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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得逞1

  第100节第十六章得逞1

  大阊门西耳房柳二婶的家,这天家里的气氛就显得特别的阴沉了,母女俩低着头默默地吃着早饭,谁都没说一句话。

  时刻萦绕心头最疑虑的事终于有了结果,昨晚上,姜庚土与夏月凤正式结婚办喜事了,这事合村人都知道他们母女俩当然也知道,知道了一时都气愤极了,简直就气破了肚子。

  竺志莲拿起饭碗才扒了几口,才扒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不想吃了,她丢下饭碗回到房间抱起孩子给他喂奶。她一面喂奶一面在床沿上默默地坐着,她想着村子里发生着的这令人迷茫而又痛苦的一切,想着想着,鼻子一酸,就又抹着泪眼啜泣起来。

  看着女儿如此难受模样,柳二婶心里也难受死了。她草草吃罢饭也进女儿房间来了。

  她看了看女儿就捺不住说:“这个庚土实在是太傻了,他分明是活活被那个女要饭迷乎勾引去的,这个女要饭别的没啥,勾引起男人来本事倒还真不小呢。不过,我的女儿,你也要想想,他庚土会被那个女要饭勾住同她结婚,这说明他自己也决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竺志莲听着只是低头垂泪不语。

  柳二婶反思着又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说是因为那个女要饭的成分好而我家的成分还没定下来有问题?──哼,我们不能让这个小子看扁了,我女儿难道就非要嫁给他在他的那棵树上吊死不成?”

  柳二婶这么说着想着,越想越来气,她唠叨了一通就倏地站起来出门去了。

  她摇摇摆摆地来到前院大楼房,敲开了郑祥年家的门。

  郑祥年昨晚上在姜庚土家喝喜酒,因为高兴喝得太多了,喝得太多这个时候还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睡懒觉。听得敲门声,他才懒洋洋地打着呵欠起来将门打开。

  柳二婶一进门就没头没脑地大喊大嚷,说:“大书记呀,你得救救我们一家子呀,救救我女儿,我家的成分就这么拖拉着那么难定么?这不明不白不阴不阳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呀!”

  郑祥年听了却只斜了她一眼作沉吟状。他懂得二婶大嚷的意思,他请她坐下自己也坐下来,又点上了一支烟慢悠悠地吸起来。

  看来,事情按计划进展得挺顺利,这一点他其实已经估计到了,估计到这个柳二婶是一定会来找他的。

  他吸了一口烟就沉吟着说:“成分这事么,说不好办那倒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说好办么,却是真的有点不好办。柳二婶,这事如果要往好的方向办可确实是很难很费周折的呢。”

  柳二婶说:“费周折就说明这事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再费周折也得办呀。──大书记,我们现在只靠你一个人了,要真能办成你可就是我家的大恩人。”

  “柳二婶,你可别这么说。其实,要说这事,也是我这个当书记的份内工作嘛。”郑祥年冷眼瞅了瞅眼前的这个柳二婶。“甚么恩人不恩人的我也担待不起,其实你心里焦急我更焦急。不瞒你说,志莲这姑娘我喜欢,看着她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心里也怪不好受,你家的事也等于是我郑祥年自己的事嘛。──二婶,你说呢?”

  “怎么不是呢?大书记呀,你的话都说到你二婶心坎里去了。你要是把我家的事当作你自己的事,这事就好办了,准能办成。要是办成了,你有什么事就也成了我家的事。──大书记,你说呢?”

  柳二婶也是个乖觉之人,郑祥年这个中意思她听得出来,岂止听得出来,其实,她心里早就明白了。她这么说,其实也有投其所好将计就计的意思。

  “瞧你二婶说的,我当了这个书记什么也不缺,什么事也不会有。要说真有什么缺少的,不瞒你说,也不过就是家里少了个我能真正喜欢上的女人罢咧。”郑祥年看了看她。“柳二婶,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说要是我替你家把成分的事办成,我就能娶上你的女儿志莲了?”

  “好说好说嘛。女儿的事我虽不敢说有十分把握,不过我想,你这么热心肠,我的女儿心里也不会不感激你的,我一定会设法说通她。”

  “好极了!柳二婶,你这么说就对了。”郑祥年听了很高兴,岂止高兴,简直是兴奋。“你家这成分上的事么,说简单其实也简单。二婶,实话告诉你吧,你家的运气不错,最近,整个锦口就要开展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县上正好有个工作组要下来,下来搞各农户阶级成分甄别复核工作,顺便也要把一些像你们这样家庭悬而未定的遗留问题进行统一扫尾。这是一次机会呢,有你这一说,我不会放过这一机会,我会尽量想些办法力争的。不过,到时候你们也要同我配合好。”

  “真的,真的有这么好的机会来了?啊呀大书记,有这么好的消息你怎么不早说?这就太好了!”柳二婶一听也立刻面笑颜开了。“大书记,你只要能把我家的成分不往坏的方向定,这还有什么说的,我们当然配合,一定配合。”

  “要说配合,我看别的没啥,如果事情进行下来,必要的话可能还要叫志莲自己提出来或者写个书面材料什么的才行。”

  “书面材料,什么书面材料?”柳二婶听着就不懂了,也有些焦急。

  郑祥年说:“你家志莲要结束与原东家那种不阴不阳的关系,志莲就得自己提出来,提出来过去的那个大东家二小子是依仗东家权势强暴她的,而并非出于她本人意愿,因此生下的这个儿子她也不能认定是正常情况下生的儿子这些情况光口头说说怕还不够,还得写成书面文字。”

  听了半天柳二婶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她说:“你要志莲那样做当然也行,只是志莲没多少文化,这么复杂的事情她怎么能写得了呀?要不,就请东家大少爷来写怎么样?”

  郑祥年说:“什么东家大少爷,你说的不就是这个地主分子姜世忠?那也可以。不过,你让他去写,他姜世忠能写吗?这可是写他二弟的事呀,这等于是在告他二弟的状。”

  “可不是,这样的材料他能写吗?一定不肯写的。”柳二婶一想也对,可又急了。“要那样,大书记,那又该咋个办呢?”

  “柳二婶,你别急嘛。”郑祥年说着笑了笑就又抽上了一支烟。“这材料你让他写不成,由我来让他写就成,你信不信?一一一一柳二婶,你什么也不用担心,这事就全交给我吧。你把我的事当作你家的事,你家的事我怎么会不当作我自己的事来办呢?你只等着我的好消息就是了。我也只请你刚才说过的话别忘记就是了。”

  “那当然,当然的。你这事,我这就回家跟志莲说去,你也只等着我的好消息就是了。”

  “是吗,我为你办事,你二婶也为我办事?”

  “可不是,你郑祥年为了我,我怎么能不为你呢?”

  说着两个人都开心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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