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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认田5

  第54节 第九章认田5

  父子俩离开月牙丘抄小路匆匆绕过去,就迈上山道去了野猪岙。

  原来,这个大山岙今天来的人也不少,这处那处人来人往笑语阵阵,这个一向幽静的山岙也出现了空前欢乐热闹的认林景象。

  这竹木山林分割起来要比田地困难得多,山坡有缓有陡,林木有疏有密,一块山林与一块山林之间又不一定有明显的界址。贫协会里的人就只好花了很多时间进行实地丈量,又在划分定的边界上插上一些木桩桩,标上姓名,以便让农户们认领。

  现在,上来的村民就对着土地证在四处寻找认领,他们找到了自家山林,经过认证, 经过双方商定,就在分得山林的左右拔去暂时性的木桩桩,埋上永久性的石界。有几家预先还带来了柏油油漆什么的来,在分给自家的大树和毛竹上涂上号,或者干脆就写上山主自己的名字。一时间,你说我笑又吵吵闹闹,整个山林几乎都沸腾起来了,连躲藏在那儿的飞禽走兽闻声也纷纷往四处飞窜逃遁。

  姜阿康父子上了山。他们来到小石屋边,按土地证书中所示,姜庚土就陪着老爸指指点点地把自家分得的那块山林告诉他。

  这片山林有竹有树,毛竹和木树都生长得不错,其中有几棵松树还长得特别挺拔高大,山林的位置又恰巧坐落在小石屋旁边。能分到一块如此理想的林地这也许是与儿子在贫协里干事有关吧,老汉瞪着眼睛绕着这块已经属于自家的林坡看着望着,又不时抚摸着这一棵棵树木竹子十分惊喜,也满意极了,一时里这心潮就又一次起伏澎湃起来。

  “唔唔,好,好哩。” 老汉忙不迭地连连点头。“这块山林么,其实也算是这野猪岙上最好的一块了。──儿子,你干得不错。这儿,山坡虽然陡了点,土层也不是很厚实,但都不要紧,以后我们只要多填些土壅些肥就是了,这竹子c这树木我们要它长得多高大就有多高大!”

  “运气不错吧,爸,我知道你看了一定会很高兴,高兴死的。” 姜庚土点点头。“要肥土最好是山下的河泥了。”

  “那当然,当然是河泥喽,河泥最能肥地。──往后呀,我们每天上山来都捎上一担就是了,每天一担,这样一年两年下来,就可以把整个山林都壅上一遍!”

  老汉眉飞色舞地说着,扭头一望不觉就又指着相邻的那块山林问:“──儿子,这块是分给谁家的?怎么这阵子还没有人上来认领呢?”

  姜庚土笑笑说:“这块就是夏月凤家的。”

  “是她,怎么偏巧会是她?” 老汉一听显然是有点不高兴了。

  他说着就走了过去看了看那块山林的方位大小,不觉就更是大声地说:“哟,她也有这么大这么多呀,这次真是太便宜她了。一一一一儿子,那我们以后得好好提防点。与她为邻,这竹木这长出来的笋就得提高警惕多操点心了,要不,我们还管得住吗?”

  姜庚土听了就笑:“爸,我看不会的。这恐怕是你的成见。夏月凤她过去是女要饭,没吃没喝的自然要偷偷摸摸。现在不同了,现在她与我们一样有田有山林了,她还犯得着再去偷去摸吗?”

  “这很难说的。江山好移本性难改嘛,偷窃惯了的人你要她不偷她就浑身不舒服,她就会犯病。一一一一对了,我们还得好好多埋些石界,不然,这样德性的人就更可以混水摸鱼往我们这边来偷掏了。”

  老汉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必要,几乎有点急不可待,当下他就动起手来。他从各处搬来了一块又一块又大又长的石头,就想在插着木桩桩的山界上掏挖埋竖起来。

  姜庚土看了就忙上去阻止,说:“爸,这不行的。你慌个啥呀?一一一一址界是要双方商定后才能埋上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规矩。我们以后等约了夏月凤一起上来再埋也不迟。”

  “她懂个啥?──她鸟也不懂!与这种人是没啥好什么商量的。反正我们也不会多占她一分一厘的地。”

  老汉不听,还是从小石屋里拿来锄头坚持单方面要把山界址石埋下去。

  认罢了山林,父子俩这才高高兴兴地从山上迈下来。

  忙乎了这半天,虽然不知道现在已经是啥时候了,但他们没有忘记赵先生。他们走下了一段路就拐入了一条山道来到赵先生赵真的坟墓前。

  原来这儿早已有很多人来看望和祭拜过了,这大墓的前后左右都被整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墓碑前有点燃过的香烛,有焚烧了的锡箔纸锭,这些可全是有人祭拜过的痕迹。饮水思源呀,村里人没有忘记这个为他们牺牲生命的大恩人。

  老汉咋一看见这些,就面有赧色地惊呼起来,说:“──哟,庚土,我们来迟了。你看看别人家早都比我们先来一步祭拜看望了!”

  “真的,我们是来得太晚了。” 姜庚土看了也感到有些不安。“ 我们本该一上来就得先上这儿来看望的。”

  “可不是?是来晚了。要不,我们下午再上来。我们好好准备准备,多准备些素菜纸锭,让赵先生享用不尽。”

  虽然如此,父子俩还是拿起扫帚将坟墓又细细地打扫了一番,又在墓前跪下来恭恭敬敬地拜了又拜。

  祭拜罢,姜庚土抬头看了看天色才喊了起来:“──哟爸,我们快些回去吧。看时候怕都已过午了呢。我们一早忙忙地出来不是都还没有吃早饭么?”

  “是吗,我们都还没有吃过早饭?” 老汉也有些懵头懵脑了,搞不清究竟吃没吃过饭。他愣了好一阵子才突然想过来。“可不是?还没吃饭呢,可是这肚子好像一点也不感到饿呀,敢情这认田认山就能把吃饭的事也忘了。”

  父子俩说着都笑起来,他们这才急冲冲地赶回家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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