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章 缘故
“就这样？”
我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叶流萤无奈的点了点头。
今日特意背着李琦他们来教坊司，就是为了私下里问问叶流萤，因为那晚之后我怎么也不敢直视绿芙的双眼了。她也总低着头，似是故意在逃避我。就连青萝也觉得我们两个这阵子很是古怪，以为我和绿芙闹了什么矛盾，搞得我好不自在。今天要不是母妃召李琦进宫，我还真无法脱身来这里。
叶流萤给我倒得茶还在茶几上放着，我不喜欢在这个季节饮茶，只是想找个人疏解一下心中的郁闷。
“你这算什么？你连问人家喜欢你不喜欢就喊着要娶人家啊。再说了，虽然你是王子，娶一个民女为妾也没什么，可你为什么要娶她呀。别说陛下不会同意，我想你身边应该没人会同意这件事的吧。得亏你事先来问了我，不然这姑娘只怕是死路一条。”
我不解的看着叶流萤问道:“为什么？我只不过是想纳她为妾罢了，即便父皇母妃不同意，也不至于说要杀了她呀。”
“我早些时候不就跟你说过，朝廷早就查出来这姑娘的身世了。只不过陛下现在年纪也稍大了些，不想再搞什么株连了。况且你刚来长安，就要杀死你身边的人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所以那姑娘才能以那么特殊的身份在你身边生活。”
叶流萤沉声继续道:“所以这姑娘才能活命，你懂吗？”
“我不懂，我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纳个妾而已。为什么要说她的性命不保，谁要杀她？”
叶流萤冷笑道:“你想娶她自然就是你想杀她，要是不信我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去宫里请旨。说起来有阵子没见到在独柳树那里杀人了，听说女子的鲜血最能滋润柳树，你可以去试试。”
我被她的话说的丧失了所有的勇气，无力的问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叶流萤看着我的双眼，摇头叹息道:“太白将你托付给我还真算是给我留了个大麻烦。”
“我已经说了，绿芙的身份很特殊，现在和你搅和道到了一起已经惹陛下有些不悦了。如果你现在说要娶她这种话，陛下一定会认为是这绿芙在其中搞鬼，而且再加上教坊司旧案，那她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我还没娶正妃，难道纳个妾也不成？”
叶流萤被我这句话逗得哈哈大笑，说道：“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你以为你想娶谁就能娶谁？”
“不能吗？”
叶流萤怜惜的看着我，回答道：“你呀你，来长安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呀。如果你们这些人真的可以这么自由的话，那朝堂早就乱的不成样子了。你们这些皇子和皇女每一个人的婚姻背后都是有一定的政治考量的，不是随便的就把两个人的终身大事给定的了。”
“你们这些人虽说贵为皇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是你们却是没有自由的。真正的自由不在这里，在大明宫，只属于一个人。只有他才能有真正的自由，你懂了么？”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但我也想要那份自由，可我对大明宫里的生活并不感兴趣。我不喜欢那里，那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很繁琐，繁琐的令人生厌。我不喜欢对人三跪九拜，更不喜欢别人像狗一样趴在我的面前低声喘气。这座城里披着人皮的狗太多了，以至于有时连我都分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我想过的自由一些，可长安城对我来说太压抑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叶流萤听出了我的意思，劝我道：“长安城外未必就是自由，凭你的身份只能向前进，决不能向后退。”
“叶姑娘这是劝我进取么？”
叶流萤笑了笑，说道：“虽说前些日子陛下的确密旨我们，让我们在宫内宫外给予你最大的方便。但我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现在能抓住机会努力进取，不要辜负了你身边的人。”
“我身边的人？我身边什么人？”
叶流萤回答道：“远的不说，你若真的成了，你亲弟弟李琦自然可以就这样度过一生。不然以他的性子，将来只怕是要惹大麻烦。”
的确，如今李琦最大的庇护伞就是父皇和母妃，可将来呢，将来要是太子登基，不管是李琦还是我想必都不会再有什么未来的。皇室之中的屠戮自秦朝大一统之后就没断过，我从不相信太子，也知道他那种人定不会在将来善待我们。
“而且你想要的自由也在大明宫中，现在就看你要不要去取了。”
我看着叶流萤说道：“那你会帮我么？”
她果然还是笑着摇头说道：“我忠心的永远只有陛下，你若将来成了陛下，我自然会帮你。可你不是陛下，我帮你只是因为李太白的托付，并不是因为你皇子的身份。”
见我有些失落，叶流萤说道：“我只不过是长安的一介女流，帮不上你什么大忙的，但我知道有一人绝对会对你鼎力相助的，而且你将来能否登上太子之位很可能就要系于此人身上。”
“是谁？”我问道。
“李林甫。”
我有些不解，问她道：“李林甫到底哪里好，为什么都对他抱有重望。而且如今朝堂之上最为得势的不应是张九龄么，为什么要去找一个区区四品的李林甫。”
叶流萤笑道：“你也说他只有区区四品了，可正是这个区区四品，深的陛下和你母妃的信任。我见过此人三次，他绝非池中之物，宫内宫外不少人都称赞他办事有方。至于你说的张九龄，的确他现在也是朝廷上很是得势的一位大臣。可惜，他生性过于秉正，做事不够圆滑。而且他只会辅佐陛下和太子，决然不会来辅助你的。”
“为什么？”
叶流萤叹了口气，说道：“因为他觉得你不配做太子。”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我不是嫡长子？还是因为我来长安的时间太短，势力不足？”
“这是个原因，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你是惠妃娘娘的儿子。”
我摇头不解，不懂这其中的缘故。
“那群人忠心的是李唐王朝，对武氏自然是恨之入骨的。更何况武氏当年屠戮了不少站在李唐皇族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会看着武氏的血脉重新执掌李唐江山。你母妃还是武三思的亲侄女，那可是令李唐人提起来就恨得直咬牙的人。睿宗登基那年还废除了他的谥号，并开棺将尸体挂在树上鞭尸数日，最后连着他的坟墓一并毁了才稍稍解恨。”
我反驳道：“父皇身上同样流着武氏的血液，为什”说道这里我便停下了，后面的话自然是不敢再说下去了。
叶流萤看我的样子颇为好笑，说道：“在我这里你到不用忌讳那么多的，虽说我不会直接帮你，但也绝不会害你。他们支持陛下是因为他们知道陛下是缔造下一个大唐盛世的希望，是因为他们在陛下身上看到了雄韬武略。而你，来长安之后可曾有过什么功绩么？可有在世人面前展现过什么吗？唯一让大家注意到你的一次，还是因为这次行刺。更何况此次行刺，有栽赃太子的嫌疑。他们更不会看重你，自然不会去支持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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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叶流萤无奈的点了点头。
今日特意背着李琦他们来教坊司，就是为了私下里问问叶流萤，因为那晚之后我怎么也不敢直视绿芙的双眼了。她也总低着头，似是故意在逃避我。就连青萝也觉得我们两个这阵子很是古怪，以为我和绿芙闹了什么矛盾，搞得我好不自在。今天要不是母妃召李琦进宫，我还真无法脱身来这里。
叶流萤给我倒得茶还在茶几上放着，我不喜欢在这个季节饮茶，只是想找个人疏解一下心中的郁闷。
“你这算什么？你连问人家喜欢你不喜欢就喊着要娶人家啊。再说了，虽然你是王子，娶一个民女为妾也没什么，可你为什么要娶她呀。别说陛下不会同意，我想你身边应该没人会同意这件事的吧。得亏你事先来问了我，不然这姑娘只怕是死路一条。”
我不解的看着叶流萤问道:“为什么？我只不过是想纳她为妾罢了，即便父皇母妃不同意，也不至于说要杀了她呀。”
“我早些时候不就跟你说过，朝廷早就查出来这姑娘的身世了。只不过陛下现在年纪也稍大了些，不想再搞什么株连了。况且你刚来长安，就要杀死你身边的人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所以那姑娘才能以那么特殊的身份在你身边生活。”
叶流萤沉声继续道:“所以这姑娘才能活命，你懂吗？”
“我不懂，我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纳个妾而已。为什么要说她的性命不保，谁要杀她？”
叶流萤冷笑道:“你想娶她自然就是你想杀她，要是不信我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去宫里请旨。说起来有阵子没见到在独柳树那里杀人了，听说女子的鲜血最能滋润柳树，你可以去试试。”
我被她的话说的丧失了所有的勇气，无力的问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叶流萤看着我的双眼，摇头叹息道:“太白将你托付给我还真算是给我留了个大麻烦。”
“我已经说了，绿芙的身份很特殊，现在和你搅和道到了一起已经惹陛下有些不悦了。如果你现在说要娶她这种话，陛下一定会认为是这绿芙在其中搞鬼，而且再加上教坊司旧案，那她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我还没娶正妃，难道纳个妾也不成？”
叶流萤被我这句话逗得哈哈大笑，说道：“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你以为你想娶谁就能娶谁？”
“不能吗？”
叶流萤怜惜的看着我，回答道：“你呀你，来长安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呀。如果你们这些人真的可以这么自由的话，那朝堂早就乱的不成样子了。你们这些皇子和皇女每一个人的婚姻背后都是有一定的政治考量的，不是随便的就把两个人的终身大事给定的了。”
“你们这些人虽说贵为皇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是你们却是没有自由的。真正的自由不在这里，在大明宫，只属于一个人。只有他才能有真正的自由，你懂了么？”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但我也想要那份自由，可我对大明宫里的生活并不感兴趣。我不喜欢那里，那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很繁琐，繁琐的令人生厌。我不喜欢对人三跪九拜，更不喜欢别人像狗一样趴在我的面前低声喘气。这座城里披着人皮的狗太多了，以至于有时连我都分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我想过的自由一些，可长安城对我来说太压抑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叶流萤听出了我的意思，劝我道：“长安城外未必就是自由，凭你的身份只能向前进，决不能向后退。”
“叶姑娘这是劝我进取么？”
叶流萤笑了笑，说道：“虽说前些日子陛下的确密旨我们，让我们在宫内宫外给予你最大的方便。但我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现在能抓住机会努力进取，不要辜负了你身边的人。”
“我身边的人？我身边什么人？”
叶流萤回答道：“远的不说，你若真的成了，你亲弟弟李琦自然可以就这样度过一生。不然以他的性子，将来只怕是要惹大麻烦。”
的确，如今李琦最大的庇护伞就是父皇和母妃，可将来呢，将来要是太子登基，不管是李琦还是我想必都不会再有什么未来的。皇室之中的屠戮自秦朝大一统之后就没断过，我从不相信太子，也知道他那种人定不会在将来善待我们。
“而且你想要的自由也在大明宫中，现在就看你要不要去取了。”
我看着叶流萤说道：“那你会帮我么？”
她果然还是笑着摇头说道：“我忠心的永远只有陛下，你若将来成了陛下，我自然会帮你。可你不是陛下，我帮你只是因为李太白的托付，并不是因为你皇子的身份。”
见我有些失落，叶流萤说道：“我只不过是长安的一介女流，帮不上你什么大忙的，但我知道有一人绝对会对你鼎力相助的，而且你将来能否登上太子之位很可能就要系于此人身上。”
“是谁？”我问道。
“李林甫。”
我有些不解，问她道：“李林甫到底哪里好，为什么都对他抱有重望。而且如今朝堂之上最为得势的不应是张九龄么，为什么要去找一个区区四品的李林甫。”
叶流萤笑道：“你也说他只有区区四品了，可正是这个区区四品，深的陛下和你母妃的信任。我见过此人三次，他绝非池中之物，宫内宫外不少人都称赞他办事有方。至于你说的张九龄，的确他现在也是朝廷上很是得势的一位大臣。可惜，他生性过于秉正，做事不够圆滑。而且他只会辅佐陛下和太子，决然不会来辅助你的。”
“为什么？”
叶流萤叹了口气，说道：“因为他觉得你不配做太子。”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我不是嫡长子？还是因为我来长安的时间太短，势力不足？”
“这是个原因，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你是惠妃娘娘的儿子。”
我摇头不解，不懂这其中的缘故。
“那群人忠心的是李唐王朝，对武氏自然是恨之入骨的。更何况武氏当年屠戮了不少站在李唐皇族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会看着武氏的血脉重新执掌李唐江山。你母妃还是武三思的亲侄女，那可是令李唐人提起来就恨得直咬牙的人。睿宗登基那年还废除了他的谥号，并开棺将尸体挂在树上鞭尸数日，最后连着他的坟墓一并毁了才稍稍解恨。”
我反驳道：“父皇身上同样流着武氏的血液，为什”说道这里我便停下了，后面的话自然是不敢再说下去了。
叶流萤看我的样子颇为好笑，说道：“在我这里你到不用忌讳那么多的，虽说我不会直接帮你，但也绝不会害你。他们支持陛下是因为他们知道陛下是缔造下一个大唐盛世的希望，是因为他们在陛下身上看到了雄韬武略。而你，来长安之后可曾有过什么功绩么？可有在世人面前展现过什么吗？唯一让大家注意到你的一次，还是因为这次行刺。更何况此次行刺，有栽赃太子的嫌疑。他们更不会看重你，自然不会去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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