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不滚就死
“呃？”卫子越怔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少女深深地注视着他：“从一开始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是个奇怪的男人，身上有一股奇特的魅力，牢牢地吸引着我，可是我却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直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你拥有一颗纯净之心，所以一往无惧。”
卫子越眨眨眼：“不是你告诉我的吗，在索命谷中，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害怕，一念坚执，朝着自己心中所想的方向前进，就一定能成功。”
少女叹息，脸上流露出几丝苦笑：“但你却不知道，我对多少人说过这句话，但是坚持到最后的，却只有你一个——子越，我能这样称呼你吗？”
“呃。”卫子越不由得抬手搔了搔头，脸上的笑容变得腼腆，“可以啊，不过我已经有了澜儿，今生也只有她一人，不过，我可以将你视为妹妹。”
“妹妹？”少女眼珠一转，“谁稀罕做你的妹妹？做你的知己如何？”
“知己？”卫子越不由得一震，然后才喃喃地道，“还没有请教姑娘芳名。”
“冥姽。”
“冥姽？”卫子越重复了一句，只觉得这个名字无比地拗口，但还是点头道，“好，我记下了。”
“你现在，可是要急着赶去救你的心上人？”
“对。”卫子越点头。
“她现在在哪里？”
“应该，是在孟津城吧。”卫子越细思片刻，“她说了，会在孟津城等我。”
“好。”冥姽点头，“我可以将你带到界碑处，但后面的路，就要你带我走了。”
“界碑？”卫子越这才记起，自己上次是坐在黑鸟背上一直飞来此处的，后来又进了冥皇之城，对于自己所身处的位置，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转头朝窗外看了看，他又将目光转向少女：“这里是什么地方？”
“冥荒山。”
“冥荒山？”卫子越皱眉深思，脑子却没有任何印象，“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里已经是南域了，远离中原，你没听说过也很正常，这辆马车只能将你送到炎国的南境，至于去孟津，还有数千里路。”
“这么远？”卫子越心急如火，他现在时时刻刻都在思念苏雪澜，想知道她是否安好，想知道她是否有办法摆脱司徒雄的算计。
冥姽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不禁一叹：“澜儿姐姐可真有福气，竟然能让你如此深爱，甘心为她付出所有的一切。”
“我和澜儿”一想起苏雪澜，卫子越心中就涌动无尽的甜蜜，无论是忆空山中，还是元京城里，抑或是孟津，他们都一路相随，从无半分惧意。
她在何处，他便在何处，此次离开，也是为了寻外力相助。
冥姽眼珠眨了眨，又道：“我记得你说过，是因为得罪了司马雄，所以他要为难你们俩？”
卫子越眉头紧皱：“应该不是得罪，司马雄此人野心勃勃，欲王霸天下，凡是会对他造成威胁之人，都会被他全力剪除。”
冥姽沉默，她毕竟涉世未深，对于世间的险恶也所知甚少，因此一时之间竟然无从评判。
“总而言之，不管前路如何艰险，我一定要保澜儿平安。”
“嗯。”冥姽黠然一笑，“我和你一起。”
卫子越略觉惊讶，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我是为了救自己心爱之人，你却是为何？”
“为了我自己。”冥姽无比肯定地道，“我不想像母亲那样活着。”
“可能，你母亲和父亲之间，另有隐情罢。”
“或许是。”冥姽转头看着窗外，“我看得出来，母亲极恨父亲，但又放不下他，如果解不开这个结，冥皇城就只能永远被黑暗笼罩。”
卫子越心中一震，不由得想起当日在索命谷中所见的一切——他自与苏雪澜两情相悦之后，虽迭经凶险，但两人爱意未减分毫，却从来没有想到，这世间男女之情，居然还能如此地惨烈。
“你在想什么？”冥姽发现了他的异样，不由得疑惑地道。
“你，你从来都没有见过你父亲？”卫子越不知道该不该跟她提起被困在索命谷石棺中的那个男子，只能试探着问道。
“父亲？”提到这两个字，冥姽的情绪顿时有些失落，“没，从来没有见过。”
“哦。”卫子越只得截住了话头，他也不敢贸然将真相告诉冥姽，怕横生枝节，只得道，“或许他还活着。”
“是么？”冥姽觉得他的话不同寻常，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马车中一阵沉默，冥姽合上双眼，似乎并不愿意继续深谈下去，卫子越也将目光转向窗外——他承认，对冥姽确实有些好奇，但也仅仅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有其他特殊的情绪。
两天之后，他们终于抵达炎国南境，卫子越下了马车，在附近寻人细问一番，才知道再前行百里，便是一处县集，到了县集可以搭乘商队的马车，前往更
多的城邑，途中也可以乘船去往孟津。
卫子越思虑再三，决定先和冥姽一起去县集，到时候看情况再作决定。
两人重新上了马车，冥姽坐在车中，而卫子越则驾驶着马车一路朝县集的方向行进。
直到天色擦黑，前方方才隐约现出一座城门，卫子越驱车近前，见城门处有两个兵卒，正靠在门边熟睡，听到车轮的辚辚声响，其中一人只是撩起眼皮扫了一眼，复又收回了视线。
县城中的街道十分狭窄，卫子越赶着马车走过两条街，方才找到一座清静的客栈，他先跳下马车，彬彬有礼地请冥姽下车，然后紧随其后，走进客栈之中。
“两位。”店伙计迎出来，脸上带着丝笑意，“请问可是要住店？”
“正是。”卫子越点头，“有干净的上房要两间。”
“客官请随我来。”店伙计转过身，带着两人上了二楼，打开最里面的两间客房，卫子越仔细看过，见里面的陈设虽然简单，但却十分干净整洁，遂点点头。
“客官可还有别的吩咐？”店伙计又无比殷勤地道。
“没了。”卫子越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店伙计，“我们素来不喜多事，送水送茶什么的，先轻叩下门。”
“是。”店伙计赶紧点头，捧着银子喜不自胜地去了。
卫子越这才转头看向冥姽：“你怕是从未赶过这么远的路吧？今夜且休息一晚，明早咱们再动身。”
冥姽点点头，迈步进了隔壁房间。
关上房门，在桌边坐下，卫子越从怀中掏出冥皇给的令牌，细细把玩半晌，复又收了起来，起身走到床边侧身躺下，脑海里再次浮起苏雪澜的音容笑貌——澜儿，澜儿，再过数日，你我便能再次相见
次日清晨，卫子越和冥姽一起用完早餐后，立即坐上马车直奔两百里外的湘邑，在湘邑稍作停留，购买一些物品之后直奔孟津，路上再未作任何停留。
五日之后，一辆马车缓缓驶进了洪庆城。
坐在马背上，看着两旁的街景，卫子越不由得想起，当初他和苏雪澜，正是在这里遇到了锻师兄，之后碰见西罗国的进贡队伍，再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扑朔迷离。
“子越。”冥姽的声音忽然从车内传出。
卫子越将马车停在道旁，跳下马背，后退两步，低声问道：“怎么？”
“我有些饥渴，想先用些酒饭。”
卫子越转头朝四周看看，恰好瞧见不远处有一座酒楼，正准备将马车牵过去，后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他收住步伐朝后看，却见一支彩旗飞扬的队伍正从长街另一头走过来，最前面两人各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前方开道，其后跟着百来号人，个个身穿红衣，抬着红色的箱笼。
这样浩浩荡荡的一支队伍走过来，自然引起了无数路人的关注。
“也不知道是哪家娶亲，竟然如此气派。”
“哪家娶亲？普通百姓家，谁有这么大的排场，自然是皇家了。”
“皇家？难道是哪位皇子要纳妃？”
“你们没有听说吗，是咱们的炎国大皇子，要娶北安的苏大将军。”
“什么？”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两旁店铺里顿时走出好些人，个个探头张望。
“不会吧？苏雪澜可是敌国将领，怎么会嫁与大皇子？”
“是啊，皇上也不会同意吧。”
“这些事情，谁能说得清楚。”
当冥姽走下马车时，只看到卫子越立在街边，身子摇摇晃晃，整个人单薄得就像一层纸，仿佛要被狂风吹走。
一股无法形容的悲伤在天地之间弥漫开来。
苏大将军？是那个女人吗？
是他心中那个与自己生死相许之人吗？
应该，不会吧？
但是没有冥姽没有等到答案，因为那个男人突然像箭一般射了出去。
冥姽惊愕地睁大了双眼，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开口将他叫住，就那样看着他消失在远处。
从洪庆城至孟津，百余里地，卫子越只用了五个时辰，便冲到了孟津城外。
“什么人？”八名守门的城卫长枪一抖，当街将他拦住。
“滚！”卫子越低声嘶吼，双眼血红，“不滚就死！”
城卫脸色陡变，当然没有后退，反而踏前一步，剑光闪过，城卫的尸体倒了一地。
“何人大胆，竟然敢在天子脚下行凶，活得不耐烦了？”一声疾喝响起，紧接着，一名全身冑甲的副将领着一队城卫冲了出来。
可是当他看到立于城门处那个一身冷煞的男子时，仍然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寒气。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声色不动，明明形单影只，却内敛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仿佛只要一暴发，便是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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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深深地注视着他：“从一开始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是个奇怪的男人，身上有一股奇特的魅力，牢牢地吸引着我，可是我却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直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你拥有一颗纯净之心，所以一往无惧。”
卫子越眨眨眼：“不是你告诉我的吗，在索命谷中，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害怕，一念坚执，朝着自己心中所想的方向前进，就一定能成功。”
少女叹息，脸上流露出几丝苦笑：“但你却不知道，我对多少人说过这句话，但是坚持到最后的，却只有你一个——子越，我能这样称呼你吗？”
“呃。”卫子越不由得抬手搔了搔头，脸上的笑容变得腼腆，“可以啊，不过我已经有了澜儿，今生也只有她一人，不过，我可以将你视为妹妹。”
“妹妹？”少女眼珠一转，“谁稀罕做你的妹妹？做你的知己如何？”
“知己？”卫子越不由得一震，然后才喃喃地道，“还没有请教姑娘芳名。”
“冥姽。”
“冥姽？”卫子越重复了一句，只觉得这个名字无比地拗口，但还是点头道，“好，我记下了。”
“你现在，可是要急着赶去救你的心上人？”
“对。”卫子越点头。
“她现在在哪里？”
“应该，是在孟津城吧。”卫子越细思片刻，“她说了，会在孟津城等我。”
“好。”冥姽点头，“我可以将你带到界碑处，但后面的路，就要你带我走了。”
“界碑？”卫子越这才记起，自己上次是坐在黑鸟背上一直飞来此处的，后来又进了冥皇之城，对于自己所身处的位置，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转头朝窗外看了看，他又将目光转向少女：“这里是什么地方？”
“冥荒山。”
“冥荒山？”卫子越皱眉深思，脑子却没有任何印象，“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里已经是南域了，远离中原，你没听说过也很正常，这辆马车只能将你送到炎国的南境，至于去孟津，还有数千里路。”
“这么远？”卫子越心急如火，他现在时时刻刻都在思念苏雪澜，想知道她是否安好，想知道她是否有办法摆脱司徒雄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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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澜儿”一想起苏雪澜，卫子越心中就涌动无尽的甜蜜，无论是忆空山中，还是元京城里，抑或是孟津，他们都一路相随，从无半分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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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越略觉惊讶，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我是为了救自己心爱之人，你却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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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你母亲和父亲之间，另有隐情罢。”
“或许是。”冥姽转头看着窗外，“我看得出来，母亲极恨父亲，但又放不下他，如果解不开这个结，冥皇城就只能永远被黑暗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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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么？”冥姽发现了他的异样，不由得疑惑地道。
“你，你从来都没有见过你父亲？”卫子越不知道该不该跟她提起被困在索命谷石棺中的那个男子，只能试探着问道。
“父亲？”提到这两个字，冥姽的情绪顿时有些失落，“没，从来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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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哪家娶亲，竟然如此气派。”
“哪家娶亲？普通百姓家，谁有这么大的排场，自然是皇家了。”
“皇家？难道是哪位皇子要纳妃？”
“你们没有听说吗，是咱们的炎国大皇子，要娶北安的苏大将军。”
“什么？”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两旁店铺里顿时走出好些人，个个探头张望。
“不会吧？苏雪澜可是敌国将领，怎么会嫁与大皇子？”
“是啊，皇上也不会同意吧。”
“这些事情，谁能说得清楚。”
当冥姽走下马车时，只看到卫子越立在街边，身子摇摇晃晃，整个人单薄得就像一层纸，仿佛要被狂风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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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大将军？是那个女人吗？
是他心中那个与自己生死相许之人吗？
应该，不会吧？
但是没有冥姽没有等到答案，因为那个男人突然像箭一般射了出去。
冥姽惊愕地睁大了双眼，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开口将他叫住，就那样看着他消失在远处。
从洪庆城至孟津，百余里地，卫子越只用了五个时辰，便冲到了孟津城外。
“什么人？”八名守门的城卫长枪一抖，当街将他拦住。
“滚！”卫子越低声嘶吼，双眼血红，“不滚就死！”
城卫脸色陡变，当然没有后退，反而踏前一步，剑光闪过，城卫的尸体倒了一地。
“何人大胆，竟然敢在天子脚下行凶，活得不耐烦了？”一声疾喝响起，紧接着，一名全身冑甲的副将领着一队城卫冲了出来。
可是当他看到立于城门处那个一身冷煞的男子时，仍然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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