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姜家变故 8 饭馆聚餐（五） 新
“松开！！！”
海柯就坐在徐威身旁，此刻猛地站起一把钳住徐威的手腕，想以疼痛逼迫徐威立即松手，可耳边的怒吼，以及手腕上的痛更让徐威咬牙却毫不松懈。
当议论声越来越大，海柯的这声怒吼，同时让众人小声指点中安静下来。事情发生的快，也就两句话的时间，海柯的双目已红，此刻他的身份暴露，想必一会警察就要赶来，可他此刻已经没脸去逃，恨不得找个地板钻下去。
可这里是二楼，难道钻到一楼被世人嘲讽吗？
海柯的怒吼，大家的安静只是片刻，但便又指责声起，指点的也越来越厉害，甚至有的小青年已经摩拳擦掌行驶正义的铁拳，起身向这桌围过来。而徐威的手依然抓着服务员的衣领，没有任何的指责与危险比他要的那个答案更重要。
海柯的力气很大，已经将徐威手腕握的轻微变形，哪怕没有骨裂那么夸张，但至少在痛感上，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但徐威就是纹丝不动，忘记了所有疼痛。
似乎徐威此刻的信念已经崩塌，他需要的只是个答案。
为什么？为什么稳固的权利代理集团也会倒塌？
世人皆以为全无敌只是普通的安全公司，可徐威的聪明才智，在他眼中全无敌绝不是那么的简单，一个出厂便安插在每个人终端设备上的安全软件便是最好的天眼！全无敌绝不会是小小的杀软公司，他坚信且坚定！
只是，一个无所不在的安全软件公司已经秘密中倒塌，众人的流量，引导舆论的话题推送，皆是背后全力的核心地带，难道天已经变了？
海柯的心思与徐威不同，他此刻自嘲颤抖，原来一个人的话语没了利益，尊重也变得毫不值钱。他只好无力的松开徐威的手腕，手悬在半空，不知放何处，半带着哀求的看着徐威：“徐威你到底在干什么，仗着你身强力壮吗，要错也是我的错了，与她无关，放开她好吗？。”
徐威依旧咬紧牙关，松开那服务员小妹妹的一瞬间，猛地一推。
那小姑娘后退几步被其他小青年扶住才没跌跟头，此刻见那原本海柯高高大大的身影，此刻看上去却像极了过街老鼠，卑微的如条死狗，气的心里一阵心痛加委屈无法发泄。那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徐威她自然不敢也没借口漫骂，只好继续对着海柯骂道：“装什么装啊，你父亲不是好东西，你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货，装什么白莲花。”
说着，这服务员女孩立即跑开，以拉开安全距离。
“你看，不能松吧？”
徐威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他的头脑已经一片混乱，甚至又选择性忘了他听到的传闻。此刻他已经极度克制，心想就算最近因为什么事名声突然臭了算什么，只要是跳板，那就算是屎做的都是香。他隐忍的带笑看向海柯，祈求还有一丝希望可以挽回：“她莫名其妙骂我们，我不扯他，我还是男人不，还有骨气不？”
徐威的突然柔语，让海柯心再次触动，也从那一瞬冷静下来，此刻惭愧的看着徐威说道：“徐威，话不能这样说，我……”
“笑死人！演戏吗？拍电视剧？”
海柯的话说一半，却是被打断。打断他的正是那服务员小姑娘，此刻这小姑娘发现自己已经保持了足够的安全距离，更是有一群有志青年在她身边打气关心，心里那是越想越气。一看这个二楼全是‘正义’的眼神，更有一楼的食客勾着头看向楼梯口，此刻正义感昂起。
她直接准备将海柯揭底，大叫道：“一个杀毒软件公司，造病毒，卖杀毒，行贿政府搞内置，还谈骨气，真丢我们仓清市的脸，要不是在这做服务员，我才不会意外听到食客讨论，知晓这么低劣的事情。就这样地方政府竟然还帮忙封锁消息怕影响不好，我看啊，都被封查了的无耻公司，有什么可顾及的，竟然还有人想加入，真可笑，简直笑死人了，果然学生会出来的都是垃圾人！”
这小姑娘的声音很大，大到足够大厅里有意的观客每个人听清楚，再次议论起来，满是鄙夷与不屑，而更多的是笑中看热闹。
“原来是学生会出来的，怪不得了？”
“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
“听说这蛀虫原来还是学生会会长，怪不得了！”
学生之间对学生会的意见似乎颇大。
“海柯，这？”
徐威此刻是真的慌了，最近他都在一心规划人生，帮着菁季推广小白酒，做着劳累不堪的市场调研，他略带颤抖的询问的口吻看着海柯，他虽然不愿相信屎做的跳板会塌陷，但言语里已经没有了尊敬，似乎只是在等个已经确定的答案。
海柯深深叹了口气：“哎。”
他的心中有太多痛楚，可他依然没意识到此刻的徐威只是要个结果而已，要的只是那计划中的一部分不要碎裂，而不是要听他解释。
海柯深深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酒碗闷了一碗啤酒开口：“不是学长不帮你，我父亲的公司…三个月前就被查封了，这过年都……”
“草，倒闭了还过你马了个巴子的年！”
徐威一拍桌子，一想起他原本计划好的跳板就此泡汤，似乎他那雄伟的创业计划还未起步便被无情浇灭，不由满腔怒火：“海柯你算个什么玩意，欺骗老子的感情，滚你马的淡！”
说罢，徐威扬长而去，临走还来了句：“我可跟这种无耻小人不熟！”
这样的闹剧越闹越烈，看事的都是深怕撕的不激烈的，整个二楼只剩三人的小桌是多么的卑微，大肆指点与漫骂袭来，扬尽了平日的戾气，而更多的是谩骂中的嘴角更加洋溢的笑，显然是升级成看笑话的态度观赏了。
原来人说到底还是动物，褪下了伪装，依然需要成群结队。
“海柯学长，要不咱换个地方，我这就去结账。”姜礼没想到今天会是这样收场，想说什么却再无法开口，立即起身走向二楼的吧台结账。
海柯重重瘫坐在坐凳上脸红到了耳根，又羞又怒，眼眶的泪痕终于忍不住滑落，他似乎此刻听不到任何蜚语。太多的目光在注视，让他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不知道此刻自己应该做什么。他条件反射般的抬起筷子，假装自己还在平静的吃饭，一边故作镇定的蚊子哼哼般，看着菁季含泪笑语：“菁季啊，今天的菜怎么样，我们一会再换一家尝尝比比看吧……”
可菁季此刻低着头，醉醺醺的样子，似乎那一碗酒便让他完全醉了，此刻他是最幸福的人。从‘凶’了徐威一句后，菁季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傻笑着，似乎在憧憬着什么，此刻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也并不知晓。
有太多太多的目光在看着海柯，这让海柯觉得脸颊炽热，此刻姜礼去结账，也许这只需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可海柯依然觉得度秒如年，也忘了自己此刻是可以起身离开的，却只能继续对着菁季说着那根本得不到回应的尴尬问候。
当一切的流言蜚语，笑声调侃怎么也逃不开，海柯的心仿佛被彻底撕裂……一瞬间，他反而觉得一切都静了下来，嗡嗡中听不见话语。
……
海柯的事情还要从年前说起。
而他被内部通缉的由来正是因‘全无敌杀软’案而起，此案件本没有牵扯到海柯，可海柯并不是一个愿意甘心接受规则的人，他坚信父亲这样自律的人绝对不会做这种龌龊的事情，也坚信这其中必有内幕！
如果没有内幕，为何不以十足的证据就开始查封？
利用一次公安内网电脑故障机会，海柯失去了冷静的处事态度，没有做严密的调查与规划，匆忙的伪装成维修人员偷偷潜入，成功侵入公安网，可就当他插上u盘准备拷贝相关卷宗之时，涉密客户端便因检测到u盘而锁定计算机并自动警报！
似乎，是老天开眼，他竟然顺利逃了出来，但便只能开始如过街老鼠的躲藏生活……可他觉得最不甘却是父亲依然在看守所，而明明卷宗就在眼前，可他却不曾看到卷宗内一角，他后悔自己的胆怯，后悔不大胆的直接去查阅！
当昨日那个曾经上学时办的黑卡电话铃响起，海柯本不想接，也不准备赴宴，可都是一个宿舍的兄弟，半年没见的确很是想念。没想到，相聚却是与曾经最照顾的学弟‘撕破了脸’，这么的猝不及防！
……
海柯的心中在自嘲：“我海柯为何不能面对事实？从中振作？”
似乎，饭馆里的一切声音再次袭来，而周边的指指点点也越显清晰。
可现在，海柯似乎终于冷静了下来，如果必须接受事实，为何又要胆怯？他转头看向菁季，这次直接起身来到菁季身边，用手推了推，恢复以往的神态不再慌张，就连话语也苍劲有力：“菁季你看呢，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去吃好吗？”
“啊？”
菁季这才从‘梦’中惊醒，有些迷糊，似乎对他来说一时间变化太快，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见海柯学长征求他的意见，这才似乎脑海中似乎运转起一些逻辑，看着怒气匆匆下楼的徐威，又看向直接在二楼分吧台结账的姜礼，脸色难过起来。
菁季看了一眼桌上没吃多少的菜：“那学长换个地方……就换把，只是这菜太浪费了，那个学长啊，无论贫穷富贵，我菁季都记得学长的好，绝不会像徐威那样的，那个，还有姜礼的好，我也会记得。”
菁季的酒似乎依然没醒，说话也显得不着边际。
“好了菁季，别肉麻了，快醒醒酒吧。”
在菁季感慨的时候，姜礼已经结账完折回，顺便取来了一个方便袋。他的手臂搭在菁季的肩膀，示意菁季不要难过，也不要多想。
姜礼的目光显有一许柔和，看着菁季的单纯模样有些感慨。
菁季就现在还时不时的瞟向那才吃一半的椒盐排骨，显然在醉酒的菁季眼中，破产与不破产，名誉与过街老鼠，只是穷日子与富日子的区别，只是社会中的常态，漫骂之后过上几天，骂累了，便没人再记得谁与谁，远没有现在桌子上仅差半臂之遥的椒盐排骨重要。
只是菁季不会明白，抛开法律制裁，单论经济与脸面，习惯吹空调的日子，哪里还能因为有电风扇便欣喜万分，小康之家安稳的居住在城市小区中，抱怨着物业以及装潢布局，哪还能再看一眼当年的土屋，人总是因为习惯，回不到过去。
或者，人一直为自尊而活。
海柯的痛楚常人无法理解，他甚至不知父亲死活！
他不关心政治，可却也不是傻子。
除了海柯，姜礼的心思也有些乱，短短的时间里，他的脑海中飘过许多假设，最终得到一个结果，也许海柯的父亲还有转机，可是……
“我的父亲有一天也会倒下吗？有一天也需要我去拯救吗？”
“那时候，我该如何去拯救他？”
……
“父亲，今天的严以律己是什么？”
“思危，永远做好最坏打算。”
……
姜礼心中快速的对自己自嘲了一番，此刻就当所有人不存在，默默的用方便袋将椒盐排骨打包，递在菁季手中，如海柯一样无视了饭馆中的一切，轻声开口：“走路上当零食吃吧，咱们一宿舍就和家人一样，徐威不在，你也别不好意思了。”
临走之时，姜礼主动到那服务员妹妹面前，又道了一次歉。从神态上，装作一切照旧，只是正常的吃饭打包，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
三人同行，摩拳擦掌的小青年，与指指点点的食客，也自行让开了一条路，只是海柯还在不断的叹气，只有他明白，那指指点点不仅仅是指点他海柯，还有指点姜礼与菁季，这些人中，难免没有相识之人。
海柯搂住姜礼的肩膀，这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作为曾经的学生会会长，海柯自然明白这次事件后，一向低调却又披上状元光环的姜礼也将会被更多人‘深层’认识，这种认识只会是流言蜚语。
倒是菁季本就是海中的水滴，并不会被人所牢记，也总是被人忽视，反而成了一种幸福，他这个罪人已经无法改变曾经，他要付出未来。。
姜礼与海柯突然相视一笑，眼神中一份是抱歉，一份是信任。
只是，海柯是不是忽略了一点，他将手机关机真的是明智的选择吗，恐怕若有心人知晓海柯被秘密通缉，此刻警方已经在来的路上。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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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季的酒似乎依然没醒，说话也显得不着边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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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该如何去拯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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