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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暗生情愫

  顾锦安听到曾经熟悉的名字,并未回头,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动作。

  沈宪之听到这句话,直接用手拍在小厮的头上,“阿南,什么小流苏,那是三少奶奶!”

  阿南又细看了好几眼,用手捂着有些痛的脑袋,嘟囔,“怎么会是三少奶奶呢?”

  那手上的疤痕明明就是被不小心用烟给烫的。

  他在楼下等沈宪之的时候,见过小流苏几次,不会有错。

  “我看你小小年纪,眼睛却花掉了。”

  沈宪之率先走在前面,阿南也紧跟着上前,还频频的朝着顾锦安看了好几眼。

  众人倒是没有很大的反应,以为可能碰到差不多长相的人,也很正常。

  顾锦安松了口气,面色保持着平常,脸颊因为涂了粉,就算是染了红晕也看不出来。总感觉有两道柔和的目光朝着这面看过来,她知道是谁的,却不敢回应,只能僵持着身子,期待明晚上的见面。

  到了规定给他换纱布的日子,她熬到了晚上,从枕头下面拿出来他的玉佩,总要是物归原主的。看着始终一点点指向九点的位置,她特意走到梳妆镜前,照了几下镜子,却又挪开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顾锦安觉察没问题的时候,走过去开门。

  “周叔?”

  “三少奶奶,七爷让我过来通知您,今晚不必过去了。”

  “为什么?”她一时口快,说完自己就后悔了,便挪过视线,看着地面上,再次出声,“恩,知道了。”

  她不想知道一些自己不能知道的事情,也不想给沈斯年添一些麻烦。

  “这是七爷在丁香阁定的点心,不知道会不会符合三少奶奶的口味。”随后又递上一本磨损坏了的书籍,“是一本神话故事,拿给三少奶奶图个乐子。”

  顾锦安拿在手里,道了谢,胸口像有一只小鹿在来回的蹦跶,从周叔走到现在,嘴角一直在上扬。

  迫不及待的打开点心,拿起一小块放在嘴里品尝着,玫瑰花瓣的香味溢满整个口腔。随手打开那本书,她记得,是在他书柜上放着的其中一本。

  掀开第一页,陈旧的味道扑面而来。

  与卿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第一页用毛笔字写下这么一行诗。

  莫名的,热气窜到脸上,整个人都要煮沸,她想用手冰着脸,到最后,手也热起来。

  一页页翻看着上面的字迹,就算是一人,也不会索然无味。

  沈家人数众多,晚饭的话,就是一些年轻辈分的人坐在一起吃,三少爷不在家,沈宪之也经常不回来,沈家姑娘留洋的留洋,嫁人的嫁人,到最后只剩下顾锦安一人,也省了另摆一桌,最后按着辈分来,坐在沈斯年的身边。

  “吃吧。”

  两日以来,他见了自己,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带着深沉的沙哑,像是古老的打磨好的珍珠碰在一起,又有力道。

  她拘谨,来的时候吃了一些糕点,现下没吃多少便回屋了。

  好不容易熬到九点钟时,她却有些饿了。回头看着空荡荡的纸上,糕点也吃完了。

  听到敲门声,是小桃,而顾锦安的目光却注意到小桃身后的周叔。

  跟着周叔走上最后一个台阶,这次他面带着和蔼的笑容,为她开了门。

  “七爷等候多时了。”

  顾锦颔首,沿着记忆里最深的路线,隔了好几日,她又站在这个地方。

  朝着四周望着,书柜上少的那本书也被其他书代替,花瓶里的梅花也换上崭新的,淡淡的梅香夹着檀香扑面而来。

  她心里有一点小窃喜,嘴角忍不住上扬,眉眼弯弯,就连脚下的步伐也快了不少。

  几乎是一口气上来的楼梯,一抬头就看到榻上半躺着的男人,明明晚上还在一起吃饭,现在见面,隔了半世那样长。

  顾锦安脚步停下来,背后的手相互搅在一起,心里欢喜的说不出话来。在他充满笑意的注视下,走到他跟前。

  “书好看吗?”他抬头笑着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宠溺。

  顾锦安点头如捣蒜,眸中的亮光比任何时候都要亮,“好看好看,就是与我之前听说的故事有所差池。”

  “哦?”

  “我说给你听?”

  “坐下来说。”

  他将毛毯朝着里面挪了挪,给顾锦安腾出来一个位置。

  又要坐在他旁边了吗?

  这样会不会太靠近了一些

  顾锦安轻抚了腿,做了下去。

  刚刚涌上嘴边的那些话,‘嗡’的一声全部抛在脑后。

  好安静,她记得准备话说了,现在已经完全被抛在脑后,完全想不起来。

  “嗯以前没有听过的也知道了,听过的也重新认识一遍,蛮有趣的,我很喜欢。”思前想后,还是说着感谢的话。

  “喜欢就好,我怕你会感觉枯燥。”

  “不会!”

  她抬起头,紧跟着说着,语速有些快,想要迫不及待的让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

  “阿南你以前认识?”

  说到这个问题,顾锦安有些莫名其妙,旋即摇摇头,“没有见过,对他根本没有印象,但是今天好险,差点将我暴露出来。”

  沈斯年抬起手,趁她不注意轻轻的刮了下她的鼻尖,“放心,你不会暴露的。”

  顾锦安用手摸着鼻尖,颤抖着声音,“万万一呢?”

  “没有万一!”

  她抬起头,对上他笃定的眸子。

  是的,他是苏州城的数一数二的,就算是黑的也被说成白的!

  他有这个实力!

  “锦安,我已经三天没换药了。”

  沈斯年说这句话,半带着些委屈半有些无辜。

  这一声,顾锦安知道绕梁三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想起来自己今晚主要来的目的,熟悉的走到抽屉口,拿出医药箱,回过头的时候,沈斯年已经将外套脱下。

  他见顾锦安迟疑了一下,解释道:“这样节省时间。”

  顾锦安低下头,不用说她也知道,但是又解释了下,就很怪异。

  注意力全部在伤口上面,她将旧的纱布掀开,扔到一面,看着伤口处逐渐好转,心也宽慰了不少,又开始上药。

  最后是包扎伤口。

  她用手轻轻按住伤口,从沈斯年身下绕过纱布,屋内的光算不上明亮,有些晕黄,却是恰到好处打在她身上,更加柔和。紧紧的咬住牙关,看出她的小倔强。

  不知不觉,沈斯年的嘴角扬起,腰背也越来越挺直,也越来越靠近她。

  “锦安?”

  “嗯?”

  顾锦安抬头的一瞬间,萦绕在她头顶的黑影压下,准确无误对上她柔软的唇瓣,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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