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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傀儡1

  今天是大晴天儿,差不多中午吧,我们来到了夏氏。为了不发生意外,我就让许巍待在客栈。

  我们一行人光明正大的进去,直奔主题。

  “你们是说,内子与孟氏有关?”

  “内子?”我说,不过听起来应该是反问。

  “哦,我们虽然还未成婚,但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现在说话的,应该就是那个夏祁了,他顿了顿,继续说:“内子与孟氏有没有关系,我还真不知道,但这两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们突然到访,让我们很是惶恐啊!”

  “我们没有恶意。”孟尧上前说:“我们只是想猜测,并没有非常肯定。而且也不会打扰两位多久的,但至少让我们与泠舞姑娘见一面。”

  “你们怎么知道她的名字?”他突然皱起了眉头:“你们来之前调查过她?”

  “你知道许巍吗?”我问。

  “你说那个狂妄之徒?”

  “狂妄之徒?”

  “一个受了我和泠舞好处,不但不知感激,还妄想染指泠舞的人。”他一脸怒气的说:“早前我与泠舞去四家城,我是因为有要事要办,就让泠舞独自去散散心。泠舞后来跟我说,她在街上走着的时候见那人受几个恶霸的欺侮,便上前去理论。那几人碍于夏氏,便做罢。”

  “泠舞救了他?你是说你跟泠舞相识更早?”

  妈呀!这可把我所知道的东西算打翻了啊!

  “泠舞与那人只有一面之缘。但之后的很长时间里,他都到我们的临时住所去,借着感谢的名义,向泠舞示好。后来我们离开了,他愣是从四家城打听到这里,我把他绑到深山也是迫不得已,我没打算害他,那根束缚他绳子到时间了会松开。我只是希望他引以为戒,不要再过来了。”他说着冷哼了一声。

  “这”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是不是告诉了你们不同的故事?”夏祁看了看我们说:“泠舞的家在灵希城,我本来打算将他父亲接过来同住的,但他老人家不想放弃祖上的家产,说是要守着这份记忆,我也就没强迫他。”

  “他父亲是做乐器的吗?”孟翟开口道。

  “对!”夏祁回答说:“岳父祖上的技艺就是制得一手巧夺天工的乐器。”

  “那泠舞可否会弹琴?”孟翟又问。

  “当然,自从我认识她,我就知道她爱琴。”

  “你跟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问。

  他冲我笑笑,说:“这个你们也好奇?”

  好吧,问这个可能有点儿不太合适。但这个真的很重要啊,因为我总还是有些怀疑他的。

  就他刚刚的论述,除了那个大胡子说的弹琴这点,其它的好像与我们知道的完全不同欸。

  “我们能否与泠舞姑娘见一面呢?”孟尧说。

  “可以,不过你们全部吗?”他略显为难。

  “只我们三个。”孟尧指了指我和孟翟。

  “我能在场吗?”

  “能。”

  “好!”夏祁做了个请的姿势,说:“内子今日因为受了惊,面色不太好,不准备来着大堂,望三位移步偏厅。”

  樊策从我怀中接过落泽,与吴忘一同回客栈去了。

  我们跟着夏祁来到了偏厅,刚到门口就看到了由仆人照顾,坐在桌前的泠舞。正如夏祁所说的,她的面色确实不太好。

  “舞你还好吗?”夏祁过去扶住她。

  “我挺好的,老毛病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泠舞的声音也出奇的好听,与声音相衬的,是更为清雅的面貌。虽然有些苍白,但遮不住那股灵动。

  泠舞这个名字,真的挺适合她的。

  “他们是?”再一次开口,又是一种惊艳。

  夏祁向她一一介绍我们,并且说了我们的来意。

  “孟氏。”她起身向我们行了个礼:“真是失礼了!”

  “没事,你注意身体。”孟翟过去扶住她说。

  “听闻璇玑与玦是孟氏两大宝器,我家祖上也是以制乐器为生,但家祖愚拙,未曾望奇人之项背。”她慢条斯理地说。

  这话让人听着是真的舒服,知书达礼,言语有序,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按她这么说的话,孟氏的琴就跟她家先辈没有什么关系。

  我看看孟尧,但他并没有注意到我在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家是灵希城的吗?”我问她。

  “嗯。”

  “那你与夏家主是怎么认识的?”

  “这”她犹豫着。

  “你们非要问这个吗?”夏祁的语气中明显带着怒气:“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别的要问的吗?没有的话就恕内子体弱,不奉陪了。”

  “没有了,我们也只是简单问了些问题罢了。过两天是你们的大喜之日,我们也不想来扫兴。”孟尧抬起头说:“还祝百年好合。”

  “多谢!”

  夏祁一直将我们送到了离来夏氏两条街的地方。

  “就到这里吧,夏家主日理万机,不劳烦了。”孟尧说:“告辞!”

  “嗯?啊,不劳烦,不劳烦,应该的。要是孟兄能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还希望后天能来喝杯喜酒。”

  “一定!”

  我们看着夏祁消失在视线内。

  “好奇怪啊。”我说。

  “怎么奇怪啦?小可爱,脑子又不够用了?”孟翟调笑道。

  “就你脑子够用,那你倒是给我说说啊。”我朝他翻了个白眼。

  “他说谎了呗!”

  “他?谁啊?”

  我当然知道有人说谎了,问题是说谎的是谁?夏祁还是许巍。

  “许巍啊!”孟翟说。

  “你怎么就敢肯定是他说谎呢?为什么不是刚刚那个人?”我摊了摊手。

  “我们现在回去就知道了。”他故作神秘地说。

  他刚说着,孟尧就已经开始往回走了。

  回到客栈,迎面就看到了在门口等待的樊策和吴忘。

  “你们在这儿干嘛?”我问他们。

  “那个”樊策结结巴巴地说:“那个许巍他”

  “他怎么了?”我真受不了他磨磨唧唧的。

  “他醒不过来了。”

  “死了?”

  难道就我们出去这一会儿,还得夏祁就派人来灭口了?

  “没有死,有微弱的呼吸,但非常微弱。而且身上也没有伤口,不像是跟人打斗过。”吴忘说。

  “让我看看?”

  我来到许巍旁边,看到了熟悉的一幕。曾经,落泽也是像这样一直沉睡的。我走近一看,真的不要太像。

  “落泽?”我下意识叫了一声。

  “不一样,我是因为中了蛊才沉睡的。”落泽说:“他这个跟沉睡还不大一样。你探探他的呼吸。”

  我将手放到他的口鼻前。

  这一探,可真的吓到我了,要不是之前吴忘告诉我他的呼吸非常微弱,我刚刚都以为他死了呢。

  “这这不是沉睡吧。”我说。

  这是重度昏迷啊,会不会是有人下毒了?有的毒药是会使人重度昏迷的。

  “对哦,这不是沉睡。”孟翟故作神秘地说。

  “那是怎么回事?”我问。

  “傀儡。”孟尧说。

  “傀儡?”傀儡我倒是知道,但许巍是个活生生的人啊,跟傀儡有什么关系。

  孟尧走到许巍旁边,用手在他身上摸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从脑后开始,面庞,肩膀,胸膛,腰胯,大腿连一些的部位也不遗落。

  那个手法看起来,啧啧我不往色气方向想都不行。

  第一遍好像什么都没有找到,他又开始第二遍,还是刚刚的步骤,只是这次更为仔细!

  忽然间,他手顿了一下,大拇指与食指相触,用一种捏东西的姿势,从许巍的胳肢窝下面,掏出了一根类似蚕丝的细线,说它像蚕丝,是因为它真的很细,仿佛一触就折。

  孟尧将那细线拉出将近二十厘米长左右,然后就拉不动了。

  只见他将许巍侧着放,使那边的胳肢窝朝上,樊策自然而然的过去帮忙,吴忘犹豫了一下,还是去帮忙扶着。

  我也凑了过去,但被孟翟拦住了。

  “你就别过去了,人多了碍事。”

  我瞪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孟尧眯着眼睛,看着细线根部。看了一会,好像是看出什么了,顺手从头顶拿下了束发的簪子,挑着那根细线。

  我的天,他不会是在拆线吧?而且,那个簪子有点儿眼熟啊,那不是我之前买的吗?他什么时候戴去的?不过那个簪子尖儿是挺细的,挑线再合适不过了。

  我正胡思乱想着呢,他那儿好像完工了一般,把簪子又别在了脑后。

  这个时候,原本只能扯出来二十多厘米的细线,竟被他越拉越长,慢慢抽出,估计那线得有一米五六。

  一根线抽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完整的。

  他将线顺手往地上一扔,又扒住了许巍的胳肢窝,这次不再是用大拇指和食指了,而是左右两只手都用上。一声沉闷的撕裂声,像是把一个皮包生生撕开一样,许巍的胳肢窝那里,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开口被扩张到直径大约十五厘米吧,孟尧就停下了,就在我还没从他刚刚的做法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的时候,他突然又将一整只右臂伸入了裂口中,像是朝着许巍胸膛的方向。

  他的手在许巍的胸膛中来来回回摸索了一会儿,然后许巍的胸腔突然凸起了一块儿,好像是因为孟尧握住了拳头,应该是摸到了什么东西。然后他的手慢慢的往外出,不过看情况好像不太容易拉出来,帮忙扶着许巍的樊策吴忘也吃力了起来。

  他的胳膊,一点一点的往外出,沾着一些不可名状的碎屑。当最后出来的时候,除了他手里拿着的东西之外,还带出了大片海绵状的东西。

  那个东西跟心脏差不多,还能感觉到它在跳动,但又绝对不是心脏,因为心脏绝对不会像一团麻布一样。仔细看的话,上面还有深褐色的污秽,但是没有血,因为傀儡本身就是个无血无肉的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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