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套近乎
姚宏的寝室也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楼房，室内的样子和黄伟的寝室如出一辙。进屋后，闫红领着林自成和宋平安走进其中的一间卧室。赵军走在最后面，并没有直接跟进来，而是先去了厨房。为了表示对领导的尊敬，也为了表示对他辛勤劳动的答谢，无论哪一伙人进来时，都要派一个人去厨房，用盛饭的小塑料钵接点自来水摆在他的面前，以便他渴了的时候饮用。当然，其他人也可以饮用。所以，无论去哪家寝室，只要一看领导的面前摆了几个小钵，就会知道究竟来了几帮人串寝。
姚宏的确有本事，现在刚到串寝的时间，他家的卧室内就聚集了二十余人。他们都背靠四壁盘腿坐在地铺上，其中有一个人比较很特殊，因为在他的面前摆了八个小塑料钵。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姚宏，他满脸喜气洋洋，在靠窗的地方盘腿坐着，腰板拔得笔直，兴致勃勃地宣扬他那套歪理邪说。余者也都是这个团伙的中的成员，分别住在其它的寝室。他们还全蒙在鼓里，不识姚宏奸佞邪恶之本性，对他十分崇拜，与他倾心交谈，专心致志地听着他的“谆谆教诲”，显得十分虔诚。
这位姚宏不会修饰，却非要刻意打扮一番不可。他长得本来就瘦小，前额还特别突出，再把尖下巴刮得溜光，脸上抹一些女人才用的脂粉，活像一个殡葬用的小纸人。他把头发梳得油光锃亮，全立起来，活象一只刚被雨淋过的刺猥。他有一双白袜子，洗得异常白净，平时不穿，等到这时候临时换上。总之，他这身打扮是落伍的时髦，酷似三十多年前的那些小地痞。
别看姚宏的形容猥亵，可他绝不是一般的人物。他不但在这里混了两年多的时间，而且还是这个拥有四百多人的庞大团伙中，除了那些b级别的头目外，屈指可数的那么几个掌握团伙底细的人物之一。他在这里混的时间长，骗过的人也多，不但练就了一张好嘴皮子，还培养出了一身过硬的素质，无论遇到任何人，提出任何尖锐的问题，都能从容面对。再加上他还非常擅于见机行事，便成了这个团伙的骨干。因此，黄伟才让闫红把林自成先领到这，目的是先把他稳住。
姚宏靠窗坐着，脸冲门，闫红他们几个刚走到门口就被他发现了。这个时间，寝室领导的第一要务就是诱导新朋友，只有在无新朋友的情况下，才会去愚弄那些老朋友。他对新朋友，尤其是黄伟这位大人物派来的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一看见林自成他们就不和别人聊了，马上站起来等着和他们握手。此时，林自成才看清他是个矬子，身高只有一米六多一点。
闫红先走到姚宏的面前与他握手，毕恭毕敬道：“您好，领导！我叫闫红，来自黄伟——黄经理寝室。——这是我家听了一堂课的新朋友。”姚宏也向闫红问好，又与宋平安c林自成一一握手，分别问候道：“您好，大哥！”
紧接着，赵军也端了一钵水进来，俯身摆在姚宏的面前，然后起身与他握手，一边说：“您好，领导！我叫赵军，来自黄伟——黄经理寝室。”接着，闫红在前面，宋平安c林自成c赵军依次跟在后面，在屋里转了一圈，与在座的人逐个相互握手问好。
与此同时，有几个长眼色的往一起凑了凑，给他们腾出了地方。闫红他们与大家打过招呼后，就去那里坐下了。姚宏假装对林自成的情况一无所知，等他坐稳了便明知故问道：“大哥，您家是什么地方的？”
林自成没能及时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从姚宏那副公鸭嗓子所发出来的沙哑的声音，实在是令人不舒服。林自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栗一下，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过了片刻，他才回答说：“我家是辽宁本溪的。”
姚宏故做很兴奋的样子，堆起笑容说：“哎呦大哥！那咱俩是‘多’半个老乡啊——咱们都是东北人，我家是吉林的，我还在本溪当过兵。不知道您是否知道，本溪桥头有个高炮连，我就是在那当的兵。来，抽支烟。”他说着就扔过来一支烟，随后又仍给宋平安一支。
林自成一向墨守成规，见了姚宏那身打扮就觉得他轻浮，从心里看不惯；他还讨厌这种虚假的小人，再看到他那虚情假意的样子，又添了几分厌恶。出于礼貌，他才把烟拾起来，只说了“谢谢”两个字，显得十分冷淡。
姚宏见到林自成那冷若冰霜的样子有点难为情，脸上那种虚假的笑容也很快就消失了，只是留下了僵硬的表情。开心的微笑热情洋溢，能停留许久，让人感到亲切c自然，宛如一杯飘香的美酒，咽到肚子里还余香满口；虚假的笑容顷刻既逝，只能在脸上留下僵硬的表情，让人感到恶心，宛如从身边飘过去的一股臭气，过后还令人作呕。
姚宏也不可能长时间装出那种笑容，因为他还要用心揣摩林自成的心理，以便采用最合适方式引诱他。等林自成把烟点燃，他又赔笑道：“大哥是什么时候来的？”林自成说：“昨天来的。”姚宏问：“大哥知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林自成心想：“你们这帮人就是干传销的，还美其名曰‘网络营销’，还想让别人也这么说。你越是想让我说，我还偏不说。”想到这，他便故意装傻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卖化装品的。”
姚宏贱笑道：“我们是卖化装品的不假。但是，大哥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的行业叫什么名称，怎么个卖法。——我们今天的行业叫‘网络营销’，它是21世纪最先进的卖货方式，是通过人际网络来卖货的。它也是我国从国外引进的六大新兴行业的最后一项，前五项——股票c期货c房地产c广告c保险，都已经立法了，唯有这最后的一项暂时还没有立法。”他说到这就停住了，端起面前的一个小钵喝水，还不时地用余光窥视林自成。这是他的习惯动作，喝水只不过是个幌子，实际上他是利用这个机会观察林自成的表情，琢磨下一步的对策。
林自成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他曾去过峨眉山，见过成群结队的野猴子，发现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他觉得，姚宏不但长得和猴子有几分相像，而且窥视别人的样子，也和野猴子窥视游人十分相像。闫红见他如此开心，感到莫名其妙。她也不知究竟是谁把他逗笑的，她把满屋子的人都看了个遍，也没搞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姚宏是那种奸诈的小人，擅于见缝插针，一见林自成的脸上有了笑容，马上故作神秘道：“大哥，您是怎么来的？”林自成不知道他的话里有文章，随口答道：“坐火车来的。”姚宏故弄玄虚道：“那您可比我强多了，我是骑马扛扁担来的。——说白了，我就是让人家给骗来的。”
一屋子的人听了这话，似乎都觉得这是一件特别有趣的事，也都感到特别荣幸，全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林自成看到这个场景，恍然明白了姚宏的意思，抱怨道：“我也是叫人家给骗来的。”姚宏说：“那您知不知道，您的朋友为什么要骗您？”林自成愤愤不平道：“我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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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宏的确有本事，现在刚到串寝的时间，他家的卧室内就聚集了二十余人。他们都背靠四壁盘腿坐在地铺上，其中有一个人比较很特殊，因为在他的面前摆了八个小塑料钵。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姚宏，他满脸喜气洋洋，在靠窗的地方盘腿坐着，腰板拔得笔直，兴致勃勃地宣扬他那套歪理邪说。余者也都是这个团伙的中的成员，分别住在其它的寝室。他们还全蒙在鼓里，不识姚宏奸佞邪恶之本性，对他十分崇拜，与他倾心交谈，专心致志地听着他的“谆谆教诲”，显得十分虔诚。
这位姚宏不会修饰，却非要刻意打扮一番不可。他长得本来就瘦小，前额还特别突出，再把尖下巴刮得溜光，脸上抹一些女人才用的脂粉，活像一个殡葬用的小纸人。他把头发梳得油光锃亮，全立起来，活象一只刚被雨淋过的刺猥。他有一双白袜子，洗得异常白净，平时不穿，等到这时候临时换上。总之，他这身打扮是落伍的时髦，酷似三十多年前的那些小地痞。
别看姚宏的形容猥亵，可他绝不是一般的人物。他不但在这里混了两年多的时间，而且还是这个拥有四百多人的庞大团伙中，除了那些b级别的头目外，屈指可数的那么几个掌握团伙底细的人物之一。他在这里混的时间长，骗过的人也多，不但练就了一张好嘴皮子，还培养出了一身过硬的素质，无论遇到任何人，提出任何尖锐的问题，都能从容面对。再加上他还非常擅于见机行事，便成了这个团伙的骨干。因此，黄伟才让闫红把林自成先领到这，目的是先把他稳住。
姚宏靠窗坐着，脸冲门，闫红他们几个刚走到门口就被他发现了。这个时间，寝室领导的第一要务就是诱导新朋友，只有在无新朋友的情况下，才会去愚弄那些老朋友。他对新朋友，尤其是黄伟这位大人物派来的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一看见林自成他们就不和别人聊了，马上站起来等着和他们握手。此时，林自成才看清他是个矬子，身高只有一米六多一点。
闫红先走到姚宏的面前与他握手，毕恭毕敬道：“您好，领导！我叫闫红，来自黄伟——黄经理寝室。——这是我家听了一堂课的新朋友。”姚宏也向闫红问好，又与宋平安c林自成一一握手，分别问候道：“您好，大哥！”
紧接着，赵军也端了一钵水进来，俯身摆在姚宏的面前，然后起身与他握手，一边说：“您好，领导！我叫赵军，来自黄伟——黄经理寝室。”接着，闫红在前面，宋平安c林自成c赵军依次跟在后面，在屋里转了一圈，与在座的人逐个相互握手问好。
与此同时，有几个长眼色的往一起凑了凑，给他们腾出了地方。闫红他们与大家打过招呼后，就去那里坐下了。姚宏假装对林自成的情况一无所知，等他坐稳了便明知故问道：“大哥，您家是什么地方的？”
林自成没能及时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从姚宏那副公鸭嗓子所发出来的沙哑的声音，实在是令人不舒服。林自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栗一下，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过了片刻，他才回答说：“我家是辽宁本溪的。”
姚宏故做很兴奋的样子，堆起笑容说：“哎呦大哥！那咱俩是‘多’半个老乡啊——咱们都是东北人，我家是吉林的，我还在本溪当过兵。不知道您是否知道，本溪桥头有个高炮连，我就是在那当的兵。来，抽支烟。”他说着就扔过来一支烟，随后又仍给宋平安一支。
林自成一向墨守成规，见了姚宏那身打扮就觉得他轻浮，从心里看不惯；他还讨厌这种虚假的小人，再看到他那虚情假意的样子，又添了几分厌恶。出于礼貌，他才把烟拾起来，只说了“谢谢”两个字，显得十分冷淡。
姚宏见到林自成那冷若冰霜的样子有点难为情，脸上那种虚假的笑容也很快就消失了，只是留下了僵硬的表情。开心的微笑热情洋溢，能停留许久，让人感到亲切c自然，宛如一杯飘香的美酒，咽到肚子里还余香满口；虚假的笑容顷刻既逝，只能在脸上留下僵硬的表情，让人感到恶心，宛如从身边飘过去的一股臭气，过后还令人作呕。
姚宏也不可能长时间装出那种笑容，因为他还要用心揣摩林自成的心理，以便采用最合适方式引诱他。等林自成把烟点燃，他又赔笑道：“大哥是什么时候来的？”林自成说：“昨天来的。”姚宏问：“大哥知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林自成心想：“你们这帮人就是干传销的，还美其名曰‘网络营销’，还想让别人也这么说。你越是想让我说，我还偏不说。”想到这，他便故意装傻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卖化装品的。”
姚宏贱笑道：“我们是卖化装品的不假。但是，大哥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的行业叫什么名称，怎么个卖法。——我们今天的行业叫‘网络营销’，它是21世纪最先进的卖货方式，是通过人际网络来卖货的。它也是我国从国外引进的六大新兴行业的最后一项，前五项——股票c期货c房地产c广告c保险，都已经立法了，唯有这最后的一项暂时还没有立法。”他说到这就停住了，端起面前的一个小钵喝水，还不时地用余光窥视林自成。这是他的习惯动作，喝水只不过是个幌子，实际上他是利用这个机会观察林自成的表情，琢磨下一步的对策。
林自成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他曾去过峨眉山，见过成群结队的野猴子，发现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他觉得，姚宏不但长得和猴子有几分相像，而且窥视别人的样子，也和野猴子窥视游人十分相像。闫红见他如此开心，感到莫名其妙。她也不知究竟是谁把他逗笑的，她把满屋子的人都看了个遍，也没搞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姚宏是那种奸诈的小人，擅于见缝插针，一见林自成的脸上有了笑容，马上故作神秘道：“大哥，您是怎么来的？”林自成不知道他的话里有文章，随口答道：“坐火车来的。”姚宏故弄玄虚道：“那您可比我强多了，我是骑马扛扁担来的。——说白了，我就是让人家给骗来的。”
一屋子的人听了这话，似乎都觉得这是一件特别有趣的事，也都感到特别荣幸，全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林自成看到这个场景，恍然明白了姚宏的意思，抱怨道：“我也是叫人家给骗来的。”姚宏说：“那您知不知道，您的朋友为什么要骗您？”林自成愤愤不平道：“我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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