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午夜突变（一）
第9章午夜突变（一）
圆圆的月亮升起来了，夜空明亮洁净，他们跟在兄妹后面，沿着弯弯曲曲的村间小路，来到离家不远的一片空地上，那里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十来二十岁的青少年。
虽然炎暑尚未完全退尽，但一到晚上，山里的天气还是比较凉爽。爱山很快就替他们找到了第一排的最佳位置，茵茵紧挨着爱花，龙振等人分别站在爱山两边，这里可以清楚地看见即将发生的一切。
空地中央摆着一张厚实的案桌，案桌两边放着几张椅子，两旁各有一个兵器架，上面插满了刀c枪c剑c戟之类。案桌正中设有一个神龛，烛光闪烁，香雾缭绕。
“我不信，肯定是假的。“成宇发表自己的看法。
“也不一定，天底下什么样的能人都有。”方奇则有自己的见解。
“除非神仙，要不就是骗子。”常宁说得更绝。
爱花和茵茵仿佛置身于度外，两人一会儿窃窃私语，一会儿又吃吃地笑个不停，引来不少旁人的目光。有一个姑娘瞥了茵茵一眼，把爱花拉到一边询问。
“我的客人，龙城来的。”爱花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开始了，开始了。”有人小声预告。
一个脸孔红赤清瘦c身材颀长的中年武师，身穿一件枣红练功服，口中念念有词，两手比划着绕空地走了两圈，然后来到案桌前，将双手泡在铜盆内，象征地洗了洗，然后用毛巾抹干，接着又移步来到神龛前，在红烛上点着了一把香并将它一束束地分别插在神龛前面的三个香炉中，然后手持余下的香火，依次朝东西南北拜了数拜。
一个身穿黑色练功服，嘴长耳厚c满面黝黑的大胡子矮胖武师从外围领进四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吩咐他们在神龛前面的两条长凳上坐定。
少顷，他端来一碗符水来到少年面前。一个少年接过来喝了两口，然后递给另外一个，待他们依次喝完后，武师将碗收走放好，回来嘀咕了几句，接着又分别在他们肩上拍打了几下。
红脸武师随后大步过来，递给每人一束香火，要他们低头闭目，不准说话并暂停吞咽，脑子里除了即将开始的对打之外，不允许有其他杂念存在。
嘱咐完毕后，他来到神龛前，将手中仅存的一束香火不停地上下左右晃动，口中念着长长的咒语，声音带着明显的公鸭嗓。
黑脸武师手持香火绕场子走了一圈，告诫观众稍静忽躁，不要乱走乱跑。
现场的秩序在逐渐转好，吱吱喳喳的声音明显减少了，一是因为受到了神秘肃穆气氛的感染，二是大家也想仔细欣赏即将出现的奇迹，尽管大部分人已经在昨天晚上大饱了眼福。
龙振目不转睛地一直注视着两位武师的表情动作，寻思自己对着拳谱练来练去，折腾了几个月也没能摸到什么门道。看他们也是一些没有三头六臂的普通人，为啥一个晚上就能学会，难道真是福至大叔说的妖法不成？
如果是，今晚就一定会露出破绽。
两个武师的音容笑貌引起了他的注意，觉得两人的模样虽然显得生疏，可是他们表现出来的一连串形态动作和奇特嗓音却又是那样的似曾相识。
二十分钟过后，有两个少年出现了明显的异常的反应，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粗重，脑袋左摇右摆，四肢频频地出现抽搐痉挛，连手中的香火也跟着急剧地抖动。
“行了，行了，他们已经开始练武了。”站在他们旁边的几个细心人悄悄地传递得到的信息。
两人的抽缩颤抖越来越密，幅度也越来越大，终于，手中的香火掉落在地，继而双脚又开始登登地一阵乱跺乱踏，手掌也在同一时间不停地朝着自己的大腿上拍打，发出节奏感极强的“啪啪”声。
“练成了，练成了。”这回连远处的观众都感觉到了。
其中一个少年突然变得躁动异常，两手不停地四下舞动，两腿跳绳一般地蹦来蹦去，五官痛苦地挤成一团，犹如一只急待上场表演的马戏团猴子，嘴里不断地发出嗷嗷的叫声。
红脸武师急忙走上前来，伸手一把按住他的胳膊：“等一等，你的伙伴马上就来。”
接着又紧催另一个少年：“快点，快点。”
这个少年紧张得满头冒汗，立即加快了跺脚拍腿的速度。
而另外两人却一直未能进入状态。黑脸武师最后只好将他们拉到了一边。
两个少年渐渐停止了动作，随即开始了热身：扭腰c甩腕c踢腿。接着是攥拳c跳跃c腾挪。然后又在红脸武师的命令下，各自表演了一套拳术，开始只是一些简单易做的基本动作，渐渐便转换为腾空飞腿，伏地后扫c腾空侧翻等一些高难度的动作。
“他们真的从来没有练过拳？”龙振看得眼花缭乱，对少年的“不懂武功”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那还有假？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爱山指点着告诉龙振，“这个叫王有松，那个叫王有宝，是一对堂兄弟，以前不仅对功夫毫无兴趣，就是看到别人练武，他们也会躲得远远的。”
“最好能让兄弟两比试比试，看看哪个厉害。”人群中响起了一个细小的声音。
这提议马上便成了人们一致的呼声。
“对，叫他们比一下。”
“比，比，一定要比！”
红脸武师摆出手势要大家安静，然后来到两个少年身边，嘟哝了几句后，又在他们肩上分别拍了三下，念道：“疾疾疾，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顷刻之间，王有松和王有宝这一对堂兄弟便成了对手，两人面对面扎好马步，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虎视片刻后，王有松首先出手，挥动右拳直取对方头部。王有宝不敢怠慢，忙用左拳架住。王有松又出左拳击打他的前胸，王有宝则飞起右脚蹬踢对方的下腹。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这个翻江倒海，那个掣电追风，这个仙人担柴，那个猛虎下山。
接着他们又表演了棍术对抗，两根棍子上下翻飞，呼呼有声，击打碰撞发出的“嘎嘎”声，更是将精彩和紧张推到了，人们不断地鼓掌c欢呼，喧闹的声浪响彻夜空。
比武结束，人们陆续散去，龙振跟随爱山来到桌子前面。两位法师耳语片刻后，走过去要坐在长凳上休息的两个少年回家。
少年闻言又猛的跺起脚来。此时两人的内衣早已湿透，一个双目睁得溜圆，一个却眼皮紧闭。
跺脚动作完后，爱山问那睁眼少年：“有松，你觉得怎样？”
“好过瘾，好过瘾。”他的脸上露出惬意而羞涩的笑容。
双目紧闭的王有宝也睁开了眼睛，意犹未尽地说：“真好玩，明天我们还要来。”
人们以热烈的掌声欢送他们离开。
两个年轻姑娘叫着爱花的名字跑过来拉住她的手，一个说“走”，一个说“快点”。爱花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她们拽走了。
茵茵眼睁睁地看着三个姑娘跑到红脸武师面前，叽叽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接着又低头弯腰朝他们拜了三拜。武师上下打量了她们好久，然后在每人头上划了一个圆圈，又念了一些咒语之类的东西，并告诉她们明天再来。
三人高兴极了，雀跃般地回到她们原来的位置。
“行了，行了。”爱花在第一时间把好消息告诉了茵茵。
“什么‘行了’？”茵茵虽然心里明白，但还是问了一句。
“跟他们学功夫呀。”她仍然沉浸在喜悦之中。
“他跟你们说了些什么？”
“不知道，像唱歌一样，好听极了。”她的笑容再一次绽开。
接着又有几个年轻人陆续上去，对着两个武师纳头便拜：“大师，大师。”
“大师！哈哈，大师！”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个女人肆无忌惮的狂笑，是那样的刺耳，引得龙振下意识地朝那边瞟了一眼。
这匆匆一瞥，却令他惶恐不安，汗毛倒竖，那个发笑的女人体态窈窕，一身白衣白裤，头上还戴了一顶白色的凉帽。
这不正是失踪多日的西施吗？她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来到这里？又为啥晚上还戴着帽子？
“大师大师，狗屁不如。”笑声又响起来了，比刚才更为放肆。
“疯婆子，疯婆子。”她的反常立即遭到了人们的指责。
龙振轻轻移动脚步，想过去看清她的面容，然而就在只有几步距离的时候，她却陡然消失了。
他既失望，又心有不甘，经过一番找寻，终于在附近发现了她匆匆离去的身影。
他悄悄地跟在后面。
女人走得不慢，可他的速度更快，眼看越来越近，她不仅毫不在意，并且还不时回转头来东瞧西瞅。
在最后一次回眸时，他如愿以偿地看清了她的面容：带勾子的大眼，白净的脸蛋，婀娜的身段，活生生的一个糍粑妹子。
不过很快，他的担心又来了：万一她是妖怪变的呢？
眼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他忽然为自己的单独行动感到了后悔，如果当时将情况告诉爱山他们，多几个人起码可以壮一壮胆子。不过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走着走着，女人猛的站住，等到他反应过来收住脚步时，两人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
一阵尖利的笑声过后，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如同僵尸的怪脸，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凶恶c恐怖c狰狞，臃肿的眼袋，明晃晃的仿佛随时都有破裂的危险，酒盅般大小的蓝色眼珠射出寒冷c诡异的光芒，白色的衣袖下面，带钩的爪子见风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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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的月亮升起来了，夜空明亮洁净，他们跟在兄妹后面，沿着弯弯曲曲的村间小路，来到离家不远的一片空地上，那里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十来二十岁的青少年。
虽然炎暑尚未完全退尽，但一到晚上，山里的天气还是比较凉爽。爱山很快就替他们找到了第一排的最佳位置，茵茵紧挨着爱花，龙振等人分别站在爱山两边，这里可以清楚地看见即将发生的一切。
空地中央摆着一张厚实的案桌，案桌两边放着几张椅子，两旁各有一个兵器架，上面插满了刀c枪c剑c戟之类。案桌正中设有一个神龛，烛光闪烁，香雾缭绕。
“我不信，肯定是假的。“成宇发表自己的看法。
“也不一定，天底下什么样的能人都有。”方奇则有自己的见解。
“除非神仙，要不就是骗子。”常宁说得更绝。
爱花和茵茵仿佛置身于度外，两人一会儿窃窃私语，一会儿又吃吃地笑个不停，引来不少旁人的目光。有一个姑娘瞥了茵茵一眼，把爱花拉到一边询问。
“我的客人，龙城来的。”爱花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开始了，开始了。”有人小声预告。
一个脸孔红赤清瘦c身材颀长的中年武师，身穿一件枣红练功服，口中念念有词，两手比划着绕空地走了两圈，然后来到案桌前，将双手泡在铜盆内，象征地洗了洗，然后用毛巾抹干，接着又移步来到神龛前，在红烛上点着了一把香并将它一束束地分别插在神龛前面的三个香炉中，然后手持余下的香火，依次朝东西南北拜了数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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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他端来一碗符水来到少年面前。一个少年接过来喝了两口，然后递给另外一个，待他们依次喝完后，武师将碗收走放好，回来嘀咕了几句，接着又分别在他们肩上拍打了几下。
红脸武师随后大步过来，递给每人一束香火，要他们低头闭目，不准说话并暂停吞咽，脑子里除了即将开始的对打之外，不允许有其他杂念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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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武师的音容笑貌引起了他的注意，觉得两人的模样虽然显得生疏，可是他们表现出来的一连串形态动作和奇特嗓音却又是那样的似曾相识。
二十分钟过后，有两个少年出现了明显的异常的反应，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粗重，脑袋左摇右摆，四肢频频地出现抽搐痉挛，连手中的香火也跟着急剧地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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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成了，练成了。”这回连远处的观众都感觉到了。
其中一个少年突然变得躁动异常，两手不停地四下舞动，两腿跳绳一般地蹦来蹦去，五官痛苦地挤成一团，犹如一只急待上场表演的马戏团猴子，嘴里不断地发出嗷嗷的叫声。
红脸武师急忙走上前来，伸手一把按住他的胳膊：“等一等，你的伙伴马上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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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们又表演了棍术对抗，两根棍子上下翻飞，呼呼有声，击打碰撞发出的“嘎嘎”声，更是将精彩和紧张推到了，人们不断地鼓掌c欢呼，喧闹的声浪响彻夜空。
比武结束，人们陆续散去，龙振跟随爱山来到桌子前面。两位法师耳语片刻后，走过去要坐在长凳上休息的两个少年回家。
少年闻言又猛的跺起脚来。此时两人的内衣早已湿透，一个双目睁得溜圆，一个却眼皮紧闭。
跺脚动作完后，爱山问那睁眼少年：“有松，你觉得怎样？”
“好过瘾，好过瘾。”他的脸上露出惬意而羞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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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年轻姑娘叫着爱花的名字跑过来拉住她的手，一个说“走”，一个说“快点”。爱花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她们拽走了。
茵茵眼睁睁地看着三个姑娘跑到红脸武师面前，叽叽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接着又低头弯腰朝他们拜了三拜。武师上下打量了她们好久，然后在每人头上划了一个圆圈，又念了一些咒语之类的东西，并告诉她们明天再来。
三人高兴极了，雀跃般地回到她们原来的位置。
“行了，行了。”爱花在第一时间把好消息告诉了茵茵。
“什么‘行了’？”茵茵虽然心里明白，但还是问了一句。
“跟他们学功夫呀。”她仍然沉浸在喜悦之中。
“他跟你们说了些什么？”
“不知道，像唱歌一样，好听极了。”她的笑容再一次绽开。
接着又有几个年轻人陆续上去，对着两个武师纳头便拜：“大师，大师。”
“大师！哈哈，大师！”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个女人肆无忌惮的狂笑，是那样的刺耳，引得龙振下意识地朝那边瞟了一眼。
这匆匆一瞥，却令他惶恐不安，汗毛倒竖，那个发笑的女人体态窈窕，一身白衣白裤，头上还戴了一顶白色的凉帽。
这不正是失踪多日的西施吗？她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来到这里？又为啥晚上还戴着帽子？
“大师大师，狗屁不如。”笑声又响起来了，比刚才更为放肆。
“疯婆子，疯婆子。”她的反常立即遭到了人们的指责。
龙振轻轻移动脚步，想过去看清她的面容，然而就在只有几步距离的时候，她却陡然消失了。
他既失望，又心有不甘，经过一番找寻，终于在附近发现了她匆匆离去的身影。
他悄悄地跟在后面。
女人走得不慢，可他的速度更快，眼看越来越近，她不仅毫不在意，并且还不时回转头来东瞧西瞅。
在最后一次回眸时，他如愿以偿地看清了她的面容：带勾子的大眼，白净的脸蛋，婀娜的身段，活生生的一个糍粑妹子。
不过很快，他的担心又来了：万一她是妖怪变的呢？
眼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他忽然为自己的单独行动感到了后悔，如果当时将情况告诉爱山他们，多几个人起码可以壮一壮胆子。不过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走着走着，女人猛的站住，等到他反应过来收住脚步时，两人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
一阵尖利的笑声过后，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如同僵尸的怪脸，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凶恶c恐怖c狰狞，臃肿的眼袋，明晃晃的仿佛随时都有破裂的危险，酒盅般大小的蓝色眼珠射出寒冷c诡异的光芒，白色的衣袖下面，带钩的爪子见风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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