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打退了来势凶猛的敌人，我们迎来了暂时的安宁。以这几个国家的关系来看，这一仗失利，他们内部肯定会出现分歧，这无疑会提供给我们绝佳的喘息机会。接着没多久，沈浩就来了电话，嘉奖我们这次防守有功，并且往我们这发了一大批物资，预计几天后送达。
我把这几个军长还有那些超级战士都叫到了一起，这些超级战士在这次战斗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今天呢，我把大家叫来主要是为了感谢各位的付出，要不是你们的付出，这仗恐怕就彻底输了。这次头等功应该是三军的，三军可真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我代表全军感谢你。”
“指挥过奖了，我只是在做份内的事，说来惭愧，死了这么多的弟兄，我觉得我真是个不合格的军长。”
“不，你做的很好，你挽救了更多的人。应该惭愧的人是我，我对你和姜峰还不太了解，你们能介绍一下自己吗？”
“我先来吧，我呢穷苦出身，打小爸妈就被土匪杀死了，我是靠着一个亲戚活了下来。没几年，我那个亲戚染上了病，死了。从那以后，我就过上了流浪的生活。后来，我听说北方联盟有吃的我就来到了北方联盟，那会儿我刚十四岁，北方联盟那会儿刚成立也没多久，整天被土匪强盗骚扰，为了维护治安，我被征召成了民兵。当了两年民兵后，我成了一个正规军，有一次，我们的连出去执行任务，我们被五百个土匪给围了，我们打了三天，最后就我一个人活了下来。那次，我被提拔成了连长，再后来我就一点一点爬到了师长的位置。说实话，指挥，你早来点多好呢，可能也不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了，之前那几个军长实在是太憋气了。”
“指挥这个人早就在北方联盟了，只不过是一直在做别的工作。”王勇在一旁说道。
“姜峰，你呢？”
“我？我的出身不太好，指挥你就别问了。”
“出身？在这里不存在出身的问题，你尽管说好了。”
“我是个官二代。”
“官二代？”
“我爸是北方联盟的元老，所以我才能那么快当的师长。指挥，我跟之前那几个人不一样。”
“这个我可以保证，四军长打起仗来沉着冷静，完全有能力当这个军长。”
“其实我不反对官二代，我只不过是反对滥用职权，只要你有能力，你就可以当军长。我之前并不是针对官二代，你不要误会。你以后不要背这个思想包袱，好好干，谁说官二代就一定不如官一代。”
“谢谢指挥。”
“你们几个也都互相了解一下吧，毕竟都是自己人了。”
“我们在打仗那会儿就已经了解过了。”
“哦，看来就我落后了。对了，咱们再说一下正事吧，正好这些个超级战士也在，咱们商量一下这个超级战士的管理问题，他们的作战能力你们肯定是看到过了，非同一般，现在的问题是超级战士是集中管理还是分散管理，是把他们组成一支超强的超级战士小队还是分散到各军中去。”
“指挥，我觉得分散到各军中去比较好，毕竟咱们现在实力弱，人数少，超级战士可以弥补一些。”
“其实他们更应该组成一个小队，因为超级战士的一开始的目的就是用来执行特殊任务的，比如说渗透了，暗杀敌人重要目标之类的，而不是正面和敌人硬碰硬。咱们应该发挥他们本来的职能。”
“咱们的实力都清楚，装甲火炮少的可怜，正面交起火来，没有超级战士，咱们能打赢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
“这我清楚，可战场局势多变，超级战士并不是无敌的，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这损失可就大了。”
“大家有没有听说过特种兵这个兵种？”
“当然听过，敌人就有特种兵。五军长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咱们把超级战士分派到各军，然后各军挑选出优秀的士兵，把他们打造成特种兵，然后让他们和超级战士组成特战小队，这有十二个超级战士，咱们可以组成十二个特种小队，超级战士为主，特种战士为辅。这样两个问题不就都解决了？”
“这个办法好，可是我听说特种兵的需要特殊训练，咱们这里有谁会训练特种兵吗？”
“哈哈，我可以。”
“你一个姑娘家，可以吗？”
“我有一个叔叔是战前的特种兵，他教过我一些方法。”
“这么厉害，想不到还有战前的特种兵，他在哪？我能不能见见他？”
“现在恐怕不行，不过以后应该是可以的。”
“那好，一军长，特种兵训练就交给你了，你们几个一会儿回去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好。这件事解决完了，还有就是兵力的问题，咱们的兵力损耗的已经差不多了，后方的兵源明显不够，兵力得靠你们自己想办法了。注意，招兵要注意方式，不得强行征兵，不得诱骗，不能影响到地区的生产力。”
“这难度太大了，就算是让我们明抢，恐怕都抢不来多少人。”
“是这样的，我打算将防线前移，移到宋国境内，慢慢将防线推到宋国新首都附近，你们到时候可以招募宋国的人嘛。”
“防线前移是不是有些危险？”
“以目前来看，敌人进军过快，败的也快，这些地方他们还没来得及接手，我们只要回去就能立刻控制这些区域。至于那些敌人应该够不成威胁，他们吃了败仗，又不知咱们的底细，他们应该不敢呆在他们没控制的区域，多半是回了新首都。战线推前这个计划一会儿你们就去准备，等新物资一到，咱们就动身，应该就这几天。”
“明白。”
“另外，咱们一会儿要开个全军表彰大会，表彰咱们的战斗功臣，奖励等物资一到，咱们论功行赏。”
“明白。”
“那好，先这样，你们回去准备一下吧。”
接下来的表彰大会上，三军毫无疑问拿到了最多的荣誉，这是他们应得的。剩下的基本每人都有功。
没过几天，后方运送的物资就到了，发放完物资之后，我们就开始前移，一路上我们没遇到任何的抵抗，看样子我没猜错，敌人应该是撤回新首都了。很快我们就占据了大片曾经我们占领过的区域，这些地方不需要投放多少兵力，只需要派几个人去做做政治工作，这些地方就可以为我们所用了。我并不是在说大话，这是真事，宋国的迁都举动让这些人失去了对宋国的信心，只要对他们稍加手段就可以很好的控制他们了。当然我不搞这个工作，这方面由别人来做。
因为进了宋国的领域，我们获得了大量的兵源，部队的实力得到了极大的扩充，现在我们差不多有了五万多人，但是这里的很多人没有经受过训练，还没有形成战斗力。这期间，我们和敌人有过几次小的交火，大都是敌人的散落部队，没啥战斗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战线离新首都也越来越近，16号组织和我们取得了联系，根据他们反馈的消息。这几个国家在北方联盟的问题上出现了严重的分歧，军事行动暂时处于停滞状态，不过现在不适合进攻，因为这几个国家的大部分兵力都集结在新首都附近，贸然行动无异于以卵击石。他们现在正在想办法瓦解敌人的联合，破坏他们的同盟。他们希望我们不要轻举妄动，等待时机。
道理我自然懂，所以我也停止了前进，将重心放在了管理上。
一眨眼，半年的时间过去了，敌人的那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16号组织也失去了联系，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这半年时间里，我们的部队翻了一倍，达到了十万人，而且武器也都慢慢跟上来了，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可以和敌人打一下的。前几个月，我因为头痛去看医生，医生告诉我说我这是旧伤积累的太多引发的症状，已经无药可医了，医生建议我停止工作，找个地方放松放松，要不然我迟早会跨的。我自然也清楚这一点，我知道我自己撑不了多长时间了，不过我从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此事。
话说这半年真是可怕的半年，仿佛世界一下重归和平一样，没有了飞舞的子弹，也没有伤亡的报告，有的只是那增多的白发。此时的我多希望16号组织能够发来一条消息告诉我时机成熟，可以动手。
这一天，我在指挥所里，警卫进来报告，说有一个人想要见我，他说他叫赵家俊。这孩子我们好像得有十多年没见面了。我叫警卫把他请进来。
不多时，一个人走了进来，这人正是赵家俊，这么些年不见，这家伙像是老了三十岁，脸上的肉陷了下去，布满了皱纹，头发也变的花白，若不是警卫之前通知过，恐怕我都不敢认他。
“你这几年都做什么了？怎么成了这样？。”
“是这样，自打你走了以后，我们没多久就投靠了北方联盟，我那会儿当了个不小的官，日夜忙碌，时间久了就成这样了。”
“这身体可是本钱呢。来坐下说。这有水。”
“自打你走后我就一直想见你，可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后来我听说你也来了北方联盟就打算联系你，可一直联系不上，这不前一段时间我听说你在这，所以我就赶来看看你。”
“你妹妹怎么样？”
“她过的还可以，前几年和一个当兵的结了婚，现在孩子都不小了。”
“你的孩子呢？”
“我的孩子还小，所以我就没把他带来。”
“挺好。”
“杨哥，你这几年好像也老了不少啊？”
“是吗？”
“你看起来像是七十岁了。”
“哪有那么夸张。”
“我这次来是道谢的，感谢你多年以前的帮助，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也不会有今天。”
“这些事都过去了多少年了。”
“我那会儿还年轻，总觉得你就是个给钱什么都干的主，后来我慢慢经历过之后才明白，你才是真正有故事的人。”
“哦？”
“真的，不是奉承的话。当初我觉得利用了你感觉自己还很了不起，后来我才知道你其实在帮我，你在处处忍让，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其实你什么都知道。”
“你或许想多了。”
“你到现在还是这样，你总是喜欢把自己隐藏起来，你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你的想法，有时候你甚至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么些年，我经常会想到你，每次遇到麻烦事的时候，我都想你要是在就好了，你肯定能解决。”
“你这些话说的我直起鸡皮疙瘩。”
“哈，是有些肉麻了，但是理是这个理。”
“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我现在是河郊市市长，离这里不是很远。”
“这工作怎么样？”
“说实话，有些累。我打算再干几年，等孩子差不多大的时候，我就辞职，带着老婆孩子去个清净的地方生活。”
“怎么就这么放弃了？”
“唉，不行了，太耗心血了。前几任市长都累垮了，要不然我也升不了这么快。”
“这工作这么重？”
“那当然，又要保障生产，又要保障民生，前脚这个事情刚整完，那个又跟上了。主要就是北方联盟现在的发展实在是太快了，有很多东西跟不上，尤其是现在还在打仗。”
“没办法啊，敌人不想给你们发展的时间。”
“现在情形怎么样？”
“这个不能说啊。”
“这我懂。咱换个话题聊聊。对了，杨哥，你结婚了吗？”
“没。”
“不能吧，你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
“嗯。”
“以你这条件不可能找不到老婆啊，对了，你当年送的那个姑娘去哪了？”
“她是一个间谍，现在应该还在为敌人工作。”
“什么？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当年她差点要了我的命。”
“这么险？看来你经历过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运气好，我这辈子差点死的次数多了，有好些次，一只脚都进了阎王殿，最后还是没死了。可能是那头那会儿还不缺人，把我退回来了。”
“有一次我差点也没命了。”
“怎么呢？”
“有一次我视察工作，被敌人派来的间谍打了一枪，在医院里躺了好长时间才出院。”
“这我也听说过不少，那会儿北方联盟刚成立，到处都是搞破坏的间谍，很多有能力的人都被他们杀了。”
“现在好了，间谍很少见了。要不然每天工作都得提心吊胆。”
“嗯。”
“这里面该不会有你一份功劳吧，那几年我打听你，一直没有任何音信，有一次我向一位高官打听你，他说你的身份特殊到他都不能过问。”
“你把我看的太高了，我哪有那本事，那些年我只不过在闲逛而已。”
“哈，你说是就是了。”
“对了，那会儿有个叫李雪的游侠你还记得吗？”
“我孩子跟她比较熟。”
“有多熟？”
“她是我孩子的妈。”
“你这家伙，直接说你俩结婚了不就得了嘛。非得绕一圈。”
“直接说出来多没意思。”
“你小子，还是那样。”
“我觉得把杨哥你现在找一个也来得及。”
“什么？”
“老婆啊，以你现在这身份，找一个老婆不跟玩似的。”
“我都黄土埋到眉毛了，哪还有那闲心。”
“这可不是闲心，你想啊，这可是传宗接代的大事啊。你要是没个孩子啥的，那你们杨家可不绝后了？”
“绝不了，我收养了女儿。”
“这，亲生的总比干的强啊。”
“合着这么半天，你是过来说媒来了？”
“不是，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嘛，毕竟我也成家这么多年了。”
“人各有志。如果我当初儿女情长的话，可能我也不会在这里。”
“说的是。对了，你们也挺辛苦的，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也没什么需要的，粮食衣物我们都有，别跟我说你能提供军火。”
“那个提供不了，军火可不归我管。钱粮啥的我可以给你提供些。”
“你们那有没有什么乐队或者戏曲班子什么的？”
“有，前阵子我们那刚过来一群表演的又唱又跳的，挺有意思。”
“你能不能把他们请过来为我们表演表演，你知道的，当兵的生活太枯燥了，得想办法让大家放松放松。”
“这我清楚，等我回去立马安排。”
我俩又谈了很久，直到天色暗了，赵家俊才离开，我想这可能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赵家俊离开不久，小桃子就进来了，之前忘了说了，小桃子在这里一直用着在宋国时的名字，张琳琳。
“叔叔，那个人是什么人？”
“哦，那是我的多年前的一个朋友。你这会儿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几天假。”
“请假？你要做什么？”
“我想出去走走。”
“有句话我不得不说，你现在是个军长了，你的一举一动关乎着很多人，所以有些事情你要慎重考虑。”
“我只是突然有些累，想出去走走。”
“那好吧，你去吧，不过这有个前提，你要安排好军中事务，有情况必须立即回来。”
“没问题，我还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您能跟我一块去吗？咱们已经好久没一起走过了。”
“孩子，我这是在为你的安全考虑。”
“就这一次可以吗？”
我仔细想了想，我剩下的时间可真是不多了，错过这次机会可能就真的没有下一次了，反正现在也没什么战事，出去走一走应该没什么问题。
“好吧，什么时间？”
“明天。”
“就明天。说好了，就这一次了。”
“嗯，我知道，明天早上我来找你，我先走了。”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小桃子就来了，换好便装之后我们坐车来到了离我们这最近的一个城市。这个城市叫成阳，原本是宋国境内的一个城市，现在它被我们占领了。
下了车，我们沿着人行道慢慢地走着，这会儿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可能今天是双休日的缘故吧。
“真是很久没有走一走了，自打回来以后咱们好像就一直没有出来过。”
“是这样的。”
“我多想我就是一个市井小民，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可惜啊，造化弄人啊，可能这是老天对我这个老不死的惩罚。还记得想当年你和你奶奶生活在一块吗？那会儿你才这么大，一眨眼你现在都这么大了。”
“是啊，很多年过去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有个疑问，那会儿你们那被强盗占领的时候，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那条路上很长到处都是狼，很难想象你一个小孩子能走那么远。”
“那会儿我只是害怕，我感觉只有你那里最安全，所以我就去找了你，至于路上的狼，可能是我运气好吧。”
“可能吧。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觉得跟我走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呢？”
“没有，从来都没有。”
“没关系，我知道我自己，我其实是一个很讨人厌的家伙，自大，怪异，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是个人跟我在一起时间久了就会讨厌我的。”
“并没有啊。其实我感到非常幸运能跟你在一起，你带我走过大江南北，见识了无数的人情世故，你对我就像亲生父亲一样。”
“我并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合格的父亲是不会带你去冒险的。”
“可我现在不还好好的吗？”
“说句实话，你别生气，当年，其实我并不想带着你，因为当初我是个鬼商，带着个孩子简直就是个累赘。有那么几次我差点就把你给送走了。你会恨我吗？”
“怎么会呢？你对我一直都很好啊。你就是我的父亲。”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呢？”
“这个我也曾想过，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他们是什么样子。”
“毕竟那时候的你太小了，我说一下我的猜测你想听吗？”
“当然。”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们还在和外国人打仗，那时候有一个秘密计划叫做朝阳计划，这个计划主要是改造人，就像那些超级战士一样，不过呢，这个项目的实验目标不是成人，而是婴儿。后来因为这项计划的周期过长，就被取消了。”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是在实验室里长大的？”
“我只是猜测，毕竟你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我只不过是比其他人稍微强那么一点罢了。”
“不，不只是一点那么简单，你在各项方面都比正常人高出许多，你看起来就像是完美无缺的。”
“你很早就知道了对吗？”
“对，但我从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因为无论是哪股势力，知道这件事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抓到你把你改造成杀人工具。我不想看到这一幕，我经历过战争，我讨厌战争，我不想看到你成为杀人工具，就像那些超级战士一样。而且你还是个孩子，你应该自由的生长而不是任凭别人的摆布。我和你说这些就是为了告诉你，以后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被他人摆布。”
“那当初你希望我成为什么呢？”
“当时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成为战争的砝码，可如今我的愿望还是没实现，你还是卷入了这场战争中。”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可能吧，前面有家咖啡店，进入喝两杯怎么样？”
“好啊。”
进了咖啡店，挑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咖啡店里人不多，服务员慢慢地走过来递过来一张菜单，我随便点了一个。
“叔叔，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什么事？”
“你身体怎么样了？我看你最近脸色很不好。”
“我身体很好，没问题，可能最近休息不太好。”
“我看的出来，你病的很厉害，你为什么总是说自己没事呢？这么多年了，你一直都是这样。你总把自己表现的像巨人一样，从来不想让别人担心你。”
“我实话说吧，孩子，我现在的确病的很厉害，已经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了。”
“不，你应该放下工作，去医院，咱现在就走。”
“坐下，坐下，听我说，医生告诉我，我的病是因为旧伤过多导致的，就像一台机器一样，磨损毁坏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已经没有办法补救了。即使我现在停止工作，我也撑不了多久。”
“不，你会好的。”
我看到小桃子的眼泪流了下来。
“这有什么好哭的呢？人总会有这么一天的，更何况我盼望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这是我的解脱，你应该高兴才对。其实我真的很感谢你，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你走进了我的世界，不知不觉成为了我的希望，是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每次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虽然你我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感觉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这个人，没结过婚，也不会哄女孩子，所以不用想，我这个父亲简直是糟糕透顶了。好在有徐安和孟雅茹，要不然我都无法想象你一个女孩子是怎么过来的。还记得你小的时候吗？有一次，我拿东西时不小心碰掉了你的玩具熊，你哇的一下哭了起来，你说我把你的玩具熊摔疼了。还有一次，你把家里的玻璃打碎了，吓得躲在衣柜里，最后我找不到你差点报了警。记得有一次你过生日，你许愿说孟雅茹是自己真正的妈妈，把孟雅茹感动的哭的稀里哗啦的，那一次生日，光顾安慰她了，蛋糕都忘了切了。还有一次，你把一个同学打了，我知道，那是他欺负你你实在是受不了了才还的手，哪知道那小子耍赖，非说受伤了，要赔偿，最后他父母闹上咱们家来，被孟雅茹两下全给撂倒，当时我还在旁边鼓掌助威呢。想想这些事情，感觉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时间怎么就过的这么快呢。如果在和平时期，我能够有你这样一个女儿，我想我可能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这时候的小桃子已经哭的不成个样子。
“哭吧，哭出来心里就会好受些吧。说实话，我心里也难受，咱们父女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一想到分开，我也很难过”
过了许久，小桃子的哭泣终于变成了抽泣，她红着眼圈望着我：
“我们我们一定要分开吗？”
“这是必然，我们早晚都要分开的。这些事你要看开些，你还年轻，我一个老头还有什么值得留念的呢？”
“我想象不到没了你我该怎么生活。”
“我的离开不是你生活的结束，而是你生活的开始。”
“不。”
“咱们聊些轻松的话题吧，咱把话题聊的太沉重了，说的我好像马上就要去世似的。话说一会儿去看个电影怎么样，笑行嘻旅，黄德斌，李紫宜主演，都市搞笑片。”这些是我从墙上的海报上看到的。
“不去了吧，这电影听名字就没有意思。”
“这俩人听说可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我们那会儿的人们可喜欢看这些大明星了，一听说哪个明星出了电影抢着去看。”
“这两个人演的电影就没有好看的，搞不懂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愿意看。”
“可能每个人的价值观都不一样吧。”
“叔叔，你觉得战争会结束吗？”
“我觉得不会，战争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存在的，这或许就是人的本性，毕竟人并不是完美的生命体，我们可能永远也达不到那个理想中的国度。”
“那你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呢？”
“战争虽然一直都存在，但我们可以把它缩小。”
“叔叔，如果战争现在就结束了，你会去做些什么呢？”
“我想想，恩我要去一个叫区宁的地方。”
“区宁？那是哪里？你为什么要去那呢？”
“最后一战结束之后，我在那里给自己挖了一个坟，想把自己埋进去，但我最后没敢，我就把随身带的东西埋进去，然后立了个牌。这么多年了，我想我该进去了。”
“你为什么这么悲观呢？你为什么总认为自己一定是个悲剧呢？”
“曾几何时，我也是个乐观的人，但是我经历的太多了，我已经厌倦去想象那些虚无缥缈的时光了。”
“或许那些可以成真。”
“当我的希望一次又一次的破灭的时候，我就明白到了，我不是老天眷顾的人。希望在别人那里可能会成真，但在我这里一定不会成真。好了，咱们再出去走走吧。”
出了咖啡厅，我们沿着街道继续慢慢地走，道路上偶尔驶过一辆汽车，车里坐着的都是穿着靓丽的男女。男人坐在驾驶位置笑着，女人在副驾驶上笑着。
穿过了一条街道，路过一个杂货店，透过窗户上的玻璃，可以看到货架上五颜六色的东西，一只狗懒洋洋地趴在门口，听到声音便竖起了两只耳朵，随后便又耷了下去。不远处，一家首饰店门口放着奇怪的音乐，和这个安静的城市有些格格不入，路过时能看到展示柜里闪着光的金银首饰。
从咖啡馆出来之后，我和小桃子一路上就没怎么说话，看样子她好像在想些什么，而我感觉到轻松许多，有好多一直没说的话终于说出去了。
走了许久，小桃子终于开口了：
“我感觉我好失败。”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
“哦？这男孩他是谁啊？这么有福气？”
“但他却执意要离开我。”
“为什么？”
“他说他和我在一起会伤害到我。”
“伤害？怎么个伤害法？”
“我也不知道，他只是说，如果他留下的话，迟早有一天会伤害到我的。”
“因为什么呢？”
“他说他感觉自己命不好，将来会带给我麻烦。”
“这个人真是怪，他怎么可能知道未来的事情呢。告诉我这个人是谁？”
小桃子一下抱住我：
“这个人就是你，你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可你为什么偏偏要离开我呢？你也知道未来是未知的，你为什么要认为你不久就会离开呢？你难道就真的想留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吗？”
此时我明白了，我很难和她说清楚我现在的处境，在这个世界里，功是功，过是过，两者不能相抵。
“好吧，好吧，我不会有事的，等战争结束之后，我就好好休养。”
“不，不行，你必须现在就得休息。”
“那这样吧，回去我去找个医生来时刻提醒我怎么样？”
“好吧。”
我这只不过是敷衍，我才不会去请什么医生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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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这几个军长还有那些超级战士都叫到了一起，这些超级战士在这次战斗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今天呢，我把大家叫来主要是为了感谢各位的付出，要不是你们的付出，这仗恐怕就彻底输了。这次头等功应该是三军的，三军可真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我代表全军感谢你。”
“指挥过奖了，我只是在做份内的事，说来惭愧，死了这么多的弟兄，我觉得我真是个不合格的军长。”
“不，你做的很好，你挽救了更多的人。应该惭愧的人是我，我对你和姜峰还不太了解，你们能介绍一下自己吗？”
“我先来吧，我呢穷苦出身，打小爸妈就被土匪杀死了，我是靠着一个亲戚活了下来。没几年，我那个亲戚染上了病，死了。从那以后，我就过上了流浪的生活。后来，我听说北方联盟有吃的我就来到了北方联盟，那会儿我刚十四岁，北方联盟那会儿刚成立也没多久，整天被土匪强盗骚扰，为了维护治安，我被征召成了民兵。当了两年民兵后，我成了一个正规军，有一次，我们的连出去执行任务，我们被五百个土匪给围了，我们打了三天，最后就我一个人活了下来。那次，我被提拔成了连长，再后来我就一点一点爬到了师长的位置。说实话，指挥，你早来点多好呢，可能也不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了，之前那几个军长实在是太憋气了。”
“指挥这个人早就在北方联盟了，只不过是一直在做别的工作。”王勇在一旁说道。
“姜峰，你呢？”
“我？我的出身不太好，指挥你就别问了。”
“出身？在这里不存在出身的问题，你尽管说好了。”
“我是个官二代。”
“官二代？”
“我爸是北方联盟的元老，所以我才能那么快当的师长。指挥，我跟之前那几个人不一样。”
“这个我可以保证，四军长打起仗来沉着冷静，完全有能力当这个军长。”
“其实我不反对官二代，我只不过是反对滥用职权，只要你有能力，你就可以当军长。我之前并不是针对官二代，你不要误会。你以后不要背这个思想包袱，好好干，谁说官二代就一定不如官一代。”
“谢谢指挥。”
“你们几个也都互相了解一下吧，毕竟都是自己人了。”
“我们在打仗那会儿就已经了解过了。”
“哦，看来就我落后了。对了，咱们再说一下正事吧，正好这些个超级战士也在，咱们商量一下这个超级战士的管理问题，他们的作战能力你们肯定是看到过了，非同一般，现在的问题是超级战士是集中管理还是分散管理，是把他们组成一支超强的超级战士小队还是分散到各军中去。”
“指挥，我觉得分散到各军中去比较好，毕竟咱们现在实力弱，人数少，超级战士可以弥补一些。”
“其实他们更应该组成一个小队，因为超级战士的一开始的目的就是用来执行特殊任务的，比如说渗透了，暗杀敌人重要目标之类的，而不是正面和敌人硬碰硬。咱们应该发挥他们本来的职能。”
“咱们的实力都清楚，装甲火炮少的可怜，正面交起火来，没有超级战士，咱们能打赢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
“这我清楚，可战场局势多变，超级战士并不是无敌的，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这损失可就大了。”
“大家有没有听说过特种兵这个兵种？”
“当然听过，敌人就有特种兵。五军长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咱们把超级战士分派到各军，然后各军挑选出优秀的士兵，把他们打造成特种兵，然后让他们和超级战士组成特战小队，这有十二个超级战士，咱们可以组成十二个特种小队，超级战士为主，特种战士为辅。这样两个问题不就都解决了？”
“这个办法好，可是我听说特种兵的需要特殊训练，咱们这里有谁会训练特种兵吗？”
“哈哈，我可以。”
“你一个姑娘家，可以吗？”
“我有一个叔叔是战前的特种兵，他教过我一些方法。”
“这么厉害，想不到还有战前的特种兵，他在哪？我能不能见见他？”
“现在恐怕不行，不过以后应该是可以的。”
“那好，一军长，特种兵训练就交给你了，你们几个一会儿回去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好。这件事解决完了，还有就是兵力的问题，咱们的兵力损耗的已经差不多了，后方的兵源明显不够，兵力得靠你们自己想办法了。注意，招兵要注意方式，不得强行征兵，不得诱骗，不能影响到地区的生产力。”
“这难度太大了，就算是让我们明抢，恐怕都抢不来多少人。”
“是这样的，我打算将防线前移，移到宋国境内，慢慢将防线推到宋国新首都附近，你们到时候可以招募宋国的人嘛。”
“防线前移是不是有些危险？”
“以目前来看，敌人进军过快，败的也快，这些地方他们还没来得及接手，我们只要回去就能立刻控制这些区域。至于那些敌人应该够不成威胁，他们吃了败仗，又不知咱们的底细，他们应该不敢呆在他们没控制的区域，多半是回了新首都。战线推前这个计划一会儿你们就去准备，等新物资一到，咱们就动身，应该就这几天。”
“明白。”
“另外，咱们一会儿要开个全军表彰大会，表彰咱们的战斗功臣，奖励等物资一到，咱们论功行赏。”
“明白。”
“那好，先这样，你们回去准备一下吧。”
接下来的表彰大会上，三军毫无疑问拿到了最多的荣誉，这是他们应得的。剩下的基本每人都有功。
没过几天，后方运送的物资就到了，发放完物资之后，我们就开始前移，一路上我们没遇到任何的抵抗，看样子我没猜错，敌人应该是撤回新首都了。很快我们就占据了大片曾经我们占领过的区域，这些地方不需要投放多少兵力，只需要派几个人去做做政治工作，这些地方就可以为我们所用了。我并不是在说大话，这是真事，宋国的迁都举动让这些人失去了对宋国的信心，只要对他们稍加手段就可以很好的控制他们了。当然我不搞这个工作，这方面由别人来做。
因为进了宋国的领域，我们获得了大量的兵源，部队的实力得到了极大的扩充，现在我们差不多有了五万多人，但是这里的很多人没有经受过训练，还没有形成战斗力。这期间，我们和敌人有过几次小的交火，大都是敌人的散落部队，没啥战斗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战线离新首都也越来越近，16号组织和我们取得了联系，根据他们反馈的消息。这几个国家在北方联盟的问题上出现了严重的分歧，军事行动暂时处于停滞状态，不过现在不适合进攻，因为这几个国家的大部分兵力都集结在新首都附近，贸然行动无异于以卵击石。他们现在正在想办法瓦解敌人的联合，破坏他们的同盟。他们希望我们不要轻举妄动，等待时机。
道理我自然懂，所以我也停止了前进，将重心放在了管理上。
一眨眼，半年的时间过去了，敌人的那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16号组织也失去了联系，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这半年时间里，我们的部队翻了一倍，达到了十万人，而且武器也都慢慢跟上来了，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可以和敌人打一下的。前几个月，我因为头痛去看医生，医生告诉我说我这是旧伤积累的太多引发的症状，已经无药可医了，医生建议我停止工作，找个地方放松放松，要不然我迟早会跨的。我自然也清楚这一点，我知道我自己撑不了多长时间了，不过我从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此事。
话说这半年真是可怕的半年，仿佛世界一下重归和平一样，没有了飞舞的子弹，也没有伤亡的报告，有的只是那增多的白发。此时的我多希望16号组织能够发来一条消息告诉我时机成熟，可以动手。
这一天，我在指挥所里，警卫进来报告，说有一个人想要见我，他说他叫赵家俊。这孩子我们好像得有十多年没见面了。我叫警卫把他请进来。
不多时，一个人走了进来，这人正是赵家俊，这么些年不见，这家伙像是老了三十岁，脸上的肉陷了下去，布满了皱纹，头发也变的花白，若不是警卫之前通知过，恐怕我都不敢认他。
“你这几年都做什么了？怎么成了这样？。”
“是这样，自打你走了以后，我们没多久就投靠了北方联盟，我那会儿当了个不小的官，日夜忙碌，时间久了就成这样了。”
“这身体可是本钱呢。来坐下说。这有水。”
“自打你走后我就一直想见你，可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后来我听说你也来了北方联盟就打算联系你，可一直联系不上，这不前一段时间我听说你在这，所以我就赶来看看你。”
“你妹妹怎么样？”
“她过的还可以，前几年和一个当兵的结了婚，现在孩子都不小了。”
“你的孩子呢？”
“我的孩子还小，所以我就没把他带来。”
“挺好。”
“杨哥，你这几年好像也老了不少啊？”
“是吗？”
“你看起来像是七十岁了。”
“哪有那么夸张。”
“我这次来是道谢的，感谢你多年以前的帮助，如果没有你，我可能也不会有今天。”
“这些事都过去了多少年了。”
“我那会儿还年轻，总觉得你就是个给钱什么都干的主，后来我慢慢经历过之后才明白，你才是真正有故事的人。”
“哦？”
“真的，不是奉承的话。当初我觉得利用了你感觉自己还很了不起，后来我才知道你其实在帮我，你在处处忍让，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其实你什么都知道。”
“你或许想多了。”
“你到现在还是这样，你总是喜欢把自己隐藏起来，你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你的想法，有时候你甚至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么些年，我经常会想到你，每次遇到麻烦事的时候，我都想你要是在就好了，你肯定能解决。”
“你这些话说的我直起鸡皮疙瘩。”
“哈，是有些肉麻了，但是理是这个理。”
“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我现在是河郊市市长，离这里不是很远。”
“这工作怎么样？”
“说实话，有些累。我打算再干几年，等孩子差不多大的时候，我就辞职，带着老婆孩子去个清净的地方生活。”
“怎么就这么放弃了？”
“唉，不行了，太耗心血了。前几任市长都累垮了，要不然我也升不了这么快。”
“这工作这么重？”
“那当然，又要保障生产，又要保障民生，前脚这个事情刚整完，那个又跟上了。主要就是北方联盟现在的发展实在是太快了，有很多东西跟不上，尤其是现在还在打仗。”
“没办法啊，敌人不想给你们发展的时间。”
“现在情形怎么样？”
“这个不能说啊。”
“这我懂。咱换个话题聊聊。对了，杨哥，你结婚了吗？”
“没。”
“不能吧，你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
“嗯。”
“以你这条件不可能找不到老婆啊，对了，你当年送的那个姑娘去哪了？”
“她是一个间谍，现在应该还在为敌人工作。”
“什么？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当年她差点要了我的命。”
“这么险？看来你经历过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运气好，我这辈子差点死的次数多了，有好些次，一只脚都进了阎王殿，最后还是没死了。可能是那头那会儿还不缺人，把我退回来了。”
“有一次我差点也没命了。”
“怎么呢？”
“有一次我视察工作，被敌人派来的间谍打了一枪，在医院里躺了好长时间才出院。”
“这我也听说过不少，那会儿北方联盟刚成立，到处都是搞破坏的间谍，很多有能力的人都被他们杀了。”
“现在好了，间谍很少见了。要不然每天工作都得提心吊胆。”
“嗯。”
“这里面该不会有你一份功劳吧，那几年我打听你，一直没有任何音信，有一次我向一位高官打听你，他说你的身份特殊到他都不能过问。”
“你把我看的太高了，我哪有那本事，那些年我只不过在闲逛而已。”
“哈，你说是就是了。”
“对了，那会儿有个叫李雪的游侠你还记得吗？”
“我孩子跟她比较熟。”
“有多熟？”
“她是我孩子的妈。”
“你这家伙，直接说你俩结婚了不就得了嘛。非得绕一圈。”
“直接说出来多没意思。”
“你小子，还是那样。”
“我觉得把杨哥你现在找一个也来得及。”
“什么？”
“老婆啊，以你现在这身份，找一个老婆不跟玩似的。”
“我都黄土埋到眉毛了，哪还有那闲心。”
“这可不是闲心，你想啊，这可是传宗接代的大事啊。你要是没个孩子啥的，那你们杨家可不绝后了？”
“绝不了，我收养了女儿。”
“这，亲生的总比干的强啊。”
“合着这么半天，你是过来说媒来了？”
“不是，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嘛，毕竟我也成家这么多年了。”
“人各有志。如果我当初儿女情长的话，可能我也不会在这里。”
“说的是。对了，你们也挺辛苦的，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也没什么需要的，粮食衣物我们都有，别跟我说你能提供军火。”
“那个提供不了，军火可不归我管。钱粮啥的我可以给你提供些。”
“你们那有没有什么乐队或者戏曲班子什么的？”
“有，前阵子我们那刚过来一群表演的又唱又跳的，挺有意思。”
“你能不能把他们请过来为我们表演表演，你知道的，当兵的生活太枯燥了，得想办法让大家放松放松。”
“这我清楚，等我回去立马安排。”
我俩又谈了很久，直到天色暗了，赵家俊才离开，我想这可能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赵家俊离开不久，小桃子就进来了，之前忘了说了，小桃子在这里一直用着在宋国时的名字，张琳琳。
“叔叔，那个人是什么人？”
“哦，那是我的多年前的一个朋友。你这会儿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几天假。”
“请假？你要做什么？”
“我想出去走走。”
“有句话我不得不说，你现在是个军长了，你的一举一动关乎着很多人，所以有些事情你要慎重考虑。”
“我只是突然有些累，想出去走走。”
“那好吧，你去吧，不过这有个前提，你要安排好军中事务，有情况必须立即回来。”
“没问题，我还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您能跟我一块去吗？咱们已经好久没一起走过了。”
“孩子，我这是在为你的安全考虑。”
“就这一次可以吗？”
我仔细想了想，我剩下的时间可真是不多了，错过这次机会可能就真的没有下一次了，反正现在也没什么战事，出去走一走应该没什么问题。
“好吧，什么时间？”
“明天。”
“就明天。说好了，就这一次了。”
“嗯，我知道，明天早上我来找你，我先走了。”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小桃子就来了，换好便装之后我们坐车来到了离我们这最近的一个城市。这个城市叫成阳，原本是宋国境内的一个城市，现在它被我们占领了。
下了车，我们沿着人行道慢慢地走着，这会儿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可能今天是双休日的缘故吧。
“真是很久没有走一走了，自打回来以后咱们好像就一直没有出来过。”
“是这样的。”
“我多想我就是一个市井小民，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可惜啊，造化弄人啊，可能这是老天对我这个老不死的惩罚。还记得想当年你和你奶奶生活在一块吗？那会儿你才这么大，一眨眼你现在都这么大了。”
“是啊，很多年过去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有个疑问，那会儿你们那被强盗占领的时候，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那条路上很长到处都是狼，很难想象你一个小孩子能走那么远。”
“那会儿我只是害怕，我感觉只有你那里最安全，所以我就去找了你，至于路上的狼，可能是我运气好吧。”
“可能吧。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觉得跟我走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呢？”
“没有，从来都没有。”
“没关系，我知道我自己，我其实是一个很讨人厌的家伙，自大，怪异，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是个人跟我在一起时间久了就会讨厌我的。”
“并没有啊。其实我感到非常幸运能跟你在一起，你带我走过大江南北，见识了无数的人情世故，你对我就像亲生父亲一样。”
“我并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合格的父亲是不会带你去冒险的。”
“可我现在不还好好的吗？”
“说句实话，你别生气，当年，其实我并不想带着你，因为当初我是个鬼商，带着个孩子简直就是个累赘。有那么几次我差点就把你给送走了。你会恨我吗？”
“怎么会呢？你对我一直都很好啊。你就是我的父亲。”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呢？”
“这个我也曾想过，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他们是什么样子。”
“毕竟那时候的你太小了，我说一下我的猜测你想听吗？”
“当然。”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们还在和外国人打仗，那时候有一个秘密计划叫做朝阳计划，这个计划主要是改造人，就像那些超级战士一样，不过呢，这个项目的实验目标不是成人，而是婴儿。后来因为这项计划的周期过长，就被取消了。”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是在实验室里长大的？”
“我只是猜测，毕竟你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我只不过是比其他人稍微强那么一点罢了。”
“不，不只是一点那么简单，你在各项方面都比正常人高出许多，你看起来就像是完美无缺的。”
“你很早就知道了对吗？”
“对，但我从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因为无论是哪股势力，知道这件事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抓到你把你改造成杀人工具。我不想看到这一幕，我经历过战争，我讨厌战争，我不想看到你成为杀人工具，就像那些超级战士一样。而且你还是个孩子，你应该自由的生长而不是任凭别人的摆布。我和你说这些就是为了告诉你，以后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被他人摆布。”
“那当初你希望我成为什么呢？”
“当时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成为战争的砝码，可如今我的愿望还是没实现，你还是卷入了这场战争中。”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可能吧，前面有家咖啡店，进入喝两杯怎么样？”
“好啊。”
进了咖啡店，挑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咖啡店里人不多，服务员慢慢地走过来递过来一张菜单，我随便点了一个。
“叔叔，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什么事？”
“你身体怎么样了？我看你最近脸色很不好。”
“我身体很好，没问题，可能最近休息不太好。”
“我看的出来，你病的很厉害，你为什么总是说自己没事呢？这么多年了，你一直都是这样。你总把自己表现的像巨人一样，从来不想让别人担心你。”
“我实话说吧，孩子，我现在的确病的很厉害，已经到了无药可医的地步了。”
“不，你应该放下工作，去医院，咱现在就走。”
“坐下，坐下，听我说，医生告诉我，我的病是因为旧伤过多导致的，就像一台机器一样，磨损毁坏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已经没有办法补救了。即使我现在停止工作，我也撑不了多久。”
“不，你会好的。”
我看到小桃子的眼泪流了下来。
“这有什么好哭的呢？人总会有这么一天的，更何况我盼望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这是我的解脱，你应该高兴才对。其实我真的很感谢你，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你走进了我的世界，不知不觉成为了我的希望，是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每次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虽然你我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感觉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这个人，没结过婚，也不会哄女孩子，所以不用想，我这个父亲简直是糟糕透顶了。好在有徐安和孟雅茹，要不然我都无法想象你一个女孩子是怎么过来的。还记得你小的时候吗？有一次，我拿东西时不小心碰掉了你的玩具熊，你哇的一下哭了起来，你说我把你的玩具熊摔疼了。还有一次，你把家里的玻璃打碎了，吓得躲在衣柜里，最后我找不到你差点报了警。记得有一次你过生日，你许愿说孟雅茹是自己真正的妈妈，把孟雅茹感动的哭的稀里哗啦的，那一次生日，光顾安慰她了，蛋糕都忘了切了。还有一次，你把一个同学打了，我知道，那是他欺负你你实在是受不了了才还的手，哪知道那小子耍赖，非说受伤了，要赔偿，最后他父母闹上咱们家来，被孟雅茹两下全给撂倒，当时我还在旁边鼓掌助威呢。想想这些事情，感觉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时间怎么就过的这么快呢。如果在和平时期，我能够有你这样一个女儿，我想我可能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这时候的小桃子已经哭的不成个样子。
“哭吧，哭出来心里就会好受些吧。说实话，我心里也难受，咱们父女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一想到分开，我也很难过”
过了许久，小桃子的哭泣终于变成了抽泣，她红着眼圈望着我：
“我们我们一定要分开吗？”
“这是必然，我们早晚都要分开的。这些事你要看开些，你还年轻，我一个老头还有什么值得留念的呢？”
“我想象不到没了你我该怎么生活。”
“我的离开不是你生活的结束，而是你生活的开始。”
“不。”
“咱们聊些轻松的话题吧，咱把话题聊的太沉重了，说的我好像马上就要去世似的。话说一会儿去看个电影怎么样，笑行嘻旅，黄德斌，李紫宜主演，都市搞笑片。”这些是我从墙上的海报上看到的。
“不去了吧，这电影听名字就没有意思。”
“这俩人听说可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我们那会儿的人们可喜欢看这些大明星了，一听说哪个明星出了电影抢着去看。”
“这两个人演的电影就没有好看的，搞不懂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愿意看。”
“可能每个人的价值观都不一样吧。”
“叔叔，你觉得战争会结束吗？”
“我觉得不会，战争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存在的，这或许就是人的本性，毕竟人并不是完美的生命体，我们可能永远也达不到那个理想中的国度。”
“那你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呢？”
“战争虽然一直都存在，但我们可以把它缩小。”
“叔叔，如果战争现在就结束了，你会去做些什么呢？”
“我想想，恩我要去一个叫区宁的地方。”
“区宁？那是哪里？你为什么要去那呢？”
“最后一战结束之后，我在那里给自己挖了一个坟，想把自己埋进去，但我最后没敢，我就把随身带的东西埋进去，然后立了个牌。这么多年了，我想我该进去了。”
“你为什么这么悲观呢？你为什么总认为自己一定是个悲剧呢？”
“曾几何时，我也是个乐观的人，但是我经历的太多了，我已经厌倦去想象那些虚无缥缈的时光了。”
“或许那些可以成真。”
“当我的希望一次又一次的破灭的时候，我就明白到了，我不是老天眷顾的人。希望在别人那里可能会成真，但在我这里一定不会成真。好了，咱们再出去走走吧。”
出了咖啡厅，我们沿着街道继续慢慢地走，道路上偶尔驶过一辆汽车，车里坐着的都是穿着靓丽的男女。男人坐在驾驶位置笑着，女人在副驾驶上笑着。
穿过了一条街道，路过一个杂货店，透过窗户上的玻璃，可以看到货架上五颜六色的东西，一只狗懒洋洋地趴在门口，听到声音便竖起了两只耳朵，随后便又耷了下去。不远处，一家首饰店门口放着奇怪的音乐，和这个安静的城市有些格格不入，路过时能看到展示柜里闪着光的金银首饰。
从咖啡馆出来之后，我和小桃子一路上就没怎么说话，看样子她好像在想些什么，而我感觉到轻松许多，有好多一直没说的话终于说出去了。
走了许久，小桃子终于开口了：
“我感觉我好失败。”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
“哦？这男孩他是谁啊？这么有福气？”
“但他却执意要离开我。”
“为什么？”
“他说他和我在一起会伤害到我。”
“伤害？怎么个伤害法？”
“我也不知道，他只是说，如果他留下的话，迟早有一天会伤害到我的。”
“因为什么呢？”
“他说他感觉自己命不好，将来会带给我麻烦。”
“这个人真是怪，他怎么可能知道未来的事情呢。告诉我这个人是谁？”
小桃子一下抱住我：
“这个人就是你，你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可你为什么偏偏要离开我呢？你也知道未来是未知的，你为什么要认为你不久就会离开呢？你难道就真的想留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吗？”
此时我明白了，我很难和她说清楚我现在的处境，在这个世界里，功是功，过是过，两者不能相抵。
“好吧，好吧，我不会有事的，等战争结束之后，我就好好休养。”
“不，不行，你必须现在就得休息。”
“那这样吧，回去我去找个医生来时刻提醒我怎么样？”
“好吧。”
我这只不过是敷衍，我才不会去请什么医生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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