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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九章 惊变

  柳清寒放下茶碗,循声而看,只见一名男子立于身侧,抱拳躬身向自己行下一礼,其身后,一个女孩也学着模样,低头屈身作揖,可却总偷瞄清寒一眼,好像充满了好奇。

  他打量着男子的衣着配饰,金色的袍衫晃着他的眼睛,在柳清寒的记忆里,身边从未有人敢穿这种颜色的服饰;腰间又缠着些许金玉配饰,非富即贵;而背后背着一大一小两柄剑,竟显出一副侠士样貌。他神色一凛,心中只道面前这人来历不凡,而他只是一个不曾习武之人,万不敢招惹这等人物。

  柳清寒摸上佩剑,将其放在身边凳上,按捺住心中的不平,仍是装作江湖人士的样子摆了摆手:“无妨,兄台若不嫌弃,入座便是。”

  “哈哈,那便多谢兄台。”男子开心地笑了一声,跨坐进柳清寒对面的位中,而那女孩也乖巧地拉开两人身侧的条凳,轻轻地坐了下来。“小二!”这金衫男子招手唤了一声,小二便满含笑意地快步跑了过来,“去,为我们上几道的点心,沏一壶好茶,这点银子你得空找地兑开,余下的钱财就当给你们茶楼添置点茶具了。”说着,他从腰包中摸出一些碎银,交到小二手上。

  这小二也算是饱经历练,用手那么一掂量,当即喜笑颜开,连连答应着。不一会儿,小二就端着盘子,带着各式各样的糕点回来,堆满了柳清寒面前的桌子。

  柳清寒也曾地位显贵,可父亲并不铺张,从未在饮食上过多奢侈。他惊讶地看着那男子,心中更添了几分好奇。这时候,他才看清楚那男子的面貌,只道是面如冠玉、唇若涂朱、眉如墨画,一幅俊俏模样;笑意在他的眸中流转,直叫人挪不开视线。

  那男子见着柳清寒盯着自己看,却被那面具所阻,不知对方意图,只觉得后背发毛。久之,他也有些难以忍受,但想着此人腾空让座,也不好质问对方,只得出言打破这诡异的气氛:“在下藏剑山庄叶怜衣,不知兄台姓名?”

  柳清寒微怔,自知方才实属无礼,看向了桌上的糕点。“在下柳清寒。”

  “咦?”叶怜衣听着柳清寒的名字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仿佛要把清寒看个透。

  “嗯?”柳清寒也被叶怜衣的神情弄的摸不着头脑,不知自己何处说错,却也不能问询,免得更加暴露自身的底细。

  叶怜衣晃着脑袋左右看着柳清寒,脸上浮现出敬佩的神情,“柳兄真是深藏不露,如果我所认不错,这面具当是蜀中唐门弟子方有的‘独当一面’。”见柳清寒并不言语,叶怜衣更确信了自己的推断,“我曾听师父所说,唐门实为家族式的门派,其中弟子无不姓唐,从未有外姓之人能得此身份之证。柳兄看来是与唐门有着莫大的交集,又或武功高强,才得到唐门门主的认可。”

  柳清寒内心震荡,他只当这面具普通无奇,怎料来头如此复杂。他又不能显出异常,便微笑一下,遵从着谢中道交代他的话语。

  坐他对面的叶怜衣见此更为敬仰,只道对方是为高人。这叶怜衣正正衣襟,突然举起茶碗,“叶怜衣见过前辈。”

  听着此语,柳清寒终于憋不出,笑了起来:“前辈?叶兄你年方几何?”

  叶怜衣挠了挠头,手上却依然举着茶碗,“上月刚过十九。”

  “哈哈哈,若依此言,我柳某可还得唤你一声前辈了。我今年,方十八。”柳清寒也不顾叶怜衣作何表情,端起茶碗碰去,自顾自地喝了下去。

  叶怜衣听了之后羞红了脸,无地自容,先前听着柳清寒沙哑的声音,比对上那唐门面具,真让人觉得是号大人物,才惹得他急中出错。但他对柳清寒的好奇之心更甚,年十八,又非唐家堡内之人,居然能被收为弟子,身上一定背负着许多秘密。想到这,他笑了笑,也不觉羞恼,亦将茶水一饮而尽。

  那旁边的女孩却是听不大懂两人的对话,倒觉着柳清寒的佩剑有趣,在两人说话间,俏手径直向那无华剑上摸去,想要取到怀中,把玩一番。

  但她的动作没有瞒过叶怜衣,眼见着女孩的手快要抚上那剑,叶怜衣急忙大喊了一声:“小小!不可!”叶怜衣边是喊着,边是迅速伸手将女孩拽向自己,这力量险些让女孩栽倒在地。

  被唤作小小的女孩一脸委屈地看着叶怜衣,却不想叶怜衣并不安慰她,反而摆出严厉的样子:“小小,牢记,万不可私自触碰他人佩剑,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女孩本还有些不服,但是一听到那“死”字,脸上霎时间换上了惊恐的神情,她拼了命的点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淌出来。叶怜衣见状,伸手揉了揉女孩的脑袋,对着柳清寒满是歉意地说着:“柳兄,让你见笑了。小小是我上月才收的徒弟,当时我在钱塘街头遇着乞讨的她,心中生了同情之意,便给她买了一些口粮,怎知她自那时起就寸步不离,我只得收其为徒,给她取名小小,教她一些武学技艺,也好跟着我的姓氏。后来才知,她从五岁起就被亲生父母抛弃,过上了沿街乞讨的生活,至今已有九个年头了。她现在也才对江湖有点粗浅的了解,还希望柳兄您多多包涵。”

  柳清寒听完,看了看女孩,她的身形瘦削、个头也不高,应如叶怜衣所言,过了多年的苦日子。柳清寒不知怎的,又想起了自己的现状,不觉生了怜悯之心。他把剑放到了叶小小的怀中,捏了下她的脸颊:“小小,若感兴趣言明便好,喜欢的话,送你也未尝不可。”

  叶怜衣对柳清寒愈发好奇,世人都道唐门之人性格无常、难以接触,可这柳兄却全不一样,毫无逼人的锋芒,让叶怜衣又高看了一分。

  而叶小小拿到剑鞘,就想把剑拔出,可无论她怎么使劲,这剑却不移动分毫。这让小小极为沮丧,她嘟着嘴把剑送还到了柳清寒身边,而后注意力又集中到了桌台的糕点之上。

  叶怜衣挺了挺腰身,伸长了脖子,目光也聚到了柳清寒的剑上,滑稽的动作引得柳清寒发笑:“叶兄莫不是也和小小一样,对这剑产生了兴趣不成。”

  “呃……嘿嘿……”叶怜衣一副被看透的样子,他干笑着坐正,却不好意思向小小一样把剑取来。“柳兄,我们藏剑山庄子弟们对神兵利器都是心存执念,看到未见过的兵器,总按捺不住心中渴望。刚刚我目光所及,只觉你手中的剑极为普通,就好像一柄寻常剑器。可小小用尽力气却不能拔出,当真是蹊跷。”

  柳清寒被这么一说才想起谢中道嘱咐过他不可抽剑,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他悄悄握住剑身,用拇指轻推剑珥,却也没有感到剑身有分毫移动;他一点点添加力气,剑身仍旧如常。他思忖着,谢中道定是知道自己未曾习武,用力也抽不出剑身,装作高深,也不会有人招惹。

  叶怜衣还在忘我地讲着关于剑的事,柳清寒却一句都不能听懂。他不由地打断了叶怜衣的话,“叶兄,你这般说来,那藏剑山庄是专铸兵刃之地?”

  “咳!咳!”叶怜衣好像被噎住一般,面色突然古怪地盯着柳清寒,“柳兄,你…该不会…以前从未出过巴蜀?”

  柳清寒不知如何回答,也只能默认。叶怜衣见状,叹了一口气,“柳兄,你定是专注之人,闲时绝不分心他物,若是我有你这等精神,我这身武艺超过四哥也指日可待。”他又喝了一口茶,“我们今日相识即有缘,那就让我说这江湖概况于你听罢。”

  “说到这江湖地位,那不得不提东都天策府了。这天策府本是太宗皇帝所创,敬德公与叔宝公等皆位于其中,当年可说是风光无限、战功赫赫,多少男儿将士都以进入府中为毕生心愿。府中将士无一不是能征善战之人,多种兵器尽是擅长,尤以长枪为甚。只是经过武后打压,又有神策军在旁窥探,现在的东都天策府声势已大不如前,其中将士大都惨死沙场,又无新人补充,可惜,可悲啊。”

  “除却天策府,还有一处与太宗皇帝密不可分,那就是少室山下的少林寺。那些秃驴的武功当真厉害,前年我随二哥上山讨教武艺,竟被一个小小棍僧打了出来,要我看来,那僧人比我还小上一点,都说‘天下武功出少林’,此言不虚。”

  “五岳之上,必说纯阳。传闻有一纯阳子修道有成,受着武后之请,上华山,立了纯阳门派。其中原本尽是修道求仙之徒,谁知他们武学亦不弱于人,一身精纯内力让人不得不退让三分,好在他们也无意于江湖纷争,从不介入斗争之中,可我总觉着,那些人道貌岸然,让人生厌。”

  “这江湖中倒也有清静之处,就如那七秀坊忆盈楼、与万花谷,这忆盈楼本是公孙大娘收养孤女所建,其中女子皆舞艺非凡,可随着人数增多,竟慢慢形成一派,那公孙大娘所幸在瘦西湖旁建下七秀坊,将自己所长的猿公剑法教与众人,渐渐地慕名而来的女子也多了起来,她们那剑舞真是绝妙,有朝一日定要带上柳兄一起去看看。”

  柳清寒听到这突然有种熟悉之感,这七秀坊就在广陵境内,他也曾赏过其中女子舞剑,宛如雷霆收震怒、江海凝清光。到如今他都铭记在心中。只是未曾想过,那七秀坊不止是玩乐之地,更是一大江湖门派,柳清寒觉着自己的见闻开阔了许多。

  “而那万花谷则是文人墨客喜爱之地,其中弟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过万不可轻视了他们的武艺……”

  一听到文人墨客,清寒就没了兴趣,他对那些文人本就无好印象,这万花谷对他来说,也不需了解,自然也没听清楚。

  叶怜衣说得痛快,也不管柳清寒是否分神,只是自顾自的讲着。

  “还有霸刀山庄和我们藏剑山庄,同铸名兵,武学又有相似之处,仇怨颇多,曾经我就在茶馆中歇息,就被霸刀弟子砍了一刀,幸亏我躲得快,不然这生恐怕是要了结了。”

  “那唐门、五仙教、红衣教、连环坞…”叶怜衣想必是难寻愿听他说话之人,此时对着柳清寒畅谈着,根本停不下来,直让柳清寒感到困意,“……还有那……我怀疑那淮南节度使几十口人惨死府中就出自他们之手,我师父说的那死法,我都不敢想象……”

  柳清寒似遭霹雳激荡,按着桌子跳了起来,条凳都被带倒。他颤抖着看着叶怜衣,冷汗流出,浸湿了内衬。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