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校友情
刚进来的新朋友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她的性格与林自成截然相反。她刚坐下，就毫不客气地问道：“你说你们向国家缴税了，为什么拿不出税票来？”姚宏也顾不得林自成了，狡辩说：“我们的税收都是由工厂代收代缴的，我们哪来的税票？”
那位女子说：“你们这帮人，都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正规公司的，可你们为什么连个营业执照都拿不出来？”姚宏说：“我们有营业执照，就存放在黄经理家，您想看的话可以到他家去看——”那位女子插言道：“我昨天去过他家，已经看过了。他拿出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营业执照，只不过是人家深圳xx实业有限公司的一份宣传资料，根本就证明不了什么。”
姚宏没料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女子的攻势，竟如此凌厉。他的脸蓦地一下红了，一时竟无言以对。——这件事，可绝对不是一件小事！这个女子一个人不入伙倒是无所谓，但是，如果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注定会让在场的其他人产生疑虑，那可了不得。
不过，姚宏并不十分紧张。他毕竟是这个团伙的精英，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很久，什么样难对付的人都见过，练就了一身临危不乱的本事。他那双三角眼只眨了两下，就编造出了一大堆的谎话，神态自若地狡辩道：“您在我们这所能看到的，也只能是这些。因为我们公司在全国各地都有网络，而营业执照只有一本，不可能存放在我们这。这件事说起来，就和您逛商场时看不到营业执照是一个道理。一家商场的营业执照只能有一本，平时存放在总经理的办公室里，不可能每个营业员的手里都捧一本。如果您非看营业执照不可，那我只能建议您坐飞机去深圳看。您提出的问题，别人不是没想过，如果我们真想骗大家，随便就可以搞一个假执照来。这年头，除了妈以外，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假的？——就连人民币那么重要的东西，防伪的手段那么多，都有的是假的。”
那位女子并不服气，大有和姚宏争辩到底的意思。可是，她后面的话林自成却没听到。赵军生怕林自成受到她的“负面”影响，早已暗中给闫红使了一个眼色，令她赶紧把林自成领走。闫红也正有此意，利用他们辩论的间隙，用肘部轻轻地碰了林自成一下，轻声说：“林哥，咱们再去别人家逛逛吧。”说完，不等林自成答应就急忙站了起来。
林自成c赵军c宋平安也都跟着站了起来，又在屋里转了一圈，与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刚进来的那位女子，握手告别。有着丰富经验的姚宏早就知道，闫红他们很快就会把林自成领走，始终是用余光窥视他们。他见他们要走，就先站起来等着与他们握手告别，以此拖延时间，以免那位女子再提出其它的问题。
闫红一行四人穿过大街小巷，十多分钟后又走进了另外的一个居民小区。他们都看见了，一处花坛边停放着一辆警车，车顶装有警灯，车身上喷涂着“公安”两个大字，十分醒目。林自成也没在意，赵军却有意问：“这辆警车怎么总停在这，我都看见过好几次了？”闫红配合道：“谭主任家楼下的那家住户的男主人在公安局上班，经常把警车开回来。对于某些人来说，公车用起来比私家车还方便，还不用自己加油，开坏了还不用自己花钱修。”
走进楼道，闫红又开始林自成树立成功者：“林哥，这家寝室领导叫谭永胜，是湖北省巴东县人。他今年三十八岁，我们都称他为‘老谭’。他刚来六个多月，做得也非常好，也是一名大主任。您绝对想不到，他和您还有一种特殊的关系。”林自成满腹狐疑地问道：“他是湖北人，和我能有什么关系？”闫红卖关子道：“暂时保密，您进屋和他聊一会儿，自然就会知道。”林自成又问：“他还不到四十岁，怎么能叫老谭？”闫红说：“湖北人都特别精明，只因他城府太深，过于老练，我们就叫他老谭。”
林自成听到这就知道，闫红说这些话的目的就是想解除他心中的疑虑，诱导他入伙。湖北人都特别精明，“老谭”还那么的老练都干了，就足以说明这是一个挣钱的好行业，不必再有任何的顾虑。
紧接着，他们就来到室内。这家寝室也有许多人，只是比姚宏家略少一点。其中有一个人的面前摆着六个塑料钵，林自成一看就知道他就是谭永胜。谭永胜的身高能有一米七多一点，在湖北人当中应该算是高个子。长方形脸庞，因过于瘦削，显得棱角分明。他穿戴极为朴素，也不修边幅，显得很随意。他面带微笑，见客人来了马上站起来迎接，显得十分和善。
林自成他们像去姚宏家一样，赵军负责去厨房打水，闫红领着宋平安和林自成先去卧室与谭永胜相互握手问好；随后又在屋里转了一圈，与所有的人相互握手问好。他们刚在地铺上坐下，谭永胜就用夹带着湖北口音的普通话问道：“大哥，您是做什么的？”
林自成说：“我现在是无业游民，以前在一家隶属于中国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的国有大型矿山工作。”谭永胜问：“您原来的企业破产了吧？”林自成说：“是的。——您怎么会知道？”谭永胜说：“我一想就是这么回事。咱们原来是一个系统的，我的单位也破产了。‘中色’总公司所属的企业大部分都破产了，现在就连总公司都不存在了，剩下那几家特大型企业，像葫芦岛锌厂c金川有色公司c株洲冶炼厂等，都划给了国资委。”
林自成听谭永胜把有色金属公司的情况说得如此详细，立即有了一种亲切感。国企下岗职工都对原企业有着深厚的感情，都万分留恋原有的工作岗位，当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每当回忆起这些令他们魂牵梦绕c难以忘怀的往事，他们都特别感怀。林自成仿佛遇到了知己，很想与谭永胜聊一些自己过去经常谈论，又很久没有谈及的话题。他亲切地问道：“您原来在哪个单位工作？”谭永胜说：“大厂矿务局。”林自成说：“我去过大厂矿务局，它位于广西南丹县，是一家很有发展前途的矿山，只不过是有点太偏僻了。它的资源特别丰富，机械化程度也很高，早在20世纪80年代，凿岩台车就取代了气腿式凿岩机，铲运机就取代了装岩机和电机车。我真没有想到，这么有前途的企业也能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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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女子说：“你们这帮人，都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正规公司的，可你们为什么连个营业执照都拿不出来？”姚宏说：“我们有营业执照，就存放在黄经理家，您想看的话可以到他家去看——”那位女子插言道：“我昨天去过他家，已经看过了。他拿出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营业执照，只不过是人家深圳xx实业有限公司的一份宣传资料，根本就证明不了什么。”
姚宏没料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女子的攻势，竟如此凌厉。他的脸蓦地一下红了，一时竟无言以对。——这件事，可绝对不是一件小事！这个女子一个人不入伙倒是无所谓，但是，如果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注定会让在场的其他人产生疑虑，那可了不得。
不过，姚宏并不十分紧张。他毕竟是这个团伙的精英，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很久，什么样难对付的人都见过，练就了一身临危不乱的本事。他那双三角眼只眨了两下，就编造出了一大堆的谎话，神态自若地狡辩道：“您在我们这所能看到的，也只能是这些。因为我们公司在全国各地都有网络，而营业执照只有一本，不可能存放在我们这。这件事说起来，就和您逛商场时看不到营业执照是一个道理。一家商场的营业执照只能有一本，平时存放在总经理的办公室里，不可能每个营业员的手里都捧一本。如果您非看营业执照不可，那我只能建议您坐飞机去深圳看。您提出的问题，别人不是没想过，如果我们真想骗大家，随便就可以搞一个假执照来。这年头，除了妈以外，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假的？——就连人民币那么重要的东西，防伪的手段那么多，都有的是假的。”
那位女子并不服气，大有和姚宏争辩到底的意思。可是，她后面的话林自成却没听到。赵军生怕林自成受到她的“负面”影响，早已暗中给闫红使了一个眼色，令她赶紧把林自成领走。闫红也正有此意，利用他们辩论的间隙，用肘部轻轻地碰了林自成一下，轻声说：“林哥，咱们再去别人家逛逛吧。”说完，不等林自成答应就急忙站了起来。
林自成c赵军c宋平安也都跟着站了起来，又在屋里转了一圈，与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刚进来的那位女子，握手告别。有着丰富经验的姚宏早就知道，闫红他们很快就会把林自成领走，始终是用余光窥视他们。他见他们要走，就先站起来等着与他们握手告别，以此拖延时间，以免那位女子再提出其它的问题。
闫红一行四人穿过大街小巷，十多分钟后又走进了另外的一个居民小区。他们都看见了，一处花坛边停放着一辆警车，车顶装有警灯，车身上喷涂着“公安”两个大字，十分醒目。林自成也没在意，赵军却有意问：“这辆警车怎么总停在这，我都看见过好几次了？”闫红配合道：“谭主任家楼下的那家住户的男主人在公安局上班，经常把警车开回来。对于某些人来说，公车用起来比私家车还方便，还不用自己加油，开坏了还不用自己花钱修。”
走进楼道，闫红又开始林自成树立成功者：“林哥，这家寝室领导叫谭永胜，是湖北省巴东县人。他今年三十八岁，我们都称他为‘老谭’。他刚来六个多月，做得也非常好，也是一名大主任。您绝对想不到，他和您还有一种特殊的关系。”林自成满腹狐疑地问道：“他是湖北人，和我能有什么关系？”闫红卖关子道：“暂时保密，您进屋和他聊一会儿，自然就会知道。”林自成又问：“他还不到四十岁，怎么能叫老谭？”闫红说：“湖北人都特别精明，只因他城府太深，过于老练，我们就叫他老谭。”
林自成听到这就知道，闫红说这些话的目的就是想解除他心中的疑虑，诱导他入伙。湖北人都特别精明，“老谭”还那么的老练都干了，就足以说明这是一个挣钱的好行业，不必再有任何的顾虑。
紧接着，他们就来到室内。这家寝室也有许多人，只是比姚宏家略少一点。其中有一个人的面前摆着六个塑料钵，林自成一看就知道他就是谭永胜。谭永胜的身高能有一米七多一点，在湖北人当中应该算是高个子。长方形脸庞，因过于瘦削，显得棱角分明。他穿戴极为朴素，也不修边幅，显得很随意。他面带微笑，见客人来了马上站起来迎接，显得十分和善。
林自成他们像去姚宏家一样，赵军负责去厨房打水，闫红领着宋平安和林自成先去卧室与谭永胜相互握手问好；随后又在屋里转了一圈，与所有的人相互握手问好。他们刚在地铺上坐下，谭永胜就用夹带着湖北口音的普通话问道：“大哥，您是做什么的？”
林自成说：“我现在是无业游民，以前在一家隶属于中国有色金属工业总公司的国有大型矿山工作。”谭永胜问：“您原来的企业破产了吧？”林自成说：“是的。——您怎么会知道？”谭永胜说：“我一想就是这么回事。咱们原来是一个系统的，我的单位也破产了。‘中色’总公司所属的企业大部分都破产了，现在就连总公司都不存在了，剩下那几家特大型企业，像葫芦岛锌厂c金川有色公司c株洲冶炼厂等，都划给了国资委。”
林自成听谭永胜把有色金属公司的情况说得如此详细，立即有了一种亲切感。国企下岗职工都对原企业有着深厚的感情，都万分留恋原有的工作岗位，当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每当回忆起这些令他们魂牵梦绕c难以忘怀的往事，他们都特别感怀。林自成仿佛遇到了知己，很想与谭永胜聊一些自己过去经常谈论，又很久没有谈及的话题。他亲切地问道：“您原来在哪个单位工作？”谭永胜说：“大厂矿务局。”林自成说：“我去过大厂矿务局，它位于广西南丹县，是一家很有发展前途的矿山，只不过是有点太偏僻了。它的资源特别丰富，机械化程度也很高，早在20世纪80年代，凿岩台车就取代了气腿式凿岩机，铲运机就取代了装岩机和电机车。我真没有想到，这么有前途的企业也能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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