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流血的独角龙（三）
第2章流血的独角龙（三）
长长的玻璃柜台和货架上摆放着各种造型奇特的东西。三人这儿瞅瞅，那儿瞧瞧，时不时询问几句，他总是有问必答。
“这陀螺真的会说话唱歌吗？”常宁指着货架上一个精美的盒子问。
“会，会。”他拿出盒子，打开取出陀螺，在触摸开关上轻点了一下，随后往地下一放。陀螺立刻急剧地旋转起来，不仅伴着动听的歌声，还放射出五颜六色的光晕。
歌声完后，接着是优美的二胡独奏，继而是小提琴c古筝
“多少钱？”
“一百五。”
“太贵了。”
“不贵不贵，这是高科技产品，不仅会唱歌c奏乐c讲故事，还可以回答你提出的任何问题，古今中外c天上地下，无所不包。”店主像背书一样流畅。
“真有那么神？”常宁的目光充满了疑惑。
“生意人诚信为本。买回去若不满意，钱款如数奉还。”
“那种会放电影的烟花放在什么地方？拿出来让我们看看。”茵茵遍寻不着，只好发问。
“真是抱歉，刚刚卖完了，你们要的话，可以过几天再来。”
“没事，没事。”
随后他们又看了好几种东西，可是由于身上没带那么多钱，最后只好遗憾地离开。
“欢迎再次光临。”
出门后，龙振问茵茵道：“你的感觉如何？”
“很好，比我爸的‘藏宝阁’强多了，尤其是服务态度，更是好得没法说，要是我，就算不发火，也绝对不会有好脸色，只是，只是他长得真不怎么样，另外还有那味道。”
“这有什么关系？只要东西吸引人就行。”常宁兴致很高，“我们过几天再来，多带些钱，把那些感兴趣的都买回去研究研究。”
接着他们又连续逛了好几家，商品也是五花八门c各有千秋。什么古代面具c百变罐头等等，但就技术含量来说，跟古怪阁相比，还是差了一截。
三天后的一个早晨，龙振还没有起床，电话便响了，是茵茵打来的，说她昨晚听到一个消息，百龙坛内那条独角龙的嘴巴这几天一直都在流血，有人断言这又是上天给龙城百姓发出的一个警告，如果仍旧当作耳边风，要不了多久，就会血流成河。
“不可能，那是一条石龙，怎么会流血呢？”他觉得不太可能。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大家都这么说，又让人不得不信，甚至还有人说它是真龙变的。我们最好走一趟，是真是假一看便知。”她的语气颇为急促。
“不是说好今天去古怪阁买东西吗？常宁应该把钱都准备好了。”说完后又觉得不妥，连忙改口道，“既然这样，还是先去那里吧。你跟常宁说一下，咱们约定一个时间，好不好？”
放下话筒，他愣坐了好大一会，直到奶奶叫吃早餐，才“啊”的清醒过来。
他坐到餐桌旁，拿起一个热气腾腾的馒头端详了好大一会，问奶奶：“奶奶，独角龙会流血吗？”
“傻孩子，大清早的，问这个干啥？”老人慈爱地笑着，“石龙会流血，铁公鸡都会下蛋了。”
“有人说它原来是条真正的龙，你信吗？”他咬了一口馒头，咀嚼着。
“这个——不好说。”她眯着双眼，模棱两可地道，“对于一些有魔法的人来说，石头都可以变成金子。”
“当然是真龙。”爷爷从卫生间里出来，目光与龙振相接，“小时候爷爷告诉我，石龙本来是一条异常生猛的真龙，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被一个法师用妖法变成了石龙，由于心有不甘，它常常在夜深人静之时叹息c翻身，只是好像没人亲眼见过。如今知道这些事的人已经不多了。”
“它的嘴巴会不会流血？它以前出过血吗？”他双眼凝视爷爷那张满是白色胡茬的脸。
“不清楚，爷爷没提过，我也没见过。好端端的问这干啥？”
“没啥，随便问问。”
电话又响了，是常宁打来的，告诉他不打算去古怪阁了，并定下八时三十分在龙湖公园门口见面。
对于百龙坛，他并不感到陌生，从小学到初中，由学校组织的户外活动，十有都会选择去那里。它是龙湖公园里面的一个园中园，面积虽然只有学校足球场的三分之二，却处处透出古朴c肃穆与厚重。一百条用多种材料精工制作c形态各异的龙，恰到好处地出现在高大挺拔的苍松翠柏之中，其中数量最多的当数石雕，然后依次为铁铸c铜铸c木雕c根雕等等。大大小小c胖胖瘦瘦，活灵活现，蔚为大观。大的长达五六丈，小的只有六七寸；胖的丰满臃肿，瘦的纤细苗条，盘曲蜿蜒，张牙舞爪。其中年头最早c最吸引人们眼球的当数那条居于中心位置的独角龙，它形神兼备，栩栩如生，特别是那双精光闪闪的龙眼，大有一飞冲天之势。
吃完早餐，他匆匆地出了门，经过鹏飞武术学校那扇铁门时，情不自禁地朝里面望了一眼。学校早已放假，除了部分学生留校外，大部分都回家了，因此显得有几分冷清。
以前每次从这里走过，看见学生们在操场上练功，他都会带着羡慕，停下来仔细观赏一番。武校的任课老师个个身怀绝技，其中张铁头就以头功著称，据说可以力抗千斤，能够轻而易举地碎砖断石，撞开铁门；还有不知来自何方的潘纪昆，不仅拳脚功夫厉害，而且还有一副可以将砂石当作花生米来啃嚼的钢牙。
随着报读人数的逐年增加，每年的招生名额都供不应求。有人建议多招一些。丁鹏飞则表示求质不求量，说我们必须保证毕业出来的学生个个都是栋梁之材。
然而，他们的学费却是以每年三四百元的幅度向上递增，从开始时的一千元到去年的四千元，五六年工夫就增长了三四倍。听说今年还要增加。有人反映太贵了。丁鹏飞说不贵不贵，街头巷尾那些教人拳脚的“二百五”师傅，半个月的短训班还收一两千呢。谁嫌贵就别来，我们不愁招不到人。
他在小学一年级就立下了将来报读这所学校的志向，可是随着学费的逐年增长以及教育质量的不断下降，对他的吸引力也日见减弱直至消失殆尽。
虽然是阴天，空气却显得相当闷热，三人在公园门口见了面后，匆匆地朝百龙坛走去，路上不断遇见从里面出来的人，口中谈论的内容几乎全与独角龙出血有关。
百龙坛的游人比平时增加了四五倍，独角龙周围更是密密麻麻的水泄不通，个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者有之，一声不响悄悄地往前挤者亦有之，其中站在最内一层的丁鹏飞c张铁头和潘纪昆的动态尤其引人注目。
一双双焦虑c关注的目光齐齐聚焦在独角龙的嘴巴上。三人好不容易挤了进去。龙振发现，一股殷红的鲜血正汩汩地从它口中流出来，在地上积成触目惊心的一滩，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独角龙表情痛苦，往日烱烱有神的眼睛暗淡无光，完全失去了原有的风采。
人们很快形成了两种意见，一种觉得这是别有用心的人一手策划的阴谋，目的就是为了制造紧张气氛；一种认为那是真正的龙血，是大难即将临头的先兆。两种意见争持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
“丁校长，你怎么看？”作为龙城数一数二的名流，每当碰到公共话题，很快便有人出来征求他的意见。
“这个嘛。”丁鹏飞摸了摸油光光的头发，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字斟句酌地道：“这个嘛。真是惭愧得很，我只是一个凡人，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但是天有不测风云，有些迹象我们还是不要等闲视之，否则后果将会不堪设想，不堪设想。”他特别加重了后一句的语气。
“校长的话完全正确。”潘纪昆禁不住一阵莫名的兴奋，不失时机地趁热打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必须趁早做好心理准备。”说完又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丁鹏飞的反应。
“不会那么简单吧。”张铁头径直来到独角龙跟前，用手指沾了一点它口中的鲜血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问题在于这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所谓龙血。”
“你这话什么意思？”潘纪昆眼中放出犀利的光波，一副咄咄逼人的口吻，“从龙嘴里流出来的不是龙血是什么？”
“难说，只要施加一点点魔法，就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因为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龙血。”张铁头并没有被他的气势所左右。
“你是说，有人在故意搞鬼？”潘纪昆瞪起双眼。
“我没有那么说，但总觉得这事非比寻常。”他不卑不亢，神色自若。
见下属互不相让地争执起来，丁鹏飞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责怪道：“你们到底怎么了？区区小事，值得吗？。”
张铁头的话让龙振受到了很大的启发，他附在常宁和茵茵耳边说了几句，然后三人一起退了出来。
为了揭开这个秘密，他们决定今晚采取行动。
龙振八点多钟就上了床，刚刚躺下，奶奶就进来了。
“病了吧，整天东跑西颠，够辛苦的了。”话语中除了疼爱，还夹杂着一丝埋怨。
“没有，只是有点累，睡一觉就没事了。”他装作疲惫，闭上了眼睛。
奶奶出去了，可才一会儿，门又“吱”的被推开了一条缝，一个头发稀少的脑袋晃了一下就倏然消失了，他知道这是爷爷为了防止他偷偷练拳的习惯小动作。
睡得早不一定睡得好，在床上煎熬了六七个小时都难以成眠，就在睡意朦胧之际，约定的时间到了，他霍地起了床。
天边的残月即将逝去，街上冷冷清清，他和常宁c茵茵在太子街街口汇合并相互交换了眼神后，默默地步行了三十多分钟，来到了百龙坛。
进门后没走多远，便发现三个罩着黑色头套的黑衣人鬼鬼祟祟地从旁边的一条小路出来，龙振轻轻地说了声“应该就是他们了”，随即警觉地跟在了后面。
出了公园大门，黑衣人一路向左，经过好几条街后，来到了鹏飞武术学校的围墙外面，身材高大的一个朝另外两个做了个告别的手势，然后上前几步，纵身一跳，呼的便飞到了围墙那边。
三人看得目瞪口呆：莫非他就住在这里？
等到他们回过神来，两个黑衣人已经不知去向。
他们懊恼地回到百龙坛，远远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连忙快步小跑过去。
和昨日一样，独角龙口中血流不止，地上的血大部分已经变色凝固，上面覆盖着薄薄的一层鲜红，这显然是刚刚流出来的。
一切迹象表明，刚才那三个人就是幕后的黑手
第二天，他们将时间提前了一个多小时，可是，情况却跟昨夜惊人地相似，可恶的施术者还是抢先了一步。
他们决定改变策略。第三天晚饭后，他们各自从家里出来，在街上遛达一圈后，在夜色降临之时悄悄地潜入目的地。
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坛内一片沉寂，一百条形态多样的大龙小龙，安静地卧在朦胧的夜色之中。他们轻车熟路地摸到独角龙身边，确认它尚未流血后，才在不远处的一条木龙后面隐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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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玻璃柜台和货架上摆放着各种造型奇特的东西。三人这儿瞅瞅，那儿瞧瞧，时不时询问几句，他总是有问必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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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会。”他拿出盒子，打开取出陀螺，在触摸开关上轻点了一下，随后往地下一放。陀螺立刻急剧地旋转起来，不仅伴着动听的歌声，还放射出五颜六色的光晕。
歌声完后，接着是优美的二胡独奏，继而是小提琴c古筝
“多少钱？”
“一百五。”
“太贵了。”
“不贵不贵，这是高科技产品，不仅会唱歌c奏乐c讲故事，还可以回答你提出的任何问题，古今中外c天上地下，无所不包。”店主像背书一样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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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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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这样想的，可大家都这么说，又让人不得不信，甚至还有人说它是真龙变的。我们最好走一趟，是真是假一看便知。”她的语气颇为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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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大清早的，问这个干啥？”老人慈爱地笑着，“石龙会流血，铁公鸡都会下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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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他匆匆地出了门，经过鹏飞武术学校那扇铁门时，情不自禁地朝里面望了一眼。学校早已放假，除了部分学生留校外，大部分都回家了，因此显得有几分冷清。
以前每次从这里走过，看见学生们在操场上练功，他都会带着羡慕，停下来仔细观赏一番。武校的任课老师个个身怀绝技，其中张铁头就以头功著称，据说可以力抗千斤，能够轻而易举地碎砖断石，撞开铁门；还有不知来自何方的潘纪昆，不仅拳脚功夫厉害，而且还有一副可以将砂石当作花生米来啃嚼的钢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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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们的学费却是以每年三四百元的幅度向上递增，从开始时的一千元到去年的四千元，五六年工夫就增长了三四倍。听说今年还要增加。有人反映太贵了。丁鹏飞说不贵不贵，街头巷尾那些教人拳脚的“二百五”师傅，半个月的短训班还收一两千呢。谁嫌贵就别来，我们不愁招不到人。
他在小学一年级就立下了将来报读这所学校的志向，可是随着学费的逐年增长以及教育质量的不断下降，对他的吸引力也日见减弱直至消失殆尽。
虽然是阴天，空气却显得相当闷热，三人在公园门口见了面后，匆匆地朝百龙坛走去，路上不断遇见从里面出来的人，口中谈论的内容几乎全与独角龙出血有关。
百龙坛的游人比平时增加了四五倍，独角龙周围更是密密麻麻的水泄不通，个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者有之，一声不响悄悄地往前挤者亦有之，其中站在最内一层的丁鹏飞c张铁头和潘纪昆的动态尤其引人注目。
一双双焦虑c关注的目光齐齐聚焦在独角龙的嘴巴上。三人好不容易挤了进去。龙振发现，一股殷红的鲜血正汩汩地从它口中流出来，在地上积成触目惊心的一滩，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独角龙表情痛苦，往日烱烱有神的眼睛暗淡无光，完全失去了原有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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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校长，你怎么看？”作为龙城数一数二的名流，每当碰到公共话题，很快便有人出来征求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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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那么简单吧。”张铁头径直来到独角龙跟前，用手指沾了一点它口中的鲜血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问题在于这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所谓龙血。”
“你这话什么意思？”潘纪昆眼中放出犀利的光波，一副咄咄逼人的口吻，“从龙嘴里流出来的不是龙血是什么？”
“难说，只要施加一点点魔法，就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因为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龙血。”张铁头并没有被他的气势所左右。
“你是说，有人在故意搞鬼？”潘纪昆瞪起双眼。
“我没有那么说，但总觉得这事非比寻常。”他不卑不亢，神色自若。
见下属互不相让地争执起来，丁鹏飞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责怪道：“你们到底怎么了？区区小事，值得吗？。”
张铁头的话让龙振受到了很大的启发，他附在常宁和茵茵耳边说了几句，然后三人一起退了出来。
为了揭开这个秘密，他们决定今晚采取行动。
龙振八点多钟就上了床，刚刚躺下，奶奶就进来了。
“病了吧，整天东跑西颠，够辛苦的了。”话语中除了疼爱，还夹杂着一丝埋怨。
“没有，只是有点累，睡一觉就没事了。”他装作疲惫，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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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早不一定睡得好，在床上煎熬了六七个小时都难以成眠，就在睡意朦胧之际，约定的时间到了，他霍地起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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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后没走多远，便发现三个罩着黑色头套的黑衣人鬼鬼祟祟地从旁边的一条小路出来，龙振轻轻地说了声“应该就是他们了”，随即警觉地跟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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