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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洞房夜5

  第113节第十七章洞房夜5

  竺志莲抱着孩子跑出房门又跑出阊门的大院,她生怕这个像恶魔一样的家伙会立刻追赶出来把她揪回去,她也来不及往后看一眼只是没命地往前跑。

  她沿着村道过大祠堂出村上了大堤,在大堤上转悠了一阵一想不妥,又跑下堤跑过溪滩来到溪边,面对着滔滔的溪水她才停了下来。

  她憋着劲一气跑了这一阵是再也跑不动了,她气喘吁吁又满头是汗,要再跑也得先喘上几口气了。

  她扭头往后看。还好,后面没有什么情况,没有什么灯火也没有什么人往这边撵来。

  她想:你撵上来罢,你撵上来我也不怕。你既让我跑出了你的新房你就再休想把我抓回去,我竺志莲大不了不在这个苦难的人世间做人,就这么纵身一跳,跳到这溪水里一死了之就是了。

  看天色,怕早已是夜阑更深的时候了,野外,这个虽说是她再也熟悉不过的野外,现在感觉起来却是那么陌生又那么恐怖。天上虽还挂着一勾残月,但月亮在落下去,月光很淡漠很朦胧甚至有些阴暗;阴暗的月光下是一条泛着白光滔滔而下的溪水。那条如大蜈蚣一样的碇步格就这么黑沉沉地横卧着。四周很寂静,没有灯影没有人声,只有在远远的溪面上,或者更远处的大山上有鸟儿在啁啾,那“关关郎c关关郎”的啼鸣声夹在其中更是清晰可闻。

  虽说是跑出来了,跑到了这里,但还能再往哪儿跑呢?要么就再往前跑踏着这碇步过溪去,要么就折回去,折回村去找个地方躲起来。但是,这个郑祥年现在是什么人物,你跑得过溪跑得出他的手掌?你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可叹呀可汉,这茫茫世界这混沌乾坤,虽说有多大多大,但此时此刻哪儿是她竺志莲的避难藏身之地呀!

  竺志莲抱着孩子蹲在那儿,双目怔怔,心里茫茫然地真感到是走投无路了,面对着这滔滔的溪水她真的想就这么一个纵跳,跳下去一死了之。

  夜,似乎更深了,月亮就要掉下山去,溪面上刮起了风,寒飕飕的夜风刮在她怀里小宝宝的身上,宝宝一个激灵立刻就浑身哆嗦起来。小宝宝着衣不多,跑出来时哪儿还顾得上这些。现在看孩子冻成这个样子,要再这么呆下去可是要冻坏的呀!

  竺志莲抱着孩子只得往回走,她再也没有别的去处,她在村子里东南西北地瞎溜了一阵,就躲进了一处不知是谁家的小茅屋。

  小茅屋里,虽有粪坑臭烘烘的不好闻,但旁边却又堆叠着许多稻草,她钻在这稻草堆里还算暖和,她生怕把小辰辰冻坏了,只是把他搂在怀里搂得很紧很紧。

  这样,竺志莲就躲藏在这小茅屋里,一直躲到天一点点地明亮起来。她盼等天明又害怕天明。天一明亮,不是就有人出来了?有人出来她不是就要被发现了?她不能被人发现,她不得不转移了。可是,就那么个小小的村落,她还能再往哪儿转移呢?

  她没有别的选择,她趁着大清早天还有些昏黑,还是只得偷偷地溜进了大阊门西耳房的自己家里。

  ──那晚上,竺志莲从新房跑出去后,郑祥年其实并没有撵出去,撵出去把她揪回来。也许是酒喝多了,也也许是他认为没这必要,竺志莲跑出去后他一躺到床上就呼呼睡去了,睡得还很沉很香,一夜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天刚一亮,按照习俗,该是大闹新房的时候了,郑祥年家里就有不少男女村人找上门来,这些村人多是一些与他混得不错的汉子。他们嘻嘻哈哈地一踏进了这新房,一见躺在这大床上只有新郎却没有新娘就全都惊诧起来,都问是怎么一回事,都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手的金丝鸟怎么着到头来还是让飞了?──郑祥年呀郑祥年,你这可还称不称得上是个情场老手,是赫赫有名的采花大盗?

  郑祥年躺在被窝里,听了这脸皮虽有些拉不开,但却并不见得怎么着恼,他躺在被窝里懒洋洋地说:“吵什么吵?啊呀真是的,你们惊惊咋咋的都说什么呀!──跑了,她怎么会跑?她她是回娘家去了,只是回去得早了点。她志莲是我的老婆,她会回来的,很快就会回来的”

  郑祥年说着要这些人都出去,快出去。他现在睡兴正浓,不高兴谁来聒噪,他还没有睡够,他还想好好睡上一觉。

  他说着打了个呵欠就真的又钻回被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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