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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章 小龙坳(四)

  第12章小龙坳(四)

  龙振心中反复思索的是它们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威胁?还是挑衅?或者仅仅只是一个善意的恶作剧?能不能跟它们来一个井水不犯河水,在尽量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走自己的路?

  “毒蛇,毒蛇。”茵茵激愤得连声音都变了。

  龙振发现,眨眼之间,这些蜥蜴全都变成了各种各样的毒蛇,其中又以眼镜蛇为最多,或单色,或数色相兼,五彩缤纷,光怪陆离。虽然大小不一,可条条都有剧毒,沾上就死,碰到即亡。有的匐伏在地,一动不动,似乎在蓄势待发;有的昂头吐信,来回游走,而更多数量的毒蛇,正源源不断地从树洞c草丛以及树林后面的岩壁中涌出。

  悚惧和愤怒同时在人们的心头迅速地堆积c发酵,搞了半天,居然是一个陷阱,一个圈套。它们不仅能够变形,甚至还会动歪脑筋c耍阴谋,这是一种比蜘蛛c蜈蚣和蝎子更加毒辣阴险的可怕东西。

  五人紧挨在一起。他们也在积蓄能量,静观其变,个个脸色铁青c神情坚毅,手中握着一根从灌木丛中砍下来的藤条。这东西柔软但颇具韧性,据有经验的人说,对付毒蛇,软鞭子比棍棒刀子更有优势。大家都清醒地认识到,除了拼个你死我活,已经没有了任何选择。

  龙振抑制住心中的激动,斩钉截铁地告诉大家,只要它们开始进攻,就坚决给予严厉的回击。

  一条粗壮硕大的眼镜蛇,神气活现地抬起大半个身子,贪婪的眼睛四处逡巡,颈部迅速旋转胀大到了一定的程度后突然凌空弹起,一下子就蹿出了十来尺,在它的影响下,争先恐后的群蛇四处出击,令人毛骨悚然的咝咝声不绝于耳。

  它们的嚣张气焰激怒了龙振,他抡起藤鞭,对准一条逼近的毒蛇狠狠地抽去。鞭子发出清脆悦耳的呼啸,遭受沉重打击的毒蛇颓然瘫倒在地。他接着又加了几鞭,直至它不再动弹为止。

  在他的鼓舞下,人们纷纷举起了鞭子,一时间血肉横飞,毒蛇接二连三地倒地毙命。

  方奇一连抽死了好多条毒蛇,身上也多处被咬伤,眼看毒蛇有增无减,他突然亮出月牙刀,怒吼一声朝狂潮般涌来的蛇群砍去。

  几番抽打之后,成宇的鞭子只剩下了短短的一截,而一条巨型竹叶青却紧追不舍,他扔下鞭子,对准蛇头挥拳击去,接着又死死地掐住它的七寸部位不松手。

  被掐的毒蛇一边挣扎,一边张开大口,露出锋利的毒牙,并企图用身体将对手缠住。他不但毫无惧色,反而越掐越紧,直至它气绝身亡。

  他将死蛇狠狠地朝地下一摔,仰脸张臂放声大笑。有几条狡猾的毒蛇悄悄地朝他发动了突然袭击,他腹背受敌,穷于应付,最后手臂c大腿等好几处地方都被咬伤。

  他杀得性起,鼓起血红的双眼,亢奋地一声大吼,抓住一条毒蛇的尾巴,以秋风扫落叶的气势,在树干上将它摔打得头裂骨碎,呜呼哀哉。

  突然飞出一条漆黑闪亮的眼镜蛇,弹簧似地直朝方奇扑来。他侧身躲开,而另一条在树上窥伺了多时的灰色眼镜蛇也趁机蹿了过来,眼看就要落在方奇身上,常宁连忙挥刀将它拦腰斩断。就在这时,一条只有拇指般大小的青竹蛇悄声无息地爬到了他的后背。龙振见状,一个箭步上去,两只手指紧紧夹住蛇头,狠狠地猛一用力,青竹蛇喷出一股草绿色的毒液后掉到了地上。常宁转过头来,一连几刀,将它剁为肉泥。

  腥风阵阵,血光四溅,整个林地犹如一锅沸腾的开水,人蛇之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尽管毒蛇死伤了不少,可是由于生力军源源不断的增援补充,它们的实力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大家虽然竭尽全力,却始终无法形成有效的突破,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体能的消耗,危机的阴云在林地上空弥漫。

  在消灭了七八条毒蛇后,龙振已是多处受伤,他丢掉藤条,快速地掣出短剑,成群结队的毒蛇正从不同的方向朝他蜂涌过去,其中一条灰黑相间的眼镜蛇更是穷凶极恶,带着一股腥风,凌空一跃,径直扑了过来。他喊了一声,白光闪烁,黑血零落,毒蛇烂草绳般瘫跌在地。接着他又一连刺杀了三条,余下的再也不敢恋战,夹紧尾巴溜之大吉。

  还未来得及喘气,一条手臂般粗细c堪称王者的眼镜蛇又快速地蹿到了他的面前,两只邪气十足的眼睛杀机毕露,可它却并没有急于发动进攻,不知是在寻找发难的最佳时机,还是企图以虚张声势的恫吓来摧毁对方的心理防线。

  龙振紧握短剑严阵以待,两眼盯住蛇头不放。双方僵持了足足有二十秒钟,眼镜王终于失去了耐性,弓起身子,颈部急剧膨胀,发出刺耳的咝咝声,随即腾空猛的住上一蹿,箭也似地直取他的面门。

  龙振身子向后一仰,眼镜王擦着鼻尖飞过,还未落地,锋利的短剑就在它的尾部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它忍住剧痛,扭转脑袋,吐出的信子如同一串熊熊燃烧的火苗,杀气腾腾地进行反扑。

  空中突然亮起一道银色的闪电,尖刀似地朝它直刺过去。

  “白雪,白雪。”龙振摇晃着身体往前走了几步,脚下堆积的死蛇绊了他一个踉跄。趁他分神的刹那,另一条毒蛇又窜上来在他腿上咬了一口。

  白雪没有理会主人的叫喊,一次又一次向毒蛇发起冲锋。

  无休止的冲击令眼镜王恼羞成怒,它决心要给鹩哥一点颜色瞧瞧。

  “小心。”就在眼镜王又一次咧开大嘴的时候,龙振向白雪发出了警告,可为时已晚,蛇口宛如急流中的漩涡,一下子将它吸了进去。

  见白雪身葬蛇腹,他两眼圆睁,双眉倒竖,浑身好像着了火,咆哮一声,奋不顾身地冲上去抱住眼镜王张口就咬。

  一条蓝黑花纹c五六尺长的蝰蛇,鳞片耸动,发出拉锯似的响声,既给自己壮胆打气,也借此向对手示威。常宁看得真切,一刀捅进了它张开的嘴巴,又顺势在里面鼓捣了几下,活生生地将两颗毒牙搅断,然后再狠狠发力,蝰蛇的五脏六腑刹那间成了一摊黑色的浆糊。

  他挥着沾满毒液的刀子,正要去对付另一条毒蛇,两条腿却麻木得再也迈不开步了,低头一看,才发现大腿c小腿共有三四个伤口。

  茵茵刺死了好几条蝮蛇后,又遇上了两三条鸡冠蛇。这种蛇头顶上长着一个鲜红的肉团,身上遍布红黑褐青灰五色斑点,虽然体型偏小,毒性及凶猛程度却丝毫不弱于它的同类。

  见她紧握刀子严阵以待,鸡冠蛇也按兵不动,双方都希望能瞅准时机,将自己的威力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

  一条五彩蛇突然腾空一跃,闪电般地向茵茵脸部撞来。她眉毛一扬,手中的刀子轻轻地往上一挑,刀尖正好戳中它的肚腹,蛇身几乎被剖成两半,内脏和血水流了一地。

  然而,一个意外的发现却让她异常震惊,有两条已经被她杀死的蝮蛇又开始复活,身上的伤口不见了,血肉淋漓的躯体愈合了,不但很快恢复了活力,而且比原来更加凶狠疯狂。

  死蛇复活的消息并没有摧毁人们的斗志,他们迅速地调整了情绪,将心中的怒火化作实际的行动,为了防止它们再次返生,除了将蛇身砍成数段外,还特意割下了蛇头。

  人与蛇的搏斗已经进行了整整两个小时,紧张而酷烈的较量却仍未停止,双方都下定了拼个你死我活的决心。眼镜王除了头部伤口较少外,背部c腹部几乎都成了蜂窝状。而它,不但给龙振留下了一个又一个伤口,并且将毒液一滴不漏地全部注入到他的体内。

  然而龙振却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精神倍增,越战越勇,不但抱着它乱咬乱啃,而且力度还在不断地加大,毒素对他仿佛失去了作用。

  黔驴技穷的眼镜王见无法占到便宜,只好使出了最后的一招,扭动身体,尾巴用力地一阵狂扫。

  龙振只感到胳膊一阵麻木,手中的短剑飞出去二三十尺,落下时不偏不倚正好扎中了另一条毒蛇的脑袋。

  他大吼一声,越咬越狠,最后那一口居然把它的肚子连皮带肉撕下来巴掌大的一块。

  如同被抽掉脊梁骨一般,它彻底地蔫了,身子抽搐了几下,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别装死,再来!”龙振鄙夷地踢了它一脚。

  成宇用树枝在蛇头上接连敲打了几下:“不是装的,是真的死了。”

  龙振用拾回的短剑割下了它的脑袋,猛力一下子将它甩到了几十尺之外,凛然冷笑道:“我看你还怎么活。”

  眼镜王一死,其他毒蛇再也无心恋战,全都灰溜溜地夹着尾巴撤退了。

  人们围住龙振,惊喜之余,又对眼镜王的死亡困惑不解。茵茵问道:“给我们说说,你是怎样咬死它的?”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把它咬死的。”他指点着身上的十几处伤口,“它也不是省油的灯,你看。”

  方奇问道:“可你为啥却一点事也没有呢?难道它的牙齿没有毒?”

  “不可能,一条普通眼镜蛇的毒液就可以杀死五六个人,像它那样的王者,毒死几十个人也不过是小菜一碟。”常宁根据从书上得来的知识作出了个人的推断。

  方奇说:“问题在于现在死的是蛇不是人。”

  “这,这。”常宁感到为难,“我也说不清楚。”

  随后又转向茵茵:“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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