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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丞相用热水洗着脸,一边心想这孩子倒真是机灵,以前的丫鬟都是等他醒了再打水的,这个孩子却知道用桶来保温。

  伺候丞相洗完了脸,阿笑正准备将水端出去倒了,却突然听见一声细微的呼喊,分辨出来那是阮画的声音,一时激动地放下了手中的脸盆,阮画终于醒了!

  “画儿,你醒了?”丞相也听见了阮画的声音,急忙扑过去,坐在床边,看着虚弱的阮画。

  阮画好不容易醒了过来,此时最是缺水,阿笑急忙端了一碗茶过去。丞相接过茶,慢慢地给阮画喂下。过了一会儿,阮画终于缓过来,面色红润了许多。

  “老爷,画儿拖累你了。”阮画心中自责,若不是她偷摸给丞相做了鞋子并想送过去,那刘氏也不会发现她,就更不会导致丞相与刘氏争吵。老爷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如果跟她的事情被传了出去,岂不是不好?

  “画儿,不要这么说,我跟你之间何来拖累之说,这么多年,你难道不知道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有多重要吗?”丞相心中疼惜阮画的贤淑。

  阮画感动地握紧丞相的手,想起昨日真的是痛不yù生,但她一直没有承认,就算是刘氏使劲了手段,她还是不承认,可见她虽是个弱女子,但xìng格却很坚毅。

  “对了,画儿,昨日多亏了这个阿笑,否则我都无法及时赶来救你。”丞相突然想起了阿笑,于是就跟阮画说。

  阮画看着阿笑,眼中突然就多了泪水,丞相不知何故,急忙帮她拭泪。

  “画儿,怎么了?”

  阮画看看丞相,又看看阿笑,似乎是在犹豫什么,但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将真相说出来。

  “老爷,其实,阿笑是我们的女儿。”阮画抑制住心中的痛,看着丞相吃惊的表情,又继续说下去,“老爷可曾记得画儿十四年前有过一个孩子,后来又没了?其实那时是画儿自作主张制造假象让老爷和老夫人以为孩子没了,实际上画儿说是要修养的那一年是在一个认识的姑姑那里住着的,直到生下笑儿。”

  丞相知道阮画也是不得已,当年如果真的让刘氏知道了画儿和阿笑的存在,可能她们母女俩在这个家也无法过安生日子,从阮画的角度思考,丞相一点都不怪罪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阿笑的很多举动都很像画儿了,原本她们就是母女。

  阿笑一直看着阮画,娘终于说出了这个事实,她的生活可能以后不会那么简单了,不过这件事早晚都要被丞相知道的,毕竟她是丞相的亲生女儿。

  “阿笑,为何你不跟爹爹说出真相?”丞相面带愧疚地看着阿笑,自己与心爱女人的孩子竟然一直就在身边,可笑的是竟然让自己的一个女儿给另一个女儿做婢女。

  阿笑无奈地笑了笑,“爹爹,如果是阿笑说出来的,自然是没有娘说出来那么令人信服,何况重要的是娘的身体,阿笑的身份是次要。”

  丞相和阮画倒是被阿笑这话感动了,这孩子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自己有多委屈,而是娘亲的安危,果然是继承了阮画的善良聪慧。

  “今日真是太高兴了,不仅画儿你醒了,还认回了女儿,老夫人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对了,阿笑,你这个名字恐怕是你娘给你取得小名吧,爹爹给你取个正式的名字,过几天好认罪归宗!我想想,恩,就叫李凤熙吧!凤凰的凤,和熙的熙!”

  阮画点头称是,这名字的确很好,恐怕老爷是希望阿笑以后如凤凰般美好,又如阳光般幸福开心吧。

  阿笑看着父亲和母亲,不,现在该叫李凤熙了,心中很满足,十几年了,她终于有了父亲,第一次可以跟父亲母亲一起说说笑笑,不再是一个人孤独的面对一些事情。

  “阿笑,这么多年是爹爹对不住你,让你受了太多苦,看你,皮肤都变黑了,还这么瘦。”丞相是真的心疼,一想起阿笑伺候了三丫头那么多年,竟然毫无怨言,就一阵自责。

  床上的阮画噗嗤一笑,“老爷,其实阿笑不是这样的,是妾身故意让她把皮肤画黑,不然岂不是会被人发现她与妾身长得很像?”

  丞相自嘲地笑了笑,他的画儿还真是聪慧,什么事情都想的周到,这都是为了他啊。

  阮画让阿笑出去将脸上的东西都洗了,阿笑按着她的吩咐去了。这么多年,她的脸终于要重见天日了么?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阿笑走了进来。

  丞相和阮画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阿笑,妍姿俏丽,脸上的黑色被洗掉之后皮肤白而通透,细腻如婴儿。衣服虽然还是婢女的衣服,但是整个人的气质已经不一样了。

  “画儿,这是咱们的女儿啊!竟然比你当年还要好看!”丞相感叹道。

  阮画笑儿不语。

  阿笑浅笑,一家人的气氛祥和美好。

  第六章 二夫人

  “快去请老夫人来!”丞相对身边的小厮说道。他是想请老夫人来,这样阿笑认祖归宗的事情就顺理成章,有老夫人见证,阿笑以后在丞相府的地位是稳固的。

  “老爷您是想?”阮画似乎明白了丞相的意思,出口问道。

  丞相点了点头,“没错,我想请老夫人跟我一起见证凤熙的身份,这样免得以后园子里许多人的口舌。”

  阮画温柔地笑了笑,心头一阵温暖,老爷这么做恐怕不仅是为了阿笑,还是为了她阮画,作为三夫人,阮画原来的身份却是个丫鬟,自然是要用阿笑的身份来提高阮画的身份,毕竟阮画为丞相延绵了子嗣,想要闲言碎语的人自然也少了话头。

  阿笑看的明了,却不明说,看到父亲跟母亲能如此琴瑟和鸣,举案齐眉,怎能让她不高兴?

  约莫过了有一刻钟,老夫人拄着拐杖身后跟着派去的小厮来了。

  阿笑乖巧地行了礼,老夫人激动地看着阿笑,又见阮画挣扎着要给她行礼,连忙走上前接上她的双手。

  “画儿啊,身子不舒服就不要起来给我行礼了,咱们相府哪来这么多礼?”老夫人安抚好阮画,转身又看看阿笑。

  “当年我就怀疑你没有滑胎,现在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凤熙长得竟比你年轻的时候还要美,以后一定要为咱们凤熙找个好人家!对了,现在凤熙没有院子,暂时先住我那院子吧,还有一间房间是空着的。”老夫人看上去很开心。

  丞相欣然同意,现在一时还给阮画和凤熙建不出院子来,阮画与自己住在一起,让凤熙住丫鬟的房间就太委屈了,老夫人此举恰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阿影,吩咐下去,明日开始给三夫人和四小姐建造院子,设计图你明日来本相这里拿。”丞相看老夫人阮画还有凤熙三人聊得开心,就出来找到官家李影吩咐阮画和李凤熙院子的事情,还要他亲自设计图纸。

  李影先前还不相信阮画和李凤熙的事情,现在亲耳听到老爷这么说,老爷竟然还要亲自给她们母女两个设计院子,果见这两个女人在老爷心中的位置有多高,这园子里恐怕以后要有更多的是非了,不过再多的是非也与他们这些下人没什么关系,他们只希望能吃饱饭就好。

  “爹爹!您怎么能那么对我娘?”

  丞相还未看见是谁,但是一听那尖利又娇气的声音,就知道是自己的大女儿李妍儿,一提起这个女儿,丞相就头疼,不仅因为她是刘氏的女儿,还因为她刁蛮不讲道理,虽说长得好看,但是好吃懒做却贪图富贵,自己不怎么优秀却还嫌弃来提亲的人怎么不好,导致已经双十还未出阁。至于李妍儿的那点小心思他都知道,想要入宫为妃,可是皇上登基不过几年光景,就把自己的嫡女送进宫,而且这嫡女还如此的没有脑子,岂不被皇上抓住把柄。虽说丞相没有什么要反的心思,对皇家忠心无二,可是还是要懂得君臣之道。

  “妍儿,这是长辈的事情,你不能多嘴!”丞相毫不留情地批回。

  李妍儿平日里哪里受过父亲这般严厉,顿时就不高兴了。想想自己的母亲好歹也是大将军的亲妹妹,如何就不能教训一个丫鬟了?

  “爹爹,那阮画不过是个侍婢,哪里有我娘身份尊贵,您为了一个侍婢让自己的结发妻子闭门思过,这不是让外人耻笑?”

  李妍儿身后跟着帘儿,她心说这大小姐真是平时被惯坏了,就算是这样,您也不能这么跟丞相说话啊,这不是在打丞相的脸么,怎么说您也是个后辈啊,怎么就没有一个后辈该有的样子呢?看看人家阿笑,忍辱负重十几年,有求过什么,有为自己的委屈说过什么吗?人家现在恢复身份了,还不是你娘自己找的,如若不是你娘打了人家的娘,人家也不会去告诉丞相,丞相不就不会惩罚你娘了?现在好了,人家母女终于翻身了,你们母女却被罚了,心不甘了?没用。

  丞相恨不得当众打李妍儿一巴掌,自己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女儿,真是蠢到一定境界了!

  “李妍儿,不要没大没小,平日里你娘惯坏了你,本相可不吃你这一套,别忘了本相是你的爹!”

  李妍儿被丞相突然地bào发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发觉自己方才说出的话太过分了,父亲看起来很生气,本来是想为娘亲求情的,不知怎么的事情就变成了这样,李妍儿一时不知所措。

  “老爷,莫要生气,妍儿也是关心她娘。”

  不知什么时候二夫人突然出现了,但不否认二夫人的出现帮李妍儿化解了一时的尴尬。

  “是茹芝啊,你怎么来了?”丞相的语气变回了温柔,帘儿不得不佩服莫茹芝这个女人,能让丞相用如此温柔的语气说话的除了阮画就是她了。

  也不怪丞相待她好,莫茹芝本是差梁国的公主,不过差梁国十几年前就被金玉国给灭了,所以莫茹芝是战俘。后来皇上仁慈,将她赐给丞相做妾,她长得本不比那刘氏差,一国公主的教养自然是好的,因着这些原因,丞相开始对她很客气,后来是被她的温柔感化了,虽然爱她不及阮画,但在丞相心里还是有一定的位置的。

  “老爷,茹芝听说大夫人打了阮画姐姐,便擅自来看阮画姐姐了,还望老爷莫要怪罪。”声音柔柔地却不矫揉造作,说的自然。

  丞相的面色缓和了许多,感叹这丞相府里除了画儿就数茹芝懂事识大体了。

  “李妍儿,今日就饶你一次,以后再出言顶撞长辈,必定罚你,好了,现在快回去吧!”丞相不客气地说道。

  李妍儿哪里还有什么脸面待着,拽着帘儿匆匆就离开了。

  丞相叹了口气,唉,自己的几个孩子,就数这个李妍儿不让人省心,整天不做正事不绣女工只知道吃喝玩乐,为什么同样是女儿,凤熙就比她优秀这么多?

  “老爷,可否让茹芝进去?”莫茹芝一直等着,此时才开口。

  丞相一愣,倒是忘了。

  “进去吧,老夫人也在,凤熙也在。对了,刘氏禁足的一个月,就由你暂代府里的琐事吧。”

  莫茹芝表面平静,内心却已经很激动了,看来老爷还是重视自己的,不枉她这么多年煞费苦心。

  “是,茹芝定会尽心为老爷分忧。”

  丞相点了点头。

  第七章 请求入宫

  老夫人和李凤熙正说着话,见莫茹芝来了,便没再继续。

  “娘,茹芝是来看画儿的。”丞相解释说。

  “茹芝向老夫人问安。”莫茹芝急忙行了个周到的礼,怕在老夫人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莫茹芝原本是个公主,理应娇生惯养,可是在李府,莫茹芝一直很安分守己,又生了一个女儿李昭冉,还算是有功。

  “这个就是凤熙吧,长得真是俏丽,老夫人真是好福气,阮画姐姐辛苦了。”莫茹芝看着李凤熙,不由地夸道。

  “二娘好。”凤熙稍稍屈膝。

  “莫要这么生分,叫我莫姨就好,果真是跟阮姐姐很像呢,可这仔细一看,还是像老爷多一点呢。”莫茹芝上前拉住李凤熙的双手。

  阮画心里暗叹莫茹芝的演技好,之前凤熙可是她生的三小姐的丫鬟,她竟然会认不出来?真是可笑,莫茹芝,你在老夫人和老爷面前的伪装,别以为能骗得过我。

  “按理来说,凤熙应该这么叫你的。”阮画很平静地说。

  莫茹芝面部隐隐抽搐了一下,除了阮画谁也没看出来,莫茹芝心里暗骂,阮画,没想到我谋划了这么多年,究竟是没你心思深啊。让女儿委曲求全这么多年,不就是为的这一刻?让老爷同情,好给你名分,好给你女儿名分?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可不会让你得逞!

  “哎呦,阮姐姐,可别这样。对了老爷,咱这凤熙今年也该十二岁了吧,前些日子咱们昭冉刚定了亲事,马都尉和他儿子一起来恭喜,妾身看那马都尉的儿子一表人才,不如。。”

  丞相低头沉思,的确,凤熙这年龄的确是该定亲了,马都尉家世也不错,凤熙虽是自己的孩子但却是个妾室生的,马都尉的儿子人才相貌都还算好。丞相这么想着,动了心思。

  “老爷,凤熙还小,不用这么急着为她找人家。”阮画一边着急劝着丞相,一边心里暗骂莫茹芝,那马都尉的儿子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来府里的时候见着有点姿色的丫鬟就会调戏,凤熙要是跟了这样的人,岂不是太吃亏了。

  李凤熙却好像不急,什么也不说就站在那儿,仿佛这事与她无关。

  丞相想了想,也对,妍儿还没有嫁出去,何必急着将最心爱的女儿嫁出去呢,还是多跟女儿相处几天罢。

  “恩,就照画儿的意思吧,这件事以后再考虑,现在最主要是画儿你养好身体。”丞相转身对莫茹芝说,“茹芝,画儿身体不好,你先回去吧。”

  莫茹芝点头,只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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