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天下英雄
“这么晚了，石大人还未休息啊。”
石府内，石隋正在写着重要的公文，神情十分紧张，正准备把写好的公文放入竹筒内。这时，原本关好的房门突然打开，外面的雪花被风吹卷着飞了进来。门口站着一个黑影对着里面的石隋说到。
“你是谁？”石隋看到黑影，生气的问到，然后把藏有公文的竹筒藏在了衣服中。
“看着大人这么晚了，还在忙于工作，特来给大人送宵夜。”黑衣人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内走。完全进门之后透着幽暗的灯光看出是一个脸上带有伤疤的男子。这时，石隋看到疤脸男子后察觉到危险，正准备大声呼救。疤脸男子身法极快，一下子就出现在石隋面前，一剑割断了石隋的喉咙，然后将油灯踢倒，迅速离开了现场。
十方城内石府方向火光冲天，热浪把周围的积雪都给融化了。一个黑影在远处的房顶看着石府的大火，确认火势已经无法控制后悄悄离开了。
“殿下，刚刚传来消息，负责查‘乐香园刺杀案’的石隋石大人昨晚被杀，石隋办公的房间毁于大火。”
这天早上楚卫绫刚刚起床洗漱，时牧之匆匆从外面回来带来了这个消息。听后楚卫绫微微皱眉，照这看来，那天发生在乐香园的刺杀余波未平。吃过早饭，今天早上幽王派人传话要见楚卫绫。楚卫绫随即穿好正装，准备进宫。
幽王宫内。“君上，十皇子殿下到了。”门外的侍者传话到。律柏枫正坐在房间中间的书案后批阅公文，看到楚卫绫来了，便做了个首饰，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间，独留律柏枫和楚卫绫二人。
“见过君上。”楚卫绫向着律柏枫行了一礼。
“殿下在十方城过得可好。”律柏枫放下手中的公文，回以一礼问到。
“承蒙君上照顾，卫绫方可安然。”说完，律柏枫示意楚卫绫做到自己左侧的垫子上。“这里就我二人，殿下不必多礼了。”
“孤不喜繁文缛节，也就长话短说了。”
“君上请讲。”
“最近十方城内城外之事，殿下怎么看。”说完，律柏枫若有所思的看着楚卫绫。
虽然律柏枫平时看似对楚卫绫的事不闻不问，和楚卫绫之间也达成了一种互不干涉的默契，但是亲自听到律柏枫的话后楚卫绫也还是有些吃惊的。城外之事，指的应该是四诸侯会盟，城内的话应该就是最近发生的“乐香园刺杀”和石隋的事了。看来对于楚卫绫私下的行动，律柏枫还是察觉到了。这个质子并不是那么的安分。不过既然知道了，到了这时候才提起这事，说明律柏枫并不反感。
看到律柏枫间接性的对自己的行动表态之后，楚卫绫也就放心下来。之前虽然感觉律柏枫对自己默许，但是君王之心难测。今天亲自确认后，楚卫绫心里也是一块石头放下了。
“君上指的城外之事应该是几个月前的四诸侯会盟，城内之事应该就是近来发生的几起大案吧。”
听到楚卫绫毫无掩饰的直接回答，律柏枫也是微微一笑。这个皇子颇对自己胃口。
“正是。近来发生了不少事，十方城内也变得不那么安宁了。殿下虽然栖身于此，想必有些高见吧。”律柏枫幽幽的说到。
“卫绫惭愧，高见没有。仅仅只是一些个人看法罢了。恕卫绫斗胆猜测，四诸侯会盟，意在幽国。”说完楚卫绫严肃的看着律柏枫。对于此事，楚卫绫没有多加渲染和铺垫，而是一语说出，虽然他知道律柏枫对自己的默许，但是他想试探律柏枫对自己的底线在哪。所以直接一针见血的说了出来。
律柏枫听后一脸震惊，虽然他也知道这事，但是没想到楚卫绫这么大胆，一针见血的就说出来了。对于楚卫绫的坦诚和直爽，律柏枫也是更加喜欢了。“殿下此话怎讲？”
“聂c申c鄣c雍，四诸侯于商台会盟祭天祈福。自古以来无有先例，事出有异必有妖。此为其一。四国之中的申c鄣c雍三国均与幽国接壤，聂国虽离幽国较远，但是以聂国的风格，如果没有利益的事，聂国不会白费功夫参加。此为其二。以这四国的国力，会盟所谓之事非同小可，至少卫绫不会相信他们是为了抵御北蛮。此为其三。前些日子，卫绫的下人前去边界查探，发现申c鄣两国于与幽国的交界处有军士假扮平民在加紧收割粮草，而且田野中并没有翻土准备再耕种的意思。自古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此为其四。君上是雄才大略之人，不会比卫绫还要浅薄。想必君上已经有想法了。”楚卫绫站起来，言语认真的说到。
听完楚卫绫的话，律柏枫脸上笑意更浓了。这个十皇子真的不按套路，已经把律柏枫当作一个可以直言的人了。楚卫绫的分析条条是道，而且毫不避讳自己在外面的行动。因为楚卫绫知道，如果律柏枫没有认可自己的行为的话，那么自己在幽国早就没有立足之地了，所以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律柏枫突然哈哈大笑。“没想到殿下看似年纪轻轻，却已经初露锋芒了。世子若是有殿下一半的胆识气魄，孤也就含笑九泉了。”
“君上过誉了。”显然对于幽王的豪爽，楚卫绫也是有点惊愕。虽然关于这个幽王，楚卫绫曾有耳闻是一个爽直之君，但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还是有点冲击了楚卫绫关于君王的三观。对于君主形象的记忆，楚卫绫只有在自己父皇身上看到过。楚宸烨是一个让人猜不透喜怒的人，让下面的官员和身边的人都小心翼翼的。而这个幽王显然和自己父皇差别极大，若不是身处王宫之内，楚卫绫还以为正在和某个好汉豪杰对话呢。
“殿下所言不错，四国会盟的意图，从孤收到的消息分析，恐怕意图真的在我幽国。特别是这个聂不惑带着聂国也参与进来了。”说着，律柏枫收敛了笑容，严肃起来。
“君上说的聂不惑可是当今的聂王？此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听到律柏枫特别提起聂不惑，楚卫绫疑惑的问到。
“多年前。孤还是世子之时，北蛮入侵鄣国，鄣国半壁江山沦陷，一直打到了鄣国的都城。当时的鄣王发书向幽c聂两国求救，孤就是当时率领幽国军队的统帅，而那个聂不惑正是率领聂国军队的统帅。对于此人，当初和他一起征战过，所以很了解。”说起聂不惑，律柏枫语气有些敬重起来。“当时幽c聂两国联军于鄣国都城外和北蛮军决战。那一战，聂不惑的战法和谋略让孤大开眼界。倘若与他对阵，孤也没有把握全身而退。”“对了，顺带一提。还有一件趣事，当时聂不惑到我帐中与我饮酒，酒过半巡。这家伙突然对我说：‘律公子，天下诸侯公子中君认为英雄几何？’”说完，律柏枫朝着楚卫绫微微一笑。楚卫绫紧张的等着律柏枫的下文。“当时听到聂不惑的问题，孤也是一愣，对于他国的诸侯公子，我没有什么关注，所以当时我并没有回答，而聂不惑直接说出了他的答案。”说着律柏枫走到楚卫绫面前。
“聂不惑见我没有回答，他呵呵一笑之后说：‘唯我二人！’”
楚卫绫听后十分的震惊。其实对于此战，他之前有听时牧之说过。十七年前，北蛮在蛮王其木阳统一北蛮各部之后率领五十万铁骑趁势南下一路攻城略地打到鄣国都城下。鄣王无奈，以割地为代价向幽c聂两国求救。两国各发兵十五万前去救援，双方于都城下决战，那一战北蛮大军被幽c聂联军一举击溃，并且乘胜追击收复鄣国全境。不过他不知道当时的统帅是当今的幽王和聂王，更不知道两人之间的谈话。
各诸侯公子之间本就难相遇，一起谈论天下英雄更加罕见，而这个聂不惑则是直接跟律柏枫说出了“天下英雄，唯我二人”之话。看来这个聂不惑很有胆识，是个雄才大略之主，很有远见与识人之像。后面的事也极大印证了他的话，当时的两人现在均是两国的君王。
看着楚卫绫的失神，律柏枫也是一笑。“不知不觉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这个家伙又出现了。”
过了半饷，两人均无话，楚卫绫还在回味着律柏枫说的故事。这时律柏枫问到：“城内之事你怎么看。”
“城内之事，公主遇袭，裴御史和石大人被杀。所涉之人均是当今幽国的重要人物。卫绫认为此事绝不简单，联想到城外的事件，恐不能拖，必须尽快将查出真相。背后可能有大的阴谋。但是卫绫在没有得到其他消息之前不敢妄加断言。”楚卫绫回神之后沉声到。
“原来派石隋去查这件事，孤挺放心，这个人很有本事，但是没想到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他就遭遇毒手。现在朝中也是议论纷纷。殿下对此事可感兴趣？”说完，律柏枫耐人寻味的看着楚卫绫。
“卫绫不才，愿为君上分忧，虽不敢说志在必得，但是会竭尽全力。”听到律柏枫的话，楚卫绫眼前一亮，这时律柏枫在暗示自己可以插手这件事。对于这件事，楚卫绫感觉到背后的阴谋不小，自己身在幽国受到幽王的照顾，自己的安危和幽国的国事息息相关，倘若幽国有事，自己也不能置身事外。而且楚卫绫隐隐感觉到这城内城外之事恐怕有所关联，覆巢之下无完卵，如果幽国内忧外患并发，自己恐怕也不会好到哪去。所以直接向幽王表示自己愿意插手此事。
听到楚卫绫的回答后，律柏枫递给楚卫绫一块令牌。“殿下不在幽国官职之列，虽然于礼孤不该让殿下参与进来，但是殿下可以持此令牌可以全程无阻的查询此事。孤知道殿下手下有能人，可以遣人持此令牌为孤的特使。”令牌为黑金制的，幽国人喜欢黑色，说明这块令牌的权利很大。
“那就有劳殿下了。”
“卫绫尽力而为。”楚卫绫接过令牌之后，拜别律柏枫，离开了王宫。
楚卫绫走后，褚耳从房间内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赋予一个质子权利，亏你这个君上做得出来。”律柏枫听后也是呵呵一笑。“这个十皇子来到幽国之后，不卑不亢，能隐忍，有胆识。武功也不差，是个人才。对了外面的事怎么样了？”
“北面北蛮暂时没有什么动静，我将一部分银月骑调往南面，提前部署了一下。”
“嗯，防患于未然，正好冬季让他们回来休整一下。孤很是好奇，给了这个十皇子权利之后，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听到律柏枫的话，一旁的褚耳也是微微一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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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石隋看到黑影，生气的问到，然后把藏有公文的竹筒藏在了衣服中。
“看着大人这么晚了，还在忙于工作，特来给大人送宵夜。”黑衣人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内走。完全进门之后透着幽暗的灯光看出是一个脸上带有伤疤的男子。这时，石隋看到疤脸男子后察觉到危险，正准备大声呼救。疤脸男子身法极快，一下子就出现在石隋面前，一剑割断了石隋的喉咙，然后将油灯踢倒，迅速离开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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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君上。”楚卫绫向着律柏枫行了一礼。
“殿下在十方城过得可好。”律柏枫放下手中的公文，回以一礼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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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律柏枫平时看似对楚卫绫的事不闻不问，和楚卫绫之间也达成了一种互不干涉的默契，但是亲自听到律柏枫的话后楚卫绫也还是有些吃惊的。城外之事，指的应该是四诸侯会盟，城内的话应该就是最近发生的“乐香园刺杀”和石隋的事了。看来对于楚卫绫私下的行动，律柏枫还是察觉到了。这个质子并不是那么的安分。不过既然知道了，到了这时候才提起这事，说明律柏枫并不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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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绫尽力而为。”楚卫绫接过令牌之后，拜别律柏枫，离开了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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