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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康庄道4

  第124节第十九章康庄道4

  然而,这之后过不了多久,要来的事情还是来了。

  正当全村村民街头巷尾议论纷纷之际,锦口镇镇府就在镇会堂召开了声势浩大的合作化动员大会,会上镇委书记高定海传达了上级领导的指示精神。他说:我们要响应党中央的号召,让大家组织起来c让土地集中起来走共同富裕的道路,小农经济是独木桥,经不起风吹雨打,只有合作化才是社会主义的康庄大道。

  高定海的报告声不时被全堂热烈的掌声所打断,接下来就有各村代表纷纷上台发言表态。原来,这些代表几乎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他们全都表示热烈拥护坚决支持。姜村的支书郑祥年自然也不甘落后,他上台也慷慨激昂地说:“党中央的号召表达了我们广大贫下中农的心愿,说出了我们心里话,我们坚决拥护,我们姜村一定走在运动的前列,决不使一个农户拖后腿”

  姜庚土作为村支部成员和农会主任自然也在与会之列,他挨坐在济济一堂的台下一个很不起眼的座位上,跟着大家仰头聆听着台上的报告,跟着大家一起拍掌,可是他惶惶地瞪着双眼,心里却一片茫然。他一时真的闹不清眼前发生的一切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只木木地面对着这几乎有点突然而来又这么声势赫赫的场面默然无语。

  会罢回家,姜庚土不声不吭只找了个凳子一个人闷闷地坐着。阿康老汉看出了儿子的不正常,老汉正磕着旱烟袋,他走过去,走过去把吸着的烟管递给儿子,让儿子吸几口缓缓气,问:“怎么,身子不舒服?──开什么会,惹得你呆成这个样子?”

  姜庚土吸着烟,便将大会上要大搞合作化的事说了。但愿不是所料又未必所料的事果然真的就要来了,老汉听了目瞪口呆,也是像当头挨了一棒。

  惊愕之余,他在儿子一旁蹲下来,从儿子手里拿过烟管来巴达巴达起劲地吸起来,一时也说不出话。

  老汉巴达了半天才说:“说来还真的来了呢,这么说,牛筋大头鬼他们说的还真的是个事呢?”

  “是的,真是个事。”庚土沉重地点点头。“还是牛筋他们说得对。”

  “你是说,合作化一来,真的要把我们刚分的这田,还有这山林都一古脑儿的交上去?”

  “这个这个我还不太清楚。高书记说是让土地集中起来,让集中起来是咋回事呢?我估摸也许就是交上去的意思。”

  父子俩正忧心忡忡地说着,夏月凤就从屋子里出来了。刚才他们说的她似乎都听见了,她打着冷哼说:“好哩,不听我的话吃亏在眼前,我早就说过催过你们多次了,你们就是不听,野猪岙上这么多的好树好竹子一棵也舍不得砍。现在呢,现在怎么样,不都是白辛苦了?你们就都等着交上去吧!”

  姜庚土听着横了她一眼,说:“你知道个啥?我们心里正烦着呢,你来瞎搅和什么?”

  夏月凤说:“这怎么是瞎搅和?告诉你,我虽是个妇道人家,可信息就是比你们灵。”

  姜庚土叹着气,低下头再也吭不出声了。

  阿康老汉说:“二小子,要不,我们明天一大早就上山去砍它一批下来。我们早去早回,你说咋样?”

  姜庚土摇起了头,他思虑着说:“这怕不大好吧,已经来不及了。这次大会上高书记已经打过招呼了,他说在运动到来之前这山林上的竹子树木谁也不得乱砍乱伐,乱砍乱伐就是破坏党的合作化运动。”

  老汉说:“这就是了,这山上上好的树木竹子也是一定要交上去的了。──我们不好偷偷地干?我们摸黑上去先砍倒它几棵,等天黑下来了再设法往山下家里运。”

  姜庚土说:“使不得使不得的。那更不行,你这是砍伐树木呀,哪能够不被人家知道?高书记明明已经在大会上讲了,我大小也是个干部,我们不听谁听?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我们千万干不得。再说了,合作化了,这山林究竟是不是就真的要交上去,领导没有说,我们也不能猜这疑那的。”

  姜庚土说着就敲着脑袋摇头不已。老汉更是一口紧接着一口巴达着旱烟袋一脸怅惘。

  晚上,父子俩正愁眉苦脸地想着这事,屋子里就进来了几个人。这些人多半是与阿康老汉差不多的实实在在又老实巴交的庄户人,他们是姜万根姜万品陈老五等等。

  他们都是听到风声前来向庚土打听这次大会确切消息的,他们所担心的也正是父子俩正在发愁的事。

  姜万根说:“这甚么的合作化到底是啥意思?我还是琢磨不透,是不是大家都在说的那样刚分给我们的土地人民政府又要回去了?要这样,前阵子热热闹闹的分田分地还分个屁!”

  陈老五说:“可不是?人民政府给分下来才几年呀,怎么又要回去了?这不是在哄蒙小孩子心头热么?”

  这些老伯大叔你一言我一语向庚土询问或者说担忧的全都是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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