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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章 夜半鬼吟唱(一)

  我叫顾小小,今年三十五岁,趁着我身后这大棺材里面的主还没出来,我大概还能再多活几个小时。

  反正也出不去,就把遗言交待在这里,顺便跟你们讲讲这些年我所遇到的一些足以颠覆常人三观的事情,不枉来这世界上走一遭,总归要留下一点痕迹。

  先从头开始说起,1987年寒冬腊月,这是我出生的时候,而听我妈说,当时天上飘着鹅毛一般的大雪,乌云蔽日,晌午十分也跟半夜没什么区别。

  当时的农村人大多还没有脱离封建迷信,所以无论干点什么事都得挑一个良辰吉日,比如盖房子c结婚的c下葬的。

  在他们看来,选一个好的日子似乎比事情本身都重要的多。

  我出生的那天,不说天气如何,就是夏天来了台风也没有这架势,整个村子被黑暗笼罩,屋外飘着大雪寂寂寥寥,时不时有闪电划过,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我母亲虽然躺在床上待产,但听我爹说了外面的情况也知道这天日子不好,把我生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也真是苦了她老人家,不吃不喝躺在床上挺着大肚子待产,本来打算中午就临盆,接生婆都请来了,可我母亲怕兆头不好,竟然硬生生的撑了半天,直到午夜零点零一分的那一刻,她苍白的脸上才浮现出一丝轻松。

  伴随着一声呱呱坠地的哭喊,我来到了这个世界。

  说来也奇怪,就在我出生不久,我爹出门打水给我洗澡的时候,看见外边本来阴翳的天色以及鹅毛大雪通通消失不见,就好像之前白天全村人做了一场梦一样,整个村子里面一丁点积雪都没有。

  “天生异象,这小子将来一定不凡啊!”村长当时来到我家送礼时是这样说的,不过听着喜庆,任谁也看得出来这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眼中闪过的恐惧,只是碍于我爹妈都在场,没人明说罢了。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全村挨家挨户来我家送礼道贺之外,倒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我母亲这才如释重负,脸上少见的多出了一点笑容,在她看来,自己拼命撑了半天,并不是一点效果没有的。

  然而,或许造化弄人,也或许就跟村长说的那样我注定不平凡,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事情来的这么突然。

  那是腊月三十除夕的夜晚,全国都沉浸在新春时节的喜气洋洋之中,当然,我们那个屁大点的村子也不例外,家家张灯结彩,户户灯火通明很是热闹。

  我家里也还算有点家底,在村子里算是中上游水平,还没到太阳落山,大门上窗户上已经被我爹贴满了鲜红色的福字以及对联。

  但与往年不同,这一年,家里的红对子c福字c过门钱贴的格外多,要不是地方不大,我爹那老身板还真有些忙不过来。

  这原因我也是后来听家里人说的,因为我出生那天预兆不好,请教了当地的阴阳先生才这样安排的,那人是个身穿旗袍的老先生,在与我们相邻的几个村子当中口碑极好,时常帮着村子里面处理一些诡异事情,对外更传闻能够捉鬼降妖,平日里生意那绝对算是火爆。

  这临近过年了,四处都是喜气洋洋,歪门邪祟也不敢惹是生非,家家备好年货准备过年,那老先生的生意自然冷清下来,不过也多亏这样,我爹才能毫不费力的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阴阳先生。

  其实说实话,我爹在家中是唯一一个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说的,但在我母亲的强烈要求下,也只能无奈屈服。

  “家中产有一子,出生时兆头不好对吧?”还没进门,我父亲第一眼看到那老先生,就听他这样说,老实厚道的农民顿时相信了,点头如捣蒜的请教着应该怎样做才能避免我将来邪祟缠身。

  “你也不用太着急,天生异象往往不是预示着怎样,你的孩子很可能只是某些器官非比寻常,这才引来天道觊觎。”看着我父亲着急的模样,老先生赶紧让他坐下歇会儿,提起旁边沏好的茶水慢条斯理解释道。

  “这样,你先回去买多一些福字c过门钱还有对联,把屋子里里外外都贴上,再准备一把五丈长的生桃木剑放在屋里供着,除夕夜虽然有喜气冲天邪祟不敢为祸人间,但少不了一些道行高的脏东西。”

  “这些天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按照我说的应该可以保你全家平安,三天之后我回来马上就去你家亲自看个明白。”

  说完,那老先生等我父亲喝完茶水就送他走出屋外,眼下天色已晚,再过几个小时就要迎来新年第一天,防止事端发生,老先生赶紧嘱咐我爹去买东西。

  接下来的时间,一切都很平常,全家人凑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吃完年夜饭,我爹也在屋外不住的放着鞭炮,噼里啪啦作响,吓得我在我妈怀里不停的哭,直到现在我还听不惯鞭炮声,一过年就喜欢躲在屋里,你说安安静静多好,非要整那些不痛快。

  扯远了,接着说我的事情。

  除夕夜晚,很快临近了十二点,我家里没有一个守岁的,还不到零点就都早早地钻进了被窝,我妈把我放在床中间,另一边是我爸,三个人就这样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母亲就听到里屋外面好像有什么动静,悉悉索索像是老鼠一样。不过老鼠这种东西在农村家中几乎是常客,看管我劳累了一天,我母亲也没有在意这些,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小孩儿,小孩儿你别哭,奶奶这里有糖还有小人书,擦擦眼泪快过来,跟着奶奶一起走”

  这一次声音离得近了,不光是我母亲,就连我爹也醒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迷糊的脑袋立刻清醒。

  “孩儿他爹,外边是什么东西,要不你去看看。”我母亲心里知道是不干净东西,虽然农村里流传着遇到脏东西只要不招惹就不会出事这句话,但害怕我受到影响,还是指使我爹下床去外面看看,家里这么多辟邪的东西按理说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爹麻利的穿上几件衣服,随手摸起一旁放在床头的扫帚疙瘩下床走了出去,门一打开,那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小孩儿,小孩儿你别哭,奶奶这里有糖还有小人书,擦擦眼泪快过来,跟着奶奶一起走”

  我母亲抓起被子一角将我裹起来一把抱在怀里,都说刚出生的孩子对这种脏东西格外敏感,她这样做是不想让我从睡梦中醒过来,吓坏了搞不好会影响我以后的智力。

  殊不知,在那悉悉索索声第一次响起的时候,我早就已经醒了,只是不知道为啥特别老实听话没有哭喊,因此我母亲也没有发现。

  在她怀里,我两个乌黑的大眼珠滴溜溜不断转动,盯着房顶看得出神,就好像在那上面有什么东西在我一样。

  我爹打开门走出去在屋外仔细寻找,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据他后来所说,一出门就听不到那种声音了。

  这个时候,在他身后的房门忽然紧紧闭上,没有发出一点动静。

  “咿咿呀呀”我在我母亲怀里忽然伸出小手控制不住的朝房顶一直抓啊抓,终于引起了她老人家的注意。

  但她只当我是被那声音无意吵醒,也没多想,抱着我摇摇晃晃想让我接着睡,同时下意识抬头顺着我的小胳膊往上看,一个浑身干瘦无比,半张脸都血肉模糊的人影正倒挂在房顶上,一颗眼珠子从破裂的眼眶里掉出,仅仅连着一丝血肉。

  我母亲被这场景吓了一跳,尖叫着拼命把我抱住,同时喊我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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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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