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祸不单行 四
第14章祸不单行（四）
宿舍里就剩下四个人，龙振当机立断：“就让让她留在这里吧，晶莹你暂时陪她一下，我替你请个假，行吗？”
“我没有问题，就怕她不愿意。”她回答得十分清爽干脆，“不过没关系，到时候我会处理好的，你俩快走吧。”
两人刚下楼梯，上课铃就响了。
这一堂是易容课，张协昌进来后，照例将整个课室环视了一遍，发现四个座位空着，正要说话，一声“报告”，龙振和夏楚双双出现在门口。
“进来，”班长迟到，必有原因，他没有按照规定加以盘问，而是宽容地无条件放行。
龙振走过身边时，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脸露惊愕，可旋即便恢复了正常，只是声音微微有点发颤。
“好，现在开始讲课”
龙振虽然坐在课桌前，却一点也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常宁和茵茵的影像和声音，两个最亲密的朋友先后成了这个样子，就像有人拿刀子在他的心尖上一下又一下地剜呀、挖呀，挖呀、剜呀，那种痛苦和折磨远非语言所能表达。
黑面神呀黑面神，你可真是有一套啊，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倒我们吗？
“不，决不！”
“谁在说话？谁？”张协昌厉声发问，双眼凛然扫视全场。
见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他坦然地站了起来：“我。”
“你？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说：不，决不！”
“什么意思？你能解释一下吗？”在学生们的哗然声中，他耐着性子。
“我想到了常宁，想到了——”他把即将出口的“茵茵”两字咽了下去，改口道，“想到了那些摄魂术的受害者，心里就异常难受，就”
“好，你坐下，上课的时候用心听讲，不要开小差。”他的不悦显然消退了许多。
正准备开始讲课，耳畔忽然响起了一片嘁嘁喳喳的声音，侧脸一看，发现茵茵和殷晶莹正在门口相互拉扯着。后者想把前者往课室里面拽，后者却像钉子一样地钉在那里，无论她如何用力，就是纹丝不动。
“快，多上几个女生。”他招呼着。
夏楚上去了，琳达上去了，郑茜也上去了，拉的拉，推的推，总算把她弄到座位上坐下。
可是，十多分钟后，她又一声不响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程茵茵，坐下，好好听课。”
她没答腔，也不坐下，仍旧是直通通地站着。
他也不再理会，继续讲课。
这种状况也没能维持多久，不一会，她迈步来到讲台前，木桩般地立在他旁边。
整个课室顿时乱哄哄的成了一个蜂巢，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冯宏义怪声怪气地道：“太不像话了，简直就是蓄意破坏。”
方奇怒斥道：“冯宏义你还嫌不够乱是不是？什么叫‘蓄意破坏’？这是病，是和常宁一样的病，懂吗？”
夏楚说：“他不是不懂，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郑茜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呀，这人嘛，什么时候倒霉，是很难说的呀。”
高洋洋的话透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功夫班这回算没救了，再这样下去，准得散伙。”
龙振叫上成宇、方奇，再加上殷晶莹等几个女生，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弄回了宿舍。
几天来，茵茵一直待在房里，脸上木木的见不到喜怒哀乐，不吃、不喝、不睡，整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时而冒出一两句别人听不懂的东西。程玉峰把张协昌、阳成子和成大业一起来请来给女儿会诊。
张协昌看了她的眼睛、指甲和掌纹，叹了一口气道：“这是另一种类型的失魂症，主要的症状就是成天迷迷糊糊的，没有见解，没有思想，沉默寡言，只会做一些简单的机械性重复性的动作。”
“有治愈的可能吗？”程玉峰问道。常宁的事还没有解决，同样的厄运又竟然降落到女儿身上，几天来他操碎了心，头上新添了不少白发，额上的皱纹变得更深更密了。
“尽力吧。我们查了许多资料，三人一起拟定了一个方子，用来治疗魂魄受到外力破坏的受害者，可以根据各种不同的类型以及每人的具体症状酌情加减，再加上其他各种方法，不过，一切都在试验摸索中，效果如何，现在还很难说。”
程玉峰为此专门召开校务会议，和大家一起商讨应对措施，参加的除教师外，还有龙振、成宇和殷晶莹。
“半个月来，功夫班遇到了建校以来最严峻的考验，我们两个优秀的学生在精神上出现了问题，我们除了震惊、痛苦之外，更多的就是愤怒，并不仅仅是因为有一个是我的女儿，而是由于两人的病症出奇的相似，我个人认为，这病跟黑面神脱不了干系，为了得到龙城，他不择手段、坏事做尽，现在，终于向我们开刀了。”他眼里布满了红丝，原来圆润的嗓子也变得略带沙哑，显然是睡眠不足的缘故。
“他们是抗击邪恶势力的中坚力量，是社会的未来，我们既是他们的老师，更是他们的亲人，我们要穷尽一切所能，协助他们度过难关。希望各位将自己的想法和建议提出来。”他满怀期望的目光，在一张张脸上巡视了一遍，然后落在王子泉身上，“老王，你来说两句。”
“我还没有想好呢。”他显得有些尴尬，“大家说吧，随便说，不要拘束。”
空气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人们一个个低着脑袋，不说话。
龙振再也憋不住了，站起身来，说道：“我来说两句。”停顿了一会，望了望大家，继续说下去：“他们都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们小学、中学在同一个班，为了求师学武，一起上飞龙山，一起经受生死的考验，看见他们现在的样子，我的心好痛好痛，不管碰到多大的困难，我们也要把他们治好。”
成宇、方奇和殷晶莹也表达了相似的看法。
许武才说：“在万分遗憾之余，我来谈几点不成熟的看法，说出来供大家参考，他们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病？我认为可以从两个方面去寻找原因，一个是由于神经系统长期处于紧张状态所致，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学习勤奋，训练刻苦，精神压力越来越大，日积月累，终于不堪重负；还有一个间接的原因就是催眠，冯宏义就是因为这个而导致精神错乱的，黑面神虽然值得怀疑，但是目前还难以找到具有说服力的证据。
“至于治疗，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送专业医院，他们有精湛的医术和良好的设备，完全有能力在很短的时间内治好他们的病。”
“我反对。”龙振站起来大声道，“他们不是精神病。”
“我同意。”王子泉的声音不大，但沉稳有力，“他们都是优秀的学生，出现这样的情况，大家心里都很难受，但也不能感情用事，我们必须尊重科学，是哪方面的病就找哪方面的医生，精神病院虽然听起来有点刺耳，但事实就是事实，我们只能默默地接受。”
“我反对。”张协昌斟酌权衡好长一段时间，终于就关键问题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们虽有精神方面的症状，但不是真正的精神病，送精神病院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极有可能会越治越重。”
“不送医院怎么办？难道我们自己可以治？”王子泉向他投来奇异的目光。
“对，我们几个研究出一个方子，可以试试，也许有效。”阳成子代他回答。
“可以试试？也许有效？”王子泉冷笑道，“老兄，你不是开玩笑吧，就凭你们三个，能治好他们的病？这可不是头痛脑热，伤风咳嗽。”接着又转向程玉峰，“你就愿意将宝贝女儿交给他们做试验？”
许武才加油添醋：“王主任说得对，这不是一般的病，搞不好会误事的。”
“我愿意。”程玉峰眉峰耸起，忧郁的眼神中蕴含着坚定和忍耐，“尽管困难重重，我相信他们最终会获得成功。阳老，你把你们的设想跟大家说一说。”
“好。”阳成子捋捋闪着银光的长髯，神采奕奕地道，“这本是一个几乎失传的方子，据说经适当加减后，对多种魂魄受扰者有一定的疗效，但只是‘据说’，究竟如何，只有用过才知道。”
成大业说：“阳老太谦虚了，就算失败一两次也不要紧，你需要什么药就跟我说一声，我会想尽办法满足你的要求。”
程玉峰接着问张协昌：“老张，你的意见呢？”
“我原则上同意，除了服药，也可以配合其他疗法。”
程玉峰最后宣布了两人在校治疗的决定，为了避免相互干扰，他要许武才将两个堆放杂物的房间空出来给他们暂住，治疗上由张协昌、阳成子、成大业负责，生活上分别由龙振、成宇、方奇以及殷晶莹、夏楚、琳达轮流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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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就剩下四个人，龙振当机立断：“就让让她留在这里吧，晶莹你暂时陪她一下，我替你请个假，行吗？”
“我没有问题，就怕她不愿意。”她回答得十分清爽干脆，“不过没关系，到时候我会处理好的，你俩快走吧。”
两人刚下楼梯，上课铃就响了。
这一堂是易容课，张协昌进来后，照例将整个课室环视了一遍，发现四个座位空着，正要说话，一声“报告”，龙振和夏楚双双出现在门口。
“进来，”班长迟到，必有原因，他没有按照规定加以盘问，而是宽容地无条件放行。
龙振走过身边时，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脸露惊愕，可旋即便恢复了正常，只是声音微微有点发颤。
“好，现在开始讲课”
龙振虽然坐在课桌前，却一点也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常宁和茵茵的影像和声音，两个最亲密的朋友先后成了这个样子，就像有人拿刀子在他的心尖上一下又一下地剜呀、挖呀，挖呀、剜呀，那种痛苦和折磨远非语言所能表达。
黑面神呀黑面神，你可真是有一套啊，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倒我们吗？
“不，决不！”
“谁在说话？谁？”张协昌厉声发问，双眼凛然扫视全场。
见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他坦然地站了起来：“我。”
“你？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说：不，决不！”
“什么意思？你能解释一下吗？”在学生们的哗然声中，他耐着性子。
“我想到了常宁，想到了——”他把即将出口的“茵茵”两字咽了下去，改口道，“想到了那些摄魂术的受害者，心里就异常难受，就”
“好，你坐下，上课的时候用心听讲，不要开小差。”他的不悦显然消退了许多。
正准备开始讲课，耳畔忽然响起了一片嘁嘁喳喳的声音，侧脸一看，发现茵茵和殷晶莹正在门口相互拉扯着。后者想把前者往课室里面拽，后者却像钉子一样地钉在那里，无论她如何用力，就是纹丝不动。
“快，多上几个女生。”他招呼着。
夏楚上去了，琳达上去了，郑茜也上去了，拉的拉，推的推，总算把她弄到座位上坐下。
可是，十多分钟后，她又一声不响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程茵茵，坐下，好好听课。”
她没答腔，也不坐下，仍旧是直通通地站着。
他也不再理会，继续讲课。
这种状况也没能维持多久，不一会，她迈步来到讲台前，木桩般地立在他旁边。
整个课室顿时乱哄哄的成了一个蜂巢，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冯宏义怪声怪气地道：“太不像话了，简直就是蓄意破坏。”
方奇怒斥道：“冯宏义你还嫌不够乱是不是？什么叫‘蓄意破坏’？这是病，是和常宁一样的病，懂吗？”
夏楚说：“他不是不懂，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郑茜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呀，这人嘛，什么时候倒霉，是很难说的呀。”
高洋洋的话透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功夫班这回算没救了，再这样下去，准得散伙。”
龙振叫上成宇、方奇，再加上殷晶莹等几个女生，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弄回了宿舍。
几天来，茵茵一直待在房里，脸上木木的见不到喜怒哀乐，不吃、不喝、不睡，整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时而冒出一两句别人听不懂的东西。程玉峰把张协昌、阳成子和成大业一起来请来给女儿会诊。
张协昌看了她的眼睛、指甲和掌纹，叹了一口气道：“这是另一种类型的失魂症，主要的症状就是成天迷迷糊糊的，没有见解，没有思想，沉默寡言，只会做一些简单的机械性重复性的动作。”
“有治愈的可能吗？”程玉峰问道。常宁的事还没有解决，同样的厄运又竟然降落到女儿身上，几天来他操碎了心，头上新添了不少白发，额上的皱纹变得更深更密了。
“尽力吧。我们查了许多资料，三人一起拟定了一个方子，用来治疗魂魄受到外力破坏的受害者，可以根据各种不同的类型以及每人的具体症状酌情加减，再加上其他各种方法，不过，一切都在试验摸索中，效果如何，现在还很难说。”
程玉峰为此专门召开校务会议，和大家一起商讨应对措施，参加的除教师外，还有龙振、成宇和殷晶莹。
“半个月来，功夫班遇到了建校以来最严峻的考验，我们两个优秀的学生在精神上出现了问题，我们除了震惊、痛苦之外，更多的就是愤怒，并不仅仅是因为有一个是我的女儿，而是由于两人的病症出奇的相似，我个人认为，这病跟黑面神脱不了干系，为了得到龙城，他不择手段、坏事做尽，现在，终于向我们开刀了。”他眼里布满了红丝，原来圆润的嗓子也变得略带沙哑，显然是睡眠不足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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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有想好呢。”他显得有些尴尬，“大家说吧，随便说，不要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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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宇、方奇和殷晶莹也表达了相似的看法。
许武才说：“在万分遗憾之余，我来谈几点不成熟的看法，说出来供大家参考，他们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病？我认为可以从两个方面去寻找原因，一个是由于神经系统长期处于紧张状态所致，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学习勤奋，训练刻苦，精神压力越来越大，日积月累，终于不堪重负；还有一个间接的原因就是催眠，冯宏义就是因为这个而导致精神错乱的，黑面神虽然值得怀疑，但是目前还难以找到具有说服力的证据。
“至于治疗，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送专业医院，他们有精湛的医术和良好的设备，完全有能力在很短的时间内治好他们的病。”
“我反对。”龙振站起来大声道，“他们不是精神病。”
“我同意。”王子泉的声音不大，但沉稳有力，“他们都是优秀的学生，出现这样的情况，大家心里都很难受，但也不能感情用事，我们必须尊重科学，是哪方面的病就找哪方面的医生，精神病院虽然听起来有点刺耳，但事实就是事实，我们只能默默地接受。”
“我反对。”张协昌斟酌权衡好长一段时间，终于就关键问题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们虽有精神方面的症状，但不是真正的精神病，送精神病院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极有可能会越治越重。”
“不送医院怎么办？难道我们自己可以治？”王子泉向他投来奇异的目光。
“对，我们几个研究出一个方子，可以试试，也许有效。”阳成子代他回答。
“可以试试？也许有效？”王子泉冷笑道，“老兄，你不是开玩笑吧，就凭你们三个，能治好他们的病？这可不是头痛脑热，伤风咳嗽。”接着又转向程玉峰，“你就愿意将宝贝女儿交给他们做试验？”
许武才加油添醋：“王主任说得对，这不是一般的病，搞不好会误事的。”
“我愿意。”程玉峰眉峰耸起，忧郁的眼神中蕴含着坚定和忍耐，“尽管困难重重，我相信他们最终会获得成功。阳老，你把你们的设想跟大家说一说。”
“好。”阳成子捋捋闪着银光的长髯，神采奕奕地道，“这本是一个几乎失传的方子，据说经适当加减后，对多种魂魄受扰者有一定的疗效，但只是‘据说’，究竟如何，只有用过才知道。”
成大业说：“阳老太谦虚了，就算失败一两次也不要紧，你需要什么药就跟我说一声，我会想尽办法满足你的要求。”
程玉峰接着问张协昌：“老张，你的意见呢？”
“我原则上同意，除了服药，也可以配合其他疗法。”
程玉峰最后宣布了两人在校治疗的决定，为了避免相互干扰，他要许武才将两个堆放杂物的房间空出来给他们暂住，治疗上由张协昌、阳成子、成大业负责，生活上分别由龙振、成宇、方奇以及殷晶莹、夏楚、琳达轮流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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