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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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楼的大红灯笼还没有准时挂上来,引得一早来此等候的客人们,暗暗心急,满腹抱怨。喝酒玩乐,本是尽兴之事,最等不得的。
每天这个时辰,胭脂楼的大门,早已经为各方客人们敞开了。
今天是个例外。
自从,齐琅被抓走了之后,红姨虽然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打开门做生意。可她的心里很清楚,她的头顶上悬着一把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
红姨这几天心情烦躁,根本没心思打理生意,对客人也是爱理不理的。
孙誗一连来找了她好几日,她都是称病不见,故意躲着。
她心里一直想着齐琅,不知他是死是活。
房中的熏香,气味太重,熏得人昏昏欲睡。
红姨去到窗边,推开半条缝来,稍微透透气。
无意间,她瞄见楼下的灯笼竟还点亮,不由眉心一蹙。
这帮皮痒的伙计,趁她不下去看着,就敢偷懒坏了规矩,一个个都皮子紧了。
红姨整整衣裙,准备下楼看看。
谁知,她才一开房门,就觉察到了有点不太对劲儿。
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也没人出声,莫名地安静。
红姨直觉有事,忙走到栏边看看,这一看,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整个大厅之中,坐满了不明身份的人,而楼里所有的姑娘伙计,全都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红姨脸色一白,心知,悬着头上的那把刀落下来了。
又是锦衣卫那帮人他们又回来了?
红姨胆战心惊,慢慢踱步,朝着楼下走去。
她越看越觉得不对,那些人都是生面孔,并非上次所见。而且,其中还有一人身着大红长袍,甚是艳丽。
这又是什么人?
红姨故作镇定,迈步下楼。
地上跪着的众人,抬头看她,眼神惶恐。
“这是怎么回事?”
颜黎川闻言转过头来,看向眼前这个气质不俗的女子。
红姨见他年纪轻轻,容貌如玉,却是透着一股子诡异的媚气,暗自诧异。
颜黎川挥一挥宽大的袖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他说话的声音,格外尖细,听着实在不像个男人。
“我是,不知这位客官是哪来的贵客啊?一进门,就把我这儿的所有人给捆了起来。”
颜黎川勾唇不语,幽暗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她身上那件绯红绣金线的长裙裙摆,不由挑眉道:“这衣服不错。”
红姨闻言一诧,又淡淡道:“这位客官,咱们有话好好说,先放了我的人,可好?”
颜黎川根本没听她的话,眼睛仍盯着她身上的红裙,幽幽道:“脱下来。”
这裙子,既入了他的眼,他就要得手才行。等会儿,若是沾上了血,那就可惜了。
红姨满心疑惑,越看越觉得此人来历不正。
他一定不是锦衣卫的人。
颜黎川见她站在原地不动,慢慢站起身来道:“脱了,免得脏了,怪可惜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轻轻呵出一口气,拂过红姨的脸颊。
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男是女?猛一瞬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整个人僵住,面如死灰。
颜黎川步步逼近,脸上的媚笑依然,令人不寒而栗。
这一晚,胭脂楼的灯笼迟迟没有挂上,晾在的门外的客人渐渐散去,留下一地冷清。
深夜,子时。
夏小星从梦中醒来,惊出一身冷汗,却忘了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梦。
这一惊,
她平复一下心绪,只觉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了。
苏嬷嬷和秀娥在外间睡得酣熟,她侧耳听去,隐约能听到二人平稳的呼吸声。
夏小星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走到桌旁坐下,借着灯光,打开布包,拿出那本鬼书。
她答应过冰块要找线索的。
一本旧书,横看竖看,也就只有一摞纸,一行行的字。
夏小星对书的内容,没什么兴趣,她摸摸书页,又闻了闻书上的味道。
齐琅说过,这上面的字是他重新用笔临摹过的。
墨汁是新的,所以字迹清晰,味道也很特别。
夏小星仔细嗅了嗅,觉得这墨很香,不似寻常可见的便宜货,总有一股子不太好闻的味道。
她正闻着书,苏嬷嬷披着衣服进来了,她手里拿着烛台,给她照亮,道:“这么晚了,小姐怎么还不睡啊?”
夏小星没说自己发梦的事,只道:“睡得太早,所以我又醒了。”
苏嬷嬷给他也披上了衣服:“这么晚了还看书,也不怕坏了眼睛。”
夏小星合上书,直摇头:“我也没看什么。”
苏嬷嬷道:“关家的案子,小姐一直很挂心,我看得出来。”
“关心有什么用?一点新线索都没有。”
苏嬷嬷闻言有些欲言又止道:“这案子闹了这么久,风言风语传来传去,好多真的都变成假的了。”
“其实”她似乎有话要说。
夏小星缓过神来,忙道:“嬷嬷,您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苏嬷嬷先是摇头,继而又点头:“倒也没什么,不过是些闲话罢了。”
“甭管是什么,您先和我说说。”
有时候街头巷尾的闲言碎语,也能派上用处。
“这么回事儿我听人说过几句,说关云山这个人,好像十分迷信,每每遇到什么大事小情的,就要花大价钱找庙街的黄半仙算上一卦,又或是策个字啥的。听说,他连儿子女儿的名字,都要找黄半仙来取,免得坏了自己的财运。”
苏嬷嬷其实也很信那一套,只是平时拘在府中,不能时常出走走动。
“哦?”夏小星心里一动,“这么说,关云山可能是自己害了自己。”
关云山和齐老儿的交易,知情的人并不多。那些残害关家的人,定是有所图谋,他们也许要找的就是这本书,又或者是,书中的秘密。关云山交出来的书是假的,他又不知道书中的秘密,所以下场才那么惨。
“书到手之后,关云山肯定找人算过命测吉凶。那么,这本书的事情,他可能告诉过那个黄半仙,继而惹祸上身。”夏小星笑着眨眨眼:
“嬷嬷,您这个消息大有用处。”
线索越多,他们离真相才能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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