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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章 龙奶树传奇(三)

  第6章龙奶树传奇(三)

  双方互不让步,然而龙振很快便处于劣势,因为到最后,不但四人主动加入,而且全都站到了白雪一边。

  成宇威胁说:“龙振你如果非要它离开,那我们也散伙回家算了。”

  “让它跟着有什么不好?说不准到时候还能帮我们一把呢。”茵茵的话语虽然较为温和,但也软中有硬,随后又鼓动白雪“别理他”。

  鹩哥快活地叫了两声,从龙振肩上忽地飞到了她的手中,跳跃几下又灵巧地飞到头上,用尖喙梳理她那浓密的黑发。

  龙振也明白他们的威胁只是虚张声势,不过既然都帮它说话,他也不便拂逆大家的好意,茵茵说得对,万一途中出点什么急事,或许它还可以派上用场。

  “那就留下吧,不过你必须百分之百听话,服从大家的安排,如有违反,我可以随时叫你离开。”他在让步的同时,也宣布了严苛的纪律。

  “那当然了。”它回答得十分畅快,最后还忘不了向人们致意,“谢谢大家的关心。”

  多了一个白雪,他们就多了一份欢乐,多了一份笑声。

  龙径在一块突兀的山石前终止了,接替它的是一条弯弯曲曲直延伸到山下谷底的小道,两边拉拉杂杂地长着一些荆棘灌木以及山葡萄之类的藤蔓植物。

  龙振偶然一回头,突然发现一高一矮两个鬼祟的身影迅速地闪进了浓密的葡萄丛中。踏上龙径后不久,这两个人就一直若隐若现地跟在后面,他将此事告诉了成宇,可他却并不当回事,说人家或许也是上山的,不能认为在后面就是跟踪。经这一说,他也就没有再往心里去,如今看来,他们这样做,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紧张,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走没几步,他又突然站住,警惕地竖起了耳朵,因为他听到了几声微弱的惨叫。

  “发现什么了?”他的动作和表情引起了茵茵的注意。

  “我听到了动物的叫声,看样子好像就在附近。”

  四个人茫然地面面相觑,因为他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常宁也是一脸的疑惑:“什么样的动物?是不是六不像?”

  “好像不是,这是幼兽受到攻击伤害时发出来的呼救声,哀哀的,惨惨的,让人听了难受。”

  “哎呀,管那么多干啥?野兽间相互打架争斗是常有的事,不值得大惊小怪,我们还是快点去喝龙奶吧。”方奇觉得因小失大划不来。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那边看一下。”说完抛下众人,独自朝山那边跑去。

  “等一等。”茵茵喊着追了上去。

  方奇叹了一口气:“既然这样,那咱们也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哀叫声一阵紧似一阵,可是要在这莽莽苍苍的林木c以及杂乱无章地混生在一块的蒿草荆棘中辨别出声源的出处,就算你听力再好,仍然具有相当大的难度,走了一会,他便停了下来。

  “在哪?”茵茵带着轻微的气喘,来到了他的身边。

  龙振没有吭声,因为此时他正在分析那细如蛛丝的声音究竟是来自左边还是右边,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叫声突然中止,这使他更加漫无头绪。

  三人随后而至,常宁见两人呆立,问道:“怎么样?听出来没有?”

  他以懊恼的一声“唉”作为回答。

  “算了,还是喝”方奇的话刚说到一半,惨叫声又响起来了,凄厉c绝望得令人寒心,这一次,大家都听得真真切切。

  “那边。”茵茵朝右侧的小树林一指。

  “不对,应该在那个地方。”成宇却指着相反的方向。

  龙振如同一只敏锐的猎犬,疾速地奔向隐没在茫茫蒿草之中的一排岩洞。

  果然,拨开遮蔽洞口的没膝野草,他见到了一幅骇人的景象,一只名叫狡狡的虎头牛身马尾恶兽,正张牙舞爪地朝三只通身雪白如银的幼兽扑去。

  被逼到洞壁已经退无可退的幼兽,发出惊恐的叫声四处散开,恶兽轻而易举便抓到了其中的一只。

  “放下。”龙振大声怒喝,随手捡起一块鸡蛋大的石子,朝它抛了过去。

  石子偏了。狡狡嗥叫一声,将挣扎的幼兽撕成两半。

  茵茵等四人也相继来到,大家都被眼前这悲惨的一幕惊得一下子呆在了那里。

  狡狡似乎也觉察到了威胁,可是贪婪凶残的本性又令它不愿放弃这不可多得的机会,它扔下幼兽的残肢,转身扑向在角落里簌簌发抖的另外两只。

  龙振从肩包取出短剑,准备上前将幼兽救出。

  成宇连忙提醒他“小心”,因为父亲经常向他说起狡狡伤人的故事。

  经过了几秒钟的迟疑之后,龙振终于下定了决心,向恶兽投出了第二块石子。

  其他四人如同受到了启发,随着“嗨嗨”的阵阵怒吼,石子箭矢一般朝它飞去。

  巨大的威慑力终于迫使它取消了原来的计划,夹起尾巴逃之夭夭。

  赶走了狡狡,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当他们的目光接触到地上血淋漓的尸块以及蜷缩在角落的另外两只幼兽时,又沉重得接近窒息。

  “唉,可怜的小家伙。”茵茵向洁白可爱的幼兽走去。

  “当心被它咬伤。”常宁向她发出警告。

  “放心,不到迫不得已,它们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何况这几只崽子那么小,看样子生下来还不到一个月。”成宇把他从父亲那里听来的有关知识向伙伴们作了个简单的介绍。

  “这种野兽不但长得惹人喜爱,而且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可可。日常以植物的嫩叶c果实为主,偶尔也捕捉一些狐狸老鼠之类,它们心地善良,但发起怒来也会不顾一切地跟你拼命,所以一般的野兽都不太敢惹它。可是幼兽却几乎没有自卫能力,因此常常受到恶兽狰兽的欺负。”

  “它们的爸爸妈妈呢?为什么抛下自己的儿女不管?”方奇问道。

  “具体情况不清楚,也许是肚子饿了,出去找点吃的,或者在外面碰到了什么麻烦,暂时回不来了。”

  “找吃的也用不着两个一起去呀,如果留下一个看家,就不至于这样了,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想的。”茵茵觉得幼兽的父母太不负责任了。

  “哎呀,人家这样做应该也有它的难处,说不准它们的妈妈是一个单身母亲,由于意见不合,爸爸与它们分开过了,另外公兽还有两种可能:病死或遭到了其他野兽的毒手。”龙振说得更加详尽透彻。

  一声愤怒的兽吼震撼了整个山洞,也打断了五个人的夸夸其谈,一头闪着银白光泽的母兽耸起浑身鬃毛c似狂怒的雄狮一般朝他们猛扑过来。

  龙振心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喊道:“快跑。”

  五人慌忙散开,为了让大家能够安全撤离,龙振投出一粒石子,有意将它引向自己。

  暴躁的母兽咆哮着直奔龙振,尾巴拍打地面,掀起滚滚泥尘,四足踢得脚下的石子火星飞溅。

  “龙——”茵茵刚刚张开喉咙,便被常宁强拉着奔向浓密的灌木丛。

  “快。”

  “你,你”直到跑出了好远,常宁才将她的手松开,气得她连声质问,“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龙振的意思,不这样,我们都得死在里面。”

  “太自私了,难道我们就可以只顾自己不管别人了吗?”她痛苦得脸上的肌肉在频频抽动。

  “放心,他不会有事的。”成宇安慰道。

  “来了,你看。”方奇指着从远处走来的龙振道。

  四人连忙迎了上去,茵茵含着眼泪拉起他的手:“你,你”随即便破涕为笑。

  又是一声兽吼,龙振回头一看,大叫:“可可又追上来了。”率先向岗上跑去。

  上到高岗,又从高岗下到低谷,他们才慢慢停了下来。

  当呼吸平缓心情稍安的时候,茵茵向龙振问起了他是如何逃出来的。

  “这很简单,别看母兽个大凶猛,行动却相当的笨拙,加上山洞面积有限,它扑过来,扑过去,也奈何我不得,有几次还撞上了石壁,趁着它转得头晕脑胀的时候,我就跑了。”

  “好心当作驴肝肺,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它的儿女会死得一个不剩。”想起刚才的惊魂,方奇仍然十分的气忿和委屈。

  “这怎么说呢,它当时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我们在里面,说得不好听就是‘抓了个正着’,所以便把我们当成了凶手。”成宇无限感慨,接着又说出了他的担心,“如果真的是那样就糟了,它肯定不会轻易地放过我们。

  “那它还想怎样?”方奇睁大惊愕的眼睛。

  “很难说,反正麻烦应该不会少。唉,如果人兽之间能够进行沟通,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他们在默默中爬上了一个陡坡,为了打破沉闷的空气,成宇说:“大家也没有必要过分担心,大龙岗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很快就能喝上大补身体的龙奶了。”

  “啥叫龙奶?是从母龙身上流出来的奶吗?”方奇颇感好奇地问道。

  “当然不是啦傻帽,它是龙奶树分泌出来的一种汁液,因为洁白如奶,又富有营养,所以人们便把它叫作龙奶。”

  常宁问道:“味道怎么样?好喝吗?”

  “好喝,相当好喝,甜甜的,香香的,像蜂蜜,又像牛奶,更重要的是它能补益身体,无论对男女老少都大有好处,附近村庄有些生了小孩c缺少奶汁的母亲,常常取回去代替人奶喂养婴儿,此外还有一些体质孱弱的老人c病人。”

  方奇立即产生了丰富的联想:“每天上山去取,太麻烦了,遇上刮风下雨就更不用说了。既然是树,为什么不想办法把它移植过来?要是家家户户都种一棵这样的神树,多带劲。”

  对于他这种天真幼稚的说法,成宇只得一笑置之:“除了三岁娃娃和傻瓜,谁都会这样想啦。别说现在,几百年前就有人动过这样的念头,可是无论下种c插枝还是整株移走,最后都以彻底失败告终。因为这树一旦离开了那片林子,很快便会枯萎死亡。经过几十次几百次的失败之后,就再也没人提了。”

  “天底下居然有这样的奇闻,真是有点匪夷所思。”方奇把最近掌握的一个成语恰如其分地用了上去。

  “世界上的奇事怪事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就说这树吧,除了无法移植外,在分泌汁液方面也有时辰上的讲究:每天上午十点至下午两点,只要你用缝衣针扎个小洞,奶汁便会源源不断地流出,二十分钟后自动停止,中间休息十分钟,然后再次开始供奶,反复如此。可是如果错过了这段时间,就算你将它拦腰截断,也无法找到一滴奶汁。”

  茵茵好奇地问道:“既然这样,那每天来取奶的人一定会很多很多,是吧?”

  “那还用说,四面八方,山里山外,争争抢抢吵吵闹闹是常有的事,还有为这个打架的呢。不过也要看运气,倒霉的时候,非但喝不上奶,还极有可能惹上一肚子气,或者被打得头破血流甚至失去生命。”成宇说罢瞄了她一眼,“怎么?害怕了?”

  “不是害怕,是觉得没那个必要,为了那几口所谓的龙奶,去争去抢,太不值得了,算了,我们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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