他那个大少东家,带着一家剩余的人抬着棺材默默地过溪去收尸的镜头。
老汉说:“毙了不也一个样?没了他这个人还有他的阴魂,没有了他,还有他的婆娘他的儿女他的孙辈。再说了,我们作了他家一辈子的长工,是他供养了我们,我们不能恩将仇报让大东家在阴隙里怨怼我们,我们也不能让他的儿孙们在心里怨怼我们。”
“照你这么说就永远也别想拿那田地了?”
“不是不想拿,是不能拿。”
“可是事实上我们已经拿了。这土地证不是已经发到我们的手里了?”
“那是你拿的,你拿我没拿。谁拿谁退回去,赶快退回去!”
“已经拿来了又给退回去,这行么?这这这算咋回事呢”
姜庚土说不动他爸,心里就犯难死了。还能再怎么说呢?再怎么说都没用。他摆弄着手中那张新发的土地证书还有房产证,只是搔着头皮叹气,一时就感到再也无计可施了。
他深知他爸的脾气,他闷闷地呆了一会儿,也只得攥着那两个证件转身往外走。
老汉一见他往外走,眨巴着眼一想却忽然又把他喊住了。
“──哎,二小子,你给我回来。”
“爸,还有什么事吗?”姜庚土以为事情有了转机,一转回来就高兴地问。“你你是不是也觉得太可惜这事终于想通了?”
“什么想通不想通的,我是问我们家的那块月牙丘。那块月牙丘你们贫协把它咋个办了?”
“跑不了,在这土地证上明明白白写着呢。──爸,为了月牙丘,我们也不能把那张证书再退回去呀。”
他说着就又想把这份土地证给他爸看,或者也许还能打动他。
可是老汉摆着手还是不想看。他说:“什么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月牙丘是我们家的田。──我们不要别人家的,我们自家的田地别人也休想分了去!”
“啊呀,爸,你的月牙丘你以为是甚么肥水良田呀?比起东家的那些田地来这月牙丘还算得上什么。这样的破田分给别人,别人怕还不要呢。”
姜庚土打着冷哼,不屑一顾地翻了他爸一眼,只得又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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