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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2章:安葬仪式

  此时,太阳还没升起,但天色已经逐渐亮了起来。清晨的空气,还是有些凉意。

  程明走出天星的小屋,发现昨天走过的那条小巷已经不再黑暗,很多人沿着小巷朝一个方向慢慢走去。

  天星和程明加入了人流,经过昨天集会的广场,朝着据点后门的方向而去。人群汇集得越来越多,好像整个据点的人都来了。

  出了据点的后门很远,人潮转过一处沙丘,来到了一个地方。这里是几处沙丘环绕着的一处谷地。谷地正中央,整齐地摆放着十具尸体。

  “昨天听说是牺牲了9人,怎么多了一具尸体?”程明心中暗道。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可能是有受重伤的伤员,没挺过来。这一夜过去,人也死了。想到这,他不免也情绪低落起来。

  过去的他,几乎从来没有经历过生死,也基本没参加过什么葬礼。除了小时候,见到过几次村里别人家老人去世的场面,像这样的场面,他几乎是第一次见到。

  此时的众人,脸上都是一副庄重而悲伤的表情。有些人,可能是牺牲战士的亲人或朋友,此刻正痛哭流涕,场面让人心酸不已。

  不一会儿,神婆也在侍从的簇拥下,来到了这里。众人纷纷闪开道路,让神婆一行人过去摆放尸体的那个地方。禹老师也在其中。

  待众人站定后,禹老师站了出来,高声宣告道:

  “昨天,我们经历了一场大战,取得了辉煌的胜利!这十个年轻人,为了保卫据点,与恶狼英勇战斗,不幸牺牲!他们都是我们据点的英雄,我们永远记得他们!”

  禹老师环顾了一下会场,又朗声说道:

  “悲伤终将过去,但英灵永存,尘归尘,土归土,安葬仪式开始!”

  随着他的宣告,神婆飘然来到烈士们的遗体前,取过侍从手中的短刀,在手指上割了一下,然后把鲜血滴在每一具遗体之上。不仅是她,后面的禹老师c游侠长,还有一些游侠,也都依次割破手指,把血滴在烈士们的遗体上。

  程明心中疑惑,本想问问天星这是怎么回事。谁知刚一转头,就看见天星在默默地流着眼泪。他顿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把手轻轻地放在了天星的肩头,试图安慰一下她。

  天星没有看程明,但感受到了他那只大手的温暖。不过,她好像是哭得更厉害了,开始轻轻地抽泣。

  随后,越来越多的人们走上前去,做着跟神婆一样的事,把自己的鲜血滴在每一位烈士的身上。天星拉着程明,也跟着众人上前,程明模仿着大家的做法,割破手指,给每一位烈士的遗体滴上自己的鲜血,然后又同天星一起,站在了一旁。

  过了许久,几乎所有人都做完了相同的事情,大家全都围拢在烈士遗体旁,默默地哀悼着。

  远处,太阳升起来了。红色的朝霞,照耀着这片大地,十位烈士的遗体,沐浴在一片红色的海洋中。他们身上,被众人的鲜血染红,在朝阳红色的光辉中,闪闪发亮。

  “仪式结束,大家都回去吧!”禹老师略带沙哑的尖锐嗓音再次传来。在众人注目中,神婆首先在侍从簇拥下,慢慢地离开了这里。随后人群也开始逐渐散去,朝据点的方向返回。

  “这样就结束了?不用入土为安吗?”程明疑惑地低声在天星耳边问道。

  “入土为安是什么意思?”天星又没听懂。不过她马上补充道:“这里人们去世了都是这样的。”

  程明忽然想起了在某些地方的一种习俗。那里的人们,不讲究入土为安,不会把逝者遗体埋葬起来,而是放在野外的高台之上,任野兽或猛禽将遗体吃掉。这种葬俗叫天葬,是一种比较特殊的,人死之后遗体回归自然的方式。

  “难道这也是天葬?”程明在心中暗道。不过,根据眼前种种场景和已知的一些信息,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在这个世界里,物质极度缺乏,连绿色植物都非常罕见,别说是人类,就连各种动物和野兽生存也是极为困难的。如果连野兽或动物们也都死光了,那人类也最终将灭绝,因为没有食物可吃了。虽然幸存的人类很少,对自然界的消耗也并不大,但这是个贫瘠的世界,脆弱的生态平衡一旦被打破,所有的物种都会灭绝。

  也许这种天葬的方式更适合这个世界。死去的人类,成为野兽或其他动物的食物,比被埋入地下烂掉更“划算”。更何况,这个世界实在是太过于干旱,连微生物都非常稀少,尸体埋入地下,恐怕也不会烂掉,十有会成为干尸。对这薄弱的生态平衡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

  程明想,之所以大家要在遗体上滴下自己的鲜血,除了纪念的意义之外,恐怕也是为了增加尸体的血腥气,让周围的野兽或者动物们能早点发现遗体吃掉,以免时间长了,脱水成了干尸,浪费了这难得的食物。

  想明白了这些,就可以解释这里人们葬俗的种种怪异了。不过,程明还是非常佩服发明这种葬俗的人,想得很周到,充分考虑到了这个世界的环境与人类的关系。

  “莫非就是初代神婆开始推广的?”程明心中暗道。

  这时,禹老师忽然走了过来,阴阳怪气地对程明说:

  “狼王大人,今天就是一个月期限的第一天了,你有什么计划么,是不是该出发了?”说完,他还瞟了天星一眼。

  天星不满地插话道:“喂,你什么意思啊!催什么催啊!”

  “不是我催,是据点的全体人民望眼欲穿呐!”禹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了程明一眼,没理会天星。

  有些人听到这话,也都纷纷驻足,好奇地围拢了过来。

  “那个三井呢?怎么一直没看见他?”天星四周张望了一下,问道。

  “他天没亮就上路去找水源了。”禹老师也没看天星,兀自答道,“他一个人走的!”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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