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9章 159 打折
第159章
这一天，王忆锦闲来无事来凝香坊查查账册，顺便想要听取一下顾客们对胭脂的反馈，然而还没等她走近店铺，就看到门口晃荡着几个家丁打扮的人，正围着方翰思点头哈腰团团转，好在这个时候客人不是很多，其余人招呼着也绰绰有余。
脑子稍稍一转，王忆锦就知道了这些人的身份，她大步走进店铺，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什么人在店里乱晃，若是买胭脂就好好挑选，不买就去别的铺子里蹭椅子歇脚，把我们凝香坊当成什么地方了说来就来。”
见到王忆锦，方翰思忽然松了口气，“东家来了，快请坐！”
“恩！”王忆锦颇有几分小财主的样子点了点头，稳稳坐在了椅子里。
那几个家丁对视一眼，忙不迭的扬起谄媚的笑脸朝王忆锦作揖行礼，“哎哟，原来是王三小姐，小的们这里有礼了。”
王忆锦只掀了掀眼皮，并不开口，小厮们也不感觉尴尬，一个嘴皮子最利索的急忙道：“王三小姐，小的们是方府的管事，奉了老爷的命令来请二公子回家一叙有要事相商，还请小姐行个方便，允了二公子一日的假，如何？”
果然是不死心的方家人，王忆锦心中暗暗点头，似笑非笑的瞥了方翰思一眼，似乎在嘲笑他这么久都没能摆脱方府的纠缠。
记得前些日子听他说过，谢员外来闹事的第一天，方永怀怕受牵连已经迫不及待的把方翰思从方氏家族除名了，如今见凝香坊挺了过来，生意还比往日更加红火，显然是后悔了吧？
轻啜了一口温水，王忆锦明知故问的悠悠道：“不知贵府找我店铺的掌柜有何贵干啊？我可是记得，他与贵府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了呢！”
小厮的脸色微微一白，却依旧笑道：“小姐这是哪里话，翰思少爷无论如何都是老爷的血脉，一家人哪里有隔夜仇，上一次无非是老爷在气头上，做了点糊涂事，眼下老爷请二少爷回府，正是想要同二少爷商量回归族谱的事儿呢！二少爷，您说是吧？”
那一日谢员外找人在店铺门口闹事，没过多久方大人也派人来了，当场撕毁了写有方翰思名字的那一页族谱，并扬言方家永远都不会接纳这样一个助纣为虐草菅人命的子嗣重进方家的门，虽然王忆锦来得晚没看到，但是好多围观人群都目睹了整个过程。
眼下店铺里挑选胭脂的女眷们也听身边的丫鬟们说起过这件事儿，听到这方府的小厮如今又来劝说凝香坊的掌柜回家，不由得纷纷竖起了耳朵听着。
王忆锦轻轻瞥了一眼身边站着的方翰思，虽然他的表情依旧儒雅明秀，但是身侧紧紧攥着的双手却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并不那么轻松。
也是，任凭谁听到如此大言不惭给一巴掌来一甜枣的话都会气得不轻，更何况方翰思还与方永怀这个亲生父亲有杀母之仇，站在这里没有动手，已经是不能再好的修养了。
方翰思微微偏开头明显没有理会这小厮的意思，小厮这才觉得有些尴尬，复又转向王忆锦道：“王三小姐，您是二少爷的雇主，只要您亲自开了口，二少爷多少也会给点面子的不是？”
小厮的三角眼忽而瞥向了店内的装潢，似乎找到了更为有利的理由，顿时笑得更加灿烂，“小姐，我家老爷怎么说也是王将军的岳父，两家是姻亲关系，小姐的凝香坊如今生意红火，开分店是迟早的事儿，这掌柜的和伙计还是自家人用着比较放心，若是小姐能够劝二少爷回府，日后小姐想要用人，我们方府必定二话不说毫不推辞，小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呢！”
一边听小厮说话，王忆锦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搞笑，她有开分店的计划怎样？难道她看起来很缺人手吗？
就算她缺人手，也不会朝方家要人吧？怎么着，还没怎么的呢，方永怀就开始惦记上她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铺子了？若是掌柜的和伙计都换成了他的人，她这铺子还不得年年亏损啊？
王忆锦勾了勾唇角，笑意异常冰冷，“有些话可不要乱讲，方老爷也父亲有姻亲关系是不假，可与我有何干系？我母亲又不姓方。”
王忆锦一语道破，众人也不由得恍然大悟，这位凝香坊年纪轻轻的小东家可是俞氏后代，这方府的人也脸皮太厚了，是欺负小孩子不成？不过他们显然打错了算盘，这小姑娘明显是个精明的。
小厮也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而且这些话不说还好，现在反而弄巧成拙了。
“不不，小姐您误会了，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厮张口结舌，半天也没说出了所以然来，索性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打起了感情牌，悲悲戚戚的抹了抹哭丧的脸道：“小姐，这件事情我们方府确实做得不对，但是老爷他年事已高，如今为了二少爷的事儿更是急得病倒了，就是心心念念的想要见上二少爷一面，还望小姐多多劝导二少爷回府吧！”
人家父亲想要见儿子一面，都急得生病了，若是她还是揪着不放，似乎还真是显得她不近人情了。
不过
王忆锦为难的皱了皱眉，“可是翰思大哥自从被方家除名，已经在官府备案，改为母性了，他现在是顾翰思，可以说与方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按照大元律法，被驱逐出本家的人，三年之内都不得踏进家门一步，虽然如今方老爷后悔了，但是法里不容情，总不能因为他自己后悔了而令顾掌柜被官府捉拿吧？”
被驱逐本家三年内不得再踏入家门的规定确实有，不过也算不上什么大的规定，几乎已经被人遗忘，因为历朝历代，能够被驱逐本家的人不是获了大罪，就是受了家法的严惩，要么流放他乡，要么苟延残喘重伤身死，即便活了下来，也不可能再被主家接纳了。
像方翰思这种刚刚被驱逐就让本家后悔的情况根本就是少之又少，似乎历史上只有一个比较类似的人，脱离了本家之后，暗中接受了一位亲戚的资助偷偷回到了本家一处偏远的宅子，并凭借自己的才学和手段成了一豪门大家族的女婿，而后平步青云做了大官，官位远远高于本家的长老们。
不过这人官居高位后拒绝了本家的重新接纳，甚至设下毒计构陷本家，令本家从此一蹶不振退却政坛。当然了，这个人的结局最终也不太好，因为早年做事不择手段，树敌过多，晚年过得凄惨无比。
也正是因为这个人曾经接受过本家人的援助，最后将朝堂搅和得腥风血雨，才有了上面那条法律规定。
王忆锦这么一说，方翰思也不由得挑了挑眉，他倒是一时气忘了，原来律例中还有这么一条呢！
那小厮明显不太清楚这条律令的来龙去脉，只是愣了愣就接着不依不饶道：“律令里居然还有这么一条？可是即便二公子不能踏足方府，大不了就让老爷出来，咱们找个地方吃吃饭喝喝酒聊一聊也好啊！”
小厮自认为自己找了个极好的借口，周围熟知律例的贵女们则都在偷偷嘲笑他。
早就听说王将军夫人的娘家是一群不学无术的无礼之辈，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派来劝说二少爷回家的小厮都这么蠢，居然还大言不惭的信口开河。
王忆锦抿唇笑了笑，这小厮真是说不通话，那就跟他说点实际的吧。
“这律例咱们就暂且不讨论了，若是方大人有能力劝说执掌本律例的官员不要插手这件事，你们在哪里请人见面，我自然是没意见的。”
方翰思眉头一簇，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听王忆锦继续说道：“不过刚刚你也说了，凝香坊的生意如日中天，翰思大哥作为这里的第一掌柜，是要掌控全局的，这里真是少不了他坐镇，先不说改天趁他不在再来几个闹事的人怎么办？就说他不在此地总管，每天的胭脂销量都会明显下滑，这个损失该怎么办？”
“而且”王忆锦紧接着道：“上一次谢员外与本店有所误会，造成了本店当日的销量严重下滑，而且那之后的好些天，生意一直不太好，要不是官府缓了我们真相，凝香坊恐怕就要就此黄铺子了，这期间方大人也派人来闹事过，若是把所有责任都推给谢员外也有些不太厚道。”
“但是呢，人家谢员外随后就送来了赔礼，而且我们两家也不打不相识，达成了一大批订单合同，这一丁点损失，未来过不了多久就能赚回来，倒是方老爷，我一直碍于面子和那些微的亲戚关系不好意思开口，既然如今方老爷有意同我们和解，那不如我们就把账单算上一算，毕竟老话讲的好，亲兄弟都要明算账，更何况我们之间呢，你说是吧？”
那小厮听得冷汗涔涔，凝香坊的胭脂价格昂贵，每天的销售额都十分巨大，他可没有权利替老爷做这么大的决定。
但是还没等他有所反应，王忆锦已经招呼着方翰思拿起算盘算账了。
修长劲瘦的手指噼里啪啦的拨弄着算盘，清脆的声响以及俊秀的面庞，无一不是吸引众位贵女们眼球的法宝。
其实凝香坊的生意能够这么好，也多多少少和方翰思的颜值有关系。
没过多久，一份账单就这么产生了，望着方翰思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王忆锦抖了抖手中那薄薄的一页纸道：“刨除谢员外给的赔偿，方老爷还欠本店三百一十二两黄金，主要是本店的大门等实物财产损失以及这些天来生意惨淡的后续影响，另外翰思大哥的精神抚慰也要钱财赔偿。”
“不过毕竟两家人还有亲戚关系，我就抹掉个零头，方老爷只需还三百两黄金就可以了，如此一来，你快拿着账单回方府交差吧。”
轻飘飘一张纸，那小厮接在手里却觉得如同万金般沉重，三百两黄金，整个方府也没有那么多钱财吧？
“小小姐，这这么多，小的”
小厮已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王忆锦却十分善意的摆了摆手道：“还不快把这位方府的管事送出去，真是没眼力见！”
方翰思嘴角一阵猛抽，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这位管事请。”
那小厮却丝毫没有被人称为了‘管事’的优越感，手捧着一张巨额欠款单，心已经凉的彻底，原以为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可以游说二少爷回家，没想到居然碰到了王三小姐这么能说的人，他居然都没办法回嘴，他这么回方府回话，日子可是要不好过喽！
不过老爷再三交代过一定要对二公子客客气气的，他又不能用强的，只好先暂且回去复命，听凭老爷定夺吧，“二公子请留步，小的自己走就成了。”
说完，他哈着腰倒退了几步，直到快到大门口时转过身招呼手下一同离开了。
“噗嗤”王忆锦忍不住笑喷了出来，方翰思也拱手微微一笑，“多谢小姐替翰思解围，想必方老爷近日都不会再派人来捣乱了。”
王忆锦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哼，连这么点小事儿都解决不好，我留你何用啊？”
说着，她就将与刚刚交给那小厮一模一样的账单留存版拿到了自己手中，轻轻敲了敲最后那结算一行的数据道：“指望方老爷还钱恐怕是够呛了，这件事儿是因你而起，所以这钱么自然也要你来付！你有意见吗？”
这一语可是吓坏了不少店里的客人，三百两黄金，这掌柜的得还到何年何月啊？
“自然没意见。”方翰思则只是轻轻一笑，他自然听得出王忆锦的弦外之音，他先斩后奏的决定利用此次机会与方家撇清关系，确实是对此事闹大以及店铺的损失有一定责任的，小东家默认了他的做法还帮了忙已经算是很厚道，这么点钱他眼下倒是还真还得起。
不过钱这个东西能省则剩，他便开口道：“不知小东家可否给属下打个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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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稍稍一转，王忆锦就知道了这些人的身份，她大步走进店铺，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什么人在店里乱晃，若是买胭脂就好好挑选，不买就去别的铺子里蹭椅子歇脚，把我们凝香坊当成什么地方了说来就来。”
见到王忆锦，方翰思忽然松了口气，“东家来了，快请坐！”
“恩！”王忆锦颇有几分小财主的样子点了点头，稳稳坐在了椅子里。
那几个家丁对视一眼，忙不迭的扬起谄媚的笑脸朝王忆锦作揖行礼，“哎哟，原来是王三小姐，小的们这里有礼了。”
王忆锦只掀了掀眼皮，并不开口，小厮们也不感觉尴尬，一个嘴皮子最利索的急忙道：“王三小姐，小的们是方府的管事，奉了老爷的命令来请二公子回家一叙有要事相商，还请小姐行个方便，允了二公子一日的假，如何？”
果然是不死心的方家人，王忆锦心中暗暗点头，似笑非笑的瞥了方翰思一眼，似乎在嘲笑他这么久都没能摆脱方府的纠缠。
记得前些日子听他说过，谢员外来闹事的第一天，方永怀怕受牵连已经迫不及待的把方翰思从方氏家族除名了，如今见凝香坊挺了过来，生意还比往日更加红火，显然是后悔了吧？
轻啜了一口温水，王忆锦明知故问的悠悠道：“不知贵府找我店铺的掌柜有何贵干啊？我可是记得，他与贵府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了呢！”
小厮的脸色微微一白，却依旧笑道：“小姐这是哪里话，翰思少爷无论如何都是老爷的血脉，一家人哪里有隔夜仇，上一次无非是老爷在气头上，做了点糊涂事，眼下老爷请二少爷回府，正是想要同二少爷商量回归族谱的事儿呢！二少爷，您说是吧？”
那一日谢员外找人在店铺门口闹事，没过多久方大人也派人来了，当场撕毁了写有方翰思名字的那一页族谱，并扬言方家永远都不会接纳这样一个助纣为虐草菅人命的子嗣重进方家的门，虽然王忆锦来得晚没看到，但是好多围观人群都目睹了整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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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任凭谁听到如此大言不惭给一巴掌来一甜枣的话都会气得不轻，更何况方翰思还与方永怀这个亲生父亲有杀母之仇，站在这里没有动手，已经是不能再好的修养了。
方翰思微微偏开头明显没有理会这小厮的意思，小厮这才觉得有些尴尬，复又转向王忆锦道：“王三小姐，您是二少爷的雇主，只要您亲自开了口，二少爷多少也会给点面子的不是？”
小厮的三角眼忽而瞥向了店内的装潢，似乎找到了更为有利的理由，顿时笑得更加灿烂，“小姐，我家老爷怎么说也是王将军的岳父，两家是姻亲关系，小姐的凝香坊如今生意红火，开分店是迟早的事儿，这掌柜的和伙计还是自家人用着比较放心，若是小姐能够劝二少爷回府，日后小姐想要用人，我们方府必定二话不说毫不推辞，小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呢！”
一边听小厮说话，王忆锦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搞笑，她有开分店的计划怎样？难道她看起来很缺人手吗？
就算她缺人手，也不会朝方家要人吧？怎么着，还没怎么的呢，方永怀就开始惦记上她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铺子了？若是掌柜的和伙计都换成了他的人，她这铺子还不得年年亏损啊？
王忆锦勾了勾唇角，笑意异常冰冷，“有些话可不要乱讲，方老爷也父亲有姻亲关系是不假，可与我有何干系？我母亲又不姓方。”
王忆锦一语道破，众人也不由得恍然大悟，这位凝香坊年纪轻轻的小东家可是俞氏后代，这方府的人也脸皮太厚了，是欺负小孩子不成？不过他们显然打错了算盘，这小姑娘明显是个精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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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小姐您误会了，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厮张口结舌，半天也没说出了所以然来，索性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打起了感情牌，悲悲戚戚的抹了抹哭丧的脸道：“小姐，这件事情我们方府确实做得不对，但是老爷他年事已高，如今为了二少爷的事儿更是急得病倒了，就是心心念念的想要见上二少爷一面，还望小姐多多劝导二少爷回府吧！”
人家父亲想要见儿子一面，都急得生病了，若是她还是揪着不放，似乎还真是显得她不近人情了。
不过
王忆锦为难的皱了皱眉，“可是翰思大哥自从被方家除名，已经在官府备案，改为母性了，他现在是顾翰思，可以说与方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按照大元律法，被驱逐出本家的人，三年之内都不得踏进家门一步，虽然如今方老爷后悔了，但是法里不容情，总不能因为他自己后悔了而令顾掌柜被官府捉拿吧？”
被驱逐本家三年内不得再踏入家门的规定确实有，不过也算不上什么大的规定，几乎已经被人遗忘，因为历朝历代，能够被驱逐本家的人不是获了大罪，就是受了家法的严惩，要么流放他乡，要么苟延残喘重伤身死，即便活了下来，也不可能再被主家接纳了。
像方翰思这种刚刚被驱逐就让本家后悔的情况根本就是少之又少，似乎历史上只有一个比较类似的人，脱离了本家之后，暗中接受了一位亲戚的资助偷偷回到了本家一处偏远的宅子，并凭借自己的才学和手段成了一豪门大家族的女婿，而后平步青云做了大官，官位远远高于本家的长老们。
不过这人官居高位后拒绝了本家的重新接纳，甚至设下毒计构陷本家，令本家从此一蹶不振退却政坛。当然了，这个人的结局最终也不太好，因为早年做事不择手段，树敌过多，晚年过得凄惨无比。
也正是因为这个人曾经接受过本家人的援助，最后将朝堂搅和得腥风血雨，才有了上面那条法律规定。
王忆锦这么一说，方翰思也不由得挑了挑眉，他倒是一时气忘了，原来律例中还有这么一条呢！
那小厮明显不太清楚这条律令的来龙去脉，只是愣了愣就接着不依不饶道：“律令里居然还有这么一条？可是即便二公子不能踏足方府，大不了就让老爷出来，咱们找个地方吃吃饭喝喝酒聊一聊也好啊！”
小厮自认为自己找了个极好的借口，周围熟知律例的贵女们则都在偷偷嘲笑他。
早就听说王将军夫人的娘家是一群不学无术的无礼之辈，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派来劝说二少爷回家的小厮都这么蠢，居然还大言不惭的信口开河。
王忆锦抿唇笑了笑，这小厮真是说不通话，那就跟他说点实际的吧。
“这律例咱们就暂且不讨论了，若是方大人有能力劝说执掌本律例的官员不要插手这件事，你们在哪里请人见面，我自然是没意见的。”
方翰思眉头一簇，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听王忆锦继续说道：“不过刚刚你也说了，凝香坊的生意如日中天，翰思大哥作为这里的第一掌柜，是要掌控全局的，这里真是少不了他坐镇，先不说改天趁他不在再来几个闹事的人怎么办？就说他不在此地总管，每天的胭脂销量都会明显下滑，这个损失该怎么办？”
“而且”王忆锦紧接着道：“上一次谢员外与本店有所误会，造成了本店当日的销量严重下滑，而且那之后的好些天，生意一直不太好，要不是官府缓了我们真相，凝香坊恐怕就要就此黄铺子了，这期间方大人也派人来闹事过，若是把所有责任都推给谢员外也有些不太厚道。”
“但是呢，人家谢员外随后就送来了赔礼，而且我们两家也不打不相识，达成了一大批订单合同，这一丁点损失，未来过不了多久就能赚回来，倒是方老爷，我一直碍于面子和那些微的亲戚关系不好意思开口，既然如今方老爷有意同我们和解，那不如我们就把账单算上一算，毕竟老话讲的好，亲兄弟都要明算账，更何况我们之间呢，你说是吧？”
那小厮听得冷汗涔涔，凝香坊的胭脂价格昂贵，每天的销售额都十分巨大，他可没有权利替老爷做这么大的决定。
但是还没等他有所反应，王忆锦已经招呼着方翰思拿起算盘算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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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一份账单就这么产生了，望着方翰思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王忆锦抖了抖手中那薄薄的一页纸道：“刨除谢员外给的赔偿，方老爷还欠本店三百一十二两黄金，主要是本店的大门等实物财产损失以及这些天来生意惨淡的后续影响，另外翰思大哥的精神抚慰也要钱财赔偿。”
“不过毕竟两家人还有亲戚关系，我就抹掉个零头，方老爷只需还三百两黄金就可以了，如此一来，你快拿着账单回方府交差吧。”
轻飘飘一张纸，那小厮接在手里却觉得如同万金般沉重，三百两黄金，整个方府也没有那么多钱财吧？
“小小姐，这这么多，小的”
小厮已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王忆锦却十分善意的摆了摆手道：“还不快把这位方府的管事送出去，真是没眼力见！”
方翰思嘴角一阵猛抽，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这位管事请。”
那小厮却丝毫没有被人称为了‘管事’的优越感，手捧着一张巨额欠款单，心已经凉的彻底，原以为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可以游说二少爷回家，没想到居然碰到了王三小姐这么能说的人，他居然都没办法回嘴，他这么回方府回话，日子可是要不好过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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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哈着腰倒退了几步，直到快到大门口时转过身招呼手下一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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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忆锦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哼，连这么点小事儿都解决不好，我留你何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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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没意见。”方翰思则只是轻轻一笑，他自然听得出王忆锦的弦外之音，他先斩后奏的决定利用此次机会与方家撇清关系，确实是对此事闹大以及店铺的损失有一定责任的，小东家默认了他的做法还帮了忙已经算是很厚道，这么点钱他眼下倒是还真还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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