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四
第10章假作真时真亦假（四）
这应该是一间书房，正面一个大书柜，上面地摆满了各类古籍，书柜两边墙上分别挂着二胡、秦琴、笛子之类的民族乐器，案头上搁着一把古琴，两边堆放着一摞一摞的歌册、乐谱等等。
“你看，这些东西都是属于颇有年头的文物。”他指着墙上的乐器，炫耀般地一一介绍，“这二胡是明朝的，这秦琴是汉武帝时代的，这”
“先生，我的鉴定”
“啊，啊，马上，马上。”他绕到案桌后面，放下曲谱，将古琴和歌册、乐谱移到一边，然后坐下，拉开抽屉，取出放大镜，聚精会神、一丝不苟地对准曲谱的封面，认认真真地观察起来。
数分钟后，封面观察完毕，他将放大镜搁在案桌上，抬起头来，见她仍旧站着，说：“你请坐。鉴定需要较长的时间。”
她说声“谢谢”，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他翻开曲谱，拿起放大镜，一页一页地观察着。
二十分钟过去了，他仍在一丝不苟在观察着。
又一个二十分钟过去了，她有点不耐烦了，问道：“先生，什么情况？”
“嘘。”他望了她一眼，做了一个稍安忽躁的手势，又把脑袋埋下去了。
第三个二十分钟马上就要到了，她的耐性已经达到了极限，正要发问，他突然站起身来，一掌击在案桌上，啪的一声巨响，把她吓得一跳。
“高，实在是高。”
“先生，你说它是真品？”从他的表情和说话中，她似乎看到了希望。
“假货，十足的假货，不过假得高明，假得几可乱真，一般的人很难分辨出来。”
他说出了另一种结果之后，将曲谱交到她手中，并且还婉转地表达了歉意：“让你失望了，真是遗憾得很。”
“谢谢先生，这鉴定费”她垂头丧气地接过，苦涩地一笑。
“算了，举手之劳罢了。”
两天后，常宁郑重地将曲谱交给龙振，笑道：“吸取这次教训吧，以后再也不要那么傻了。”
龙振谢过。常宁说：“不能光凭嘴巴，必须来一点物质鼓励才行，比如说请我吃一顿饭什么的。”
“好，明天中午，府前路大三元，我请客。”
“真的？”
“当然是真的，把茵茵他们也叫上。”
“你有哪么多钱吗？一百多块呢。”
“一百多就一百多，没问题。”
第二天，他果然在大三元请客，参加的除了常宁，还有茵茵、成宇、方奇、殷晶莹和夏楚。得知找回了曲谱，大家在高兴之余，都表示了祝贺，可是当问起具体的细节时，他却拒绝透露，只说“两人配合默契，效果出奇的好”。
与此同时，有一个人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在暗地里把牙齿咬得格格响。
没过多久，龙振又开始了训练，一有空闲，他就会拿出仙笛，对着曲谱认真地演奏，每当有人提醒他注意时，他总是不在乎地笑笑。
其实，仙笛和曲谱已经被他暗中藏起，用作训练的是一支足可乱真的假笛，曲谱则早已被他背得滚瓜烂熟，放在面前的只是一般的古曲本子。
从此之后，他对这座古宅以及里面的主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今天专门用一堂课的时间来讲一讲和后悔汤有关的事情，不知大家是否有兴趣。”成大业进入课室后，立即直奔主题。
“有。”
“首先，我们要弄清楚什么叫后悔，常宁，你来简单地说一说。”
他站起身来，略为思索后答道：“所谓后悔，就是一个人对以前做错的事或说错的话，感到心里不舒服不痛快。”
“遇到这样的情况怎么办？”他又追问了一句，“你有过后悔的事吗？”
“不但有，而且还不少呢。”他坦诚地道，“已经做了，还能怎么办？俗话说，世上没有后悔药，唯一的办法就是吸取教训，争取以后少犯或者不犯。”
“好，你坐下。”他面向大家，“他说得对吗？”
“完全正确。”
“你们都做过后悔的事吗？”
“做过。”
“你们听说过后悔药的事吗？”
这话马上便成了人们谈论的话题。
“老师，你不是开玩笑吧？”
“老师，你不是糊弄我们吧？”
“后悔药在哪里？你能告诉我们吗？”
“老师，你有后悔药吗？”
面对众多的戏谑、调侃及质疑，他仍旧淡定自若：“其实世上原来是有后悔药的，你们信吗？”
大部分人都认为是“胡扯”。
小部分人却问：“在哪？”
成大业笑了笑，脸上显出一丝不苟的认真：“有一种果子叫后悔果，有一种草叫后悔草，有一种虫子叫后悔虫，以这三种东西为主，再加一些其他药，可制成后悔液，服了之
后可以让时间倒流，做过的错事及发生的后果将不复存在。”
龙振问道：“老师，你会配这种药吗？”
“原来不会，最近才从一本古籍发现了它的配制方法，并且还奇迹般地找到了以上三种东西。你们看。”他从塑料袋中拿出几棵碧绿的干草，说，“这就是后悔草，据说龙母岩上面有。”
接着又从里面拿出两样东西，十来只大小形状都酷似橄榄的灰褐色果子以及几条拇指粗细的虫类尸体，外观如同晒干了的巨型蚂蟥。
“这就是后悔果和后悔虫，前者产自云南的原始森林，后者来自海拔四五千米的昆仑雪峰，都已接近灭绝，十分珍贵难得，为了进行研究，经多次辗转，才以高价购得。
“这三种药虽然都冠以‘后悔’之名，但是只有将它们按照一定的比例合在一起，并加上两种特殊的药引，经过复杂的炮制程序，制成了后悔液后，才能起到治疗作用。”
“请问老师，那两种特殊的药引子叫什么名字？找到了没有？”常宁问道。
成大业说：“只找到其中的一种，另一种据说已经绝迹，我们找了多年也没找到，至于它们的名字，暂时还不能告诉大家。”
人们在惋惜之余，又增加了一份担心。
“那怎么办？还能配后悔液吗？”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老师。”
“能不能用其他药来代替它呢？”
“另一本古医书中提到了那种药物的代替品，说能够起到相似的效果，可是究竟是不是这样，必须经过试验才能确定，我们现在到制剂室去，大家一起来做这个实验。”
制剂室就在隔壁，是由原来的催眠室改建的，两个高大的药柜上摆满了瓶瓶罐罐。操作台上放着小型研磨机、炼丹炉等制药用具。
各自站好后，成大业对围在身边的学生说：“你们哪个想尝试一下我们炼制的后悔液？但前题是做过一件以上的后悔事，而且现在正在为这件事而苦恼，需要的请说，不过目前只能选三个人。”
“老师，在时间方面有没有限制？”站在稍后位置的方奇问道，“五六年前发生的可以吗？如果可以，那我算一个。”
“好。”他在一本教学笔记上写下了“方奇”两个字，“我们还缺乏这方面的经验，我想应该问题不大，不过可能效果会差一些。另外还有谁？”
“我。”
“还有我”
为慎重起见，他一个一个地询问。
“龙振，你做过后悔事吗？”
“做过。”
“做过几样？”他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
“最后悔的有三次。”他思索片刻，答道。
“有什么感觉？”他目光中流露出关切。
“难过，不痛快，恨自己，做什么事都没精神，心里老是想着，有时恨不得在墙上撞死。”他声音沉闷，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想吃后悔药吗？”
“想。”
“为什么？”
“想自己好过点，想摆脱它的折磨，我还年轻，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他眼中充满了祈求。
他接着又询问了方奇和夏楚，得到了大同小异的回答。
“好，暂时就你们三个吧，不过，有没有效果还很难说。”
他打开一个长颈的玻璃容器，按三人的分量，依照一定的比例，在天平上将后悔草、后悔果、后悔虫分别称好，并放了进去，再加上一种药引和另一种药引的代替品以及少量的水，然后盖上盖子，调好设定的程序，通上电。
“好了，六六三十六个时辰，也就是七十二个小时，这药就熬好了，到时候我们再来看结果吧，下课。”
三天之后，正好又是药草课的时间，人们跟着老师来到了制剂室，成大业取出炼制好的、呈琥珀状颜色的后悔液，自己先尝了一口，说：“酸酸甜甜的，味道还可以。”
然后分成三瓶，每瓶约三百毫升，交给三人，嘱他们每天三次，每次服三十三毫升左右，不要多服，同时密切注意身体上的变化，如发生不良反应等特殊情况要及时向他报告。
三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三位服药的同学既没有出现副作用，精神状态也没有得到任何改善，正如方奇说的“原来咋样还是咋样”。
一个月后，他在课堂上做总结时说：“以前也许真的有后悔药，可是由于药引无法找齐，因此从今天起，后悔汤已经名存实亡，也就是说，以后再也没有后悔药可吃了，所以，大家做事一定要三思而行，慎之又慎，特别是原则性的大事，否将会一失足成千古恨，抱憾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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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一间书房，正面一个大书柜，上面地摆满了各类古籍，书柜两边墙上分别挂着二胡、秦琴、笛子之类的民族乐器，案头上搁着一把古琴，两边堆放着一摞一摞的歌册、乐谱等等。
“你看，这些东西都是属于颇有年头的文物。”他指着墙上的乐器，炫耀般地一一介绍，“这二胡是明朝的，这秦琴是汉武帝时代的，这”
“先生，我的鉴定”
“啊，啊，马上，马上。”他绕到案桌后面，放下曲谱，将古琴和歌册、乐谱移到一边，然后坐下，拉开抽屉，取出放大镜，聚精会神、一丝不苟地对准曲谱的封面，认认真真地观察起来。
数分钟后，封面观察完毕，他将放大镜搁在案桌上，抬起头来，见她仍旧站着，说：“你请坐。鉴定需要较长的时间。”
她说声“谢谢”，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他翻开曲谱，拿起放大镜，一页一页地观察着。
二十分钟过去了，他仍在一丝不苟在观察着。
又一个二十分钟过去了，她有点不耐烦了，问道：“先生，什么情况？”
“嘘。”他望了她一眼，做了一个稍安忽躁的手势，又把脑袋埋下去了。
第三个二十分钟马上就要到了，她的耐性已经达到了极限，正要发问，他突然站起身来，一掌击在案桌上，啪的一声巨响，把她吓得一跳。
“高，实在是高。”
“先生，你说它是真品？”从他的表情和说话中，她似乎看到了希望。
“假货，十足的假货，不过假得高明，假得几可乱真，一般的人很难分辨出来。”
他说出了另一种结果之后，将曲谱交到她手中，并且还婉转地表达了歉意：“让你失望了，真是遗憾得很。”
“谢谢先生，这鉴定费”她垂头丧气地接过，苦涩地一笑。
“算了，举手之劳罢了。”
两天后，常宁郑重地将曲谱交给龙振，笑道：“吸取这次教训吧，以后再也不要那么傻了。”
龙振谢过。常宁说：“不能光凭嘴巴，必须来一点物质鼓励才行，比如说请我吃一顿饭什么的。”
“好，明天中午，府前路大三元，我请客。”
“真的？”
“当然是真的，把茵茵他们也叫上。”
“你有哪么多钱吗？一百多块呢。”
“一百多就一百多，没问题。”
第二天，他果然在大三元请客，参加的除了常宁，还有茵茵、成宇、方奇、殷晶莹和夏楚。得知找回了曲谱，大家在高兴之余，都表示了祝贺，可是当问起具体的细节时，他却拒绝透露，只说“两人配合默契，效果出奇的好”。
与此同时，有一个人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在暗地里把牙齿咬得格格响。
没过多久，龙振又开始了训练，一有空闲，他就会拿出仙笛，对着曲谱认真地演奏，每当有人提醒他注意时，他总是不在乎地笑笑。
其实，仙笛和曲谱已经被他暗中藏起，用作训练的是一支足可乱真的假笛，曲谱则早已被他背得滚瓜烂熟，放在面前的只是一般的古曲本子。
从此之后，他对这座古宅以及里面的主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今天专门用一堂课的时间来讲一讲和后悔汤有关的事情，不知大家是否有兴趣。”成大业进入课室后，立即直奔主题。
“有。”
“首先，我们要弄清楚什么叫后悔，常宁，你来简单地说一说。”
他站起身来，略为思索后答道：“所谓后悔，就是一个人对以前做错的事或说错的话，感到心里不舒服不痛快。”
“遇到这样的情况怎么办？”他又追问了一句，“你有过后悔的事吗？”
“不但有，而且还不少呢。”他坦诚地道，“已经做了，还能怎么办？俗话说，世上没有后悔药，唯一的办法就是吸取教训，争取以后少犯或者不犯。”
“好，你坐下。”他面向大家，“他说得对吗？”
“完全正确。”
“你们都做过后悔的事吗？”
“做过。”
“你们听说过后悔药的事吗？”
这话马上便成了人们谈论的话题。
“老师，你不是开玩笑吧？”
“老师，你不是糊弄我们吧？”
“后悔药在哪里？你能告诉我们吗？”
“老师，你有后悔药吗？”
面对众多的戏谑、调侃及质疑，他仍旧淡定自若：“其实世上原来是有后悔药的，你们信吗？”
大部分人都认为是“胡扯”。
小部分人却问：“在哪？”
成大业笑了笑，脸上显出一丝不苟的认真：“有一种果子叫后悔果，有一种草叫后悔草，有一种虫子叫后悔虫，以这三种东西为主，再加一些其他药，可制成后悔液，服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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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振问道：“老师，你会配这种药吗？”
“原来不会，最近才从一本古籍发现了它的配制方法，并且还奇迹般地找到了以上三种东西。你们看。”他从塑料袋中拿出几棵碧绿的干草，说，“这就是后悔草，据说龙母岩上面有。”
接着又从里面拿出两样东西，十来只大小形状都酷似橄榄的灰褐色果子以及几条拇指粗细的虫类尸体，外观如同晒干了的巨型蚂蟥。
“这就是后悔果和后悔虫，前者产自云南的原始森林，后者来自海拔四五千米的昆仑雪峰，都已接近灭绝，十分珍贵难得，为了进行研究，经多次辗转，才以高价购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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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大业说：“只找到其中的一种，另一种据说已经绝迹，我们找了多年也没找到，至于它们的名字，暂时还不能告诉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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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老师。”
“能不能用其他药来代替它呢？”
“另一本古医书中提到了那种药物的代替品，说能够起到相似的效果，可是究竟是不是这样，必须经过试验才能确定，我们现在到制剂室去，大家一起来做这个实验。”
制剂室就在隔壁，是由原来的催眠室改建的，两个高大的药柜上摆满了瓶瓶罐罐。操作台上放着小型研磨机、炼丹炉等制药用具。
各自站好后，成大业对围在身边的学生说：“你们哪个想尝试一下我们炼制的后悔液？但前题是做过一件以上的后悔事，而且现在正在为这件事而苦恼，需要的请说，不过目前只能选三个人。”
“老师，在时间方面有没有限制？”站在稍后位置的方奇问道，“五六年前发生的可以吗？如果可以，那我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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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还有我”
为慎重起见，他一个一个地询问。
“龙振，你做过后悔事吗？”
“做过。”
“做过几样？”他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
“最后悔的有三次。”他思索片刻，答道。
“有什么感觉？”他目光中流露出关切。
“难过，不痛快，恨自己，做什么事都没精神，心里老是想着，有时恨不得在墙上撞死。”他声音沉闷，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想吃后悔药吗？”
“想。”
“为什么？”
“想自己好过点，想摆脱它的折磨，我还年轻，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他眼中充满了祈求。
他接着又询问了方奇和夏楚，得到了大同小异的回答。
“好，暂时就你们三个吧，不过，有没有效果还很难说。”
他打开一个长颈的玻璃容器，按三人的分量，依照一定的比例，在天平上将后悔草、后悔果、后悔虫分别称好，并放了进去，再加上一种药引和另一种药引的代替品以及少量的水，然后盖上盖子，调好设定的程序，通上电。
“好了，六六三十六个时辰，也就是七十二个小时，这药就熬好了，到时候我们再来看结果吧，下课。”
三天之后，正好又是药草课的时间，人们跟着老师来到了制剂室，成大业取出炼制好的、呈琥珀状颜色的后悔液，自己先尝了一口，说：“酸酸甜甜的，味道还可以。”
然后分成三瓶，每瓶约三百毫升，交给三人，嘱他们每天三次，每次服三十三毫升左右，不要多服，同时密切注意身体上的变化，如发生不良反应等特殊情况要及时向他报告。
三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三位服药的同学既没有出现副作用，精神状态也没有得到任何改善，正如方奇说的“原来咋样还是咋样”。
一个月后，他在课堂上做总结时说：“以前也许真的有后悔药，可是由于药引无法找齐，因此从今天起，后悔汤已经名存实亡，也就是说，以后再也没有后悔药可吃了，所以，大家做事一定要三思而行，慎之又慎，特别是原则性的大事，否将会一失足成千古恨，抱憾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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