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3章 皇家之事
“奴婢这就去办。”
“等等。”姬钦灏忽然又出言叫停，“差人去趟嘉亲王府，把煌儿给朕叫来。”
嘉亲王姬武煌？白烨心中是一愣一紧，想不明白皇上为什么选择突然召见吗，只得在不动声色地领命后，乖乖退出大殿，独留姬钦灏一人在那仿佛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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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亲王府，自姬武煌被自个父皇禁步府中，礼部的那位仪制清吏司主事王坤就成了前者的耳目。这会儿，王坤也正跟姬武煌说着姬熠武的事呢，无论他们中，谁更加关心。
“姬熠武走了？还拉走了一名解元？”
王坤的消息要比贾兴来的更多，或者换句话说，他比贾府的老管家要更加关注姬熠武的动向。
“这事，文举客栈那边的人基本都知道了。”
“还真是够能瞎折腾的，也不知父皇到底瞧中了他的什么，就因为那几首诗、几句话？”
“或许皇上只是在逗乐，借此排忧解闷？”
“父皇不会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的。”
这边正聊着，外头便有下人来报，宫里来人了，宣姬武煌即可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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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参见父皇。”哪里敢怠慢呢，姬武煌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皇宫。
“想明白了吗，自己错在哪？”不急着说事的姬钦灏不咸不淡地张口便问。
“儿臣……”哪里有真去想过啊，姬武煌只好眼珠一转，是如雷贯耳，后又听闻其凌云之志，知晓父皇您御封其屯长一职，准其自组军士，圣眷可为之重……”
“那你觉得朕这一决定对吗？还是说，很荒唐呢？”姬钦灏忽然打断问道。
“父皇英明神武……”
“没让你拍马屁。”姬钦灏再次打断，还带着些许不耐烦，“煌儿，你九岁的时候，在干嘛呢？”
一声“煌儿”让姬武煌打了个不小的激灵，那舒服程度就如三伏天喝到一碗难得的冰镇水。“儿臣九岁时正跟着夫子读文识字，必是远远不及姬熠武如今的聪慧。”
“除此以外，你不如他的地方还多着呢。你以为父皇，真的是因为他话说得漂亮，才封了屯长吗？姬熠武他，有救驾之功。”
救驾之功？俯首倾听的姬武煌有些懵了。
“姬熠武这孩子，不仅有才，还有胆，甚至目光长远，见识不同一般，是块璞玉，朕等不及了，所以才这般决定，亲自动手雕琢。煌儿。”
“儿臣在。”姬武煌急忙应声。
“幽州之变是整个大燕的耻辱，是我们姬家人的污点，父皇自登基执政以来，无时无刻不想着收复幽州，驱逐鞑虏，壮我大燕。可是，难呐，朕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恨呐，朕恨上天不能让朕见到大燕铁骑重新横扫世界的那一天！”
激动过后的姬钦灏双颊有些潮红，缓了口劲儿，接着道：“朕，心里没底……但煌儿你们可以，自英宗二次登基之后，我大燕皇室无时无刻不在为了收复幽州而努力，如今已历三朝，等得够久了。煌儿。”
“儿臣在。”冥冥中有着一种预感，姬武煌的心忍不住扑通扑通地加快了速度。
“你可敢在父皇面前起誓，让你所余之年都为收复幽州而活，为振兴我大燕而活！”
呼哧，虽然有些猜到，姬武煌还是控制不住地喘起了粗气。父皇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已经讲得够明白了吧！
“嘉亲王。”姬武煌的些许失态让等待着的姬钦灏眯起了眼睛。
啪！姬武煌当机立断，重重地跪倒地上，竖起手掌道：“苍天在上，我姬武煌今日以身上之血脉起誓，有生之年必以收复幽州、振兴大燕为己任，若有所违，愧入宗堂，愿受天打雷劈、人神共诛！”
咚咚咚，又是三个重重的响头，磕得姬武煌的脑门都有些殷红。
“好，好，好。”姬钦灏连说三个好字，心怀大慰，“起来吧，赶紧起来。煌儿。”
“儿臣在。”爬起来的姬武煌压抑着心中那翻滚的激动，老老实实地站在那。
“希望你，不要让父皇我失望。”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家孩子，姬钦灏又是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话。
“儿臣遵命！”应完声的姬武煌忽然觉得就这么四个字有些不够，又急急忙忙地在后加话道，“父皇，儿臣请命，愿去冀州投军。”
“投军？”姬钦灏挑了下眉毛道，“这不是你该办的事，也不是时候。”
“可是父皇，金、辽、元三国侵吞北境，对我朝虎视眈眈，数千里的边疆动荡不安，儿臣欲提劲旅与这帮南下的强盗决一死战，以卫我朝疆土之安宁。”姬武煌还在争取。
“这种小打小闹就算赢了又能有多大用处。若是真能决一死战，还轮到到你领军上阵吗，朕只要能动，必要御驾亲征！”姬钦灏挥了挥手后，有些慵懒地往椅背上靠了靠，“行了，父皇这里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做。”
“儿臣必当效死！”
“没那么夸张，只是需要你离开京城一趟。”
离开京城？这是打算让自己去就藩吗？可先前父皇不还在各种暗示，又是叮嘱又是起誓的吗？不得不说，这突然的召见和突然的剧情让姬武煌的心理活动不由地多了起来。
“父皇需要你去趟池阳县，不为别的，就为了那姬熠武。虽有纪云跟在其身边叮咛教导，可姬熠武要效命的对象毕竟不是纪云，甚至也不单单是朕。如今的长安，你待着这，除了拉拢大小官员，扩张羽翼，便是无所事事，还不如去池阳，抽点时间，和姬熠武打好交道。相信父皇，这有利，而无害。”
姬钦灏说得平平淡淡，姬武煌的冷汗却止不住地往外冒。拉拢官吏、编织羽翼，这些摆到明面上来可是大忌啊，虽然不清楚父皇提这是有意无意，但眼下容不得姬武煌说半个不字。
“煌儿，不管以后如何，父皇我都希望你们兄弟姐妹能够和和睦睦，不要反目成仇，乃至刀兵相见。那种日子，朕不想再看见了。”幽幽地，说完这句话的姬钦灏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
姬武煌心中凛然，赶紧点头道：“儿臣明白。”
“退下吧。走之前，去你母妃那告下别。要不，她可就又要像上次一样，跑朕这边来闹了。”
“是。”
“王爷。”刚出了大殿，姬武煌便听见有人在叫唤自己，转头一看，是一婢女，还有些眼熟。
“王爷，贵妃娘娘有请。”
姬武煌记起来了，这是自己母妃身边的婢女，只是，这差人专门在殿外等着，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嗯，正好也要去请辞。
“头前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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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月殿，魏淑娴果然早早地等在那。
“儿臣见过母妃。”
“快起来，地上凉。你们，都退下吧。”很快，整个揽月殿就只剩下魏贵妃这两母子了。
“煌儿，坐这边过来。你父皇，是已经解了你的禁闭吗？”
“是。”姬武煌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知道你父皇那天为什么要大发雷霆，关你禁闭了吗？”
怎么第一个又是这问题。姬武煌只好把在自个父皇那用的说辞再拿出来说一遍。
“你呀，还是原来那一套，还是没想明白。”魏淑娴听完却是笑着摇了摇脑袋。
这就让姬武煌有些迷糊了。“还请母妃示下。”
“十六卫伤亡惨重跟没有擒获一个活口，确实是会让你父皇发怒，但他更气愤，你竟然在明明已经占得上风的情况下，还下令放箭，让一整队玄甲骑惨遭覆灭。”
“母妃，儿臣这是……”姬武煌辩解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便被魏淑娴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给盯了回去。
“煌儿，眼下玄甲骑虽然只听命于你父皇，可他们毕竟还是效忠大燕，效忠于每一任大燕皇帝。这么说，你明白吗？”
“儿臣……孟浪了。”
魏淑娴点了点头，接着道：“有些事急不来的，做好自己，该是你的终归还是你的。”
“可若不是儿臣的呢？”这话姬武煌也明白了，当下便略带着几丝不满，下意识地质问了一句。
魏淑娴也一阵语塞，缓了小半天，才幽幽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真不可求，母妃也不希望……不希望你为了它而不择手段，以至众叛亲离，双手染满鲜血”
“母妃，这种事情……”
“孝宗皇帝改嫡长子继承为选贤继位，是为了防止佞臣、昏君误国，这一举措确实是让大燕的国力蒸蒸日上，但也使得宫中不宁，为了那个位置，骨肉相残、腥风血雨都成了常态，就是你父皇一路走来，那身后也是累累白骨……”魏淑娴再次打断，幽幽而道。
“可也正因为如此，你父皇厌倦了，也厌恶了，虽然依然不可避免，可若煌儿你整个都陷进这里头，你父皇不会选你不说，基至为了保证新君顺利继位，说不定还会特地出手拔掉你的尖牙利爪。而若真是这般，无论你是输是赢，母妃我都不愿见到。”
第一次呐，自己母亲第一次跟自己如此认真地谈起大事，姬武煌收起了先前心中蹿起的那股抵触与急躁，认真地想了会儿，问道：“这也不该，那也不行，儿臣我又应该怎么办吧”
“做好自己。”魏淑娴站起身来，走过去，把手放到了自家孩子的脑袋上，“你是母妃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母妃最引以为豪的孩子，只要你足够贤能，就算不愿，你父皇他，都会推着你坐上那个位置。”
“可贤能这种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又如何去做，如何知道自己达到父皇心中的要求了呢？”
“一众皇子中，目前最出色的就是煌儿你了，所以你现在只需多做事少说话，沉淀下来，积攒人脉，到时候，自然是众望所归，荣登大宝。”说这话的时候，魏淑娴不自觉地停顿片刻，神情都有那一小会儿的怪异，“对了，还不知道你父皇找你是为了什么事呢？”
姬武煌一脸思索地点了点会儿头，然后开口答道：“父皇要儿臣去趟池阳县。”
池，池阳县！魏淑娴的脸色猛然大变，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
“母妃？”隐藏得不太好，瞅个正着的姬武煌小声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魏淑娴掩饰道，“你父皇他，是让你去找那个九岁小神童吗？”
姬武煌点了点头。
魏淑娴叹了口气，又是幽幽而道：“皇上他，对那孩子，还真不是一般得看重呐……”
这，见自己母妃忽然就陷入沉思，等了片刻的姬武煌有些待不住了，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母妃，若是没事了的话，儿臣该告退了，回府上收拾收拾，争取今日就南下。。”
“等等。”魏淑娴回过神来了，叫停道，“你父皇有让你以什么身份去池阳县吗？”
“没有。”
“那就不要以五皇子跟嘉亲王的身份去。”
这个当然是以“皇武臣”的身份南下，姬武煌点着脑袋，而魏淑娴的嘱咐到这却还没有结束。
“到了池阳县再帮母妃打听一个人。”
打听，一个人？姬武煌一脸发愣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是什么人，要跑到千里之外的池阳县去打听？那地，母妃都没去过吧？
“打听一个叫杜钰莲的女人。”
杜钰莲？
“记住，这件事只能你自己亲自去办，不许有第三个人知道。它很重要，真的很重要。”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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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武煌心中凛然，赶紧点头道：“儿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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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王爷。”刚出了大殿，姬武煌便听见有人在叫唤自己，转头一看，是一婢女，还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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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武煌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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