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大战在即
第二十七章大战在即
话说悟空四人在蚩尤的住处躲了一月有余,本来打算返回上界,不料却出了差池。这一日,从密室里走出两个人来。
“蚩尤,我们的计划遇到了阻碍,所有的圆木都不符合我们的要求。现在说起来,还是涂山英文最为合适。”一个身穿白色长衣的男人在对蚩尤讲话。
“这是我父母?”英木震惊之余,便是剧烈的不适。
“他们收留过我?”英文开始颤抖。
“英木,冷静,我们现在不能暴露,会连累蚩尤的。”悟空想扶住英木。“大圣,我我”英木支持不住,昏厥过去。
“哥哥!”英文几乎喊叫起来,好在蚩尤房间的墙壁是隔音的。“就是他们,教我监视我的哥哥,他们会后悔的!”英文眼中开始冒火。
“英文!现在不能冲动,否则对我们大家都没有好处,快走!兄弟们,离开这里。”悟空不由分说,将涂山兄弟连拉带扯拖了出去。
“英木,英木,你先醒一醒。醒醒,醒醒啊!”悟空使劲摇晃,英木终于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大圣,我”“别说了,我们快走。”行者和英文架着英木,四人向北而去。
“什么人?站住!”巡逻的妖兵发现了他们。
魔军拉开包围圈,他们想在孙悟空越界之前将其拦住。无奈此处距离边界太近了,须臾即至。魔军未及追赶,行者便已跃出魔界。原来此地连通异次元空间之门,是一条捷径,比从须弥山入口处方便多了。
“悟空,我们去哪儿?”“回天庭。”悟空想都没想。他明白一场长期大战要开始了。
这里直通北天门。北方多闻天王相迎道:“大圣,三太子,许久不见二位往天宫来,今者所为何事?”行者道:“天王,近来天庭可有战端?”“无战端。不过玉帝有旨,下方妖魔作乱,令我等勤加操练,以抗魔军。”“如此便好,我等要觐见玉帝。”“大圣请讲。”
遂辞了天王,入灵霄殿。悟空也不多言,开口就道:“陛下,魔军快要起事了,你准备得如何了?”玉帝道:“悟空,天庭兵马操练有度,汝不必担心。魔军对下界的威胁是最大的,汝且自行回去准备便是。”
“依陛下之神通德能,帮我看看此番已然强大的魔军,他们要先打哪儿?”“这还用问,你的花果山首当其冲。”悟空有些不满:“陛下,我的花果山四万七千群猴,如今只剩三千有余,此乃谁人之过也?”玉帝道:“这是杨戬所为,你若不满,找他便是。”“陛下,我找他何用?这件事,当年你是”“悟空,朕当年下旨言山野之猴,不识大体,天兵得胜之后教他跑散便是,勿滥杀性命。怎奈杨戬,你也知晓他与朕的过节,他不在天上听宣,那日回去之后,便放火烧山,屠戮甚重。他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你现在若想挽回,可入冥界招回你的猴子猴孙,反正他们也无法转世。”悟空喜道:“若陛下如此说,倒是合了老孙的心意了。”随即唱个大喏,算是谢恩。
玉帝笑道:“你个猴儿,这态度比杨戬也好不了多少。不过,汝与杨戬的关系可要协调好。在下界,可没有几支能够助你的兵马。”“我知道了。陛下,魔军几时动兵?”“在下界还需一段时日,一段时日而已,抓紧了罢。天庭会受到压力,不过不会伤到痛处。冥界不妙,人间更加混乱。你的几支盟军与杨戬所部,并各地山神土地c世间散仙,及四海龙王当首当其冲。好了,去罢。”
“陛下,我还有一事要问。灵山如何?”玉帝道:“不会受到甚么影响。会涉入但不会受到半点儿威胁,魔王最多也只能让佛祖稍微退避。然而,你应该懂得,退避三舍意义何在。”悟空笑道:“我懂得,这是一种谦让,也是诱敌之策,并不是受到损失。陛下,我等告退。”
行者径直去了地府,把那十殿阎君齐招出来道:“吾奉玉帝旨意,到此招收我花果山猴类亡魂,令他们还阳,以抗魔军。尔等可有异议?”
阎罗王道:“大圣,我等并无异议,只是须待时日。”行者不耐烦道:“需多少时日?”阎王道:“数日方可。我等须将散落各地的游魂聚齐,才可合大圣之意。”“好罢。五日之后,务必凑齐。我先去也。”孙悟空带着三个小孩儿一溜烟儿往阳间跑了,阎罗天子即命办理。
“悟空,与杨戬的关系你准备如何啊?”哪吒明白,如今这个问题不能再回避了。“按理说,杨戬是一支重要力量。但他对我有成见,原因你也明白。”哪吒闻言低下了头,是的,因为他。
“可可是就算是这样,现在大敌当前,难道就没有一点儿通融的余地吗?我?我就那么重要?你说我同你一样,是块石头。那他杨戬又与我何干?我同他关系够好的了,他还要怎样?我我真搞不明白。”哪吒几乎语无伦次。
悟空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你是真不明白。你同杨戬当年出生入死,他那个身世,那个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他在朝中无人可与其将心比心,你不正好跟他有一比吗?所以他自然很欣赏你。若不是我半道上从石头蹦出来的话,现如今站在你面前同你讲话的便是他了。”悟空连连叹气。
“哟,他的意思是你抢了他的位置?这哪跟哪儿啊?”哪吒满脸通红。“不仅如此,他当年降服过我,可胜利果实泡汤了。这件事情其实大家都明白,是佛祖和玉帝安排好的。但也使他和我从此有了瓜葛。再者,我当年能撑到那样,现在也不是甚么秘密。不是你从中作梗,我早败了。他又烧了我花果山,冤仇更大。如今,被他害死后多年再还魂的猴兵要与他所部兵马一同作战,想想也有难度。”
“那你们也有过合作不是吗?比如碧波潭?”哪吒想到了一件好事。“我当时是有意结交他,他也有意。但那是撇开你,还有八戒从中搅和。所以,要他同我合作,你是关键。”悟空亮明了立场。
“我该怎么做?要我认他做哥哥吗?我不是一直叫他杨大哥么。”“你该怎样就怎样,只是要同我保持一段距离,跟他凑近一些儿。我跟你这么说罢,如今,他杨戬c你c我c英木,可能还要再加上八戒,我们五个谁也别偏向谁。而有些时候,我会偏向英木和八戒,而你要显得偏向他。”孙悟空分明是在耍心眼儿。
“这样啊。我怎么觉得那么别扭?他同猪刚鬣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外人一个吗?”哪吒想起宗内直人那番话。
“你还真说点子上来了,他就是外人一个,比八戒还外人。但话虽如此,你不能如此。至少眼下在表面上不行,现在可不能因为我们与其他人不太一样的习性而惹了事。况且他也是真对你好,他是孤寂的,不要回绝他。说到此地,八戒也在吃你的醋哩。”悟空不禁嬉皮笑脸,哪吒越看越别扭。
“我可不管他们。”哪吒对此表示不屑一顾。“好了,别闹了。你听话,听我说,等我花果山兵马重新振作,我要去拜访杨戬。你随我一块儿去,尽量表现一下。要表现得很想念他,明白吗?”悟空其实也觉得这样不好。
哪吒匪夷地瞪了一眼。“原来孙猴子也是个虚伪的家伙啊。也只不过是在利用我罢了。”他这一说孙悟空急了:“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这还不是为了大局着想?总之,这件事不能因为你给搅乱了。”
哪吒一听火了:“我搅乱了?什么叫我搅乱了?你们搞出来的劳什子事,要怨到我头上来了?什么道理啊。”两个人快吵起来了,英木和英文完全成了局外人。
悟空见说不通,干脆坐在石头上,不言语了。哪吒独自站在旁边生闷气。英木向四下望望,这儿是中原。几个人就跑到一处林子里就唠叨这劳什子事儿。
这样过了好一会儿,英木终于忍不住了,他对悟空道:“大圣,我虽然不知道你和三太子与二郎真君有何过节,但现在是特殊时期,该忍的就忍一忍。如今人间也已经改朝换代了,中土已分裂为好几个政权,阳世的乱局会助长魔军的攻势。可能用不了几个月了。眼下不是闹别扭的时候。”
悟空站起身来。“英木说得对。哪吒,你必须为大局着想。”哪吒转过身去,脸红脖子粗。
“哪吒”“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了。”哪吒不得不痛苦地承认现实,他不能意气用事。
“这就对了。眼下离地府交差的日子还有几日,英木,你们兄弟俩先回火焰山,那里暂时不是主战场。务必在三个月内,东调二十万大军,增援花果山。涂山军和鼠军应该已经复原了,让八戒也来。另外,涂山水军仍在花果山,对吧?”
“我族西迁之时,水军无法迁走,便去了花果山。大圣是要在花果山与魔军一战吗?”“不错。我们不但要在花果山,还要到西方去,把那里的魔军也牵制住。去罢。”涂山兄弟辞别悟空,往西域而去。
“哪吒,随我去察看魔军有何动向。”二人首先往东瀛而去。
鬼影忍者正在加紧备战,他们将兵员扩充到三万五千人,这是有史以来的最大值。他们一面提高忍者技能,一面加强与其他各部的协同作战技巧。魔军在东瀛势力较大,但人数很少,因为此地不讲人海战术。计有鬼影忍者帮c黑龙帮c黑徒帮c灵血教c黑叶会c天狗会c黑蝶会等共七个分支,十多万人。另外影子部队共计九个部落,连同九遁奇忍,他们的兵力就多了。但此时其大部遭受封印,解除尚需数月。
宗内一直以来都在训练武士,他希望训练一支十万人的军队,以期与忍者并肩作战。但困难重重,直到最近才接近成军,宗内将这支部队的番号取名为“武刃军”。如果影子和九遁忍的封印解除,再加上这支武刃军,东瀛的魔军就将有十个分支,上百万人马。
哪吒正在观察忍者军训练,忽然一群忍者从树林中冒了出来。“哦,是鬼影忍者。我们打这些人可是从来都不会流汗的。”哪吒兴冲冲上前与忍者过招,谁知几十个回合下来,便被忍者打得摸不着门。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的功夫好像变强了,技艺也熟练了许多。”哪吒像是在问悟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们这些人的功夫,好熟悉。像是某一个人”行者非常疑惑。忽然,他想到了“宗内直人!”
“你说他们的功夫像宗内直人?他们是宗内直人教出来的?”哪吒话音未落,两名忍者抛出铁索,将他捆到树干上。随后几十个飞镖迎面打来,大有把他钉在树上的架势,哪吒狼狈不堪。
“哦!我想我现在可真是快要流汗了。悟空,救我啊!”哪吒大声呼救。“这便救你。”悟空使出分身法,赶走了忍者。
“他们这是在备战。”悟空将铁索解下。“我们走罢,到别处看看。”“好。不过,我有些口渴。”哪吒被折腾得口干舌燥。“那我们去鬼面狼军那里,那儿有山泉水可以喝。”
黑狼精们正在演练。他们经过补充,计有六十万大军。是魔军中除影子部队外人马最多的分支。
哪吒吧咂着嘴喝着山泉水。悟空飞了一圈,狼军军容令他惊叹。却忽然听到哪吒“啊”地大叫了一声。
“怎么回事?哪吒?”悟空飞落地面,却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大跳。“这是狼?!”只见一群野狼就在不远处,足有上百条。
“悟空,这不会是狼精吧?”哪吒吓得直哆嗦。“这我试探一下。”悟空不敢再用火眼金睛了,看不出来。
行者用金箍棒东戳西戳,狼群时远时近,看不出个所以然。“长!”金箍棒伸过去,狼群四散而逃。
“哦,还好不是。”悟空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我可以放心的喝水了。”哪吒重开笑颜,跑到溪边重新咂吧。
悟空觉得好笑。他想笑,又怕哪吒不高兴。只道:“快喝,该去南方看看了。”“知道,知道。”哪吒头也不抬,自顾自的喝着泉水。
终于,哪吒喝饱了。二人来到涂山旧地。
白狐军正在训练。说是白狐军,可里面足足八cd是杂色狐狸精。这支部队没甚么战斗力,他们最大的事实上也是唯一的威胁,就是会对涂山军不利。他们主要担负做魔军剿杀涂山人的向导。
哪吒想敲白狐军一下,却被悟空制止道:“不可。现在打他们定会打草惊蛇。别忘了,往南就是黑蛇军的地界了。”
“那可真是惊了蛇了。”哪吒撇撇嘴。“那我们索性就到南边黑炎的地界上去看看罢。没想到连几只杂毛狐狸也不能打,唉。”
“别那么唉声叹气的,你打仗,还早着哩。走吧。”悟空说着往南一转就到了,这伙黑衣兵,军容齐整,也确实不是等闲之辈。而且,他们扩充了军力,由原来的万人扩充到十万大军,黑炎做了名副其实的“江汉王”。
“这帮家伙。当年,就是他们毒倒了我。还是黑炎亲自带队呢!可恶至极。”哪吒恨得牙痒痒的。“先忍忍吧,早晚有一日,会清算他们的。”悟空安慰哪吒。
“悟空,我们要这样把各地的魔军都察看一遍吗?那得多长时间啊。”“我们再去一下岭南和东海,我要见一下老龙王。再到西方去,观察观察那里的情况。有许多魔军分支都在魔界,比如我们上次遇到的魔灵军,还有魔羯罗拉的圣妖军以及修罗军等。因此,我们没有必要一个接一个察看,只消将他们较大股的人马察看一番便可。”
二人又去了岭南。他们观察那里的鳄怪,二十万人马,人数倒是不少,但也不知是没有好印象还是鳄军真的没水平,总之他俩不怎么把这帮鳄鱼精当回事儿,总觉得这帮玩意儿很蠢的样子。
红眼鳄君正在亲自带队操练,对此表示不屑一顾的孙悟空对他那句“我部兵马强悍无双”嗤之以鼻。
“切,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句话,也不嫌俗道。魔军中比他部兵马强悍的大有人在,黑狼军就比他们强。”哪吒尽情讽刺着鳄鱼怪,可惜的是这伙蠢物竟然不知道哪吒在后面骂他们!
“别管他们了,我们上东边转转。”悟空说着,往东飞了一段路。
“这是什么?食蚁兽?这里有食蚁兽?怎么可能!”悟空不愿意相信,在他面前这支兵力二万五千人c番号“铁甲军”的妖兵是二十万里以外的食蚁兽成精,被靖安水军用船拉到这里来的。
“魔军还有多少?”行者用天眼察看。“鬼魅军,在洞庭。猪婆龙跑杨戬家门口去了?金蟾军?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什么金蟾军哪?”“一群蛤蟆,四万多人,在西南。”“那这个你放心,这支妖兵我包了。”哪吒拍拍胸脯,表示很有信心,这会子不说自己怕蛤蟆了。
“好,你包了就好。天眼帮天龙会,这都什么东西啊?魔军要这么多破烂玩意儿干什么?有什么用?”孙悟空觉得魔军有些做法不可理喻:他们在中原招募土匪c黑帮充实军队,事实上没什么用,只能用“臭味相投”来解释这一现象。
“看了这么多一个有用的都没有。我们下海吧。”“行。那我们”悟空说完一个猛子扎进海里。“哎,悟空,你等等我啊。”哪吒话还没说完呢。
“悟空,我们去不去西海啊?”“不去了。直接找敖广就行了。”悟空说着到了水晶宫外面。
“老龙王,你这海里海妖作乱,你管不管?”悟空语气里带着些许难缠。“大圣,不是我不管,那厮没少给我添了麻烦。可小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他那个甚么靖安水军什么家伙都有,小龙尽力了。”敖广已然筋疲力尽。
“别的不与你多说,我只告诉你一言,玉帝说了,你们四大海域会首当其冲,你尽快通知其他三海龙王吧。要不,我让哪吒在这儿帮你一帮?他水下功夫了得,比我厉害多了。”
悟空本是好意,谁知老龙王一听顿时变了脸色,连声道:“不不,不,不,抽龙筋的主儿我怎敢用?哦不我是说,抽龙筋的主儿在这儿哩。哦不!不是哎呀!”敖广不知如何是好。
这话被哪吒听到了。“嗯?龙王你说甚么?抽龙筋的主儿?我啊?是,我在这儿哩。有何事干?直说无妨。”这老龙王哪敢直说,他直往后躲倒是真的。说实话,他怕眼前的两人,尤其是哪吒。
“别语无伦次了,不用就不用罢。你看我这说一句还不如不说。”悟空打圆场。谁知敖广又道:“大圣,您看这样可好?那定海神针就还了我罢。有它在,可保我海中太平了。”“甚么?!”行者听了这话当即就跳起来了。“这绝对不行!老邻居,我们说好了的,这金箍棒归俺老孙了,你怎可出尔反尔食言哪。今日话就这些,汝等好自为之。哪吒,我们走。”俩人离开水晶宫。东海龙王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一边喊着:“大圣走好!”一边命水族道:“快去叫其他三海龙王,尔等日日操练,不得有误。”自行加强水族防御不题。
悟空向西而行。毒蝎精已经搬回了西梁旧地,在河中的分支已经换成一个叫“城寨”的组织,也是人类。
剩下的就还是猕猴王和牛头军那些杂牌武装,在行者眼中都是低劣得不堪入目的军队。
但是到了更加西方的地方,孙悟空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从河中转向西南,他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群山之中,修筑着大量的堡寨,那是教军的盘踞之地。该军专门挑选十二到二十岁的少年,令其服用致幻毒物,如罂粟c大麻等,抬入花园之中,令其与少女在一起厮混。其人意识不清醒,便谓之曰“天女”,谓此花园为“天堂”。待其清醒,便加以蛊惑,谓之能为之效死命者可入天府。故人皆愿为其效命,前仆后继,而绝无悔意。此军共有常驻兵力十几万人。
“我有朝一日,定将其绝灭。”悟空只说了一句话。
再向南走,天竺那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两人也观察了海西地方,那里太过遥远,看样子不会成为最近的威胁。
在外面转了几日,与地府约定的日子到了。
“哪吒,我们该去地府了。不要忘了杨戬的事哦。”悟空故作轻松,哪吒却十分不悦。
“阎王,我的事怎么样了?”悟空进门便问。“大圣,三太子也来了。已然妥了。只是,魂虽聚齐,要向哪还魂?”一句话将行者问住了。“这个”这大圣正迟疑不决,时秦广王在侧道:“大圣,太上老君处有还魂丹,不若去问他。”悟空大喜。“对极!对极!我去去就来。”
“老官儿!老官儿!”行者几乎慌不择路。太上老君急相迎道:“大圣有何贵干?哟,三太子也来了。额,说起来,大圣与太子殿下如今已形影不离,老夫看了甚是感慨啊。”“老官儿,别光嘴上卖乖。上次你哄我和哪吒,老孙看在佛祖和玉帝的面子上没把你怎样,如今你得还我一个人情。”孙悟空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哪吒站在右后方,像个侍从。“大圣但讲无妨。”悟空将来龙去脉略说了一遍,问:“你答不答应?”
“什么?四五万?这个不是老夫不答应,是我得连夜配制出来,需三日三夜。再在炉火中炼上七日方可。大圣需等十日。”老君满脸堆笑。“十日?”悟空却不领情,也无法领情:“那汝岂不是要我等十年?不行!”“大圣,这”“听到没有,孙大圣说不行!下界不出半年就要开战了!”哪吒的眼睛瞪得比任何时候都大。
“三太子,别这样。玉帝早有安排,已命我备好。适才我是说笑的。”老君取出大量还魂丹,对悟空道:“大圣,可教他一人一粒。”“老官儿,你早说不就得了,何必卖这关子。告辞。”悟空将一堆葫芦变小收到兜里,返回下界。
太白金星从后面走出来,谓老君道:“如何?”“比对真君好多了。等下界战端平息,此事便可开始。”“好,说来也真有意思。”二人禁不住大笑。
悟空回到地府,教众猴服了还魂丹,数万猴兵,尽归水帘洞。行者命其日夜操练,此时东海上魔军已蠢蠢欲动,大战在即,大有一触即发之势。悟空开始寻思与杨戬之事。
“悟空,还在为杨戬的事发愁啊?其实我觉得,教英木阁下或者猪刚鬣同去会比较好。”哪吒对来回踱步的悟空说道。
“有理。话说这八戒呢?”悟空不由得烦闷起来。踱了一上午的步,又坐了一晌午,下午,八戒终于来了。
“猴哥,我可是几百年未见你了。”“嗯,我才个半月。”“咳!涂山兄弟督军在后,他们教我先来找你。你这洞里猴子怎么那么多?”八戒好生奇怪。
悟空道:“这是为他们还了魂了。你还不知道你师兄我?猴属之类全投不了胎。”言罢笑起来。没错,他的杰作。
“那是,我大师兄无人能比。”八戒奉承一句。“咳,也是有人能比的。”悟空开始收套。
“嗯?谁人能比齐天大圣?”八戒不满。“谁说无人?二郎真君就曾将我拿获。在天界真君才是无人能比,不信你问哪吒。”悟空冲着哪吒使眼色。
“是这样吗?三太子?”八戒转过头去问哪吒。
哪吒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啊猪刚鬣,啊啊啊啊啊呃啊啊”哪吒张口嗯啊,除了一连串的“啊”字之外竟然说不出半句话来。
“三太子,这是何意?”亏得八戒呆,看不出眉眼高低来。悟空赶忙圆和:“你每天哪吒一个劲儿的表示赞同么?是了。”
“这个杨戬,老猪定要会会他。”悟空一看有戏,便趁势道:“八戒,我正有事要去找真君,不若你与我同去罢。”“好啊,我会会他。想当年谁不把我天蓬元帅放在眼里。”悟空顺水推舟,拉上哪吒同往灌江口而来。
灌江口在花果山南方,紧邻黑蛇军地盘。那真君正立在自家院中,哮天犬在一旁踱步。
“哦?大圣?天蓬元帅?哪吒?!”真君一时竟未反应过来。悟空上前道:“兄长,咱们久违了。今有要事相商,不知得空否?”真君才答道:“大圣,素闻大圣扫荡群魔,为世之英武。今日至此,自是不敢怠慢。”二人入正题。
孙悟空将魔军作乱,玉帝委他降服之事,一一告与真君。但他略去了与哪吒共同应对这一细节,而改成“令天蓬元帅与哪吒三太子助之”,又言“二郎真君与三太子私交甚笃,故想请其出山”云云。一方面拉上猪八戒充大头,一方面尽量拉近二郎神与哪吒的关系,而把自己搁在外面。其实真君心中也明白,只是谁也不好戳破这层纸。况且,孙悟空讲话时哪吒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除了那呆子,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夯货倒是有几分兴致,他想压一压杨戬的气势,便道:“真君啊,你看我家大圣哥哥,降妖除魔,那是着实不简单呐。你在这儿也不是白吃干饭的不是?不若随我等一起出生入死,好建功立业,如何?”说得就跟人家杨戬一直以来都是白吃干饭的,到现在都没有建过功立过业一样。
真君苦笑道:“是啊,孙大圣着实不简单哪。”二郎真君自己可能不知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一说话就显得阴阳怪气,调子总不对。要不人缘也不会至此,他人不坏的。
悟空一听话快变了味,忙拉回来道:“兄长,你看现在,他黑蛇军咄咄逼人,我们联手,也好有个照应。”杨戬对此是没有二话的,当即保证道:“大圣放心。我灌江口三十万兵马,只要大圣一句话,任凭调遣。”“兄长客气了。”悟空满脸堆笑。
哪吒看得出,孙悟空怕杨戬。好像他能克他。但杨戬若比宗内直人如何?宗内的脾气是绝对不会吃杨戬这一套的。换句话说,即使现在宗内直人反正,那是退了一万步了。但也只会同孙悟空交好,而不会理会杨戬。哪吒横竖想不明白,不就是吃了一次亏吗?有必要这么怕他吗?
相比之下,猪八戒从未怕过任何人。同他交过手的人都知道,猪八戒的实力是很强的。他早在高老庄便可以与悟空大战一天一夜,这其实还是他有意隐瞒实力的结果。至于同小川俊交锋败阵,那完全是不适应忍者金遁阵法的缘故。可以这样说,猪悟能的实力,绝对在哪吒之上,也不逊于牛魔王和六耳猕猴,或许比金吒木吒还要强一些。所以他根本没有必要怕杨戬。
但孙悟空仍比猪八戒强,强得多,却怕,怕得要命。可能这是使他唯一感到惧怕的人,这种惧怕深入骨髓,久久挥之不去。
悟空与杨戬谈天论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包括八戒都看得出来,孙悟空满脸笑意,实际上连在椅子上动一下屁股都不敢。哪吒快要看不下去了。
终于,两个人谈完了。孙悟空小心翼翼地离开座位,开始话别。杨戬送出门去,再次保证并肩作战。他倒并不觉得孙悟空怕他,在他眼里,孙行者一直都是一个比他自身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放刁之人。他不可想象:这种人怎么会怕他呢?
但是猪八戒明白。那番行者不敢自己拦路,而要他在前面引见。换成别人,不拜见孙悟空是绝不可以的。而对杨戬,却换了位置。不是孙行者受别人拜见,而是要去拜见别人。并且甚至不敢自己去。
哪吒也明白。三界之内齐天大圣唯独怕杨戬。他不怕佛祖,佛祖是慈悲的;他不怕玉帝,玉帝是仁慈的。他也不惧怕魔王,魔军虽强,但邪不胜正。退一万步说,他是怕杨戬身上那种气质,有一种外热内冷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他哪吒不是这样么?
他明显不是这样。别人都知道,三太子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小孩,而杨戬刚好相反,并且肯定不是小孩子了。
“哪吒。”思绪万千的哪吒猛然一惊,杨戬在叫他。“哪吒,随我在灌江口一段时日,可好?”哪吒不言语。悟空道:“三太子,杨大哥想多和你叙叙旧,你看下界也找不出甚么适合你住的地方,你就留下罢。”哪吒听着“三太子”三个字从孙悟空口里吐出来,心中不悦。他不允许孙悟空这么叫他,“三太子”三个字不是该从孙悟空嘴里吐出来的字眼儿。
“杨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可玉帝有旨,教我与猪刚鬣帮助孙大圣,圣意难违。故而对不住杨大哥了。”三句话,怎么也不是那个味儿。
杨戬早已想到哪吒会拒绝,他只是不死心罢了。也罢,他杨戬不是一个蛮横无礼c不识大体之人,他只道:“如此也罢,玉帝旨意要紧。”悟空还想再演戏,又劝了“三太子”几句,哪吒却不认同,而且脸色越来越难看。
“真君哪,三太子不同意是因为老猪会给他做年糕吃。这样呢,也不要紧的。我们日后少不了见面,真君与太子殿下有的是时日叙旧。可好啊?真君大人?”猪八戒的口气不甚好听,还做年糕吃,哪吒会贪吃他做的年糕?
“元帅还会做年糕?”“那是!我手艺可好了!我们庄上人都说好!三太子他也说好。”是,他做的年糕是不错,可哪吒是不喜欢吃甜的,人家这些人又不是不知道这一点。
这呆子也不说让杨戬尝尝的礼貌话,口气一口一个呛,真君却也无法。
“元帅言之有理。”也只能这样说了。“我保证,不出三个月,我灌江口十万雄兵便可至花果山与孙大圣并肩迎敌。谋这就要去操办,各位,就此别过。”说罢前去军营督军去了。
“哼哼,猴哥,老猪怎样?”八戒洋洋自得。“你还不错,有两下子,好啊。只是,有这等隔阂,恐怕于战不利啊。”悟空忧心忡忡。
“我忽然觉得,杨戬也挺可怜的。看他最后看我的眼神,我知道他一定很想念我。”哪吒心中有种莫名的失落。
“哪吒,大家在一起共事,日后也会在一起修行,每个众生都是永远不死的,以后你和他的交情不可能结束的,你以后真得对他好一点了。他也是与你一同出生入死的弟兄。”“我会的。但是悟空,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怕他吗?”哪吒终于问出了这个困扰他多时的问题。
“问得好。”悟空叹了一口气。“仅仅是因为,他将我打得落花流水。或许,还有,还有他烧过我的花果山,他让我尝到了什么叫做失败。老孙与人打斗,还从未输得这般彻底过。我怎能不怕。”
“他现在未必是你的对手了。虽然他也大有长进,但你别忘了,你的实力更不赖呀!悟空,我是支持你的。不管怎么样,你与杨戬不同,你不是外人。”
悟空脸色好转了许多。“是啊,我们是同类,与他不一样。我们回去罢,大战快要来了。八戒,你此番有功,回去我重重赏你。花果山的果子随便吃,可不许偷懒。”“真的?猴哥,你太好了。”八戒眉开眼笑。
魔军在逼近。宗内直人正率军在外海海岛中扎营。九遁忍与影子忍的封印快要解开了,只待他们出来,战火就将点燃。
“哦?杨戬?也不简单呢。我倒要会一会他。这场战争进行到现在,越来越有意思了不是么?不过,原来只是打闹,现在,战争要开始了。”宗内握了握刀柄,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那里,落日的霞光正在消散,沉入到海天相接的茫茫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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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悟空四人在蚩尤的住处躲了一月有余,本来打算返回上界,不料却出了差池。这一日,从密室里走出两个人来。
“蚩尤,我们的计划遇到了阻碍,所有的圆木都不符合我们的要求。现在说起来,还是涂山英文最为合适。”一个身穿白色长衣的男人在对蚩尤讲话。
“这是我父母?”英木震惊之余,便是剧烈的不适。
“他们收留过我?”英文开始颤抖。
“英木,冷静,我们现在不能暴露,会连累蚩尤的。”悟空想扶住英木。“大圣,我我”英木支持不住,昏厥过去。
“哥哥!”英文几乎喊叫起来,好在蚩尤房间的墙壁是隔音的。“就是他们,教我监视我的哥哥,他们会后悔的!”英文眼中开始冒火。
“英文!现在不能冲动,否则对我们大家都没有好处,快走!兄弟们,离开这里。”悟空不由分说,将涂山兄弟连拉带扯拖了出去。
“英木,英木,你先醒一醒。醒醒,醒醒啊!”悟空使劲摇晃,英木终于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大圣,我”“别说了,我们快走。”行者和英文架着英木,四人向北而去。
“什么人?站住!”巡逻的妖兵发现了他们。
魔军拉开包围圈,他们想在孙悟空越界之前将其拦住。无奈此处距离边界太近了,须臾即至。魔军未及追赶,行者便已跃出魔界。原来此地连通异次元空间之门,是一条捷径,比从须弥山入口处方便多了。
“悟空,我们去哪儿?”“回天庭。”悟空想都没想。他明白一场长期大战要开始了。
这里直通北天门。北方多闻天王相迎道:“大圣,三太子,许久不见二位往天宫来,今者所为何事?”行者道:“天王,近来天庭可有战端?”“无战端。不过玉帝有旨,下方妖魔作乱,令我等勤加操练,以抗魔军。”“如此便好,我等要觐见玉帝。”“大圣请讲。”
遂辞了天王,入灵霄殿。悟空也不多言,开口就道:“陛下,魔军快要起事了,你准备得如何了?”玉帝道:“悟空,天庭兵马操练有度,汝不必担心。魔军对下界的威胁是最大的,汝且自行回去准备便是。”
“依陛下之神通德能,帮我看看此番已然强大的魔军,他们要先打哪儿?”“这还用问,你的花果山首当其冲。”悟空有些不满:“陛下,我的花果山四万七千群猴,如今只剩三千有余,此乃谁人之过也?”玉帝道:“这是杨戬所为,你若不满,找他便是。”“陛下,我找他何用?这件事,当年你是”“悟空,朕当年下旨言山野之猴,不识大体,天兵得胜之后教他跑散便是,勿滥杀性命。怎奈杨戬,你也知晓他与朕的过节,他不在天上听宣,那日回去之后,便放火烧山,屠戮甚重。他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你现在若想挽回,可入冥界招回你的猴子猴孙,反正他们也无法转世。”悟空喜道:“若陛下如此说,倒是合了老孙的心意了。”随即唱个大喏,算是谢恩。
玉帝笑道:“你个猴儿,这态度比杨戬也好不了多少。不过,汝与杨戬的关系可要协调好。在下界,可没有几支能够助你的兵马。”“我知道了。陛下,魔军几时动兵?”“在下界还需一段时日,一段时日而已,抓紧了罢。天庭会受到压力,不过不会伤到痛处。冥界不妙,人间更加混乱。你的几支盟军与杨戬所部,并各地山神土地c世间散仙,及四海龙王当首当其冲。好了,去罢。”
“陛下,我还有一事要问。灵山如何?”玉帝道:“不会受到甚么影响。会涉入但不会受到半点儿威胁,魔王最多也只能让佛祖稍微退避。然而,你应该懂得,退避三舍意义何在。”悟空笑道:“我懂得,这是一种谦让,也是诱敌之策,并不是受到损失。陛下,我等告退。”
行者径直去了地府,把那十殿阎君齐招出来道:“吾奉玉帝旨意,到此招收我花果山猴类亡魂,令他们还阳,以抗魔军。尔等可有异议?”
阎罗王道:“大圣,我等并无异议,只是须待时日。”行者不耐烦道:“需多少时日?”阎王道:“数日方可。我等须将散落各地的游魂聚齐,才可合大圣之意。”“好罢。五日之后,务必凑齐。我先去也。”孙悟空带着三个小孩儿一溜烟儿往阳间跑了,阎罗天子即命办理。
“悟空,与杨戬的关系你准备如何啊?”哪吒明白,如今这个问题不能再回避了。“按理说,杨戬是一支重要力量。但他对我有成见,原因你也明白。”哪吒闻言低下了头,是的,因为他。
“可可是就算是这样,现在大敌当前,难道就没有一点儿通融的余地吗?我?我就那么重要?你说我同你一样,是块石头。那他杨戬又与我何干?我同他关系够好的了,他还要怎样?我我真搞不明白。”哪吒几乎语无伦次。
悟空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你是真不明白。你同杨戬当年出生入死,他那个身世,那个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他在朝中无人可与其将心比心,你不正好跟他有一比吗?所以他自然很欣赏你。若不是我半道上从石头蹦出来的话,现如今站在你面前同你讲话的便是他了。”悟空连连叹气。
“哟,他的意思是你抢了他的位置?这哪跟哪儿啊?”哪吒满脸通红。“不仅如此,他当年降服过我,可胜利果实泡汤了。这件事情其实大家都明白,是佛祖和玉帝安排好的。但也使他和我从此有了瓜葛。再者,我当年能撑到那样,现在也不是甚么秘密。不是你从中作梗,我早败了。他又烧了我花果山,冤仇更大。如今,被他害死后多年再还魂的猴兵要与他所部兵马一同作战,想想也有难度。”
“那你们也有过合作不是吗?比如碧波潭?”哪吒想到了一件好事。“我当时是有意结交他,他也有意。但那是撇开你,还有八戒从中搅和。所以,要他同我合作,你是关键。”悟空亮明了立场。
“我该怎么做?要我认他做哥哥吗?我不是一直叫他杨大哥么。”“你该怎样就怎样,只是要同我保持一段距离,跟他凑近一些儿。我跟你这么说罢,如今,他杨戬c你c我c英木,可能还要再加上八戒,我们五个谁也别偏向谁。而有些时候,我会偏向英木和八戒,而你要显得偏向他。”孙悟空分明是在耍心眼儿。
“这样啊。我怎么觉得那么别扭?他同猪刚鬣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外人一个吗?”哪吒想起宗内直人那番话。
“你还真说点子上来了,他就是外人一个,比八戒还外人。但话虽如此,你不能如此。至少眼下在表面上不行,现在可不能因为我们与其他人不太一样的习性而惹了事。况且他也是真对你好,他是孤寂的,不要回绝他。说到此地,八戒也在吃你的醋哩。”悟空不禁嬉皮笑脸,哪吒越看越别扭。
“我可不管他们。”哪吒对此表示不屑一顾。“好了,别闹了。你听话,听我说,等我花果山兵马重新振作,我要去拜访杨戬。你随我一块儿去,尽量表现一下。要表现得很想念他,明白吗?”悟空其实也觉得这样不好。
哪吒匪夷地瞪了一眼。“原来孙猴子也是个虚伪的家伙啊。也只不过是在利用我罢了。”他这一说孙悟空急了:“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这还不是为了大局着想?总之,这件事不能因为你给搅乱了。”
哪吒一听火了:“我搅乱了?什么叫我搅乱了?你们搞出来的劳什子事,要怨到我头上来了?什么道理啊。”两个人快吵起来了,英木和英文完全成了局外人。
悟空见说不通,干脆坐在石头上,不言语了。哪吒独自站在旁边生闷气。英木向四下望望,这儿是中原。几个人就跑到一处林子里就唠叨这劳什子事儿。
这样过了好一会儿,英木终于忍不住了,他对悟空道:“大圣,我虽然不知道你和三太子与二郎真君有何过节,但现在是特殊时期,该忍的就忍一忍。如今人间也已经改朝换代了,中土已分裂为好几个政权,阳世的乱局会助长魔军的攻势。可能用不了几个月了。眼下不是闹别扭的时候。”
悟空站起身来。“英木说得对。哪吒,你必须为大局着想。”哪吒转过身去,脸红脖子粗。
“哪吒”“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了。”哪吒不得不痛苦地承认现实,他不能意气用事。
“这就对了。眼下离地府交差的日子还有几日,英木,你们兄弟俩先回火焰山,那里暂时不是主战场。务必在三个月内,东调二十万大军,增援花果山。涂山军和鼠军应该已经复原了,让八戒也来。另外,涂山水军仍在花果山,对吧?”
“我族西迁之时,水军无法迁走,便去了花果山。大圣是要在花果山与魔军一战吗?”“不错。我们不但要在花果山,还要到西方去,把那里的魔军也牵制住。去罢。”涂山兄弟辞别悟空,往西域而去。
“哪吒,随我去察看魔军有何动向。”二人首先往东瀛而去。
鬼影忍者正在加紧备战,他们将兵员扩充到三万五千人,这是有史以来的最大值。他们一面提高忍者技能,一面加强与其他各部的协同作战技巧。魔军在东瀛势力较大,但人数很少,因为此地不讲人海战术。计有鬼影忍者帮c黑龙帮c黑徒帮c灵血教c黑叶会c天狗会c黑蝶会等共七个分支,十多万人。另外影子部队共计九个部落,连同九遁奇忍,他们的兵力就多了。但此时其大部遭受封印,解除尚需数月。
宗内一直以来都在训练武士,他希望训练一支十万人的军队,以期与忍者并肩作战。但困难重重,直到最近才接近成军,宗内将这支部队的番号取名为“武刃军”。如果影子和九遁忍的封印解除,再加上这支武刃军,东瀛的魔军就将有十个分支,上百万人马。
哪吒正在观察忍者军训练,忽然一群忍者从树林中冒了出来。“哦,是鬼影忍者。我们打这些人可是从来都不会流汗的。”哪吒兴冲冲上前与忍者过招,谁知几十个回合下来,便被忍者打得摸不着门。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的功夫好像变强了,技艺也熟练了许多。”哪吒像是在问悟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们这些人的功夫,好熟悉。像是某一个人”行者非常疑惑。忽然,他想到了“宗内直人!”
“你说他们的功夫像宗内直人?他们是宗内直人教出来的?”哪吒话音未落,两名忍者抛出铁索,将他捆到树干上。随后几十个飞镖迎面打来,大有把他钉在树上的架势,哪吒狼狈不堪。
“哦!我想我现在可真是快要流汗了。悟空,救我啊!”哪吒大声呼救。“这便救你。”悟空使出分身法,赶走了忍者。
“他们这是在备战。”悟空将铁索解下。“我们走罢,到别处看看。”“好。不过,我有些口渴。”哪吒被折腾得口干舌燥。“那我们去鬼面狼军那里,那儿有山泉水可以喝。”
黑狼精们正在演练。他们经过补充,计有六十万大军。是魔军中除影子部队外人马最多的分支。
哪吒吧咂着嘴喝着山泉水。悟空飞了一圈,狼军军容令他惊叹。却忽然听到哪吒“啊”地大叫了一声。
“怎么回事?哪吒?”悟空飞落地面,却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大跳。“这是狼?!”只见一群野狼就在不远处,足有上百条。
“悟空,这不会是狼精吧?”哪吒吓得直哆嗦。“这我试探一下。”悟空不敢再用火眼金睛了,看不出来。
行者用金箍棒东戳西戳,狼群时远时近,看不出个所以然。“长!”金箍棒伸过去,狼群四散而逃。
“哦,还好不是。”悟空松了一口气。“这么说,我可以放心的喝水了。”哪吒重开笑颜,跑到溪边重新咂吧。
悟空觉得好笑。他想笑,又怕哪吒不高兴。只道:“快喝,该去南方看看了。”“知道,知道。”哪吒头也不抬,自顾自的喝着泉水。
终于,哪吒喝饱了。二人来到涂山旧地。
白狐军正在训练。说是白狐军,可里面足足八cd是杂色狐狸精。这支部队没甚么战斗力,他们最大的事实上也是唯一的威胁,就是会对涂山军不利。他们主要担负做魔军剿杀涂山人的向导。
哪吒想敲白狐军一下,却被悟空制止道:“不可。现在打他们定会打草惊蛇。别忘了,往南就是黑蛇军的地界了。”
“那可真是惊了蛇了。”哪吒撇撇嘴。“那我们索性就到南边黑炎的地界上去看看罢。没想到连几只杂毛狐狸也不能打,唉。”
“别那么唉声叹气的,你打仗,还早着哩。走吧。”悟空说着往南一转就到了,这伙黑衣兵,军容齐整,也确实不是等闲之辈。而且,他们扩充了军力,由原来的万人扩充到十万大军,黑炎做了名副其实的“江汉王”。
“这帮家伙。当年,就是他们毒倒了我。还是黑炎亲自带队呢!可恶至极。”哪吒恨得牙痒痒的。“先忍忍吧,早晚有一日,会清算他们的。”悟空安慰哪吒。
“悟空,我们要这样把各地的魔军都察看一遍吗?那得多长时间啊。”“我们再去一下岭南和东海,我要见一下老龙王。再到西方去,观察观察那里的情况。有许多魔军分支都在魔界,比如我们上次遇到的魔灵军,还有魔羯罗拉的圣妖军以及修罗军等。因此,我们没有必要一个接一个察看,只消将他们较大股的人马察看一番便可。”
二人又去了岭南。他们观察那里的鳄怪,二十万人马,人数倒是不少,但也不知是没有好印象还是鳄军真的没水平,总之他俩不怎么把这帮鳄鱼精当回事儿,总觉得这帮玩意儿很蠢的样子。
红眼鳄君正在亲自带队操练,对此表示不屑一顾的孙悟空对他那句“我部兵马强悍无双”嗤之以鼻。
“切,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句话,也不嫌俗道。魔军中比他部兵马强悍的大有人在,黑狼军就比他们强。”哪吒尽情讽刺着鳄鱼怪,可惜的是这伙蠢物竟然不知道哪吒在后面骂他们!
“别管他们了,我们上东边转转。”悟空说着,往东飞了一段路。
“这是什么?食蚁兽?这里有食蚁兽?怎么可能!”悟空不愿意相信,在他面前这支兵力二万五千人c番号“铁甲军”的妖兵是二十万里以外的食蚁兽成精,被靖安水军用船拉到这里来的。
“魔军还有多少?”行者用天眼察看。“鬼魅军,在洞庭。猪婆龙跑杨戬家门口去了?金蟾军?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什么金蟾军哪?”“一群蛤蟆,四万多人,在西南。”“那这个你放心,这支妖兵我包了。”哪吒拍拍胸脯,表示很有信心,这会子不说自己怕蛤蟆了。
“好,你包了就好。天眼帮天龙会,这都什么东西啊?魔军要这么多破烂玩意儿干什么?有什么用?”孙悟空觉得魔军有些做法不可理喻:他们在中原招募土匪c黑帮充实军队,事实上没什么用,只能用“臭味相投”来解释这一现象。
“看了这么多一个有用的都没有。我们下海吧。”“行。那我们”悟空说完一个猛子扎进海里。“哎,悟空,你等等我啊。”哪吒话还没说完呢。
“悟空,我们去不去西海啊?”“不去了。直接找敖广就行了。”悟空说着到了水晶宫外面。
“老龙王,你这海里海妖作乱,你管不管?”悟空语气里带着些许难缠。“大圣,不是我不管,那厮没少给我添了麻烦。可小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他那个甚么靖安水军什么家伙都有,小龙尽力了。”敖广已然筋疲力尽。
“别的不与你多说,我只告诉你一言,玉帝说了,你们四大海域会首当其冲,你尽快通知其他三海龙王吧。要不,我让哪吒在这儿帮你一帮?他水下功夫了得,比我厉害多了。”
悟空本是好意,谁知老龙王一听顿时变了脸色,连声道:“不不,不,不,抽龙筋的主儿我怎敢用?哦不我是说,抽龙筋的主儿在这儿哩。哦不!不是哎呀!”敖广不知如何是好。
这话被哪吒听到了。“嗯?龙王你说甚么?抽龙筋的主儿?我啊?是,我在这儿哩。有何事干?直说无妨。”这老龙王哪敢直说,他直往后躲倒是真的。说实话,他怕眼前的两人,尤其是哪吒。
“别语无伦次了,不用就不用罢。你看我这说一句还不如不说。”悟空打圆场。谁知敖广又道:“大圣,您看这样可好?那定海神针就还了我罢。有它在,可保我海中太平了。”“甚么?!”行者听了这话当即就跳起来了。“这绝对不行!老邻居,我们说好了的,这金箍棒归俺老孙了,你怎可出尔反尔食言哪。今日话就这些,汝等好自为之。哪吒,我们走。”俩人离开水晶宫。东海龙王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一边喊着:“大圣走好!”一边命水族道:“快去叫其他三海龙王,尔等日日操练,不得有误。”自行加强水族防御不题。
悟空向西而行。毒蝎精已经搬回了西梁旧地,在河中的分支已经换成一个叫“城寨”的组织,也是人类。
剩下的就还是猕猴王和牛头军那些杂牌武装,在行者眼中都是低劣得不堪入目的军队。
但是到了更加西方的地方,孙悟空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从河中转向西南,他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群山之中,修筑着大量的堡寨,那是教军的盘踞之地。该军专门挑选十二到二十岁的少年,令其服用致幻毒物,如罂粟c大麻等,抬入花园之中,令其与少女在一起厮混。其人意识不清醒,便谓之曰“天女”,谓此花园为“天堂”。待其清醒,便加以蛊惑,谓之能为之效死命者可入天府。故人皆愿为其效命,前仆后继,而绝无悔意。此军共有常驻兵力十几万人。
“我有朝一日,定将其绝灭。”悟空只说了一句话。
再向南走,天竺那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两人也观察了海西地方,那里太过遥远,看样子不会成为最近的威胁。
在外面转了几日,与地府约定的日子到了。
“哪吒,我们该去地府了。不要忘了杨戬的事哦。”悟空故作轻松,哪吒却十分不悦。
“阎王,我的事怎么样了?”悟空进门便问。“大圣,三太子也来了。已然妥了。只是,魂虽聚齐,要向哪还魂?”一句话将行者问住了。“这个”这大圣正迟疑不决,时秦广王在侧道:“大圣,太上老君处有还魂丹,不若去问他。”悟空大喜。“对极!对极!我去去就来。”
“老官儿!老官儿!”行者几乎慌不择路。太上老君急相迎道:“大圣有何贵干?哟,三太子也来了。额,说起来,大圣与太子殿下如今已形影不离,老夫看了甚是感慨啊。”“老官儿,别光嘴上卖乖。上次你哄我和哪吒,老孙看在佛祖和玉帝的面子上没把你怎样,如今你得还我一个人情。”孙悟空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哪吒站在右后方,像个侍从。“大圣但讲无妨。”悟空将来龙去脉略说了一遍,问:“你答不答应?”
“什么?四五万?这个不是老夫不答应,是我得连夜配制出来,需三日三夜。再在炉火中炼上七日方可。大圣需等十日。”老君满脸堆笑。“十日?”悟空却不领情,也无法领情:“那汝岂不是要我等十年?不行!”“大圣,这”“听到没有,孙大圣说不行!下界不出半年就要开战了!”哪吒的眼睛瞪得比任何时候都大。
“三太子,别这样。玉帝早有安排,已命我备好。适才我是说笑的。”老君取出大量还魂丹,对悟空道:“大圣,可教他一人一粒。”“老官儿,你早说不就得了,何必卖这关子。告辞。”悟空将一堆葫芦变小收到兜里,返回下界。
太白金星从后面走出来,谓老君道:“如何?”“比对真君好多了。等下界战端平息,此事便可开始。”“好,说来也真有意思。”二人禁不住大笑。
悟空回到地府,教众猴服了还魂丹,数万猴兵,尽归水帘洞。行者命其日夜操练,此时东海上魔军已蠢蠢欲动,大战在即,大有一触即发之势。悟空开始寻思与杨戬之事。
“悟空,还在为杨戬的事发愁啊?其实我觉得,教英木阁下或者猪刚鬣同去会比较好。”哪吒对来回踱步的悟空说道。
“有理。话说这八戒呢?”悟空不由得烦闷起来。踱了一上午的步,又坐了一晌午,下午,八戒终于来了。
“猴哥,我可是几百年未见你了。”“嗯,我才个半月。”“咳!涂山兄弟督军在后,他们教我先来找你。你这洞里猴子怎么那么多?”八戒好生奇怪。
悟空道:“这是为他们还了魂了。你还不知道你师兄我?猴属之类全投不了胎。”言罢笑起来。没错,他的杰作。
“那是,我大师兄无人能比。”八戒奉承一句。“咳,也是有人能比的。”悟空开始收套。
“嗯?谁人能比齐天大圣?”八戒不满。“谁说无人?二郎真君就曾将我拿获。在天界真君才是无人能比,不信你问哪吒。”悟空冲着哪吒使眼色。
“是这样吗?三太子?”八戒转过头去问哪吒。
哪吒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啊猪刚鬣,啊啊啊啊啊呃啊啊”哪吒张口嗯啊,除了一连串的“啊”字之外竟然说不出半句话来。
“三太子,这是何意?”亏得八戒呆,看不出眉眼高低来。悟空赶忙圆和:“你每天哪吒一个劲儿的表示赞同么?是了。”
“这个杨戬,老猪定要会会他。”悟空一看有戏,便趁势道:“八戒,我正有事要去找真君,不若你与我同去罢。”“好啊,我会会他。想当年谁不把我天蓬元帅放在眼里。”悟空顺水推舟,拉上哪吒同往灌江口而来。
灌江口在花果山南方,紧邻黑蛇军地盘。那真君正立在自家院中,哮天犬在一旁踱步。
“哦?大圣?天蓬元帅?哪吒?!”真君一时竟未反应过来。悟空上前道:“兄长,咱们久违了。今有要事相商,不知得空否?”真君才答道:“大圣,素闻大圣扫荡群魔,为世之英武。今日至此,自是不敢怠慢。”二人入正题。
孙悟空将魔军作乱,玉帝委他降服之事,一一告与真君。但他略去了与哪吒共同应对这一细节,而改成“令天蓬元帅与哪吒三太子助之”,又言“二郎真君与三太子私交甚笃,故想请其出山”云云。一方面拉上猪八戒充大头,一方面尽量拉近二郎神与哪吒的关系,而把自己搁在外面。其实真君心中也明白,只是谁也不好戳破这层纸。况且,孙悟空讲话时哪吒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除了那呆子,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夯货倒是有几分兴致,他想压一压杨戬的气势,便道:“真君啊,你看我家大圣哥哥,降妖除魔,那是着实不简单呐。你在这儿也不是白吃干饭的不是?不若随我等一起出生入死,好建功立业,如何?”说得就跟人家杨戬一直以来都是白吃干饭的,到现在都没有建过功立过业一样。
真君苦笑道:“是啊,孙大圣着实不简单哪。”二郎真君自己可能不知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一说话就显得阴阳怪气,调子总不对。要不人缘也不会至此,他人不坏的。
悟空一听话快变了味,忙拉回来道:“兄长,你看现在,他黑蛇军咄咄逼人,我们联手,也好有个照应。”杨戬对此是没有二话的,当即保证道:“大圣放心。我灌江口三十万兵马,只要大圣一句话,任凭调遣。”“兄长客气了。”悟空满脸堆笑。
哪吒看得出,孙悟空怕杨戬。好像他能克他。但杨戬若比宗内直人如何?宗内的脾气是绝对不会吃杨戬这一套的。换句话说,即使现在宗内直人反正,那是退了一万步了。但也只会同孙悟空交好,而不会理会杨戬。哪吒横竖想不明白,不就是吃了一次亏吗?有必要这么怕他吗?
相比之下,猪八戒从未怕过任何人。同他交过手的人都知道,猪八戒的实力是很强的。他早在高老庄便可以与悟空大战一天一夜,这其实还是他有意隐瞒实力的结果。至于同小川俊交锋败阵,那完全是不适应忍者金遁阵法的缘故。可以这样说,猪悟能的实力,绝对在哪吒之上,也不逊于牛魔王和六耳猕猴,或许比金吒木吒还要强一些。所以他根本没有必要怕杨戬。
但孙悟空仍比猪八戒强,强得多,却怕,怕得要命。可能这是使他唯一感到惧怕的人,这种惧怕深入骨髓,久久挥之不去。
悟空与杨戬谈天论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包括八戒都看得出来,孙悟空满脸笑意,实际上连在椅子上动一下屁股都不敢。哪吒快要看不下去了。
终于,两个人谈完了。孙悟空小心翼翼地离开座位,开始话别。杨戬送出门去,再次保证并肩作战。他倒并不觉得孙悟空怕他,在他眼里,孙行者一直都是一个比他自身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放刁之人。他不可想象:这种人怎么会怕他呢?
但是猪八戒明白。那番行者不敢自己拦路,而要他在前面引见。换成别人,不拜见孙悟空是绝不可以的。而对杨戬,却换了位置。不是孙行者受别人拜见,而是要去拜见别人。并且甚至不敢自己去。
哪吒也明白。三界之内齐天大圣唯独怕杨戬。他不怕佛祖,佛祖是慈悲的;他不怕玉帝,玉帝是仁慈的。他也不惧怕魔王,魔军虽强,但邪不胜正。退一万步说,他是怕杨戬身上那种气质,有一种外热内冷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他哪吒不是这样么?
他明显不是这样。别人都知道,三太子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小孩,而杨戬刚好相反,并且肯定不是小孩子了。
“哪吒。”思绪万千的哪吒猛然一惊,杨戬在叫他。“哪吒,随我在灌江口一段时日,可好?”哪吒不言语。悟空道:“三太子,杨大哥想多和你叙叙旧,你看下界也找不出甚么适合你住的地方,你就留下罢。”哪吒听着“三太子”三个字从孙悟空口里吐出来,心中不悦。他不允许孙悟空这么叫他,“三太子”三个字不是该从孙悟空嘴里吐出来的字眼儿。
“杨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可玉帝有旨,教我与猪刚鬣帮助孙大圣,圣意难违。故而对不住杨大哥了。”三句话,怎么也不是那个味儿。
杨戬早已想到哪吒会拒绝,他只是不死心罢了。也罢,他杨戬不是一个蛮横无礼c不识大体之人,他只道:“如此也罢,玉帝旨意要紧。”悟空还想再演戏,又劝了“三太子”几句,哪吒却不认同,而且脸色越来越难看。
“真君哪,三太子不同意是因为老猪会给他做年糕吃。这样呢,也不要紧的。我们日后少不了见面,真君与太子殿下有的是时日叙旧。可好啊?真君大人?”猪八戒的口气不甚好听,还做年糕吃,哪吒会贪吃他做的年糕?
“元帅还会做年糕?”“那是!我手艺可好了!我们庄上人都说好!三太子他也说好。”是,他做的年糕是不错,可哪吒是不喜欢吃甜的,人家这些人又不是不知道这一点。
这呆子也不说让杨戬尝尝的礼貌话,口气一口一个呛,真君却也无法。
“元帅言之有理。”也只能这样说了。“我保证,不出三个月,我灌江口十万雄兵便可至花果山与孙大圣并肩迎敌。谋这就要去操办,各位,就此别过。”说罢前去军营督军去了。
“哼哼,猴哥,老猪怎样?”八戒洋洋自得。“你还不错,有两下子,好啊。只是,有这等隔阂,恐怕于战不利啊。”悟空忧心忡忡。
“我忽然觉得,杨戬也挺可怜的。看他最后看我的眼神,我知道他一定很想念我。”哪吒心中有种莫名的失落。
“哪吒,大家在一起共事,日后也会在一起修行,每个众生都是永远不死的,以后你和他的交情不可能结束的,你以后真得对他好一点了。他也是与你一同出生入死的弟兄。”“我会的。但是悟空,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怕他吗?”哪吒终于问出了这个困扰他多时的问题。
“问得好。”悟空叹了一口气。“仅仅是因为,他将我打得落花流水。或许,还有,还有他烧过我的花果山,他让我尝到了什么叫做失败。老孙与人打斗,还从未输得这般彻底过。我怎能不怕。”
“他现在未必是你的对手了。虽然他也大有长进,但你别忘了,你的实力更不赖呀!悟空,我是支持你的。不管怎么样,你与杨戬不同,你不是外人。”
悟空脸色好转了许多。“是啊,我们是同类,与他不一样。我们回去罢,大战快要来了。八戒,你此番有功,回去我重重赏你。花果山的果子随便吃,可不许偷懒。”“真的?猴哥,你太好了。”八戒眉开眼笑。
魔军在逼近。宗内直人正率军在外海海岛中扎营。九遁忍与影子忍的封印快要解开了,只待他们出来,战火就将点燃。
“哦?杨戬?也不简单呢。我倒要会一会他。这场战争进行到现在,越来越有意思了不是么?不过,原来只是打闹,现在,战争要开始了。”宗内握了握刀柄,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那里,落日的霞光正在消散,沉入到海天相接的茫茫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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