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激情四射的老狼 第10章 东窗事发（4）
另一头，杜小洁回到之前租住的那个公寓，她神色黯然，一个人打开窗子，站在窗台的边缘。这是超高层的公寓，往下看让人一阵眩目，恍惚之间，杜小洁觉得眼底的城市变得面目全非，支离破碎，谁的哀伤洒满城，一夜之间梦成灰。
房东被杜小洁叫过来清退房子，正坐在一旁的茶几前清算账目，她一抬头看到杜小洁站在窗台边上，顿时吓坏了，她以为杜小洁想不开呢，就要去拉。杜小洁无奈地撇了撇嘴道：“我就坐这儿吹吹风，不至于，我还没活够呢。”
“不好意思，我看你脸色，好像心事好重。”
“是吗……”杜小洁哑然失笑，“你的账算好了吗？”
“好了，”房东点点头，“扣掉水电费，你之前交了两个月的压金，这是退给你的钱，你看看对不对。”
“可以了，不用看了，”杜小洁接过钱和单据，揣进旁边一个已经收拾好的背包里，背起背包就出了门……
在机场外面空旷的停车场上，杜老板和老狼坐在车上，这时，杜老板的手机响了，他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女儿。杜老板命令老狼待在车里，他一个人过去和女儿会合。在广场上，这对父女面对即将到来的离别，不禁百感交集，两人做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杜老板嗫嚅道：“以后爸爸不在你身边，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杜小洁用力点头。
“到了那边你姑姑会联系你的，”杜老板继续说，“我之前转了一笔钱过去，让你姑姑帮看管，那钱够你在那边上学，如果你不乱花，够你用上十年二十年的。再往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杜小洁隐约觉得父亲话里有话，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爸，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另一边，老狼一直坐在车里，隔着车窗玻璃远远地看着杜日升父女。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下车，跑了过来。杜小洁并不知道老狼来了，当她看到老狼出现在眼前，一开始是惊讶，继而是不知所措的惶恐与悲伤，她那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扭曲出一脸的苦辣辛酸。
杜老板控制不住对老狼的愤怒：“你出来干什么！”
老狼没理会杜老板，只是放缓了脚步，慢慢地走到杜小洁面前。他怯怯地说：“小洁，我一直想找你，跟你当面解释一下。”
“还要解释什么？”
“其实和彩梦的事，我一直想跟你说清楚。”
杜小洁把脸一横，硬绑绑的丢过一句：“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和赵彩梦是中学时候的同学，我重新遇到她和遇上你的时间差不多。”
“这么说你从一开始就脚踩两只船！”
老狼低下头，不安地说：“其实我一直想和你摊牌，想和你分开。但一直没有合适的契机。”
“这么说，”杜小洁痛苦地摇着头，“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真心对过我！”
老狼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只是说我们其实不合适，我其实一直想告诉你这一点。”
“既然不合适，那你为什么还来招惹我。你为什么不拒绝我，就是因为你怕我爸爸吗？”
老狼看看杜老板，又看看杜小洁，他这时变得一脸茫然：“我想，我可能是控制不住。你这么年青，漂亮。当你说你喜欢我，我的虚荣心一下子膨胀了。我内心经不住这份诱惑。我舍不得你。”
一旁的杜老板再也控制不住，上前劈头盖脸地对老狼又是一顿暴凑。老狼一边痛得直叫唤，一边抱头躲避。然而，杜小洁却上前轻轻地拉过父亲：“爸，别打了，你就算把他打死了，也挽回不了什么。”杜老板颓然地停了手。杜小洁轻轻地笑了，也许这一刻，她已然释然，对这个年轻的女孩而言，这件事也许没有想象中那么沉重，生命中有些人来了，然后走了，就这样。
飞机在远处来往起落，离别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终于，杜小洁别过父亲，上了飞机。也许，这也是她和老狼最后的离别。
空旷的停车场上是两个男人呆呆地站立在那儿、悲伤得有些佝偻的身影。
太阳已慢慢西斜……
傍晚时分，在郊外的河堤边上，礁石缝隙间的青草被风斜吹，空气中浸透着丝丝寒意。车子停在路的一旁，杜老板和老狼肩并肩，呆呆地坐在长堤上。送走了女儿之后，杜老板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他表情呆滞，毫无神采，但是，他大脑中的思绪却纷乱杂沓，一些遥远的记忆仿佛翻涌而至，他仿似喃喃自语地说道：“以前，我爸是个矿工，他不太会说话，成天闷声不响，也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喝个酒。我记得我小的时候，他每个月的工资就几十块钱。每个月发了工资，他就先去买一瓶5毛钱的烧酒，坐在煤堆边，咕咚咕咚一口气就喝下去了。然后把剩下的钱都给我妈。那钱要养活一家人。”
老狼陡然间看到杜老板已然苍老的白发。
“怎么想起这个了？”老狼说。
杜老板依然安静地看着远方，只是嘴角牵动间像是笑了笑：“你知道我是怎么发家的？”
老狼不明所以地看了杜老板一眼。
杜老板没有看老狼，依然像是在自言自语：“2005年，我买第一套房，辛辛苦苦凑了首付25万，贷款25万，总价50万。我那时穷，买了房还不舍得住，又另外租了间便宜的房子住，把自己的那套房子租了出去，租金基本可以还每月的贷款。很快房价翻了1倍，房价变成了100万。我转手卖出去，但我发现赚的可不是一倍，我拿卖房款100万，还了银行25万，我还剩75万，这是我的25万本金赚来的，我等于赚了3倍。”
一旁的老狼连连点头：“是个好买卖。”
“但我转头就后悔了，”杜老板继续说，“其实我可以赚更多。如果我那25万，按首付2成，贷款买2套50万的房子，还是房价翻番，我拿卖房款200万，还掉银行75万，我还剩125万，你看我的25万本金，不是可以赚5倍嘛。”
老狼深吸了一口气：“看来资金运作是个好东西，来钱也太容易了。难怪你搞借贷公司。”
“关键是炒房是个好东西。房地产红火的那几年，每个人都赚翻了……但是，可能就是因为我太贪了，赚了3倍还想赚5倍。”
“呵呵，现在这个社会已经不鼓励勤劳本分的人了，那些人累死累活也赚不了几个钱。”
“是啊，我当时也想，还干活干吗？房子放那还可以赚房租，不断的提高房租，租房的人受不了了去买房，又不断的推高房价，这可是个不错的循环。”
“人生最快乐的事就是赚同胞的棺材本，老婆本，把别人都踩在脚下，让别人做房奴！然后自己变态般地享受生活！”
杜老板瞥了老狼一眼：“你是在嘲笑我现在的下场吗？”
“你只是不走运而已，像你这种的，大多不是都活得很滋润吗。”
“有钱不赚是傻子。”
“真是一帮该杀的畜生！”
说到激动处，杜老板没恼，反而“呵呵”地苦笑着拍了拍老狼的肩。
夜色深沉，郊外的河边显得更加清冷。
杜老板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唉，人生不过百年，终究免不了埋没随百草。”老狼点了一颗烟给杜老板。杜老板接过去猛吸，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头发乱糟糟地沾在额头上，月光下，有点象鬼，令人不寒而栗。
杜老板慢慢地站起来，离开了。
“喂，你去哪？”老狼在后面问。
杜老板没理会老狼，车还停在路边上，他却一个人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杜老板累了，他不想跑了，他选择了一间就近的公安局，在门口驻足片刻后，他走了进去。
……
同一个寒夜，在一个半山处的广场，赵彩梦倚着栏杆，夜的黑似乎要吞噬下面路上稀少的车辆。此刻，赵彩梦似乎想起了她和老狼很多的事情。他们曾快乐过，那样的日子现在想起来象是做梦，因为记忆已经不清晰，但感觉依然强烈。夜晚有些冷，赵彩梦却穿得太单薄，冷风呼呼的往衣服里钻，似乎要穿过皮肤，进入骨髓。
秋月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看到赵彩梦的眼泪安静地流趟，秋月递过一张纸巾，端详着这个美丽而忧郁的女人。秋月轻叹：“这样的夜，这样的景，心里埋着个人，真叫人心碎。”
赵彩梦转过头，神情呆滞地看了一眼秋月，她说：“为什么百般追求并沉溺其中的情*爱给人带来的竟是无法解脱的苦难？”
秋月笑了笑，说：“我也信佛，佛说：人从爱欲生忧，爱欲不断，孽缘未了。”
赵彩梦愣住了，呆呆地愣在那儿……
老狼一直联系不上赵彩梦，隔日，老狼一个人在家中又不断地拨打着赵彩梦的手机。赵彩梦的手机一直在响，而赵彩梦这时候一身清影，走在山间的路上，她把手机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赵彩梦来到一个寺庙的院中，她一身海青。
庵中的一个师傅经过，师傅面目和善，眼神安宁。赵彩梦失了神地跟上前去。师傅停了步，回过头来：“施主，有事吗？”
“我想出家……”赵彩梦喃喃呓语。
师傅沉静地看着赵彩梦。赵彩梦一脸悲戚。良久，师傅说：“尘缘未尽，怎入菩提。”
赵彩梦的泪又流了下来。
另一边，老狼倚在家中客厅的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这时他猛然惊醒。
不远处，却是秋月，在阳台上轻叹——
“唉，这个花花世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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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被杜小洁叫过来清退房子，正坐在一旁的茶几前清算账目，她一抬头看到杜小洁站在窗台边上，顿时吓坏了，她以为杜小洁想不开呢，就要去拉。杜小洁无奈地撇了撇嘴道：“我就坐这儿吹吹风，不至于，我还没活够呢。”
“不好意思，我看你脸色，好像心事好重。”
“是吗……”杜小洁哑然失笑，“你的账算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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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边你姑姑会联系你的，”杜老板继续说，“我之前转了一笔钱过去，让你姑姑帮看管，那钱够你在那边上学，如果你不乱花，够你用上十年二十年的。再往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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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老狼一直坐在车里，隔着车窗玻璃远远地看着杜日升父女。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下车，跑了过来。杜小洁并不知道老狼来了，当她看到老狼出现在眼前，一开始是惊讶，继而是不知所措的惶恐与悲伤，她那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扭曲出一脸的苦辣辛酸。
杜老板控制不住对老狼的愤怒：“你出来干什么！”
老狼没理会杜老板，只是放缓了脚步，慢慢地走到杜小洁面前。他怯怯地说：“小洁，我一直想找你，跟你当面解释一下。”
“还要解释什么？”
“其实和彩梦的事，我一直想跟你说清楚。”
杜小洁把脸一横，硬绑绑的丢过一句：“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和赵彩梦是中学时候的同学，我重新遇到她和遇上你的时间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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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杜小洁痛苦地摇着头，“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真心对过我！”
老狼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只是说我们其实不合适，我其实一直想告诉你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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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狼看看杜老板，又看看杜小洁，他这时变得一脸茫然：“我想，我可能是控制不住。你这么年青，漂亮。当你说你喜欢我，我的虚荣心一下子膨胀了。我内心经不住这份诱惑。我舍不得你。”
一旁的杜老板再也控制不住，上前劈头盖脸地对老狼又是一顿暴凑。老狼一边痛得直叫唤，一边抱头躲避。然而，杜小洁却上前轻轻地拉过父亲：“爸，别打了，你就算把他打死了，也挽回不了什么。”杜老板颓然地停了手。杜小洁轻轻地笑了，也许这一刻，她已然释然，对这个年轻的女孩而言，这件事也许没有想象中那么沉重，生命中有些人来了，然后走了，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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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狼不明所以地看了杜老板一眼。
杜老板没有看老狼，依然像是在自言自语：“2005年，我买第一套房，辛辛苦苦凑了首付25万，贷款25万，总价50万。我那时穷，买了房还不舍得住，又另外租了间便宜的房子住，把自己的那套房子租了出去，租金基本可以还每月的贷款。很快房价翻了1倍，房价变成了100万。我转手卖出去，但我发现赚的可不是一倍，我拿卖房款100万，还了银行25万，我还剩75万，这是我的25万本金赚来的，我等于赚了3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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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彩梦愣住了，呆呆地愣在那儿……
老狼一直联系不上赵彩梦，隔日，老狼一个人在家中又不断地拨打着赵彩梦的手机。赵彩梦的手机一直在响，而赵彩梦这时候一身清影，走在山间的路上，她把手机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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庵中的一个师傅经过，师傅面目和善，眼神安宁。赵彩梦失了神地跟上前去。师傅停了步，回过头来：“施主，有事吗？”
“我想出家……”赵彩梦喃喃呓语。
师傅沉静地看着赵彩梦。赵彩梦一脸悲戚。良久，师傅说：“尘缘未尽，怎入菩提。”
赵彩梦的泪又流了下来。
另一边，老狼倚在家中客厅的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这时他猛然惊醒。
不远处，却是秋月，在阳台上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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