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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迎风挥洒着自信

  “看着点!”

  这是站在韩密面前的漂亮女孩第三次提醒韩密,而女孩回头猛甩马尾辫的动作及眼眉里看色狼的防备都“浅浅”的刺痛韩密的自尊。

  对于拥挤的公交车,韩密宁可忍受面前马尾辫女孩的白眼也不愿提着行李箱作其他无谓的挣扎,否则与大妈发生冲突更加不智,如果要吵也要挑年轻漂亮的姑娘,这是韩密的人生信条。

  韩密被挤得难以动弹。

  相反,韩密身前的女孩在九月中旬还穿着超短裙,渔网袜,露着脚面的高跟凉鞋,使韩密觉得女孩既然有为他人养眼的伟大情节,应该会不在乎主动挪出些许地方,让韩密的半只脚可以顺利全部落地。

  这是人类的一小步,却是文明的一大步。

  阿波罗号的登月宇航员的至理名言也许是某国政府的无耻杜撰,但韩密坚信说出此话的某个神秘人物必是穿越时空不远万里来到本国,且在公交上有过深刻体会,回家后即刻以英语写在小本本上,附注诅咒无数。

  “嘎~吱~”急刹车。

  “我艹~”

  “诶,他妈的!”

  公交车上众人充分发挥法不责众的良好传统,纷纷口吐脏话诅咒,表面看是诅咒老天爷和命运多舛为主,猛骂某天堂相关人士的直系亲属,实则乃指桑骂槐的说司机不会开车。

  司机当然也不是善茬,他早已看透这一切,知道和一车“高素质”的人对骂绝对占不了便宜,但司机有司机的报复方式,主要方法便是将公交车开成“极品飞车”,或者说是战斗机,车上人只要没被摔死都得忍着,否则一句“有钱去打车”足矣。

  韩密惨了。

  他因为要坐到终点,在司机的无数次刹车油门的无常报复中“亲热”的与前面女孩发生数十次身体接触及摩擦,女孩开始还回头用马尾扫射两下,但经过多次尝试后女孩自己也难以把控平衡,更不能在“下去两人上来五人”的公交恶性循环中找到任何挪动的机会。

  女孩放弃反抗,宛如即将被法办的少女决定享受生命中最原始的冲动,很豁达。

  当韩密连女孩后颈的一个小痣旁边略长的微黄汗毛都记住坐标时,女孩居然回头报以亲切的微笑,让韩密瞬时毛骨悚然,觉得这个看上去还未二十出头的女孩已经精神失常。

  289的倒数第五站,韩密会终生铭记这里。

  人在逆境中总会爆发惊天的力量,报道中曾有七八十岁老奶奶为救孙子举起两吨重的汽车。韩密似乎被开过光,突然从身前女孩处感觉到一股极其恐怖的小宇宙,或者说杀气,总之闷热的车厢顿时凉了,鸡皮疙瘩起立致敬,而一秒钟之后女孩瞬间就如鲨鱼破浪般想用手提包推开人群,嘴里大嚷“下车”向车门挤去。

  女孩努力几秒,一步没动,何其壮载!

  “啊~~”

  一声凄厉惨叫发自韩密。

  韩密终于知道女孩微笑的含义,且更加深刻认识到女人穿高跟鞋并非完全为美丽,也许还有女子自卫术的考量,在发出非人类般的声音后,韩密眼睁睁看着故意踩他的罪魁祸首从惊讶的人群中找到缝隙钻到车门,挤了出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超凡脱俗,具有良好的身体柔韧性和平衡力,似乎练过。

  年轻漂亮的女孩总是让人刻骨铭心,当她们离去时则是痛彻心扉,韩密终于知道这句名言背后满满蕴含着生活给予作者的血与泪,估计名言后面搞不好还跟着脏话。

  一双有着惨烈墨绿色的高跟凉鞋,目测是漆皮的,韩密会记一辈子。

  其后的几站过的飞快,因为韩密专注疼痛本身,拥挤完全被忽略不计,再次验证转移注意法有治疗强迫症的奇特功效。

  终点到,一大片人呼啦啦下车。

  韩密他一瘸一拐的向着慕容道走去。

  旅行箱在地面拖动会发出恼人的吵声,直到韩密发现院子前居然还有别人。

  “你找谁?”站在门前的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极其老相,黑粗黑粗,手里拿份报纸,穿着破旧的工作服,率先向傻乎乎的韩密发问。

  韩密有些诧异来者的踌躇,因为韩密在十米外的时候这个男子就站在门前,昏黄路灯下有些萧索,直至韩密走到近处他也不敲门,反而问自己。

  “咚!咚!咚!”韩密决定在诡异的地方少和人接触,直接猛烈敲门以作回应,殊不知男子神情居然有些激动和雀跃,更有些犹豫,总之千百转的混合在一起,看了让人顿感纠结。

  片刻。

  老李没问是谁,呼啦一下拽开门。

  “你是谁?!”老李问了。

  老李手里没拿菜刀,反提着扁担这种在城市郊区也已经绝迹的用具,长发下目光冰冷,邪恶又杀气腾腾问另个男子,说他刚刚拍死几个人韩密也会信,因为韩密以为自己隐约闻到血腥味。

  见识到老李可以把杀猪刀拿出青龙偃月刀气势的绝佳魄力,此时再见扁担虽少几分胆寒,韩密心中也不由勾勒出扁担也是一门独门武器的奇妙画面,而老李看上去就像绝世高手,无时无刻不露出一股“侠客范儿”。

  男子有些哆嗦的小声问:“我听说你这有个特服叫小红,长得漂亮,是么?”

  老李仔细打量穿着工作服的男子,鼻子一喷气喝道:“滚,这是正经人家,不是窑子窝!”

  “哼!”

  男子听老李的音量便泄气,哼字都无力,扭身连跑带走嘟囔道:“他妈的神气什么!”

  韩密尴尬,因为他也如嫖客般站在门口,且拎着行李箱,如被周围群众看到必以为他乃与小姐私奔的小白脸,还是穷酸型。

  老李手提着扁担,“低声”说句“进来”,等在一旁。

  亲眼见到老李把扁担当做门闩后,韩密拖着伤到大脚趾的残腿向后屋走去。

  老李很仗义,他拿着跟手电随着韩密前行,但却在菜地附近不再走,仿佛前方是万丈深渊般止步。

  “小子,我只能送你到这里,要注意安全。”

  老李拿手电化为光明,如同大魔法师般为韩密指引方向,却说送韩密上战场寻死般的临别赠语,十分的不吉利。

  多亏韩密不是个迷信的人,而韩密安心走路,生怕一失足成千古恨,摔倒在老李白天刚刚施过有机肥的菜地里。

  当韩密走到门前时,老李的手电筒buff已经不在,看来是回屋了,透过貌似百年没擦过的门玻璃,韩密完全看不清里面,只能感觉到灯是亮的。

  门开,而韩密还没敲。

  袁小红再次给韩密无上的惊喜和恐吓,只因她开门之时只穿着内衣,还不是睡衣。

  对,没错,是内衣,千真万确的女士内衣,胸罩加三角裤,真的不是睡衣,这句话不强调两次简直天理难容。

  韩密的伤腿影响行动速度,他比白天时赶到此地晚约个把小时,但也没到三更半夜,小红如此打扮着实让午夜前从不睡觉的韩密在心底啧啧称奇。

  不过除了标准配置的胸罩内裤外,小红还穿一双红色漆皮高跟鞋,让雪白修长的大腿和身体傲然屹立在刚刚入秋的夜风中,毫无顾忌,大胆而值得点赞。

  韩密再次感觉尴尬,倒不是因为没见过女人如此姿态,只是没见过如此开放的公司前台,虽然这不算什么公司,袁小红也不像前台。他有种错觉,觉得今夜一同敲门的那位中年人未必找错地方,只是选错时间。

  袁小红不这么以为,她瞥瞥韩密,转身留给韩密个印满粉红碎花的内裤和“挺翘”的屁股,更扔来句大煞风景的话。

  多年后韩密回忆此时此刻,依旧难以忘怀袁小红给他的“初体验”,是一种无所谓的彪悍。

  “看够啦?”小红声音甜美,语气平淡。

  小红的言语让韩密不知道怎么回答,而如丧家之犬的飞奔入里屋又显得韩密没见过世面,如被小红产生自己对任何雄性动物没有任何吸引力的错觉就更不好。

  韩密已忘记脚疼,缓慢而均匀的向大铁门走去,恰如真空中作匀速直线运动的物体。

  坦然豪放的袁小红却先一步坐在床上,两只腿翘成个韩密终生也无法达到的叠加状态,她从包里摸索着掏出盒烟来,抽出根把盒子扔回去。

  “喂,借个火。”小红细长的手指扬扬香烟,又指指床上看似没气的廉价打火机,意思是韩密最好把打火机贡献出来。

  香烟是韩密未曾见过的牌子。

  韩密上前,从善如流的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犹豫下是否躬身上前暧昧的为其引燃,转又想想,从兜里翻烟盒。

  妈的,是空的。

  小红的耐心很好,她从床上皮包里直接扔出刚刚那包烟,拍拍床铺,顿时飘絮飞扬,全是灰。

  “坐。”

  小红的邀请是烟友之间常见的交流方式,你借火来我借烟,一来二去熟门熟路。

  韩密虽然首次遇到如此“暴露”的烟友,但大学烟友的高素质教育告诉他一个道理,拒绝烟友的首次邀请会让对方嫉恨你半辈子,或者成为他每次饭前必恶心你的话题,类似的段子数不胜数。

  行李箱被放在床边。

  韩密十分“绅士”的挺直身体为小红点燃香烟,而其过程因小红的耸身迎上显露出更多的女性第二特征变得暧昧。

  打火机的火石摩擦声,火花四溅后可预知的火苗,女性香烟特有的甘甜味道,还有小红熟练的夹紧过滤嘴的细长手指上涂抹的血红指甲及小红毫不掩饰的态度,都让即将到来的一根烟交流时间变得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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