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借一部说话
成立如沈琮构想中那样的生物公司，当然需要一定的资本，也便是所谓的第一桶金。
对于其他能够拿出具备竞争优势的产品的人来说，是无需为此发愁的。只要产品能够产生足够让人心动的效益，便不愁吸引不到投资。
可沈琮不行，他的产品即各种人工生物无论来源还是生产步骤都无法轻易示人。也许其中小部分如牛肉芝其实可以，但更多的如目蛝那样的生物却是绝对不行。
所以从客观上来讲他的生物公司也必须由自己独资成立，不能有任何指手画脚的股东存在。
独资就是全由自己掏钱，沈琮哪来那么多钱。自己工作还不到几个月，加上在校内时被好友带着做了些小项目，不过十几万存款。家里能帮扶的也不多，作为生物公司的注册与启动资金是远远不够的。
“雪莹”沈琮对着被他推在轮椅上，面戴他原来那只大墨镜，双手扶着镜架不让它从自己光滑的粉脸上滑下的姒雪莹轻轻开口。
姒雪莹头也不回：“干嘛，这就累了？明明已经恢复还让我推这么远，不围着医院绕上三圈我可不会原谅你。”
“不累，我怎么会累不不，我错了。”沈琮陡然反应过来这时候可不能逞强，要是没累怎么显示出自己已经受到了惩罚呢？他赶紧用刚才想问的事情转移话题道：“你是沿海地区长大的，知不知道什么观赏鱼类最值钱？”
姒雪莹微微侧了侧身：“你问这个干嘛？要说观赏鱼吗，最出名的就是龙鱼了。其中红龙鱼与金龙鱼价格都挺高的，听说曾有一条四斤重的血红龙鱼被卖出五百万的高价。”
“真是壕无人性，不会在洗钱吧？”一边听姒雪莹讲解，沈琮一边拿出手机搜索相关资料。四斤的龙鱼不算大，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长残呢。他觉得肯定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以至于让他只想到这一种可能。
对此姒雪莹不置可否，毕竟她也觉得那种个例不具太高参考价值：“我们禹陵景区前年买了几条金龙鱼，都在几千上万不等，其中一条两岁大的因为长相好花了十八万多一点。”
这些具体的行情网络上是很难找到准确信息的，而且各地报价也不尽相同，姒雪莹提供的情报显然更加可靠，让沈琮心里大致有了判断。
不过他也并非没有考虑过如景区采购这种商业行为，里面具有较大的操作空间，或许这个价格里还包含了不少虚标与回扣的成分。
沈琮的母巢目前能够反编译的就有进化树上鱼类及其以下的所有动物，也就是说只要对象是鱼，他便能在一定程度上修改并且优化它。而观赏鱼当然是其中最好的选择，因为它们不需要足够的时间成长也能很值钱。
“其实”正在沈琮权衡到底要不要以此为开端赚取生物公司的启动资金时，姒雪莹悠悠地又补充了一句话，让他立刻决定就这样干了。
只听她说：“其实观赏倒还在其次，当它们作为风水鱼时，能够卖出的价格有时真的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遇到相信风水命理的老板，对一些生有异相，大师断言的鱼付出几十上百万高价的传闻已经屡见不鲜了。”
想要异相？那简单啊！三头六臂够吗？不过制造那种畸形嵌合体在沈琮看来有些太不人道，有人工生物编译器在手，他能够随心所欲地修改龙鱼，既然如此，当然是改得越漂亮越好。
至于有没有大师帮忙美言几句，那却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大师从来不少，如此神奇的龙鱼却只有一家，这点沈琮明白，他瞄准的客户兼二道贩子当然也会明白。
将手机递给前面坐得无聊却就是赖着不起来的姒雪莹，沈琮摘下她的墨镜给自己戴上，边推着轮椅边说道：“饭店你来定，高大上一点的，名义上给我洗尘。”
姒雪莹点了点头：“附近就有几家五星级饭店，一顿饭吃你几千没问题，需要邀请什么人？”
“只是个形式，我明天会邀请周医生，然后加上我们俩还有小婕三个。真正要接风洗尘当然是回家再说了。”沈琮轻描淡写地回答。
沈琮的亲眷都离这很远，没必要邀请太多人来，对此姒雪莹深表赞同。不过她还有一事不明：“周医生可不简单，能够请得来吗？而且你的眼睛分明是自己好的，为什么还要特意感谢他”
说到这里，她终于反应过来：“不对，你是在给自己洗尘，根本不是什么‘谢医宴’！可如此一来，周医生便更不可能接受了啊？”
沈琮高深莫测地一笑：“他会来的。这里面情况比较复杂，一时难以解释，慢慢你就清楚了。”
回到医院后，沈琮暂时还得继续假装自己是名瞎子。
周医生那里是无法隐瞒，可其他病友却还是尽量不让他们知道为好，不然太出风头，难免让他陷入不必要的麻烦。此刻暂且隐忍，只要等沈琮离开这所医院，下次再与这些病友见面时，即便对方还留有印象，也只会以为认错了人，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第二天上午九点过后，当周嵩对自己负责的这名实际上不需要任何治疗，也无药可救的1号病人进行例行查房时，被那名之前一直照顾着1号病人，任凭怎样喝骂也不离开，在他看来有些犯贱的漂亮姑娘递过来的一只卷轴搞糊涂了。
这东西他很熟悉。如果所想不错，那便是某种他行医三十余年期间收到过好几百份，已经无法让他感到任何荣耀，却也真实寄托了病患在他手下康复时所产生感激之情的物品——锦旗。
但是有你这样送锦旗的吗？不说吹锣打鼓，痛哭流涕，你至少得当着其他病患与医生的面拿出来吧！
而且病好了送锦旗或许已经是种传统，病没好也送锦旗可就稀奇了。莫不是这小两口以为用这玩意就能收买了他周某人，好尽十二分力将1号病人那双神仙难救的眼睛给医好吗？
他将病情记录夹在腋下，满脸不知所谓地将卷轴展开。只见朱红色的平绒面料上用金黄的丝线绣着八个楷书大字：“医术高绝，妙手回春”，此外便是抬头自己的单位c名字，还有落款人与日期。
周嵩啧了啧嘴。这八个字没有任何特色，甚至连是送给眼科医生还是肛肠科医生的都完全区分不出来，换句话说也就是完全没有诚意。
他抬头看向将门轻轻掩上的姒雪莹，皱眉询问：“什么意思？”
姒雪莹微微一笑，并不搭腔，沈琮却将背对着门口的身子转了过来，起身向自己对面的椅子伸了伸手，邀请道：“周医生，请借一步说话。”
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沈琮那双始终与自己对视的眼睛，周嵩渐渐回过神来，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他脊背冰凉，双腿既如灌铅般沉重，又如不受控制般自作主张地向前迈动，一路上就像踩着棉花，不知为何就已经与沈琮相面对坐了。
接过姒雪莹递过来的纸杯，咕咕声中一饮而尽，才想起自己不能喝茶。不过这无关紧要，稍微镇定下来的他直勾勾地盯着沈琮的双眼，声音沙哑，语调在抑制不住地颤抖：“你怎么做到的？”
沈琮看着对方额头的虚汗，倒是颇为理解他为何如此反应。在自己最自信的医学领域，依靠科学权威的理论知识c大半生从业积累的临床经验c还有国际最先进的诊疗设备，所做出的本应不存在任何争议的结论竟然莫名其妙就被人打破了，教人如何不感到惶惑难安？
这是信仰的崩溃。
周嵩的诊断其实没有任何问题，不过有些事情却不能明言。沈琮上身微微前倾，盯着周嵩的双眼缓缓说道：“您在说什么呢周医生，我不是被您给治好的吗？”
他双眼微微眯起，隐藏住其间闪烁的莫名光芒，继续往下循循善诱：“即便病人的双眼已经被误诊的设备判了死刑，经验丰富的周医生也没有放弃希望。您敏锐地发现了诊断报告中的矛盾，对病人悉心治疗，最终让他重新见到了光明难道事情还有别的解释吗？”
周嵩张了张嘴，还想追问沈琮复明的具体原因。不过当他看到沈琮脸上那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明白自己此刻是问不出结果的，最终说出口的话语就成了这样：“你真的看得见？”
沈琮眉毛一挑，心说难道我好了，你这医生如今却瞎了吗？却见周嵩表情认真地从兜里取出一支小巧的手电，在他还没想明白此举含义时，已经上前掰着他的眼皮对着瞳仁一阵乱照。
“竟然真的能看见！”看到沈琮在光照下缩为一点的瞳孔，周嵩退后一步，拊手点头。比起沈琮表现出来的样子，作为一名医生他宁愿相信某种更加简单直观的判断方式，就比如：瞳孔反射。
有瞳孔反射不代表就能正确视物，但视网膜一定还有光感，视神经与视觉中枢也保持着各自的功能。而之前的沈琮视网膜已经完全烧毁，不具有任何光感了，这点是经过周嵩反复验证过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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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其他能够拿出具备竞争优势的产品的人来说，是无需为此发愁的。只要产品能够产生足够让人心动的效益，便不愁吸引不到投资。
可沈琮不行，他的产品即各种人工生物无论来源还是生产步骤都无法轻易示人。也许其中小部分如牛肉芝其实可以，但更多的如目蛝那样的生物却是绝对不行。
所以从客观上来讲他的生物公司也必须由自己独资成立，不能有任何指手画脚的股东存在。
独资就是全由自己掏钱，沈琮哪来那么多钱。自己工作还不到几个月，加上在校内时被好友带着做了些小项目，不过十几万存款。家里能帮扶的也不多，作为生物公司的注册与启动资金是远远不够的。
“雪莹”沈琮对着被他推在轮椅上，面戴他原来那只大墨镜，双手扶着镜架不让它从自己光滑的粉脸上滑下的姒雪莹轻轻开口。
姒雪莹头也不回：“干嘛，这就累了？明明已经恢复还让我推这么远，不围着医院绕上三圈我可不会原谅你。”
“不累，我怎么会累不不，我错了。”沈琮陡然反应过来这时候可不能逞强，要是没累怎么显示出自己已经受到了惩罚呢？他赶紧用刚才想问的事情转移话题道：“你是沿海地区长大的，知不知道什么观赏鱼类最值钱？”
姒雪莹微微侧了侧身：“你问这个干嘛？要说观赏鱼吗，最出名的就是龙鱼了。其中红龙鱼与金龙鱼价格都挺高的，听说曾有一条四斤重的血红龙鱼被卖出五百万的高价。”
“真是壕无人性，不会在洗钱吧？”一边听姒雪莹讲解，沈琮一边拿出手机搜索相关资料。四斤的龙鱼不算大，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长残呢。他觉得肯定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以至于让他只想到这一种可能。
对此姒雪莹不置可否，毕竟她也觉得那种个例不具太高参考价值：“我们禹陵景区前年买了几条金龙鱼，都在几千上万不等，其中一条两岁大的因为长相好花了十八万多一点。”
这些具体的行情网络上是很难找到准确信息的，而且各地报价也不尽相同，姒雪莹提供的情报显然更加可靠，让沈琮心里大致有了判断。
不过他也并非没有考虑过如景区采购这种商业行为，里面具有较大的操作空间，或许这个价格里还包含了不少虚标与回扣的成分。
沈琮的母巢目前能够反编译的就有进化树上鱼类及其以下的所有动物，也就是说只要对象是鱼，他便能在一定程度上修改并且优化它。而观赏鱼当然是其中最好的选择，因为它们不需要足够的时间成长也能很值钱。
“其实”正在沈琮权衡到底要不要以此为开端赚取生物公司的启动资金时，姒雪莹悠悠地又补充了一句话，让他立刻决定就这样干了。
只听她说：“其实观赏倒还在其次，当它们作为风水鱼时，能够卖出的价格有时真的可以用匪夷所思来形容。遇到相信风水命理的老板，对一些生有异相，大师断言的鱼付出几十上百万高价的传闻已经屡见不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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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有没有大师帮忙美言几句，那却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大师从来不少，如此神奇的龙鱼却只有一家，这点沈琮明白，他瞄准的客户兼二道贩子当然也会明白。
将手机递给前面坐得无聊却就是赖着不起来的姒雪莹，沈琮摘下她的墨镜给自己戴上，边推着轮椅边说道：“饭店你来定，高大上一点的，名义上给我洗尘。”
姒雪莹点了点头：“附近就有几家五星级饭店，一顿饭吃你几千没问题，需要邀请什么人？”
“只是个形式，我明天会邀请周医生，然后加上我们俩还有小婕三个。真正要接风洗尘当然是回家再说了。”沈琮轻描淡写地回答。
沈琮的亲眷都离这很远，没必要邀请太多人来，对此姒雪莹深表赞同。不过她还有一事不明：“周医生可不简单，能够请得来吗？而且你的眼睛分明是自己好的，为什么还要特意感谢他”
说到这里，她终于反应过来：“不对，你是在给自己洗尘，根本不是什么‘谢医宴’！可如此一来，周医生便更不可能接受了啊？”
沈琮高深莫测地一笑：“他会来的。这里面情况比较复杂，一时难以解释，慢慢你就清楚了。”
回到医院后，沈琮暂时还得继续假装自己是名瞎子。
周医生那里是无法隐瞒，可其他病友却还是尽量不让他们知道为好，不然太出风头，难免让他陷入不必要的麻烦。此刻暂且隐忍，只要等沈琮离开这所医院，下次再与这些病友见面时，即便对方还留有印象，也只会以为认错了人，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第二天上午九点过后，当周嵩对自己负责的这名实际上不需要任何治疗，也无药可救的1号病人进行例行查房时，被那名之前一直照顾着1号病人，任凭怎样喝骂也不离开，在他看来有些犯贱的漂亮姑娘递过来的一只卷轴搞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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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嵩啧了啧嘴。这八个字没有任何特色，甚至连是送给眼科医生还是肛肠科医生的都完全区分不出来，换句话说也就是完全没有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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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雪莹微微一笑，并不搭腔，沈琮却将背对着门口的身子转了过来，起身向自己对面的椅子伸了伸手，邀请道：“周医生，请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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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琮看着对方额头的虚汗，倒是颇为理解他为何如此反应。在自己最自信的医学领域，依靠科学权威的理论知识c大半生从业积累的临床经验c还有国际最先进的诊疗设备，所做出的本应不存在任何争议的结论竟然莫名其妙就被人打破了，教人如何不感到惶惑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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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嵩的诊断其实没有任何问题，不过有些事情却不能明言。沈琮上身微微前倾，盯着周嵩的双眼缓缓说道：“您在说什么呢周医生，我不是被您给治好的吗？”
他双眼微微眯起，隐藏住其间闪烁的莫名光芒，继续往下循循善诱：“即便病人的双眼已经被误诊的设备判了死刑，经验丰富的周医生也没有放弃希望。您敏锐地发现了诊断报告中的矛盾，对病人悉心治疗，最终让他重新见到了光明难道事情还有别的解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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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真的能看见！”看到沈琮在光照下缩为一点的瞳孔，周嵩退后一步，拊手点头。比起沈琮表现出来的样子，作为一名医生他宁愿相信某种更加简单直观的判断方式，就比如：瞳孔反射。
有瞳孔反射不代表就能正确视物，但视网膜一定还有光感，视神经与视觉中枢也保持着各自的功能。而之前的沈琮视网膜已经完全烧毁，不具有任何光感了，这点是经过周嵩反复验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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