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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章 甩锅

  苏韵婕听不见声音,是否有人敲门她当然不知道,所以需要一直盯着外面。三人一到,她便马上起身开门了。

  沈琮不用抬头也知道那名女接待大约已经被苏韵婕不断变换位置的双眼盯得有些不自在,便就在门口点了杯“烙印”,姒雪莹与苏韵婕也分别叫了杯拿铁,让她离去了。

  苏韵婕之所以会这样,其实只不过为了读唇。为了避免错过别人说的话,她便要紧紧盯着所有会与她产生交流者的脸。在医院时也一样,她要不断确认周围环境,避免与行人相撞,或者错过医生与护士对她的交代。

  也正是如此,一旦外出,在不知道的人眼里,便很难发现她其实听不见,但难免会被认为那些怪异的举止是种神经质了。

  包间关上,沈琮分明注意到苏韵婕对姒雪莹隐隐的敌视甚至厌恶,这是以往从未出现过的,不得不令沈琮将这种变化与他双目失明一事联系起来。

  只是,这没有道理啊?

  在沈琮想来,姒雪莹对自己无微不至,不离不弃,绝对出自真心。她没有嫌弃过自己,至少现在为止还没有,反而是自己之前演戏时很对不起她,苏韵婕到底出于何种理由会突然不待见未来的嫂子?

  “这种变化既然我都发现了,没道理冰雪聪明的雪莹会察觉不了。这其中的误会得尽早解开,否则教我今后如何自处。”沈琮食指轻轻叩击着膝盖,宛如一名人生智者。

  不过他转念又想:“其实也不一定,我能发现也可能是小婕对我这个瞎子没防备,所以才在脸上流露出了真实的情绪。”

  此外,还有一点沈琮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便是苏韵婕看自己的眼光也有些不自在,与以往绝不相同。不过硬要让他给个准确的定义,却也说不出来,只是隐隐认为不含有什么贬义,至少还是很尊敬自己这个大哥的。

  看着苏韵婕坐在沙发上,因为没有外人在场而放松下来,不再需要太过频繁地转换目光,整个人马上变得娴静婉约,灵性十足,沈琮充满无奈与怜惜地暗暗叹了口气。

  获得了人工生物编译器,并经过验证确实能够治愈自己的双眼之后,沈琮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向智慧权杖查询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妹妹听到这个动听的世界。

  可惜,暂时还没有什么办法。即便假设下一阶段升级附赠的范例图纸无限巧合的便是如目蛝一般的人工耳朵也不行。

  因为苏韵婕的先天性耳聋是由她的生母在妊娠期服用了耳毒性药物所导致的中枢神经中毒,她的听觉中枢大约是根本没有正常发育。如果把人体比作电脑,那她就是没有安装声卡,而并非只是麦克风坏了换一个那样简单。

  否则,以如今的人工耳蜗技术,她也不至于一点声音也听不见。沈琮想要彻底治愈她,大约只能等到能够将人体的奥秘完全掌握之时,据智慧权杖所言,那需要将母巢升级到第五阶段。

  “路漫漫其修远兮,我将上下而求索。”沈琮叩击膝盖的手指停顿,接着双掌一拍大腿:“这一天,不会太久!”

  另一名服务员进门分别给三人端上咖啡,并回身将门带上后,看着姒雪莹与苏韵婕各自搅动着咖啡上的奶沫,沈琮清了清嗓子,准备向两人坦白。

  姒雪莹闻声看向沈琮,苏韵婕见此也连忙望了过来,紧紧地盯着沈琮的嘴唇。两人都比较好奇,需要特意约在外面,找个隔音不错的包厢才能说的话到底如何惊天动地。

  沈琮起身将自己的墨镜缓缓摘下,掏出手机瞟了一眼,又抬头仔细地看了看两人,然后在她们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开口说道:“现在是5点39分。雪莹,你今天盘着花苞头,还是那么漂亮;小婕则戴着两个月前我买给你的那对珍珠耳夹,这几天军训手背都晒黑了”

  一阵沉默,足足过了五六秒种,才传来苏韵婕软软糯糯,似乎因害怕惊扰梦境而如蚊呐般微弱的动听嗓音:“哥,这,这是真的吗?你”

  而姒雪莹却已经用白皙匀称的双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定定望着沈琮,任由泪水模糊了秋水般照人的双眸。

  面对两人期盼的眼神,沈琮肯定地点了点头:“都是真的,我从两天前开始变化,到今天早上双眼便已经彻底复原了。这难以解释得清,只能认为是神灵或者外星人保佑。”

  两个女人同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什么也没有多问,只是一左一右如乳燕投林般扑进沈琮怀里,撞得他一个没站稳重新坐回了轮椅,拖着两具温软的娇躯向后一直滑抵到了墙上才停住。

  沈琮也是万万没有料到,这两人在得知自己双目复明之后会是这么个反应,比他预想中要激烈很多倍啊。他甚至怀疑她们此刻心里比他自己之前还要高兴。

  他连忙将半倒在地上的两人扶了起来,放到沙发上面,小心地揉了揉她们瓷滑的膝盖:“痛不痛,这下摔结实了。”此刻十分庆幸卡座的沙发距离较近,不然先单独关心哪一个都不明智啊!

  九月的沪申平日气温也有二十五度左右,两个女人都穿着轻薄的裙子,将白生生的嫩腿露在外面。即使咖啡厅铺着橡木地板,冷不防跌倒,也让她们双膝都有些红肿,不过同样是好在天气不冷,倒不觉得多疼。

  两人对这点疼痛毫不理会,只是竖起耳朵倾听沈琮讲述这几天他身上发生的事情。

  他却只是避重就轻,具体如何复明,实在有些复杂,而且即便至亲之人暂时也不便多讲。沈琮只说自己也不清楚原因,姒雪莹与苏韵婕也不会在这个看似关键实则她们根本不在乎的问题上过多纠缠。

  在姒雪莹与苏韵婕看来他只是视网膜自愈了。或许因为之前医院其实误诊,又或许他天赋异禀能够视网膜再生,要么真是神佛保佑也没什么不可以。她们没有相关知识,只要不知道他其实连眼珠都整个换掉,最初的惊喜之后便不会太过执著其中的细节。

  随后沈琮便说自己准备出院,这点更是没有引起什么疑异。不说现在他双眼已经复原,即便还是原来那个视网膜完全烧毁的瞎子沈琮,经过这些日子的治疗也该出院了。

  但问题在于,医院那边怎么说?沈琮是不可能装作瞎子的身份出院的,那样他以后的生活会陷入无限的麻烦,将整件事情解释成在交大附一医院因治疗而痊愈是唯一的出路。

  这样说对外倒是没什么问题,一句之前两个医院都误诊就能完美解决,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可他的主治医师周嵩会怎么想?

  到底瞎没瞎,他这个眼底外科大佬,博士生导师,沪申医学会理事只会觉得要么自己之前是撞了邪,要么眼前这位就是外星人。沈琮以己度人,认为面对那厚厚的一叠实打实的检查报告,周嵩只能相信后者。

  “哥已经痊愈了,要不要给周医生送副锦旗?”苏韵婕萌萌地提议。

  姒雪莹翻了翻白眼:“得要是他治好的才送啊,他都说过治不好了,根本就没在治,你哥是自己莫名其妙康复的。”

  沈琮却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姒雪莹心里还存着他是被误诊的可能才会这样想,但究竟如何他自己却再清楚不过了。

  于是他当即拍板:“就这样办!不过光是锦旗可不行,一定要弄得有诚意,方能表现出我这个病人与你们这些病人亲属对神医的感激之情。”

  对于这种有名气的医生来说,患者送礼是绝对不会收的,同时作为副院长,随便来个人就请吃饭也没那么多时间。

  但沈琮是一般人吗?他不是一般人啊,他是明明已经被诊断成瞎子,却能自己就好了的人。所以沈琮自信,周医生到时一定会赏脸。

  既然唯一瞒不过的便是周嵩,与其让他疑神疑鬼四处打探,不如主动与之结交。反正这件事情科学无法解释,对外周嵩是再不愿意都只能被动帮沈琮打掩护的,不然只会被认为是不愿承认自己误诊的无德庸医。

  而明知瞒不过对方法眼的沈琮也没想着要太过隐瞒,手握人工生物编译器,今后是免不了要惊世骇俗的。

  现在先向周嵩透点口风,用独门的渠道利益与之搭上关系,隐秘地出手一些对方需要的东西以积攒资本和人脉,正是那种即便没有此事沈琮也会主动去创造的机会。

  别的不说,即便目蛝本身还不好直接拿来公开出售,他也能将它切碎了卖。成立一家生物公司,以医疗器械的名义出售目蛝的角膜,作为人工眼角膜推出市场,这个想法逐渐在沈琮的脑中成型。

  那么结识一家具有国内顶尖眼科医疗技术的医院副院长,同时又是眼科的主任,有什么不好?就算对方想要完整的目蛝,只要出得起价,他也会偷偷供应。

  因为,他早晚都会将这种能够使盲人重见光明的人工生物完全公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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