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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通敌卖国

  很快,周正明过来了,加派人手为太子寻找玉佩,可是无论怎么找,也不见玉佩的丝毫影子,是以,便更加确定了是有人偷窃。

  这下,众人都惊慌了,太子玉佩遗失可不是一件小事,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拿到了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很是烦闷的模样,对周正明道,“劳烦国公再仔细派人搜查一番,此玉佩对于孤来说至关重要,更是御赐之物,若真的找不到父皇也会动怒。”

  不只是皇帝,就连周家也会受牵连,谁让玉佩是在周家丢的呢?

  太子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会这么做。

  辅国公面露难色,整个国公府几乎所有犄角旮旯都搜过了,着实没有,再仔细搜也是无用的,而且太子一直没有离席能丢到哪去?可是太子的命令又不能不遵从。

  太子见了,不由问道,“怎么,国公有何为难之处吗?”

  辅国公立刻道,“并无。”语罢,就要招呼人再去搜查。

  这时候,有其他官员忍不住道,“殿下臣有一言想说与殿下。”

  太子面上露出一丝惊奇,“张卿家有话直言。”

  张大人斟酌道,“殿下,臣以为,已经仔细搜查过了,仍是没有,再多搜查一遍不知道又要耗费多少时间。若不是丢失而是偷盗,可能就会让贼人趁机逃走。况且,殿下自来到周府,未曾离席,搜查再多,也于事无补,不若”张大人有些为难。

  太子皱眉,“张卿家以为如何?”

  张大人道,“臣以为,既然能偷窃,必然是能靠近殿下之人,殿下一路走来,说不定就有那等高手顺手牵羊将玉佩摘去了呢,是以,趁宴会还未散去,臣建议建议殿下搜身。”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搜身?男子也就罢了,这里还有那么多夫人小姐,搜身不太合适吧?

  辅国公察觉到了不对,他隐隐觉得这才是重点,什么丢了玉佩,都是幌子,太子的目的是搜身。

  事有反常即为妖,太子和周家本就不睦,这时候要搜身绝不是什么好事,很可能在酝酿什么大阴谋。

  他面前笼罩了一层冰霜,在月光下看不出来,“张大人,这恐怕不太合适罢?要知道今日来参加宴会的都是大凉贵族和官员,谁会偷窃太子殿下的玉佩呢?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这时候宋南庭说话了,他微微一笑,“国公此言虽然有理,可我们搜也搜过了,着实没有发现太子殿下的玉佩,这种情况下不是偷盗是什么?我自然知道国公为人光明磊落,但最怕其中有些小人趁机偷窃不知道要做什么大事。为了大凉,也为了谨慎起见,还是搜身为好。在座的都是大凉的肱骨之臣,想必也不愿意看到小人逍遥法外做出危害国朝之事罢?”

  宋南庭字字句句合情合理,若是有谁不同意,那就是于国不忠了。

  辅国公见识到了宋南庭口舌之伶俐,一时语塞。

  郑氏闻询赶来,了解了事情经过,当听到要搜身时不由皱眉。她作为国公府女主人自然要思虑周全,于是便道,“可是这里这么多女眷,一一搜身是否不妥?再者,今日宾客何其多,若一一搜过,岂不是耽搁太子殿下的时间?”

  她也察觉到了不同寻常,早不丢晚不丢,偏偏这个时候丢,又是在周家丢的。到处搜寻不到,现在又要搜身,怎么看怎么有阴谋。再者,宋家在此,更不会放过对付周家的机会。

  但,若是不同意,落在他们眼中岂不是做贼心虚?

  这时候宋南庭道,“周夫人的思虑我也想过,可这毕竟事关重大,容不得轻忽。是以只能委屈大家一下了,至于女眷,可以由婢女嬷嬷搜身。再者,太子殿下既然从未离席,自然可以缩小范围,只搜查这里宴席上的人便是。”

  今日宾客很多,差不多京都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来了,自然不可能坐在一处,而太子这边,自然都是贵族或高官了,然后就是周府亲近的亲戚。

  果然,划定的范围刚刚好,周家,季裳华,甚至是季维之夫妻,一个不漏。

  看太子似乎在沉思,宋南庭道,“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太子轻叹一声,很是无奈的模样,淡淡道,“如此,只能委屈大家了,诸位都是大凉官员,自然都明事理,以国家为重,想必定会愿意配合的。”

  太子都这样说了,纵使有人心有不满,怎么能表现出来呢?人家是太子,即便不说这些冠冕堂皇之言,也可以凭借太子权利强制搜身的。

  是以,许多人都纷纷道,“太子言重了,臣自然愿意配合。”

  人群中,季裳华唇畔微翘,凝起几分冷嘲。隔着灯影重重,他看向了太子那里,在看到一脸淡然的宋南庭时,更是愈加平静。

  宋南庭果然出手了。事情还未到最后一刻,他不要高兴的太早,季裳华很期待,期待送他一分大礼!

  林琼箫早就听季裳华说过了,所以并不惊讶,只是道,“没想到罗湘竟然和宋家人联手,她为何这么做?”

  季裳华语气嘲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不可以做呢?”

  林琼箫微怔,轻轻一叹,“若想要什么,自可以自己争取,可若是肖想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为此还要谋害无辜之人,那就太可恶了,希望到时候她不要后悔。”

  季裳华微笑道,“姐姐以为她与宋家合作只是喜欢世子吗?不,还有权利,晋王世子位高权重,陛下又纵容他,就算是成为侧妃,也足可以成为大凉有头有脸人物。更何况——”季裳华压低了声音,“若太子真的被废,说不定以后会捞个贵妃当当,若我离开世子,能母仪天下也未尝不可,她若生下儿子也可以争取下那个位置她又不傻,这么多荣耀诱惑在向她招手,难道不值得赌一赌吗?”

  林琼箫吃了一惊,低声道,“宋家和世子本就势同水火,宋南庭将她送上世子床榻怎么能安好心?她难道不知道吗?她是在与虎谋皮”

  季裳华笑意清淡,“若不出所料,宋家知道这种把戏根本除不掉世子,他们要除掉的是我,或者是打击宋家。罗湘要么不知道宋家的险恶用心,要么就是要赌一赌,毕竟若是赌赢了,就可以一飞冲天了不是么?”

  季裳华更倾向于后者,若前方无足够大的诱惑,谁愿意冒着风险这么做呢?

  林琼箫神色怅然,“人心难测”谁会想到看起来那么直爽的女子会隐藏这样深的心思呢?若不是那日季裳华去看她时特地提醒她,她根本想不到从头到尾罗湘都在伪装。

  季裳华微笑道,“你也不必太担心,我既然敢将计就计放任她离开,就有把握让他们的计划破灭。我之所以将此事提前告诉你,是怕你乍然闻听,动了胎气。”

  林琼箫点点头,神色郑而重之,“我知道,既然有了心里准备,我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的。”不会给她拖后腿。

  季裳华看到前面传来骚动,想必搜身要开始了,她最后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很快,就集齐了很多护卫婢女和嬷嬷,与其他地方隔绝开来,由德高望重的官员和夫人监督此次搜身,确保公平公正。

  男子倒是简单,当众搜身也没什么。至于女子——周府则特辟出几个客房将女眷带进去搜身,看起来倒是考虑周到,万无一失。

  众人都纷纷开始接受搜身了,宴会上一下子变得静谧起来,多数是搜查者的声音,气氛一时有些紧张。

  大约过了一个半时辰,终于搜查完毕,搜出了很多东西,除了玉佩,还有香囊帕子扇子一类的,总之,任何可疑的东西都不能放过。

  太子的目光在众物件上扫过,最终目光落在一封信上,在所有物件上,这封信尤为显眼。

  太子拿起了信,抽出了里面的信纸,抖了抖信封。突然,听到“咔哒”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桌子上,太子面色一凝,随后怒气勃发,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怒气冲冲道,“大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看看太子手上拿的东西,具都惊的无以复加,这不正是太子的双龙玉佩吗?居然真的找到了!果真,是被人偷窃的!

  所有人都议论纷纷,而且义愤填膺,恨不得要将偷盗之人千刀万剐!

  宋南庭见太子面色难看,上前一步道,“殿下,您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能找到玉佩已是万幸,现在应该审问惩处偷盗之人了。”然后他的目光落在这封信上,“太子,这封信有什么奇怪的吗?”

  太子将信递给他,声音冷酷,“你看看罢。”

  宋南庭接过去,面色一变,“这如何会是一张白纸?”然后问搜查的护卫道,“这封信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护卫刚要开口,就看见一个婢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面无人色,冷汗直流。

  立刻有人道,“大胆,敢在太子殿下面前无礼!”

  女子神色呆滞,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

  方才那个护卫指着她道,“回殿下,这封信就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

  太子面上浮现一抹厉色,“这么说来,孤的玉佩也是你偷的了?你到底为何这么做,还不从实招来!”

  宋南庭神色平静,“殿下,她只是个婢女,偷盗玉佩还可以说是贪财,可这封信,却有蹊跷,谁会在信封里放一张白纸呢?恐怕背后有人指使,以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周围纷纷说宋南庭言之有理,要求审问这个婢女。

  太子眸光阴冷,点点头,“南庭说的不错。”

  接着,太子一声令下,就有护卫两将婢女压至太子面前,太子厉声道,“快说,为何要偷盗孤的玉佩,这封信又是何意?否则,就别怪孤让人对你用刑了!”

  婢女身体抖的和筛糠似的,拼命的磕头,额头一片青肿,流出鲜血来。她目光恐惧,“奴婢婢女招供,奴婢这样做也是被人逼迫,求太子殿下饶命”

  宋南庭声音冷寂,“还不快说!”

  “是是”婢女看起来真的惊恐到了极点,她的目光四下环顾,最后落在夫人小姐处,声音颤抖,“这封信是大渝皇帝不,是六皇子,六皇子写给晋王府世子妃的!”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都看向了季裳华。六皇子怎么和季裳华牵扯在一起了?

  面对众人惊异的目光,季裳华面容宁和,好像婢女的话与她无关。

  宋南庭唇角微勾,目光含着阴险狠毒瞥了一眼季裳华,然后厉声斥道,“简直是胡言乱语,世子妃是什么人,怎么会和六皇子那种反贼勾结在一起!”

  “勾结”两个字触动了每个人的神经,季裳华心中冷笑,这是要给她扣上谋逆的大罪了。

  婢女又磕了好几个头,“奴婢没有说谎,世子妃尚在闺阁之时就和六皇子相识,两人已经互通心意,直到现在还有书信往来原本两人已经私定终身,可是却被陛下赐婚给了晋王世子,世子妃虽人在世子身边,心里却忘不掉六皇子也不知道为何,让人偷了殿下的玉佩,又写了这封信给六皇子”她泪水连连,“太子殿下,奴婢也是迫于无奈,奴婢的家人都在六皇子手上,奴婢不得不为他们两个传递消息啊,求太子饶了奴婢一命罢”

  好一个为了家人迫不得已给逆贼传递消息的可怜模样,这哭的声嘶力竭,就连季裳华看了也觉得可怜。

  宋南庭冷笑两声,“世子妃,如今这种情况你怎么说?”

  周家人为季裳华捏了一把汗,又是着急又是愤怒,季裳华不可能和六皇子勾结,这是诬陷!

  郑氏就要开口,季裳华以目止之,淡淡一笑道,“哦,我能怎么说呢?我身为大凉人,晋王府世子妃,自然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我也根本没有和六皇子相熟,何来私定终身?”她唇畔牵起一丝冷嘲,居高临下看着那个婢女,“至于你,我更加不认识,不知你受谁指使,随便写了一封信就说是我写给六皇子的,你到底是何居心?”

  婢女表现出不可思议的模样,哭道,“世子妃,您怎么能大难临头装作不认识我呢?我可是帮六皇子送了不少信给你,六皇子对你一片痴情,你们海誓山盟,怎么能否认呢?”

  众人面面相觑,一片痴心,海誓山盟?若这个婢女所言属实他们之间的感情深到这个地步了吗?晋王世子可知道?

  宋南庭冷声道,“无缘无故的,谁会诬陷世子妃?就算是诬陷为何不诬陷别人?正所谓无风不起浪,这种情况,很难让人相信你是清白的。”他扯了扯嘴角,笑容讥诮,“毕竟,六皇子也是年少风流人物,世子妃当时年纪轻,能被六皇子打动也不足为奇罢?”

  四周很是寂静,不知道事情真相到底如何?都静静观看,不过大部分人最感兴趣的是,季裳华和六皇子是否真的有什么风流韵事。

  季裳华目光在众人面上逡巡着,最后落在宋南庭身上,目光平静,面色冷然。

  就在众人狐疑之时,突然,她轻笑出声。她本就生的极美,忽而一笑,如一朵娇花临波照影,更添几许清冷,如雪山之上一只雪莲,素雅而高贵,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宋南庭心中涌起一丝奇异的感觉,问道,“世子妃为何发笑?”

  季裳华眼尾微挑,轻蔑之意更显,她收敛了笑容,“我笑,是某些人可笑,不过是一封信,一个婢女就认定了我是勾结六皇子意图谋逆之人。”

  宋南庭冷笑,“难道世子妃可以自证清白吗?”

  季裳华望着他,微笑道,“我既无罪,为何要自证清白?若是凭借一张纸一个婢女就能给一个人定罪,那我干脆也让一个婢女拿着一封信指认宋公子通敌卖国,不知宋公子可愿意?若果真如此,这罪定的也太容易了,难道大凉所有官员平日都是这样办案的不成?”

  众人听了,季裳华此言的确有理,这人证物证太容易得,反而引人怀疑。

  婢女听见季裳华这么说,连忙道,“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们可以去晋王府搜查,看看有没有六皇子写给世子妃的信?还有,这封信你们还没看,只要取蜡烛来就能看到!”

  太子闻言皱眉,“如此就只能委屈世子妃,去晋王府搜查你的院子了。”

  季裳华微笑道,“太子要搜查晋王府?”

  宋南庭笑容闪现杀机,“怎么,世子妃心虚吗?”

  季裳华与他对视片刻,淡淡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既没做过,又有何惧?”

  素日里,世安苑守的和铁桶似的密不透风,宋南庭想动手脚或安插眼线都不行。当他得知六皇子对季裳华情根深种时,就让他的人冒充六皇子的人送信给季裳华,让她自己将信带到世安苑。

  果然,就听罗湘说,季裳华没舍得丢了信,而且还被萧承佑发现了,两人大吵了一架,到现在还未和好,而且还得知了季裳华的确喜欢萧承焕。于是,他刚好趁此机会用罗湘挑拨萧承佑和季裳华的感情,顺便还能让萧承佑和周家产生隔阂,又趁今天搜查世安苑,搜出那些季裳华舍不得丢掉的信。

  就算季裳华烧掉了也没关系,他还留有后招,总之,季裳华勾结逆贼的罪名是坐实了!

  宋南庭觉得胜利在向自己招手,目光闪过几分得意,“既然世子妃同意,那就搜罢?想必世子也会同意的罢?”

  妻子被人冤枉,夫君醉酒休息,季裳华,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心中很凄凉呢?

  想必,你心有所属,萧承佑被你伤的很深,就算他在这里,也不会相信你罢?

  果然,就看见季裳华眉宇见有些落寞一闪而过,宋南庭更确定了季裳华和萧承佑感情破裂。

  季裳华慢慢道,“既然要搜,如何搜查?总不能派宋家的人去罢?”

  这时候,有人推荐江御史带人前去搜查,江御史为人耿直,直言进谏,连陛下的面子都不给,怎么会在这件事上徇私呢?

  江御史向来喜欢打抱不平,多管闲事,更何况是这种关乎国家之事呢,闻言不禁道,“太子,臣愿前往。”

  太子道,“也好,就劳烦江御史了。”

  很快,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去往了晋王府。

  太子心中得意,和宋南庭一样等着结果,除掉季裳华,打击周家和萧承佑。

  一个时辰后,负责搜查的人回来了,却是根本没有搜到所谓萧承焕给季裳华的信!

  太子大惊,怎么会没有?但江御史也绝不会和季裳华串通一气!难道季裳华已经销毁了?

  宋南庭倒是不着急,轻声笑了,“没搜到也不奇怪,若是我,为了怕有一天事情败露,也会销毁的。”

  季裳华冷笑一声,“哦,宋公子还真是火眼金睛,你人从未到过晋王府,就什么都看得到,我真是佩服宋公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季裳华目光一下子变得冷冽,“宋公子,你凭什么说我收到过六皇子的信,看见没有搜查到就改口说被我销毁了?难道事情到底如何是你一张嘴说了算的吗?我再说一次,我没有收到过那些信,何来销毁之说?”

  宋南庭被季裳华突然的疾言厉色惊了一瞬,然后笑了,“既然世子妃不肯承认,也好,就一起来看看这张白纸罢。”

  然后,就有婢女送来一支烛火,将白纸照了几照,就看见上面的字慢慢显现出来。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想知道上面写的什么。

  宋南庭准备将信读出来,等着给季裳华定罪,突然,他面色大变,满是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怎么不是他之前准备好的那封信。

  这封信本该是模仿季裳华的笔迹写的,落款还有她的名字。可是——写封信完全不是!

  太子正等着看好戏呢,却看见宋南庭呆愣的模样,一下子将信抽了过去,霎时间,他也呆立当场!

  这时候,周子扬走了过来,笑道,“既然宋公子口口声声说这封信是我表妹写的,那么也该让我们周家人看看罢?”

  太子不想给,若是被别人看到一切计划都会失败的!

  作为新郎官的周子祺也走过来道,“太子殿下,事关重大,这封信被您捂着不让别人看,不太好罢?不然,我们如何相信这是表妹写的?”

  口口声声“表妹”,代表了对季裳华的维护。

  其他人也纷纷望过来,很想知道里面写的什么。

  这种情况下,若太子不将信交出来真是别有用心了。他面色略有松动,心里不想给,却说不出一句话。

  周子祺笑着将信从太子手中拿了出来,快速看完,朗声道,“怪不得宋公子和太子不愿将信给我们看呢,原来,这封信根本不是我表妹写的。”

  周子祺话里有话,太子面色一沉。

  说着,周子祺就大声将写封信读了出来,最后的落款竟然是吏部尚书的名字言磬!对比了字迹也是和言磬书法一般无二!

  言磬好好站着呢,没想到飞来一只黑锅,吓得六神无主,跪下向太子大呼冤枉,半旧的袍子微微抖动。

  众人也是不敢相信,言磬这个人谁不知道,两袖清风,刻板固执,对皇帝最是忠心不过,和江御史一样,让皇帝又爱又恨。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和萧承焕勾结通敌卖国?!

  太子面上也很难堪,方才他还和宋南庭指责季裳华是写信之人,现在居然换成了言磬!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这明显就是有些陷害啊。

  这时,季裳华冷冷一笑,“方才宋公子还坚持认为我是通敌卖国之人,认为这封信是我写的,还说我家中藏了六皇子的信。如今,我家中的信你没搜到,这封信也不是我写的,宋公子,现在你怎么不说话了?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没能成功诬陷我而感到失望呢?”

  宋南庭心头一震,看着季裳华那张言笑晏晏的脸,不由心惊。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季裳华是如何做到偷梁换柱的?

  “宋公子为何不说话?宋公子又在想该如何将脏水泼到我身上?你接下来是不是又要说,这封信是我找人模仿了言尚书的字迹诬陷言尚书?”季裳华好整以暇道,“宋公子,我可真是佩服你,空口白牙就能给一个人定罪。大家可要小心了,说不定宋公子哪天就会带着一个婢女和一封信随便扣你们一个罪名。”

  季裳华又对言磬道,“言尚书,我和你无冤无仇,素日里都没有和您说过话,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会穷极无聊到陷害您的。”

  言磬也不是傻的,这种无凭无据的陷害谁会信,他目光含着冷意扫过宋南庭,道,“世子妃放心,老夫虽然老了,但是耳聪目明,我没做过这种谋逆大事,也不会相信世子妃无缘无故冤枉我。”

  太子心道,季裳华的嘴巴可真厉害,寥寥数语,宋南庭变成了随便诬陷人的人。

  再看看其他人,已经面露犹疑,还有愤愤不平的。

  宋南庭咬牙,“世子妃误会了,我也是被这个婢女蒙蔽了,无凭无据,我怎么会诬陷你?”

  季裳华淡淡一笑,“哦,这么说,宋公子相信我是清白的了?”

  这种情况,还能说什么呢?太子即便不甘心,还是道,“南庭也是看到通敌卖国之事一时义愤误会了世子妃,如今事实证明,与世子妃无关,世子妃深明大义,不要和他计较了。”

  季裳华笑容嘲讽,“不敢。”

  宋南庭反复呼吸几下,勉强平复了胸口中的怒气,拱手道,“是我误会世子妃了,请世子妃恕罪。”

  他心里想的是,季裳华这边失败了,罗湘哪里呢?是不是也失败了?若是失败了,萧承佑又在何处?

  季裳华微微一笑,徐徐道,“我倒是没什么,不过可惜了言尚书这样的正直之人也被陷害,背后之人还真是可恶!我看,还是再审问下这个婢女罢?”

  宋南庭神情一凛,若是让这个婢女说出什么可是全完了!

  婢女没想到计划失败,惊慌失措,“奴婢奴婢”

  就听到“噗”的一声,婢女吐出一口鲜血来,接着就倒在地上,断了气息。

  季裳华神色淡淡,“杀人灭口,干净利落,果然好手段。没揪出幕后指使,可惜了。”

  婢女虽然死了,但是关于那封信还是要查一查,毕竟上面是言磬的字迹。

  突然,有婢女慌慌张张的跑来了,在郑氏耳边耳语了什么,郑氏大惊,“你说的是真的?”

  奴婢点点头,“千真万确。”

  郑氏对太子道,“殿下,府上突然出了些事情,臣妇要去处理一下。”

  太子心情郁闷,“夫人自去便是。”

  可是,少倾,不知道哪里传出的消息,有位小姐和一公子在客房发生了苟且之事,方才国公夫人就是去处理此事的!

  众人大惊,都看看身边自己的女儿还在,松了口气,可是有位夫人寻不到自己的女儿了。

  正是罗夫人。

  难道和男子苟且的女子竟是罗湘?

  可客房里的公子是谁?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搜寻着,想到了因醉酒出去吹风的晋王世子,都过去几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回来?

  是以,都浮想联翩起来,看季裳华的眼神也奇怪许多。罗湘总是去晋王府做客,少不得会遇到萧承佑的因着萧承佑醉酒,所以便和罗湘发生了那种事?

  不过,也有想多的,说不得是罗湘见萧承佑醉酒主动凑上去的,意图勾引萧承佑成为世子侧妃!

  无论是哪种,对于季裳华来说都是极不愿意看到的。

  果然就看见季裳华面色一白,二话不说就带着婢女离开了,看起来要去客房那边。许多人抱着看热闹的心理也跟着去了。

  之前萧承佑为了季裳华和太子对抗,才过了几天就和罗湘勾搭上了,依照罗湘的身份,做个侧妃还是可以的。只是可怜了季裳华了,男人的话果然不可信。

  少倾,众人一同来到那间客房,就听到里面传来女子似泣非泣的声音,在场很多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罗夫人觉得手脚发冷,面色苍白,挤过人群率先进去,围帐重重中,似乎看到有两个人影在床上交缠,显然正在颠鸾倒凤

  大家悄悄看了季裳华一眼,果然就见她面上很是冷漠,似乎隐忍着极大的怒气。

  里面是罗夫人的女儿,她可忍不了,“哐当”一声推开门,里面暧昧的声音扑面而来,众人又是害羞又是好奇,看看门外的季裳华,犹豫着到底进不进去。

  就听到一声尖叫,“母母亲你啊,你是谁”

  众人心道,勾搭了晋王世子还装的不认识,是要将责任推到萧承佑身上吗?

  季裳华微微笑了,就要推门而入。这时候,突然挤进来一个人,那人一袭紫衣华服,头戴玉冠,容色俊美,身形挺拔,直接到了季裳华面前挡住她,“不许看。”

  季裳华故作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我喝醉了,便想四处走走,不知怎么,到了你住的毓秀阁,不知不觉就进去了,不小心在你房间睡着了,也不知道舅母会不会怪我。”萧承佑解释道。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萧承佑不在里面,那和罗湘颠鸾倒凤的男子是谁!

  季裳华听着里面的惊叫声,唇角勾起,声音柔柔的,“原来如此,害我找了你这么久,”

  萧承佑拉了她的手,温言道,“我们走罢。”

  季裳华摇摇头,“罗小姐还在里面。”

  萧承佑只能陪她等着,但不许她进去。

  *

  不知过了多久,客房恢复了平静,罗夫人在经过了最初的愤怒惊骇,安静下来,等两人收拾好了,其他人才进去。

  客房里,罗湘跪在罗夫人面前,罗夫人之看着她不说话,旁边则跪着一个男子,脸色如锅底一样黑,正是宋南池。

  他原本不过就是离了宴席去如厕,却被人打晕了,不知道被喂了什么东西,醒来后浑身燥热。手一摸,发现身边躺着一个女子,他觉得身上更加难耐,急需什么来纾解,他彻底明白了什么回事,然后就不受控制的动了身边的女子后来,就变成了现在的局面,他可以肯定,一定有人下了个套给他!

  无论他说了多少次他是被害的,也没人相信他,谁敢害宋家公子?再者,他根本就没有证据!

  罗湘无声哽咽,她原本想算计的人是萧承佑,怎么变成宋南池了呢?依照宋家门第,也不可能让她做正妻,只能做妾,她到底是吏部侍郎的嫡女,怎么能做妾呢?同样是妾,哪里比得过世子侧妃?

  可是,她不知道计划怎么就失败了。宋家人周家人及太子都来了,各个面容震惊,宋南庭更是脸色难看。

  宋南庭只觉得呼吸都困难许多,勉强才压制住心中的戾气,“二弟,如今你们两人各执一词,事情真相到底如何谁也不清楚,但罗小姐的清白却是被你毁了,不如,就由父亲做住去罗家提亲吧。”

  宋南庭怕罗湘说出两人的合作,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宋南池听了,一下子气炸了,他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娶她?这不可能!凭什么我被人算计还要娶她?说不定是她看上了我们宋家门第算计的我呢。这种寡廉鲜耻的女子,我才不要娶,顶多纳她为妾!”

  罗湘泣不成声,泪水一滴一滴落在衣襟上,“我宁死也不要做妾!”

  宋南池冷笑,“那你就去死罢。”

  罗湘泪如雨下,宋家人竟然如此狠心,她现在都不明白哪里出错了,明明她取得了季裳华的信任,又看到萧承佑醉酒,想趁虚而入,可是刚进了房间,就被人打晕了,醒来后就和一个男子正在房间昏暗,她一开始也以为男子是萧承佑,可是罗夫人进去的时候她才发现,却是宋南池!

  那么打晕她的人是谁?又是谁将宋南池带来的,难道是萧承佑?他一早就察觉到了什么?

  太子神情疲惫,愈加恼怒,他两个算计,都没能成功,反而还搭进去一个宋南池。他冷冷道,“罗小姐,南池的为人我还是很清楚的,他素日是冲动了些,可却也知道分寸,怎么会在这种场合强迫你呢?这样也会损害他自己的名声和宋家的名誉,再者,他要什么女子不可以,你也是官宦之女,他还没有糊涂到强迫你罢?”

  换言之,太子认为是罗湘为了嫁进宋家使出这种手段。

  不只是太子,任何不知内情的人都是这样想。罗湘也不是倾国倾城,宋南池什么美人没见过,犯得着在益阳郡主婚礼上强迫她么?

  这样想着,许多人都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罗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浑身颤抖,“不我是被陷害的”

  她的目光四下搜寻着,就看见季裳华和萧承佑站在一处,萧承佑看她的时候,眉眼温柔,哪里看得出是生了嫌隙的模样?

  那之前她在世安苑看到的那一幕难道是假的?若果真是假的,季裳华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她的?

  不经意间对上季裳华含笑的眼神,她觉得浑身发冷,这个女人,她自以为摸清了她的性格,可现在才发现,她根本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也有人想到,宴会之初罗湘是和季裳华坐在一起的,可不知为何又离席了。

  这时候,季裳华轻轻柔柔道,“我记得宴会刚开始不久,有个婢女不小心将茶水洒到了她身上,就去客房换衣服来着,后来我被人冤枉,忙于洗脱冤屈,不知道罗小姐去了何处。”

  这样一说,众人更觉得罗湘是个心机深沉之人,她很可能是找借口离席然后勾引宋南池啊。

  季裳华笑意浅浅,“当时林姐姐也在,罗小姐,我说的可是实情?”

  对上季裳华的眼神,这一刻,罗湘是什么都明白了,从一开始,季裳华就不曾相信过她。可是,她不知道哪里出错了!

  她的眼泪越来越汹涌,掩面大喊,突然有人惊道,“那个帕子!”

  太子狐疑,“有什么问题?”

  帕子是从罗湘身上掉下来的,是以都纷纷望去,一个帕子有什么问题?

  周子扬突然上前捡起帕子,仔细看了看,皱眉道,“我素日喜欢看些杂书,听说世上有一种暗语,不知道这帕子上是不是?”

  罗湘从哭喊中反应过来,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身上多了一方帕子,而且这帕子还很熟悉,不正是那日和季裳华去绣衣阁,季裳华挑选的吗?怎么在她这里?!

  她猛然看向季裳华,却看到季裳华若有深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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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章的疑问明天解释(一_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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