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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个妻子,所图的就是自己辛勤的劳动得到丈夫的肯定。杜承墨的来信很好地安抚了温柔不平的情绪。信上一箩筐的好话情话哄的温柔高兴地天天笑不离嘴,连带着对待儿子闺女也更温柔了。

  温柔7月1日开始上班,每天象赶场似的家里厂里两头转。学生们都放暑假了,杜志强同学在家天天招猫惹狗招人嫌。两个小叔子今年暑假补习,不只没办法帮着看孩子,她还要时时地关心照顾好准这俩准高三生,没几天功夫,温柔就觉得自己筋疲力尽。“妈妈,妈妈!”温柔回神,只见自己的丫头正有点不耐的摇着自己,儿子也起哄站在窗下也跟着叫“妈妈!妈妈!”

  “胡叫什么呢,我又不是鸟妈!”话一出口,温柔自己都笑了,“别摇了,啥事?”

  “妈妈,咱也去姥姥家吧,志伟和囡囡都去他们姥姥家了,咱们也去吧!”

  “妞妞是想姥姥了?”

  “嗯,可想啦,姥姥说要给我摊菜饼,我要去找姥姥!”杜锦弦扭着麻花撒娇,实际上看着温柔这段时间越来越消瘦,她人小力薄,哥哥又正值熊孩子年纪,再不想办法,即使有灵液,她怕妈妈也吃不消,毕竟灵液并不是神仙妙药!

  “好好好!我叫上你哥哥!真是小祖宗,天都这么热了还要跑!”杜妈嘟囔着收拾东西,叫了儿子准备出发。可看到儿子背着个小包包,一下炸了,“你背个包干啥?”

  “我想姥姥,要住姥姥家,和姥姥好好亲香亲香!”

  “你个死小子,学校刚放假,你就记得玩跑!”温柔本来就不想去,现在儿子又闹这一场,杜妈支好自行车,顺手拿起一个棍子就朝杜志强跑去。

  好在这时东屋的租户上班了,整个院子就母子三人,杜志强也不顾形象,丢下小包转身就跑。杜锦弦也在身后拉着杜妈,“妈妈,是我想姥姥了,我要到姥姥家住!小伟老是动不动就住到姥姥家了,我和哥也有姥姥,我们也要住姥姥家!”

  那怎么能一样,老二媳妇父母还能养家,又没分家,几个儿子媳妇还要看老人的脸色过活,而自己老母亲却是个寡妇,靠着儿子媳妇过活,下面还有两个更小的儿子,家累重。温柔想到这儿就忍不住想哭,一个女人家又要上班又要带孩子,家里家外,真是难,但凡家里如果有个老人,哪至于天天操心孩子。就说邻居家的聪聪自打上幼儿园后,聪聪奶奶都是上午九点多才慢悠悠的把聪聪送到学校,下午不放学就等着接。她这早上八点上班,现在还好说,等到九月开学,小强上一年级,小妞上幼儿园,两边都要送,还要赶上八点点名,遇到点事就迟到扣工资,想想心里挺不是滋味,手里举着的棍子越来越觉得无力。放下棍子,锁好门,抱着儿子女儿放好在车上,拜托胡同住的同事请半天假,骑着车朝娘家骑去,一路上娘仨早就将刚才那顿打抛至脑后,欢歌笑语的朝目的地驶去。

  温家本来住的地方是十里铺南边最不好的盐碱地,70年代末修省道,在她家南边开了几米宽的大马路,一下子成了邻街的住户,路修好后,温柔来回也挺方便的,既省车又省时。

  虽说温母萧玉静在闺女小时候没养几年,温柔也知道温母不容易,可到底母女间少了份亲昵,两人谈了些家长里短的事后,杜妈告别侄女、侄子,杜志强和杜锦弦如愿留了下来陪着姥姥。

  杜锦弦记得原世时妈妈说大舅就是在1984年年底时生了病,缺医少药的耽误了救治时间,人没了。可她曾隐隐听过另一种说法,说是大舅得罪了人,人家是往死里整他,他人才没的。有大舅在这个家支着,家还能立起来,而上世大舅没了以后,二舅一急之下犯事住了监,姥姥支不住,家里一下子垮了。不管什么原因,这世大舅她是一定要保住的。

  她曾仔细想过大舅的死因,觉得二个说法都有问题,十里铺距离新市里很近,只有十几里路,往返有长途客车,交通很方便,如果是生病,那去大医院看也方便,可当杜妈的说法是在家人就没的。如果说得罪人,虽说大舅当过三年兵,可他当的就是个普通步军,并不是象小说里常提到的特种兵,再说脱了军装回家也就一个平凡的农民,为人又实在,这样的人会得罪什么人呢?

  这次她之所以说服哥哥住姥姥家,一来年前妈妈还要上班,他们住姥姥家可以让妈妈稍微轻松些,二来就是想找找害死大舅的线索。现在,杜锦弦已经很肯定这世界和原来的世界虽然在一些事情上有所不同,但发生的大事情还是相同的。退一万步讲,即使真的没有什么意外发生,那样最好,大舅平平安安的,姥姥才会安心,不用象原世,因为大舅早早离世,姥姥为了两个孙子孙女努力活着,待大孙子一成家就撒手离世了。

  说曹操曹操到,还没见人呢,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爽朗的笑:“俺宝贝外甥女儿来了,在咱妈屋里吧,我去看看!”

  “咋没听你说过回家先看恁儿恁闺女哩?去洗洗脸,洗罢这几天让你天天见!”硬邦邦的女声响起,杜锦弦听到一声叹气声,是她叹的?正害怕姥姥伤心呢,就见姥姥轻摸外孙女的头顶,低声说了句:“歹命啊!”

  杜锦弦看着姥姥后悔的表情,这才知道刚的叹气声是姥姥发出的。

  “姥姥?”

  “没事!”姥姥欣慰的一笑,就见屋里光线一亮,门帘被掀起,一个高大壮实的汉子走进屋里。

  来人身高将近一米八,小麦色皮肤,宽肩窄臀,身材劲瘦,五官硬朗,目露精光,举手投足间干净利落,正是大舅温成木。待他往前走了几步后,才露出身后的人——个头儿约一米五五,及至温成木的脖颈部,枯黄的头发,黑瘦平板身材,小眼薄唇,这是大妗薛桂枝。杜锦弦重回半年多,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大舅和大妗,和原世模样一样,一个一表人才一个举止猥琐,二人站一起,任谁看也不象一家人,知道两人关系后,也无不可惜感叹的。所不同的是原世大舅只是个种地的,而这世大舅从部队复原回来后,被分到公安局上班。

  “这还不到过年哩,这俩小孩咋送咱这儿了!”薛桂枝一张嘴,那嗓音听着象毛线拉牙缝,刺耳的紧,那说话的腔调似把毛巾的水挤了似的,她进了东侧屋也不坐,就倚着木门叉着腰,象是要随时和人吵起来似的。

  杜锦弦对大妗这样的人真是服了!这种人活了几辈子她都很少见,也很难理解这种人的心理,在她心里既没有别人,也没有自己,每天就是过一天少三晌。而且她不止说活干巴,办事也总和旁人不一样,让人总觉得梗得慌!可你要说她有什么私心或心眼吧,也没有,每天就是自己吃吃喝喝,按着大舅的安排到地里干干活,在家洗衣服做饭。

  姥姥和大舅也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两人都没计较。 “这俩孩子在家想我了,温柔这才把孩子送过来。”萧玉静解释道,“你们咋一块回来了?”

  “夫妻俩一起回家有啥!”薛桂枝道,“你不想俺俩一起回来咋的!”

  萧玉静本身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加之和这儿媳生气,你这边气得半死,她还不晓得为啥事生气,所以现在萧玉静对这儿媳妇的态度是少说话少打交道少出错。

  温成木皱了皱眉,转头对薛桂枝道:“你先往正屋吧,我一会儿有事跟你说!”

  “有啥事现在不说还等会儿说……”薛桂枝嘴里嘟嘟个不停,到底还是转过身掀了棉门帘回正屋去了。

  “妈,桂枝她就这人,你甭往心里去!”温成木干巴巴地安慰道。

  “没事没事,你不是还不放假,这咋半中午回来了?吃了没,冷不冷,来,先上煤火炕上暖暖身子!”萧玉玲坐在火炕上倾着身着冲着儿子招手。

  温成木上前两步倚坐在火炕台上,下面有早前垫着的一块棉垫子,“小妞妞,还认识大舅不?”

  “大舅!”温成木听着奶声奶气地叫声,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了块巧克力,“来,舅舅给的,吃吧!”

  “谢谢舅舅!”杜锦弦也没客气地接过。

  “小妞被温柔教的挺好的!对了,温柔呢!”

  “就请了半天假,把孩子送来就走了!”萧玉静心疼道,“你咋上个班这么累呢,不行走走关系咱调到别单位吧!”

  “没事,我上这班挺有意思的,真要让我坐办公室,天天闲着没事,那也太没意思了!”温成木摇摇头。

  “老二准备过年结婚,上次交待你的村东头盖的那房你招呼着看缺啥没。”等老二结婚后,老大的担子也能稍轻点。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