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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 缘何如此?

  初春乍暖还寒的时节,掐指算算,再过些日子,桃花就该开了,一团一团簇在枝头,煞是好看。只这时还未脱了棉衣,走了些许路,倒觉得出了些薄汗。

  却说栀黄被梁嬷嬷遣走,独留二太太与如珞在房中说了这半日的话。如珞一人从二太太处出来,心中却还在想着方才一番言语,虽说母亲说是因为梁府来的人遇到了自己出府的马车,但是马车上也没有什么标志,他怎么就知道里面坐的是自己?那么只有一个解释,就是自己这房中有人去通风报信了。

  沉香和栀黄必不可能,想来想去,知情者便还有崔嬷嬷一人。如珞深吸一口气,目光漫无边际地洒向前方。

  因事发突然,如珞也并没有带上披风等御寒之物,这会子倒是有些冷了,如珞缩了缩肩膀,忽然身后一暖,下一刻便被带离了地面,身后那人愣是抱着自己移到了假山后面。如珞闻到一股熟悉的龙涎香,心中安定下来,是他。

  想起这些日子为他担惊受怕,经历的种种,不禁红了鼻子,这才发现自己还在那人怀中,慌忙挣扎起来:“你放开我,登徒子”

  身后的人一声闷吭,如珞这才想起他还受着伤,一时也不敢再动,只得任由他抱着自己。只见他把头埋在如珞的颈窝,闷声道:“我无力的很,你且让我歇歇。”

  如珞哭笑不得,估计是方醒转不久吧,这梁慕禾给的解药倒是有效果的很,不一时就能下床来生龙活虎了。于是道:“你就这么不老实,刚吃了解药就不能在床上休息片刻?”

  欧阳蹭了蹭头,撒娇一般道:“唔,我想你。”

  如珞的脸如同火烧一般,心中暗骂这个人不知羞耻,却不知为何又有一丝甜蜜,然而自是嘴硬不肯承认,道:“油嘴滑舌,看来还是伤的不重。”

  欧阳抱紧了身前的如珞,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如珞吃痛,方想出声,却听他轻声道:“我从来没有怕过,这么多年,出生入死,然而这次我真的怕了。”

  如珞心中一痛,却想起之前在蓥华寺的时候听方丈说起过的事。欧阳幼年丧母,在宫中如履薄冰,之前很受皇上宠爱,不料这也是他屡次被暗杀的原因之一。有一次他随皇上去狩猎,一个人走得远了,回来的时候被一队人追杀,那些人杀光了他的护卫之后并未急着杀他,而是把他最依赖的护卫在他面前分尸了。后来他被一位将军所救,然而从那以后性情大变,风流放荡,却也不再受宠。

  此时他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温暖的怀抱,让如珞很是心疼。

  如珞不禁柔声道:“不怕,你不会死的。”

  欧阳身子一僵:“我并非怕死,我只是怕”怕死了以后,就再也不能见到你。

  如珞虽背对着他,却感受到他陡然下降的情绪,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知为何心中忽然很是酸涩,似乎不想让他误会,趁他愣神慌忙转过身来,道:“你,你别误会,我知道你的心。”

  说完才觉得自己唐突了,慌乱中一抬头却正对上他溢满狂喜的双眸,一时也愣了,只听他欢喜异常,却有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小心翼翼道:“你,你说真的?你知道我的心?”

  欧阳好似一只受伤的小鹿,睁着两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如珞,直直看得她心生不忍,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欧阳眼睛似乎点亮了的烛光,熠熠生辉,于是忙问道:“那,你的心呢?”

  一句“同你一样”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是如珞把这四个字生生咽了下去,别开眼睛不看他道:“小女愧不敢当。”

  烛光一下子熄灭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如珞只觉得身边的光线都暗了十分,却见欧阳眼睛里的光芒早已消散,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如珞心中亦是狠狠地痛了一下,退后几步挣脱出欧阳的怀抱,平稳了一下情绪道:“王爷的伤势既然好了,就可以回府了。恭喜王爷康复。”

  欧阳站在大树的阴影之中,不知是否是伤势刚痊愈的原因,身形显得很是萧索,许久方发出干涩的声音:“你,你帮我包扎伤口,不顾清名”

  如珞闭上眼睛,道:“王爷曾救过如珞一命,如珞虽只是一个小女子也要懂得知恩图报。何况王爷自己找到如珞面前,如珞岂能坐视不管。”

  欧阳闻言如坠冰窟,半晌方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自己找到你面前。这样原是我自作多情罢。”

  一阵风吹过,刚长出些许叶子的树枝也发出的声音。欧阳的袍子卷动了几下,终是归于平静。

  许久许久的沉默,欧阳忽然笑了,道:“这几日辛苦姑娘了,给姑娘添了这么大的麻烦,若姑娘有需要欧阳来日定当结草衔环以为报。如此,我们就此别过吧。”

  未待如珞讲话,欧阳便转身一步一步走了出去,站在他的身后,如珞这才看到他的身形其实是有些怪异的,脚步稍微有些趔趄,想来是腹部的伤口还未好,难不成还在渗血。如珞心中痛了又痛,却忍住不能上前去。

  一旁忽然有人叹息,如珞看去,却是温如瑶。

  如珞忙行礼,却听她道:“你这是何苦呢?”

  如珞亦是苦笑,她又何尝想这样。于是道:“大姐姐,我和他身份如此悬殊,如何能走得到一起?难不成让我过去做小不成,妹妹是万万不愿的”

  温如瑶气的笑了起来:“温如珞,我拿你当个知心人,什么话都讲与你,你就这么糊弄我呢?他是王爷,但是无实权的闲散王爷,我朝并不是没有过这等王爷娶民间女子为妻的事例。你却拿来糊弄我呢?你若是不想说,我也不会再问,只别骗我就是!”

  如珞笑的酸楚:“若他情深若此也是好的,只是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温如瑶忙问道:“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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