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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章告别

  第三天下午,林自成又去了老父亲家,把自己的决定向父母说明。父亲听完长叹一口气说:“你能走就走吧,——出去还能多挣点。不然的话,你们爷俩也真就没法活。我这点退休金只能勉强度日,也帮不了你。林琳你尽管放心,平时放假c过年过节什么的,就让她上这来——”母亲插嘴说:“你说得倒简单。她妈那个混蛋把她仍下不管,爸爸再走多可怜!”说时,擦眼抹泪的。父亲板着脸道:“他不走怎么办?——你难道让他在家等着饿死不成!”林自成生怕二老吵起来,赶忙劝慰了一番。

  傍晚时分,林自成又回到了家里。他刚进屋,林琳就递给他一个大塑料袋,一边说:“爸,这些东西是我刚才去小卖店买的,你带着路上吃。”林自成接过来扒拉几下,见里面装的全是食品:两个面包c两碗大碗面c两瓶矿泉水c四根火腿肠。他把袋子又递给了林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我不吃这些东西,你留着自己吃吧。”林琳不肯接,柔声道:“你带着吧!火车上的东西太贵,你舍不得买,好饿着了。”林自成说:“我真的不愿意吃这些东西,你明天带到学校吃。”林琳说:“学校不让吃零食。”林自成见她还是不肯接,就把袋子放到了茶几上。

  当晚,父女二人絮絮叨叨地一直唠到了深夜11点多钟,林自成似乎还有许多话要说,却发现林琳已经睡着了。他把林琳那只还攥着他手的小手轻轻挪开,替她盖好被子,然后悄悄下地收拾行李。他把该带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又找出一张林琳的照片,夹在一本书里塞进了背包。他收拾妥当,又悄悄来到炕沿边,仔细端详了熟睡中的女儿许久才熄灯上炕。他不敢想象,一旦踏出了这个家门,何时才能与女儿再相聚。他辗转反侧,直到凌晨1点多钟才睡着。

  天还没亮,林自成就醒了,躺在被窝里感觉屋里很冷。这种感觉令他不由自主地想到,家里从此无人生火取暖,一定会像冰窖子一样的寒冷,林琳一个人回到家里一定会特别难受。想到这,禁不住心里一阵酸楚,差一点流出了眼泪。外面的天渐渐地放亮了,他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女儿,悄悄地地穿好衣服来到了户外。

  外面纷纷扬扬地飘着雪花,冰雪消融的大地又变成了白皑皑的世界,仿佛要把人们重新带回那寒冷的冬季。好在积雪并不厚,还不至于影响通行。林自成又回到屋内,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还在熟睡的女儿,再看看挂在墙上的那座老旧石英钟,便毅然地拿起了背包向外面走去。

  “爸——”他刚走出卧室,就听见林琳这么大喊一声。尽管林自成关门的时候尽量别弄出动静,但还是把林琳惊醒了。她睁开眼睛发现,她身边唯一的亲人已经走出了卧室,不由自主地这么大喊了一声。林自成立刻站住了,转过身只见林琳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忽然觉得眼睛有点酸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转过身又往外走。

  林琳又急忙喊道:“爸,你等等我!”她说着就急忙爬起来穿衣服。林自成迫不得已又回到了她的身边,双手抚摸着她的双肩说:“你在家吧!外面正下雪呢,你不要去送我。”林琳可怜巴巴地看着林自成说:“爸,你就让我去吧!”她的声音很低,低得让人听不十分清楚,里面还夹杂着几分哀求的成份。说时,眼角还滚出几滴豆粒般大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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