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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六章 格里芬的故事

  作为一名改头换面,高压下活得还算有滋有味的人,格里芬还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只是他已经没有了来时候的气势,默默不发一言。

  不该说的话都说了一大堆,补救是不存在的,何况这些人连自己曾经的身份都已经挖出来,一切都已经晚了。

  气氛有些沉闷,他自嘲着说道:“从我做这件事开始,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我本不该意外的不是吗,只不过这来的比我预计的晚了些。”

  艾伦打算开口说点什么,毕竟他也没打算真的把这城主给轰成渣,艾格又不可能去装城主,换城主的话可以想象这里会经受怎么样的动荡,这对他来说没有丝毫利益。

  实际上这个人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基于艾伦的利益其实也没有多少区别,他需要的是一个给自己提供支持的人而已。

  不过格里芬没有停下自己的话,像是陷入了缅怀中,向两人叙述起一段往事。

  “你知道吗艾伦先生,我曾经就是个小小的农夫,是的,我只是在城外做着农活的人而已,这或许不值得我骄傲,但是曾经我一直很认同自己的职业,要知道是我的种植物造就了许多的房子,或许还有贵族们的房子也说不定。”

  他的话很平淡,回忆着自己的儿时,回想着自己第一次爱上的姑娘,回想着那些曾经亲密的友人,艾伦仿佛都能见到那个和谐的小村庄中恬静的生活。

  “我记得,那是我第一次憧憬一个人,那是城里的节日,我们不少人都去了,哈哈哈,天知道当城主出现的时候我们是如何的惊讶,我们太像了不是吗?”

  格里芬笑着,眼里泛着泪光,带有怀念却又深深悲切:“切丽尔说我指不定还是城主的私生子呢,如果城主两岁就能生孩子的话”

  没有打断他的叙述,艾伦并不是这种人,他喜欢故事,比起虚构的,他更喜欢真实,或许是对于这个世界的虚幻感觉,也或许是他自身潜藏的始终难以磨灭的三观。

  天知道他从看这些人像看npc到如今花费了多大的力气,只是内心深处,他自己清楚得很,他并没有融入其中。

  所以他在看着格里芬,看着他复杂的情绪,试图了解他,让自己对这个世界增添一份信任。

  相像的两人,却又不一样的两人,巨大的落差感不可避免的诞生,格里芬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人是低下的,一人却高高在上。

  “恶念在滋生,我知道我变了,我变得不像我自己,我厌恶手里的虫子,我厌恶我周围的一切,为什么我不可以成为像城主那样的人。”

  格里芬蜷缩在椅子上,将脑袋埋在了两膝将,双手抱头,他在哽咽。

  “我想了许多,最后却只有绝望,我做不到任何事情这太不公平了不是吗,我是个种田人的儿子,所以我只能去种田;而他是城主的儿子,他再怎么样也会是贵族。”

  不同与艾伦认真的听着故事,解析其中事件,艾格看向他眼中带有怜悯,他并不认同这种人,他也不信奉出生代表一切,尽管他自己就是那批起点就是天际的人。

  自哀自怨解决不了问题,他们既不能奋起努力,也不敢就此终结这一世,怨天尤人只会让糟糕的事情变得更糟糕,对此他深有体会。

  智慧生物与非智慧生物的区别到底是什么,艾格认为那绝不会是智慧;让两者差距拉大到现在的如此遥远是因为积累和传承。

  民夫的生活确实比不上那些贵族或是有钱的商人,可并非是无路可走的,艾格喜欢努力改变现状的人,或许这辈子这位农夫不可能变得很富有,那么他起码应该更努力比其他民夫富有。

  他的生活态度,他的经验知识,他的勤奋上进会被他的孩子看见,或许他还会留下比其他人多一些的财产。

  在这个世界,他们甚至都不必面对伊亚王国那种极度剥削人民的君主个贵族,他们拥有积累的土壤。

  这是根基,是一切的开始,艾格无法保证他们会在五六代人后变得富有,但是他知道这起码会让这一家人是安康且善良的。

  格里芬继续说着,带着点荒诞,像表演舞台剧一样,用着夸张的语气:“然后他们来了,从天而降,‘想要成为城主吗’,他们这样说着;那时候我以为他们就是听到我内心祈求的神明派来给予我一切的人,哦,当然,我现在当然知道了,我难道不是一个蠢货吗?”

  格里芬变得低沉无比,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艰难,他受到了诱惑,他渴望成为城主,于是那些人带他去了一个庄园,那是一个很大的,华丽的且遍布仆人的庄园。

  在哪里他要接受贵族的教育,他要学习礼仪,他要熟知风情,他还要知道怎么交际,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太过困难了。

  他抬起了头,赤红的双眼看着似乎对自己毫不在意的两人,他忽然间愤怒起来,血脉贲张。

  在用他最大的声音嘶吼着,仿佛是宣泄,那是他从来不敢在人前爆发的愤怒:“就因为我忘记了该死的果酒需要拿细颈瓶装,只是那个该死的细颈瓶他们就在我的眼前,就在我面前”

  似乎是失去了力气一般,格里芬一手撑在桌面上,人有些摇晃,捂住自己被泪水划过的脸。

  “就像你们这样吧,哦,是吧,他们应该就是你们这样面无表情的,她还在看着我,她都不知道有人在后面准备伤害她;切丽尔的脖子被划开,血溅到我的脸上,我拼了命的捂着她的伤口,我尽力了,真的可是伤口太大了,真是太大了。”

  格里芬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就像现在手中还有着那温热的鲜血,这是艾伦第一次见到,原来人的脸上可以表现出如此悲伤。

  他低声呢喃着:“德尔,小铁匠,汤姆,机灵鬼一个一个的,我,变成了一个人。”

  “多么的幸运,我成为了城主,这个世界上没有了格里芬,也没有了韦德,只剩下一位城主了”

  格里芬沙哑着嗓子,没有激动,也没有了哀伤,仿佛一切都已经无关紧要,失焦的双眼很是木纳,激动后的颓靡让他看上去像是已经死掉。

  “真是个不幸的故事。”艾伦叹了口气,点燃自己的烟斗:“我很抱歉,格里芬先生,真遗憾我没能多年前就告诉你点什么。”

  艾格好奇的问:“你想告诉他什么?”

  “贪婪者总是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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