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 章鱼丸子
闵先艺，男，一九九零年十月十日生，天秤座。
六月六日晚八点突发高烧，打着点滴熬完高考，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
六月底以惨绝人寰的高分成为省理科状元，全国各地媒体都曾报道。
九月十二日北京大学哲学系报道，入读，呃，哲学。
现在，快死了。
秀妍一路尖叫的入水，被抢到了更是双手乱划，两腿直蹬。
先艺跳的时候真没多想，只是幸好脚朝下竖直进入水面，不然估计两人已经晕过去了。
入水的时候先艺其实没松开手，只是下沉过程中被西卡大力折腾开了。看两米开外的西卡已经开始扑腾不起来了，先艺才游了过去，一靠近就被抓着手臂往下按，然后双腿缠住腰手抱着头，章鱼似得抱得死死的。这一连串动作做得极快，等先艺想清楚了溺水救人该怎么救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压入水中，无法呼吸了。这还不打紧，西卡把自己按下去，自己却没浮出水面，还在大口大口的喝水。呼吸不到空气，改抱头为按肩膀，又把自己按下去几分，更用力死缠，腰都快被勒断了。
身体缺氧，求生本能不可抑制的发挥作用，顶开西卡的手，双脚不停踩水，好不容易把半个头露出了水面。西卡还在拉扯着自己，鼻子呼吸差点呛到，发狠双手把西卡往下按，身体一绷紧拉高，大吸了一口气，活了过来。
水下的西卡缠得越来越紧，但感觉到西卡的挣扎已经无力了，先艺再次大吸一口气，抱过西卡，对嘴给她吹了一口气，然后把她的头极力托出水面，自己在水下试图撬开她的腿。这样缠着自己，只能两个人一起死。
应该是因为能正常吸到空气，撬了一阵等憋不住的时候总算撬开。手把大腿扛到肩上，一蹬把西卡整个人顶翻了个一百八十度，不管她在怎么动，先换口气再说。
这次先艺知道得让西卡背对着自己，等再把西卡拉起来，一手顶着她的下巴，一手压低脑袋，两人可以正常呼吸了。
缓了一会恢复体力，先艺后仰蹬腿拖着西卡游向岸边，一旁是世博会场施工工地，有片滩涂可以上岸，而且应该没人会留意到自己两人。游得慢，还得小心别抽筋了，游游停停好久才上到岸。
先上岸，再把西卡拖上岸，先艺一屁股坐下。实在是太累了，游到一半的时候就想把这女人扔下不顾了，全程居然像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的，手不帮忙划水，腿也不蹬一蹬。
先艺开口说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你的梦想是什么？”眼睛就这样望向天空，拍拍她的脸，也不给人反应。
先艺翻过身，双手撑地压着西卡，就这样看着她的眼睛，再问：“怎么样？刚才有想到梦想什么的吗？”
秀妍看着先艺，眼对着眼，眼神有点复杂，还是没说话。因为刚才，自己脑中一点都没转过关于梦想的念头，哪怕是一秒都没有。
“你刚才在想什么呐？”
“。。。家人。”
“还想死吗？我很助人为乐的哦。”
秀妍摆摆头，等了一阵，开口问道：“刚才你也很可能会死掉的吧？你在想什么？”
“我啊？倒没想什么。”
“你不怕死吗？”
“死就死呗，重要的是助人为乐嘛~”
秀妍不说话了，也不推开先艺，就这样看着他看得出神。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没想什么，应该不可能的吧，应该是不想说出来而已。
先艺倒是撑得累了，翻到一边，起身对西卡说：“走啦，不想死了就送你回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嘛。”
“我走不动。”
“那就再歇会？”说完又一屁股坐在沙泥中，用手拨弄头发，故意把水溅到西卡的脸上。
又等了一会，先艺再催西卡起来，还是不想动。
“那你是打算要我背你喽？”
“嗯”秀妍点点头。
“我也很累的好吧！”说是这样说，先艺还是转过身，屈膝弯下了腰。
秀妍看到，微微一笑，起了身趴在先艺的背上，双手交叉挽过脖子。
“好了没？那我起来了哦。”圈过膝盖窝，用力起身，但腿一软，差点两个人一起摔倒。西卡有点害怕，双手不自禁用力。
“诶诶诶，你又想勒死我啊！这次算谋杀的哦！”
松了松手，秀妍却是把头枕在了先艺的胳膊上，静静的闭上眼睛。
先艺走到了大马路边上让西卡招手示意的士停车，过往了六辆，看到两人浑身湿透，水一直往下滴，还有泥巴，都不肯接客。
没办法，估计只能走着回去了。
好远的一段路，先艺不想再背着西卡走了，但西卡死也不肯下来。
“我摸你屁股了哦！”
“你不。。。啊！”
原来先艺没等西卡说完就摸上去了，“哼哼，你说我不会？凭什么我不会。”
秀妍不管，头埋在先艺背上，脖子倒越勒越紧。
先艺没招了，还能怎么办？！人家女生连耍都不怕，只好继续背着呗。
走出工地，再走上桥要回到河对岸。走到桥中间时候，先艺无聊的心思又泛起，打算再吓吓西卡，拧头对她说道：“喂，你说再跳一次怎么样？”
“你会和我一起跳吗？”
先艺挑挑眉，这关注点有点不对吧？刚才就有点不对劲的。
“你发烧了吗？自己摸摸头看烫不烫。”
“不烫，有点冷。”
“哦，那你喝饱水没？等下给你买个热饮暖暖？”
“喝饱了。”
声音越来越低，语气也很温柔。先艺觉得她的情绪应该很不对，用力往上一提，加快点速度把她送回去比较好。
等走下桥，走了一段路实在是摸不清该怎样再走，正打算问人时候，西卡摇了摇自己，轻轻叫了一声，“先艺”。
“嗯？怎么了？”心头闪过一道光，该不会是喝多了想尿尿吧？这地方可要怎么给你找厕所啊。
“我想吃章鱼丸子。”
“嗯？嗯嗯？”这展开让先艺直接停下了脚步，瞪大了眼向后瞥着她。
“我想吃章鱼丸子。”
这都哪跟哪啊！扫视四周，发现对面马路有家店，大大的章鱼丸子牌子。看她那副柔弱的样子，讥讽的话不太能说出口，只好走过去了。
从湿漉漉的钱包中把钱掏出来，服务员完全是捏着两手指头接过的。店面宽敞，沙发靠椅，玩具抱枕，颇有格调，除了章鱼丸子，还有奶茶面包蛋糕什么的。(http：／／）。店家没表现出什么，但些许眼神还是看得出来的，先艺不打算讨人嫌，也不坐坐了，顺便问了下路，让西卡接过丸子和一袋面包就走。自己也有点饿。
秀妍把面包的袋子穿过手臂挂在胳膊肘子上，松开先艺的脖子，把他的上身压弯一点，自己再撑高一点，嗯，可以开吃了。
先艺自顾自的走着路，章鱼丸子自己也好久没吃的说，是挺香的，挺想的。眼睛不经意往下一瞥，一个丸子就在自己嘴边！怪不得这么香呢！
“干嘛？我不吃。”
“吃嘛~啊~~”
“哼，我才不吃，小女生的玩意，一点都不禁饱，你还是把我的面包拿给我吧。”
“面包回去再吃嘛~我们先把丸子吃完。张开嘴，啊~~”
先艺撇撇嘴，一口把它吃掉。这家店做的真不错，很好吃。
然后两人就一人一个把丸子吃掉了，自己没说谎，真不禁饱。走到垃圾桶旁让西卡把盒子竹签扔掉，人有点下滑了，架着腿弯往上抬一下，说道：“好，我们快点，有点晚了。”
“先艺。”秀妍又趴在自己背上，吱吱叫了一声。
“嗯？怎么了？又看到什么吃的了吗？”
“我不想回去。”
先艺再次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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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六日晚八点突发高烧，打着点滴熬完高考，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
六月底以惨绝人寰的高分成为省理科状元，全国各地媒体都曾报道。
九月十二日北京大学哲学系报道，入读，呃，哲学。
现在，快死了。
秀妍一路尖叫的入水，被抢到了更是双手乱划，两腿直蹬。
先艺跳的时候真没多想，只是幸好脚朝下竖直进入水面，不然估计两人已经晕过去了。
入水的时候先艺其实没松开手，只是下沉过程中被西卡大力折腾开了。看两米开外的西卡已经开始扑腾不起来了，先艺才游了过去，一靠近就被抓着手臂往下按，然后双腿缠住腰手抱着头，章鱼似得抱得死死的。这一连串动作做得极快，等先艺想清楚了溺水救人该怎么救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压入水中，无法呼吸了。这还不打紧，西卡把自己按下去，自己却没浮出水面，还在大口大口的喝水。呼吸不到空气，改抱头为按肩膀，又把自己按下去几分，更用力死缠，腰都快被勒断了。
身体缺氧，求生本能不可抑制的发挥作用，顶开西卡的手，双脚不停踩水，好不容易把半个头露出了水面。西卡还在拉扯着自己，鼻子呼吸差点呛到，发狠双手把西卡往下按，身体一绷紧拉高，大吸了一口气，活了过来。
水下的西卡缠得越来越紧，但感觉到西卡的挣扎已经无力了，先艺再次大吸一口气，抱过西卡，对嘴给她吹了一口气，然后把她的头极力托出水面，自己在水下试图撬开她的腿。这样缠着自己，只能两个人一起死。
应该是因为能正常吸到空气，撬了一阵等憋不住的时候总算撬开。手把大腿扛到肩上，一蹬把西卡整个人顶翻了个一百八十度，不管她在怎么动，先换口气再说。
这次先艺知道得让西卡背对着自己，等再把西卡拉起来，一手顶着她的下巴，一手压低脑袋，两人可以正常呼吸了。
缓了一会恢复体力，先艺后仰蹬腿拖着西卡游向岸边，一旁是世博会场施工工地，有片滩涂可以上岸，而且应该没人会留意到自己两人。游得慢，还得小心别抽筋了，游游停停好久才上到岸。
先上岸，再把西卡拖上岸，先艺一屁股坐下。实在是太累了，游到一半的时候就想把这女人扔下不顾了，全程居然像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的，手不帮忙划水，腿也不蹬一蹬。
先艺开口说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你的梦想是什么？”眼睛就这样望向天空，拍拍她的脸，也不给人反应。
先艺翻过身，双手撑地压着西卡，就这样看着她的眼睛，再问：“怎么样？刚才有想到梦想什么的吗？”
秀妍看着先艺，眼对着眼，眼神有点复杂，还是没说话。因为刚才，自己脑中一点都没转过关于梦想的念头，哪怕是一秒都没有。
“你刚才在想什么呐？”
“。。。家人。”
“还想死吗？我很助人为乐的哦。”
秀妍摆摆头，等了一阵，开口问道：“刚才你也很可能会死掉的吧？你在想什么？”
“我啊？倒没想什么。”
“你不怕死吗？”
“死就死呗，重要的是助人为乐嘛~”
秀妍不说话了，也不推开先艺，就这样看着他看得出神。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没想什么，应该不可能的吧，应该是不想说出来而已。
先艺倒是撑得累了，翻到一边，起身对西卡说：“走啦，不想死了就送你回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嘛。”
“我走不动。”
“那就再歇会？”说完又一屁股坐在沙泥中，用手拨弄头发，故意把水溅到西卡的脸上。
又等了一会，先艺再催西卡起来，还是不想动。
“那你是打算要我背你喽？”
“嗯”秀妍点点头。
“我也很累的好吧！”说是这样说，先艺还是转过身，屈膝弯下了腰。
秀妍看到，微微一笑，起了身趴在先艺的背上，双手交叉挽过脖子。
“好了没？那我起来了哦。”圈过膝盖窝，用力起身，但腿一软，差点两个人一起摔倒。西卡有点害怕，双手不自禁用力。
“诶诶诶，你又想勒死我啊！这次算谋杀的哦！”
松了松手，秀妍却是把头枕在了先艺的胳膊上，静静的闭上眼睛。
先艺走到了大马路边上让西卡招手示意的士停车，过往了六辆，看到两人浑身湿透，水一直往下滴，还有泥巴，都不肯接客。
没办法，估计只能走着回去了。
好远的一段路，先艺不想再背着西卡走了，但西卡死也不肯下来。
“我摸你屁股了哦！”
“你不。。。啊！”
原来先艺没等西卡说完就摸上去了，“哼哼，你说我不会？凭什么我不会。”
秀妍不管，头埋在先艺背上，脖子倒越勒越紧。
先艺没招了，还能怎么办？！人家女生连耍都不怕，只好继续背着呗。
走出工地，再走上桥要回到河对岸。走到桥中间时候，先艺无聊的心思又泛起，打算再吓吓西卡，拧头对她说道：“喂，你说再跳一次怎么样？”
“你会和我一起跳吗？”
先艺挑挑眉，这关注点有点不对吧？刚才就有点不对劲的。
“你发烧了吗？自己摸摸头看烫不烫。”
“不烫，有点冷。”
“哦，那你喝饱水没？等下给你买个热饮暖暖？”
“喝饱了。”
声音越来越低，语气也很温柔。先艺觉得她的情绪应该很不对，用力往上一提，加快点速度把她送回去比较好。
等走下桥，走了一段路实在是摸不清该怎样再走，正打算问人时候，西卡摇了摇自己，轻轻叫了一声，“先艺”。
“嗯？怎么了？”心头闪过一道光，该不会是喝多了想尿尿吧？这地方可要怎么给你找厕所啊。
“我想吃章鱼丸子。”
“嗯？嗯嗯？”这展开让先艺直接停下了脚步，瞪大了眼向后瞥着她。
“我想吃章鱼丸子。”
这都哪跟哪啊！扫视四周，发现对面马路有家店，大大的章鱼丸子牌子。看她那副柔弱的样子，讥讽的话不太能说出口，只好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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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妍把面包的袋子穿过手臂挂在胳膊肘子上，松开先艺的脖子，把他的上身压弯一点，自己再撑高一点，嗯，可以开吃了。
先艺自顾自的走着路，章鱼丸子自己也好久没吃的说，是挺香的，挺想的。眼睛不经意往下一瞥，一个丸子就在自己嘴边！怪不得这么香呢！
“干嘛？我不吃。”
“吃嘛~啊~~”
“哼，我才不吃，小女生的玩意，一点都不禁饱，你还是把我的面包拿给我吧。”
“面包回去再吃嘛~我们先把丸子吃完。张开嘴，啊~~”
先艺撇撇嘴，一口把它吃掉。这家店做的真不错，很好吃。
然后两人就一人一个把丸子吃掉了，自己没说谎，真不禁饱。走到垃圾桶旁让西卡把盒子竹签扔掉，人有点下滑了，架着腿弯往上抬一下，说道：“好，我们快点，有点晚了。”
“先艺。”秀妍又趴在自己背上，吱吱叫了一声。
“嗯？怎么了？又看到什么吃的了吗？”
“我不想回去。”
先艺再次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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